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珍宝-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凤跺着脚道:“韩哥是不会揍女人的,再说人家只是喜欢他嘛。”
阿猴道:“我劝你乘早死了这条心,韩哥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的。”
“为什么!”阿凤气得跳脚。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女人。”阿猴意有所指地看看她的胸部,平得就像大马路。
“你去死!”阿凤将奶糖盒子砸向阿猴。
白天的班正式结束,没出什么大问题,韩沉堂收拾好东西,慢慢蹬着自行车等在阿宝家的围墙外。五分钟后,那辆红旗牌轿车缓缓开过来,司机看到韩沉堂,问身后的阿宝:“要停车吗?”
阿宝点点头,跳下车问韩沉堂:“怎么过来了?我今晚有作业做,你回去吧。”
韩沉堂道:“原本打算明天再来看你的,不过在店里发现了一些好东西,带过来让你听听。”
“听?”阿宝好奇地从他怀里掏出磁带:“邓丽君?我听过她的歌,很不错,你从哪儿弄来的?”
韩沉堂道:“我工作的店里,主要都是卖碟片的,这些可能是张哥顺便带回来的,我就给你买了些。”
阿宝将书包扔在他身上,拿着碟片反复看几遍,笑道:“上面有《小城故事》和《甜蜜蜜》,还有《我只在乎你》,不错,我现在就去听。”
“你的书包!”韩沉堂道:“要我给你拿进去吗?”
阿宝没顾得上他,欢快地冲进小洋楼,将磁带放进录音机,一按下按键,邓丽君悠扬的歌声就传出来。
韩沉堂将书包放在阿宝卧室里的书桌上,找了把椅子坐下和阿宝一起听,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阿宝坐在书桌上,闭着眼睛跟着音乐打拍子,丁婆婆从门外进来,看到韩沉堂也在,笑道:“韩小子,吃了饭再走吧,阿宝天天嚷着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你和她一起吃,她兴许能多吃点。”
韩沉堂听了马上站起来道:“谢谢婆婆,不过家里还有些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阿宝睁开眼睛,看韩沉堂还在,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这孩子!”丁婆婆瞪了阿宝一眼,劝韩沉堂:“留下来吃饭吧!”
阿宝的话并未让韩沉堂难堪,他仍旧有礼貌地推辞道:“不了,阿宝吃完饭还要写作业,我就不打扰她了,阿宝,我走了!”
阿宝只留给他一个骨肉均亭的背影,挥挥手道:“去吧去吧,我要听歌,你们谁也别打扰我。”
韩沉堂下楼时,丁婆婆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宝这孩子就是这样,韩小子你别往心里去,她就你们这些朋友,你们还是要多关照关照她。”
韩沉堂温和地回答道:“婆婆您别担心,阿宝是跟我们太熟,所以就随意些,我明天过来接阿宝去吃早餐。”
“好好好!”丁婆婆笑眯眯地看着面容端正的韩沉堂,心里喜欢的很:“那你早些来催阿宝起床,她最近的起床气越来越大,我老婆子都架不住了,再这样拖几天,她爷爷又要说她了。”
韩沉堂点点头正准备离开,阿宝蹬蹬蹬如风一般跑下楼梯,递给韩沉堂一个东西,他定睛一看,是硬纸做的千纸鹤。他接过道:“要送给我吗?阿宝,你是从哪里弄的?”
阿宝歪着头道:“手工课上做的,我做了两只,一只被孟乔下课后抢走,另外一只送给你,谢谢你给我买了邓丽君的磁带,我以后再也不用守着收音机等她的节目,说不定还可以起得早些。”
她说完,调皮地对韩沉堂眨眨眼睛,露出贝齿笑得很开心。
韩沉堂将小小的千纸鹤虚捏在掌心,笑道:“阿宝,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明天早上过来接你去吃馄饨。”
阿宝嗯了一声,又跑上楼了,韩沉堂站在楼梯下看她的背影消失,对丁婆婆道:“再见!”
丁婆婆与他挥手送别,韩沉堂回到家的时候,韩沉章与韩沉水已经回家了,父亲韩治德也坐在走廊里抽烟。
看见韩沉堂回来,薛梅欣喜地放下做汤的勺子,用围裙擦擦手,笑道:“沉堂,你猜猜妈今天的馄饨摊赚了多少钱?”
