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汉纸归(豪门) 作者:蝎邪-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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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这送花的是个女人的话……
“啊?如仪?!你被蕾丝边儿瞧上啦?”一号姑娘嗓门大的很,差点嚷的整个办公室同仁都转过头。
许如仪哈哈大笑:“现在赶巧流行!”
话是这样说,她还是满腹狐疑,照着卡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很美的声音,前一刻还是她旁敲侧击想探听的八卦主角,后一秒,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
“有没有空,吃个饭?”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她惴惴。
“我联系不到你,我怕你不肯见我。”电话那头顿了两秒,又说道:“也许,你见见现在的我,心情会好很多……我,我残了。”
她一愣。
林佩婉很平静:“我该怎么称呼你?许……小姐?”
“随意。”这两个字吐出来时,她感觉自己紧绷多年的弦都断了,一股气儿,就这样散开。
见面约在附近的咖啡馆。林佩婉性子平了很多,居然愿意这样千里迢迢地方便她。
许如仪知道,她住的很远,大隐并非隐于市,这么多年,媒体几乎没有爆出有关这位昔日名模的任何消息,可见她有避居之心,雁过留声,如果她还住在繁华的闹市区,怎么可能泄不出一点风声?
三年时间,真的能够改变很多,她涅槃新生,别人,从高台摔落,就此陨逝,仿佛一切都是命数,半点不由人。
许如仪坐下,再见昔日情敌时,她心情竟没有半点波澜。也许是这三年来,她练会了铜墙铁壁,早已懂得掩饰,绝不会把心情轻易露于人前。
“很抱歉,你前夫说,闹出人命,他并不情愿的,这一句抱歉,是我擅作主张,替他跟你说的。”林佩婉说的很小心,看的出来,她很注意措辞,生怕在舒妤面前说错话。临了,这话说完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补充道:“你……你别误会,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平时伶牙俐齿的林佩婉,竟然在她面前也会有如此口拙的时候。
“他指的是……?”她当然不明白,并不装傻。
“三年前,S市发生了一起很大的案子——走私军火,”林佩婉淡笑,“以前,听都没机会听说,是不是?可它就是发生了,”她顿了一下,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气,神秘莫测,“至今,我都不知道余阳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总之,他利用这个缺口,彻底弄垮了对方公司。这场商战,现在讲起来,还让金融界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很残忍……金融界的斗争,一点也不亚于我们娱乐圈。”
舒妤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听的很认真。
“外界根本不知道伦敦黑社会掺进了多少——当然,我也不知道,这么机密的事,他们这样谨小慎微的人,怎么可能让我知道呢?”
舒妤有预感,林佩婉接下来要讲的事,才和她的“抱歉”主题相关,铺垫了这么久,这才走入正题。
林佩婉神情依然很淡:“有黑社会介入,必然会流血——所以,那场惊天动地的商战结束之后没多久,媒体在郊区发现了……”她居然有点哽咽:“发现了……唐卓然的尸体。”
“他死了?”
乍然听见这个消息,还是如雷劈顶,舒妤差点扔掉手中搅拌咖啡的小勺。
“这就是你要说的‘抱歉’?”许如仪问道。
她点头:“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总之,这事肯定不是余阳做的!他那样骄傲的人,是不屑背后下绊子的……”
“你……目的是什么?”许如仪轻轻搅拌咖啡,似乎摸不透林佩婉此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目的,为了,你们复合。”
舒妤惊骇,却依然冷静地微笑:“林小姐,你不在开玩笑?”
