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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庶女攻略-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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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仇敌忾立刻让两人忘记了刚才的争执。
  一个道:“六哥,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不成?”
  “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另一个道,“得想个办法才行!”
  “六哥有什么办法?”见哥哥和自己想到了一块,诜哥儿的语气欢快起来,“你要快点,我看香快要烧完了!”
  谨哥儿呆滞,半晌才低声吼道:“香烧完了才好。要不然,我们不能动,再好的办法也没有用啊!”
  诜哥儿“哦”了一声,不再做声。
  “日为众阳之宗,月乃太阳之象。”谨哥儿大声地背完了昨天学的《幼学》。
  赵先生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说着,放下了书,拿出自己早已写好的大字,“今天就描这几个。”
  谨哥儿恭敬应“是”,高高兴兴地接过了宣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亲昵地拉了拉赵先生的衣袖:“先生,您最怕什么?”
  赵先生想了想,笑道:“我最怕言而无信!”
  “我说的不是这个!”谨哥儿笑的灿烂,“我是问先生最怕什么东西?比如说,老虎啊!狼啊!”
  “哦!”赵先生笑道,“我最怕癞蛤蟆。感觉很脏。”
  “原来先生怕癞蛤蟆啊!”谨哥儿的笑容如夏日阳光,耀眼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那我回去描红了!”
  虽然不知道学生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赵先生对谨哥儿的乖巧还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庞师傅刚背手立在台阶上,一旁的草丛里就蹦出七、八只癞蛤蟆,有几只甚至跳到了庞师傅的脚边。
  秀木院四周有树。六月天,跑出几只癞蛤蟆也是常事。
  庞师傅瞥了一眼,随意地把几只癞蛤蟆踢到了一边,目光严峻地望着台阶下的谨哥儿和诜哥儿几个:“现在开始蹲马步!”
  几个孩子齐齐应喏,半蹲了下去。
  庞师傅的目光不由落在谨哥儿和诜哥儿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两人刚才的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庞师傅严厉地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自从发生了谨哥儿腿疼的事,庞师傅对几个孩子的情况就更上心了。
  六百二十九
  “没有,没有!”谨哥儿和诜哥儿异口同声地道,“我们没什么事”语气有些急。
  庞师傅不解地打量了两人半晌,见两人的确是照着他说的规规矩矩地在那里蹲马步,满意地点了点头。
  卯正三刻,谨哥儿从秀木院出来,拐去了白总管那里。
  “白总管,白总管,你最怕什么?”
  他的眼睛亮晶晶,看上十分可爱,白总管不由微微一笑:“六少爷可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谨哥儿笑吟吟地摆着手,“我最害飞蛾。所以想问问白总管最怕什么?”
  童言童语的,让白总管呵呵笑起来。
  他正和司房、回事处的大管事商量事──每年的七月,徐府各地的大掌柜都要回府对帐。白总管除了要督促司房的管事及时把半年的帐目清算出来,还要和回事处的管事一起安排好这些大掌柜的食宿出行。
  尽管这样,白总管还是想了想,道:“我小时候最怕蜘蛛了。怕被它们的蛛网给缠住,像飞蛾一样出不来了!”
  谨哥儿大喜,笑眯眯地向白总管道了谢,朝往内院跑去。
  白总管笑望着他欢快的背景消失在抄走游廊上,这才转身回了屋。
  谨哥儿刚进了垂花门,诜哥儿从一旁的石榴树后窜了出来。
  “问着了吗?”他神色有些急切,“白总管怕什么?”
  “怕蜘蛛!”谨哥儿得意洋洋地道。
  诜哥儿松了口气:“那就好。后花园里有很多蜘蛛。”
  谨哥儿就低声交待他:“我下午要描红,你记得带了黄小毛几个去捉蜘蛛。”
  “你放心好了!”诜哥儿挺直了身子,“我把我那个掐丝珐琅的匣子带上,装一匣子。我就不信他不怕!”