韩沉堂看着母亲面带喜色,回道:“两块?”
薛梅拍手笑道:“沉堂,妈一天就赚了五块钱,不算面粉和肉馅调料,整整赚了五块,这比妈半个月干的零活还赚得多,妈要一直做下去,让你们都吃的好好的穿的好好的,让沉章沉水好好读书,让你到时候体面的娶个媳妇!”
“妈!”韩沉堂面皮有些燥得慌:“什么娶媳妇,都是以后的事儿,现在说这个也不怕人笑话!”
“都是一家人,怕什么!”薛梅喜气洋洋喊道:“去洗个手,过来吃饭。”
韩治德将香烟灰掸在走廊外,咳嗽一声道:“拿来。”
众人都有点惊愕,韩沉水停下写作业,抬起头看面色不善的父亲,薛梅道:“拿什么?”
韩治德不耐烦道:“卖馄饨的钱啊,以后卖馄饨的钱每天算下来,除了第二天的馅料和面粉调料,赚的钱都要交到我这里来,我来管着钱,以后家里的开支我来支配!”
薛梅的身子瑟缩一下,讷讷道:“治德,赚的钱虽然不少,但是我想留着给孩子们买点东西,再给家里添置点家什,一来二去也剩不了多少,治德,等过阵子多攒点再给你好吗?”
韩治德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哼道:“好,好个屁,我不会给家里买东西吗,我会饿死这几个小子吗?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拿着钱干什么,还不如都交到我这里,要用钱的时候到我这儿领就可以,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薛梅犹豫了半天,才从贴身的钱袋子里把钱数出来,递给韩治德道:“治德,你要好好存着,别弄丢了!”
韩治德捏着那一叠票子,满足地眯起眼睛向嘴巴里倒了一口酒,吞下去。韩沉堂冷眼看着父亲贪婪的嘴脸,没有出声。
薛梅见韩治德心情好,又道:“治德,你看馄饨摊的生意这么好,要不你也辞了汽水厂的工作,咱们一块儿出去摆摊,这样可以赚得更多。”
“哼!”韩治德斜着眼睛瞥薛梅一眼:“你以为我会不要脸,帮你去摆摊子,我韩家就没有出过这样的人,要干你自己干,把钱交给我就行了,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薛梅还不死心:“治德,你们汽水厂马上就要倒闭了,你就算现在不出来,过几年还是要下岗的,还不如——”
“闭嘴!”韩治德一心念着喝酒和赌牌,听见薛梅啰啰嗦嗦的,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他看到坐在一旁低头扒饭的大儿子,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便怒气冲冲道:“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再唧唧歪歪我踹死你,我韩治德不同意,谁也不敢让我下岗,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看韩治德油盐不进,薛梅停下劝说,把菜夹给三个儿女,不停地说:“快吃,快吃,妈明天收摊回来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吃完饭,两个弟妹继续坐在灯泡下写作业,韩沉章与韩沉水的成绩特别好,韩沉章读到秀水镇中的初一,从来没有考过第二名,韩沉水虽然比哥哥稍微弱点,但几次测验都是前三名,韩沉堂看着弟妹这么努力,心里觉得很安慰。
吃完饭,韩沉堂躺在床上,将阿宝送给他的千纸鹤拿出来仔细看看,可能是不太熟练,阿宝做千纸鹤的时候两边没有对好,所以千纸鹤的翅膀是一高一低,放在桌上一只翅膀垂下来,像个丧气的小天鹅,韩治德不由想起阿宝,马上阿宝就要上初一,不知道她是会继续留在秀水镇,还是回北京,如果阿宝回北京,那他该怎么办,跟着去北京吗?但那是中国的首都,他去那里又能干什么呢?还能不能继续守在她身边,一切都是未知的,韩沉堂突然觉得未来有些令人沮丧,甚至是恐怖,阿宝,你会留下来吗?