“不,我愿意开玩笑,可惜的是,我缺乏这样的幽默感。”
她的拐杖自始至终都靠在桌沿上,她们的谈话内容从来没有绕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上,要不是拐杖被林佩婉的手肘碰到,她顺势扶了一下,舒妤也许永远不会去关注林佩婉和以前不同的“特点”。
“我知道,你愿意来见我,也许是因为我抛出了‘残疾人’这个可怜的卖点……但是,我并没有因此看不起自己。”林佩婉伸手顺了顺垂下的发丝,她还是很漂亮,只不过和三年前比起来,瘦了点。时间消磨了当初的咄咄逼人,她现在气质很好,也许宁静和心胸开阔真的能使一个女人看起来更美。
“怎么弄的?”舒妤皱皱眉。
“三年前的事了……”她叹气,好像在冗长的岁月长河中挖掘早已被沙土覆盖的往事,她的声音很低很低:“我跟你提过的,伦敦黑帮介入了,怎么可能不见血?恶性事件发生之后,我替余阳挡了一颗子弹,左腿,废了。”
“很可惜……”舒妤惊讶不已,理顺了心情才终于说了这么三个字。
“不,很幸运,”她居然笑了起来,“只不过是左腿中弹,我很幸运地捡回了命——如果是心脏呢?我没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余太太。”
“别这样,”舒妤挡开她善意伸过来的手,“你应该知道,我回来是报仇的,别叫我心软。”
“不,我不是来跟你释仇的,——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受了很多苦,……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说的像好人似的,”她哈哈大笑,“别以为我会手下留情,你们排队,一个个,都给我等着。”
林佩婉笑了起来:“我想,要不是我为他挡了一枪——余阳到现在都不会理我。目前还好,他给我的后半生安排好了生活,我住的地方环境很好,种菜养花,很养生啊!他偶尔会过来吃个便饭——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最近一次来是因为……他得知你回国了……”
“你最近读什么书?”舒妤突然问道。显然和语境很不搭调,连林佩婉都愣了一下,才笑着回答:“佛经。”
“难怪呢,心态很好,至少是我目前羡慕的,”舒妤若有所思,“但是,最近几年内,我不想进入你的状态——你说,一个回来寻仇的女人,如果还怀有慈悲之心,是不是连佛都会厌烦?”
她起身想走,很大方地掏钱准备付账:“再见。但是我希望,我们再也不会见。”
林佩婉拄起拐杖,眼神很黯淡:“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她在后面叫住她:“舒妤……”
、【晋江首发】这城市那么空 这回忆那么凶(5)
林佩婉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许如仪坐在她面前;表现的很“惶恐”:“等着呢;再不说,我可走了啊。”
这一次交谈,她们好像摒弃前嫌……其实舒妤内心很复杂;要说在今天之前,她依然是恨林佩婉的,但是;今天咖啡馆一晤;印象中刻毒尖锐的林佩婉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修禅的人内心大抵都很平静,林佩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很圆融;看不出任何戾气。面对这样脱胎换骨的人;舒妤再平稳心境,也不知该如何去处理与印象不符的变化。她索性坐下来,等着看看对方还有什么要说的。
拐杖不小心滑落在地,她弯腰拾起,抬头时,余光掠过舒妤的鬓角,笑容晕开:“大概你会乐意听,因为……那是我一段最悲惨最悲惨的经历……”
舒妤不知所以。也许她并不是很有兴趣。
林佩婉依然在笑,眼角却有泪光泛起。
“我家里条件并不好,小家小户的,虽然也能吃饱穿暖,但是和你们比起来……那还是天壤之别。不得不承认,舒妤,我很羡慕你,从小,你和他的起步就是同一高度的,你生来就在那个阶层里……我踮起脚尖,站的腿都断了,也摸不到啊……”
林佩婉叹息,气氛顿时起了微妙的变化。
考上F大,父母亲戚与有荣焉,她第一次尝到众星捧月的滋味。尽管和F大校友中官富二代相比,她仍是很自卑。但是,青春活力的女学生,有美貌,有身材,甫一踏进大学校门,还是很受人追捧的,身边狂蜂浪蝶从没少过,也有不少富家公子追求。她见识到了从前从未见过的世面,也开阔了眼界,在社团混的风生水起,本来这样的生活一直过下去,也很不错。但是,直到后来,她遇见了那个人。
余阳当时经常出入F大是因为他要见舒妤,每次来都站在宿舍楼下等人,开着拉风的跑车,引一帮“群众”围观。
可是当时的林佩婉并不知道。
她先资条件很好,才念大二就已经有影视公司来接洽,业余接点小广告,去跑点做模特,赚点外快。他们的舞蹈队经常跑商演,在林佩婉的带领下,很快成为F大社团中站的很稳的另类。她后来带着社团一帮骨干去拉赞助,其中有一家小公司正是挂在余阳名下,林佩婉胃口很大,野心更大,摸三爬四的,和余阳也搭上了点关系,拉赞助直接拉到了人家总公司头上。
余阳不冷不热地应着,奈何林佩婉太热情,见了面招呼总是要打的。当时余阳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时间很宝贵,翘了班挤出来的空暇都陪了舒妤横马路,对于学校社团这些鸡毛蒜皮的赞助,自然不管,下面有相关的负责部门。
那天林佩婉又为了赞助的事,和一个小领导约谈,酒过三巡,领导色胆大,贼胆更大,一些在稍微有些社会经验的人看来不怀好意的话都说了出来,林佩婉当时年轻,虽然也觉得言语之间略有不快,却没有太放在心上,揣不透人心这样险恶。
这次的坎算是顺顺当当地过了,再有下次时,林佩婉已经有些警惕,再说在场人多,她料定对方不敢乱来。为了谈赞助,陪着也喝了两杯,再怎样不能得罪金主。
到底没有出过社会,只是个单纯的大学女生,在社团男生中再怎样作威作福,心计也耍不过出了社会的老狐狸。
酒里下了药,欢场耍惯的老伎俩。她没防备,一饮而尽。心底的想法是,只要喝的不多,醉不了就好,人那么多,对方敢对自己怎样?