  第二天,庞师傅像往常一样,在蹲着马步的孩子们间走了一圈。
  不管是年龄最大的黄小毛还是年纪最小的七少爷,表情认真,身姿稳健,个个都有板有眼的。
  他不由暗暗点头。
  接过小厮递上的茶盅,心情愉快地就要坐下。
  身边的小厮突然惊呼一声。
  庞师傅动作迅捷如闪电般地转过身去。
  黑漆太师椅上,有十几只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在那里爬来爬去的。
  怎么突然有这么多的蜘蛛。
  庞师傅皱了皱眉头,衣袖一挥,蜘蛛都扫在了地上。他四平八稳地坐了下去,拿起茶盖轻轻地拂了拂浮在上面的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
  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
  不愧是上贡的西湖龙井。
  说起来,侯爷虽然看上去威严冷峻,为人却十分豪爽,待他也十分尊重。要不然,他一个没有功名的白丁,在府里教少爷拳脚功夫讨口饭吃的人,宫里赏了茶叶下来,凭什么也分了一包。
  他好好把六少爷教出了师,也就算是报答了邵大爷和侯爷的知遇之恩了。
  想到这里,庞师傅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成了一种十分享受的表情。
  谨哥儿和诜哥儿眼角的余光绞在了一起。谨哥儿就朝着诜哥儿点了点头。
  晚上,庞师傅和刚认识的那个擅长内家功夫的护院喝得有些醉回到秀木院。
  明月高照,清风徐来,他倒头就躺在了床上。
  有肉肉的东西在他腿上蠕动。
  他吓了一大跳。忙坐起身来。就看见被子里爬出几只老鼠。
  “怎么回事?”庞师傅大声喊着小厮。
  小厮正提了个装满水的木桶走进来,看见有老鼠窜到了自己的身边,尖叫一声,满桶的水撒了一地。
  两个人打了大半夜的老鼠,还好除了那几只逃窜的老鼠,并没有发现鼠窝。
  刚盖的房子,还有些野。屋里又有甜食。老鼠可能是闻到了气味,跑来偷食吃了。
  庞师傅松了口气,胡乱洗漱了一番歇下。第二天天没亮起来,洗了个冷水脸,又恢复原来的神采奕奕。
  回到屋里,又发现一屋的蟑螂。
  六月正是百虫出没时。
  庞师傅让小厮去找白总管要了些雄黄洒在屋前屋后。
  “怎么办?”兄弟两托腮并坐在青石台阶上,诜哥眼巴巴地望着谨哥儿,“庞师傅竟然什么也不怕!”
  谨哥儿也没有想到。他苦着脸:“你让我想想!”
  诜哥儿不敢做声,无聊盯着一旁的香樟树。
  耳边传来十一娘柔美的声音:“你们两个不好好在屋里歇午觉,在这里做什么?”
  “娘!”谨哥儿心里一紧,掩饰什么般,夸张地扑到了十一娘的怀里,“屋里热,我们睡不着!”
  诜哥儿听着一个激灵,立刻跑过去抱了十一娘的胳膊:“四伯母,天气好热啊!”
  十一娘笑着抱了两个孩子,吩咐身后的琥珀:“让小厮再搬块冰放到谨哥儿屋里!”然后牵了谨哥儿和诜哥儿的手往屋里去,“快去睡午觉,不然下午没精神描红了!”
  两人点头如啄米。
  灯花匆匆走了过来:“夫人,威北侯突然去逝了。侯爷让小的来禀夫人一声。让夫人换件衣裳,快过去看看。侯爷已经先过去了。”
  十一娘很是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是怎么去的?”