韩沉堂想了很久,突然发现上晚班的时间到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将千纸鹤装在一个玻璃瓶里,又将玻璃瓶放到枕头下,才骑上车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偷钱贼
韩沉堂在张哥店里的工作很顺利,他每天早上起来帮薛梅摆好馄饨摊,然后去接阿宝过来吃馄饨,再把阿宝送去学校,在八点的时候,准时踏进张哥的录像厅,开始一整天的工作。中午,他一般都是在店里吃饭,晚上回家吃,七点到十二点再上晚班,十二点过后,才能从张哥的店里回家。做事的时候,韩沉堂就围着三个店面转几转,没事儿的时候就在桌球室后院葡萄藤下锻炼身体,二个月过去,韩沉堂又长了一两公分,身体健壮有力,特别是那两条长腿,走起路来稳健又好看,把柜台小妹阿凤看得直流口水,天天嚷着要和他谈恋爱,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当着韩沉堂的面说。
这天,张哥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外面柜台阿凤和一个男人吵起来,大意是他买了一堆游戏币,阿凤说他根本没给钱,他说给阿凤钱了,还从阿凤的抽屉里煞有其事地翻出来是哪几张票子,把阿凤气得直哭。店里卖东西,少了钱是要自己补上的,可怜的阿凤,虽然是张哥的远房亲戚,但出了这样的事儿,也要被扣钱,所以拉着那个男人一直哭。
张哥被吵得头疼,他问那个男人给钱了没有,那男人梗着脖子一口咬定给了,还说张哥的店冤枉人,做生意不厚道。阿凤听了那男人的话,哭得更大声,也一口咬定那人没有给钱,两人哪个说都有理,张哥不耐烦了,正要把那男人轰出去,扣阿凤工资的时候,韩沉堂从外面走进来对张定康道:“张哥,我有办法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给钱。”
他指指外面的小广场,道:“你们跟我出来。”
张哥有些半信半疑,阿凤抹着眼泪,阿猴拎着小板凳,还有一大群人都跟着围过来,韩沉堂将他们领到一个卖甘蔗的老爷爷面前,指着那个男人问:“爷爷,问您个事儿,这人刚才是不是在您这儿买过甘蔗?”
老爷爷颤巍巍地抬起头看看那个男人,点头道:“是啊,怎么啦,啥子事?”
韩沉堂道:“他是不是花了五块钱在您这儿买了一根甘蔗?”
按照那时候的物价,花五块钱买一根甘蔗根本不可能,果然,老爷爷差点跳起来道:“娃子你不要乱说,他可不是花五块钱买我一根甘蔗,我甘蔗好吃又便宜,只要两毛钱一根,这人买我一根甘蔗,非得说要一毛钱一根,我不肯卖给他,他居然拿起一根啃一口问我卖不卖,还把衣裳裤兜的口袋全部翻出来说只有一毛钱,我就只有卖给他了!”
老爷爷指着那人,差点喷他一脸吐沫星子,那人缩着头不敢吭声。韩沉堂转过身问一旁买菜的大婶,问道:“大婶,爷爷说的没错吧?”
那大婶也点点头,伸张正义道:“是啊,没本事还骗吃的,人家种点甘蔗也不容易!”
一旁的阿凤喜极而泣,她挥舞着拳头对张哥道:“揍他,揍他,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他!”
张哥阴着脸,活动一下手腕,语气不善道:“好哇,臭小子,居然敢骗到我张哥的头上,看我不抽死你!”
张哥猛地一拳打过去,将那人的鼻子揍出血,又一脚将那人踹到地上,正准备上去再补几拳,韩沉堂拦住他道:“张哥,好了,你气也出了,他也受了教训,不要再打了,否则对店里影响不好。”
张哥啐一口,指着那人道:“明天要是不把钱补上,以后一辈子也别想进我的店!”
那人痛哭流涕点点头,飞快爬起来逃走。张哥转过身,高兴地拍拍韩沉堂的肩,笑道:“韩小子,可以啊,要不是你,咱们可就上了那小子的当,不但要亏钱,还要吃闷亏,你这一下,让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都不敢再来了,真不错,嘿,你是怎么知道他没钱的?”
韩沉堂笑笑:“其实很简单,他进店之前我注意到,他去爷爷那儿买了一根甘蔗,两人还发生了一些争执,后来他又将裤兜全部翻出来,似乎在证明什么,他和阿凤争吵的时候,我就明白发生什么事,去老爷爷那里一探虚实,就水落石出了。”
张哥听完立起大拇指称赞道:“韩小子,你倒是心细如发,不错不错,我喜欢!你来的这两个月,多亏你镇着,店里也清净,好好干,张哥不会亏待你的!”