  两家住隔壁,威北侯去逝,搭丧棚、换白幛,怎么也能听到些响动才是。不声不响的,突然接了报丧不说,端午节的时候,威北侯还请了徐令宜过去喝酒,徐令宜回来还直呼“姜还是老的辣”……
  “回事处并没有得到报丧。”灯花极其机敏,口齿伶俐地道,“是威北侯世子爷派身边的小厮来报的信。听那口气,威北侯和世子爷正一起用午膳,威北侯突然倒在了桌子上的。等太医到的时候,已经咽气了。”
  也就是说,刚刚去世。
  按道理,家里有人去世了,是应该选吉日报丧的。不过,他们家和林家是近邻也是姻亲,林家提前来给他们报丧,也说得过去。
  十一娘思忖着,嘱咐红纹和阿金照顾谨哥儿和诜哥儿,进屋换了件缥色云纹的褙子,卸了珠钗,禀了太夫人,带着琥珀去了威北侯府。
  林家才刚开始搭丧棚、挂白幢。
  林大波奶贴身的妈妈在垂花门前等她。她的马车刚刚停下,那妈妈就殷勤地上前扶了十一娘下车,低声道:“我们家奶奶请夫人到小花厅里留一步!”
  十一娘见那妈妈还没有换衣裳,不由暗暗吃惊。等到了小花厅,丫鬟刚上了茶点,林大波奶就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
  “你可来了。正好帮我压压阵。”她的脸色很差,也没有换衣裳,拉着十一娘就往林夫人屋里去,“爹爹是和世子爷用午膳的时候去的,我那几个小叔子非说是爹爹是世子爷气死的。”说着,眼睛一红,“几个人正在前面闹腾呢!”
  十一娘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林大波奶忿忿然道:“能把世子爷拉下来固然好,如果拉不下来,也要泼我们一身脏水!”
  这是林家的内务,但徐令宜吩咐小厮带信让她过来,肯定已有打算。
  十一娘静下心来,和林大波奶进了林夫人的内室。
  亥初,十一娘和徐令宜才从威北侯府回来。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颠倒黑白、强词夺理、胡说八道、蛮横无理!”十一娘前世是律师,可想到刚才林大波奶几个妯娌,也不得不感叹一番。
  徐令宜何尝不知道。
  “我们和林大波奶中间还有个大姑爷。”他苦笑,“何况林大波奶他们占着道理。怎么也要帮衬帮衬。”
  这样对贞姐儿和徐家都好。
  十一娘就问:“我们明天还过不过去?”
  “看情况吧!”徐令宜道,“我们已经表明了立场。”又道,“林家还有太夫人呢林太夫人怎么也不会让家里乱起来被人看笑话的!”
  十一娘点了点头,去看了谨哥儿。
  谨哥儿早已歇了。虽然有阿金在一旁打扇,还是满头的汗。
  十一娘帮谨哥儿擦了汗,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这才回了屋。
  “谨哥儿睡了?”徐令宜从净房出来,已经换了件淞江三梭布的中衣,“他这些日子的功课怎样?”
  “这才三、四个月。”十一娘笑道,“侯爷也太急了点!”
  徐令宜也晒笑,拿了扇子:“快睡吧!天气热,我帮你打打扇!”
  “侯爷也累了一天,”十一娘笑着去拿他手里的扇子,“妾身帮侯爷打扇吧!”
  徐令宜按了她:“怎么这么啰嗦的!”
  徐风夹着冰块的凉意吹在十一娘的身上,一直凉到了心底。十一娘翻了个身,握了徐令宜的手,闭上眼睛,想着明天是不是要问问赵先生谨哥儿的功课,很快就睡着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接下来的几天,十一娘和徐令宜都在忙林家的事──三天后,林家报了丧。但林夫人并没有能压制住几个儿子,几个儿子各自为政,家里乱糟糟的,倒茶的丫鬟被叫去扫地,敲云板的被叫去迎客……那些吊丧的看着情况不对,有的在灵前上了香就打道回府,有些和徐家相熟的,拐了个弯到徐家来落脚。徐令宜带着徐嗣谆在外院招待客人,十一娘就在内院安置女眷,听她们说着林家的八卦。其间邵家的人进京奔丧来拜访徐令宜,慧姐儿带贞姐儿给太夫人、十一娘等做的鞋袜来给十一娘问安。直到过了威北侯爷的头七,俩口子才算消停下来。
  林大波奶带了礼品亲自上门道谢:“多亏有侯爷和你帮忙本应该好好谢谢你们。只是如今我们家要守孝,只有等出了孝再说了。”
  “大家亲戚一场,姐姐就不要和我客气了。”两人说了会话,去给太夫人问了安。林大波奶不便久留,十一娘送她去了垂花门。
  长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顾不得十一娘在送客,大声道:“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庞师傅要打六少爷和七少爷的板子呢!”
  六百三十
  十一娘神色大变。
  林大波奶忙道:“你去忙你的,别管我了!”
  十一娘也不和林大波奶客气,拉了长安到一旁说话。
  “……庞师傅昨天拉了一天的肚子。今天早上我们一去秀木院,庞师傅就质问两位少爷是不是在他喝的茶里放了泄药?两位少爷要庞师傅拿出证据来。庞师傅说两位少爷做错了事还要狡辩,要打两位少爷的手板。我们想代替都不行。小的看着情况不对,就跑来找夫人了。”又道,“我让黄小毛去找侯爷了!”
  听说黄小毛去找徐令宜了,十一娘反而平静下来。
  她虽然没见过庞师傅,可听庞师傅给谨哥儿安排的课程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庞师傅是个比较实在的人。既然庞师傅认定他拉肚子和谨哥儿、诜哥儿有关系,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出了这样的事,只是打手板……庞师傅应该也是个比较有分寸的人。
  让谨哥儿受点教训也好。
  十一娘思认真地望着长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安脸色涨得通红,神色间很是不安:“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长安。”十一娘认真地望着他,“六少爷年纪小,不懂事。你们这些身边服侍的人见他做了我错事,就应该及时提点他才是。难道你希望六少爷变成个纨绔子弟吗?”
  “没有,没有。我没有。”长安急急地道,更是不安了,“我真的不知道。六少爷平时有什么事,总是和七少爷商量。要做什么,也是吩咐黄小毛和刘二武。”他说着,声音里渐渐有了些落寞,“我只看到黄小毛和刘二武他们,这些日子不是捉老鼠就是捉蟑螂……觉得有些奇怪!”
  老鼠?蟑螂?
  谨哥儿捉这些东西做什么?
  “你仔细给我说说!”十一娘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长安不敢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
  就算是庞师傅拉肚子不关谨哥儿和诜哥儿的事,被子里爬出老鼠,凳上有蜘蛛,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她总是觉得孩子还小,却没想到谨哥儿的胆子却一点也不小。
  十一娘心里像把火在烧。
  “走,”她脸色沉凝,“我们去看看去!
  长安应了一声,两人刚下了垂花门的台阶,身后传来五夫人的呼声:“四嫂,等等我!”
  十一娘回头,看见谨哥儿身边的一个小厮正陪着五夫人朝这边赶过来。
  “夫人,我来给您报信的时候,七少爷身边的人也去给五夫人报信了!”长安解释道,五夫人已提着裙子上了垂花门。
  “四嫂也是去秀木院的吧!”她修长的秀眉紧紧地蹙在一起,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庞师傅对孩子们太严厉了。偏偏你们都不以为然。怎么样?让我说对了吧”五夫人忍不住抱怨起来,“过端午节的时候,我回红灯胡同,原准备让我爹跟五爷说一声,等过几年诜哥儿大些了再找个拳脚师傅习武。可我们诜哥儿想学哥哥,非要跟着一起习武不可。我爹看着诜哥儿人小志气大,不仅说我是妇人之仁,慈母多败儿。让我再也不要管诜哥儿的事。还把诜哥儿领到校场上让人告诉他蹲马步、打拳、射箭。看见诜哥儿的箭有准头,竟然派了个射箭的师傅专教诜哥儿射箭……”她脸色铁青,比十一娘还难看,“现在好了,一个教拳脚功夫的师傅,少爷犯了错,不打那些陪练的,竟然打起少爷来。他眼里还有没有尊卑啊!”
  孩子们可能真的犯了错。如果让五夫人这样冲过去,以后庞师傅哪里还有尊严。做师傅的,在弟子面前没有了尊严,又怎么能让弟子信服,就更谈不上认真地跟师傅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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