韩沉堂笑道:“张哥,你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凤花痴般眨着眼睛凑过来道:“韩哥,多亏你我才没有被张哥扣工资,谢谢你,谢谢你!”
韩沉堂扯开唇角微微笑道:“不客气,维护店里的正常秩序原本就是我的责任,不用放在心上。”
他说完,越过阿凤,就往桌球室走去。阿凤站在那里,瞪大眼睛对阿猴说:“我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怎么办?”
阿猴赏她一颗爆栗,翻个白眼走了。
这件事后,张哥店里玩的人虽多,但再也没人敢弄幺蛾子糊弄张哥了。有天傍晚,韩沉堂下班后顺便去供销社买点调料给母亲带回去,他刚一进门,就看到孟乔正在指挥店员将他买好的笔记本和钢笔包好,孟乔一回头看到韩沉堂,鼻孔朝天地哼一声,继续紧盯着店员包装。
既然他不理韩沉堂,韩沉堂也不准备主动招惹他。如今的孟乔也长成一个高壮的青年,但可能是因为零嘴吃的多,看起来有些虚胖,和韩沉堂的身形比起来,一下子逊色太多。为了找回存在感,孟乔拎着包装精美的笔记本与钢笔,故意挑衅地问道:“知道我要送给谁吗?”
韩沉堂有些无语,没打算跟他废话,拿过调料就走,孟乔在他身后大声道:“是秦满满的生日,还有毕业礼,我想,一个没读书的人,是不会有机会参加这样的聚会的,韩沉堂,你说是不是?”
阿宝的生日,还有毕业聚会,韩沉堂的脚步顿一下,但仍旧平稳地走出去,只留下孟乔在那里气得半死。韩沉堂骑车回家,将调料交给母亲,又立马调转车头,飞奔到小洋楼,对卫兵道:“我找阿宝。”
片刻后,阿宝从里面走出来,因为是在睡觉,她脚上套着棉拖,头发披散下来,身前还抱着一只巨大的泰迪熊,阿宝揉揉眼睛问:“你干什么?”语气里带些怨言,狠狠瞪了韩沉堂一眼。
韩沉堂此时也不管是否会让阿宝不开心,他问:“你的生日和毕业礼一起过吗?”
阿宝打个小小的哈欠:“是啊,怎么啦?”
“哦!”阿宝仿佛回过神:“韩沉堂,我好像还没有邀请你和韩沉章韩沉水,我过生日的时候记得一起过来玩,有生日蛋糕可以吃。”
韩沉堂有些焦虑,他考虑半天才问:“那个毕业礼是怎么回事,跟大家告别吗?”
“告别?”阿宝想了会儿:“不算吧,班上还有好多同学要一起升初一,和谁告别?”
韩沉堂索性问出口:“阿宝,你还会在秀水镇读初中吗?”
这话一出口,阿宝的脸色马上变了,她揪着泰迪熊的耳朵,恶狠狠道:“不在这个破地方上学,还能到哪里去!他们都不要我,我干脆和爷爷一直呆在这里,再也不要回北京,我讨厌他们,我讨厌他们,讨厌死了!”
阿宝说完,瞪着韩沉堂道:“我也讨厌你,呜呜呜——”
阿宝突然哭了,韩沉堂手忙脚乱地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将她的眼泪擦干,迟疑地问道:“阿宝,你也讨厌我?”
阿宝抽噎着点点头,埋头咬在韩沉堂的手臂上,呜咽着说:“好像都喜欢我,其实喜欢的是自己,他们有了自己的宝宝,就再也不要阿宝了,阿宝恨你们,呜呜呜,阿宝讨厌你们,永远不要看到你们!”
韩沉堂突然明白,肯定是阿宝的父母有了自己的家庭,阿宝才这么伤心的,韩沉堂的一颗心都跟着她疼起来,搂着哭得直抽气的阿宝,柔声安慰道:“阿宝,别哭了,不是还有秦爷爷,丁婆婆,不是还有我吗?”
阿宝抬起头,梨花带雨的大眼睛看起来特别委屈,红嘟嘟的嘴唇被泪水沾湿,像一小朵被淋湿的花儿,她道:“爷爷和婆婆都老了,不能陪阿宝一辈子,阿宝害怕!”
韩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