显而易见发生的事,对任何一个女生来说,都是不堪回首的屈辱。她记得从那个老男人床上爬起来时,自己是怎样放空的状态。她到现在都记得,自己裹着单薄的衣服,缩在床脚瑟瑟发抖,那个老男人色眯眯地从头到脚打量她,那眼神,她到现在想起来都恶心的想吐,那个老男人肥硕的身体让她联想到鼓胀毒囊的蟾蜍,夜夜梦魇,她恨不得杀了他。
她屈辱地披上衣服,起身就走,那个老男人竟然还伸出手,捉住她赤裸的肩膀,笑的一脸淫邪,脸上的肥肉乱颤:“以后我们还可以再约……你真漂亮,你的身体……真漂亮!”
林佩婉气的血液上涌,恨不得一刀把满脸横肉的老男人剁成肉泥,她当场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是因为这一秒激动地动怒,她才像被人猛地晃醒,她才醒悟过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下次?为什么要等下次?还有下次吗?
她在这里被迷奸,赤裸地躺在一堆肥肉旁边,怎样的屈辱,只要一闭眼睛,就是不堪忍受的画面……君子报仇等十年的,都是十足十的傻瓜!
“恶心的蛤蟆!”她咬牙泄恨。
那个老男人,心比人更丑,人模狗样,说出来的话,居然是皮条客的粗鄙隐语:“小姐,和蛤蟆交配的你,又是什么?”他竟然大笑,唇角边还黏着晶亮的口水,满脸横肉都在乱颤。
林佩婉气血上涌,如果当时手边有把刀,她真的会剁了那个贱男!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在最糟糕、最屈辱的时刻,她第一想到的人,居然是躺在手机联系人里那个面也没有见过几回的男人……
余阳接起电话时,身边有很杂的音,后来林佩婉回忆了一下,猜测他当时应该是在参加什么聚会,或者和兄弟们high在兴头上。
林佩婉在电话那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断断续续报出了地名,余阳可能印象中根本记不得这个妞儿,那时他们一点都不熟,只客套地打过几次招呼,可是一放下电话,余阳还是很快赶到。这一点,林佩婉后来回想,仍是十分感动。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对余阳有了不同一般的感觉。他好像是慌措中出现的神,他们的眼神交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余阳推门进来时,林佩婉嚎啕大哭,那一刻,眼泪毫不受控制地滴落,他之于她,根本就是一种信仰,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甚至要寻死路的时候,他光芒万丈地出现。
所以,后来,她拼命地要把余阳抢到身边,甚至不择手段,在他心里,不惜烙上一个泼妇的形象。这当然是不高明的手段,可是她根本就顾不及,也许对待别的男人,她可以像任何一个温婉的小三那样善解人意,可是介入了余阳和舒妤的婚姻,她就只能不择手段地掠夺,生生把自己逼成了魔鬼。
那个小总管后来被余阳修理的很惨,她报仇报的很快意,当然,那些她都不想再提了。
再后来,余阳突然有一天在她面前失态,喝的酩酊大醉。她问不出所以然来,第二天才旁敲侧击地打听到,余总青梅竹马的小姑娘,名花有主。对象是同一个社团暧昧很久的学长。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余阳哭。当然不是为她。
“很可怜。”许如仪几乎要哭出来:“可是,你指望我就这样原谅你?”
“不不,”林佩婉轻轻摇头,“一码归一码,我做过的事,甚至能够摊上杀人罪。舒妤……你孩子差点死在我手里,是吗?我不指望你原谅,真的,”她还开得起玩笑,“我只是想跟你讲这个悲惨的故事,让你高兴高兴……”
舒妤低头,夹了一块方糖,丢进咖啡杯,轻轻搅拌。
林佩婉拿起拐杖,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要不然,我们叙旧就叙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好似在自言自语:“不早了……”转身时,还不忘回头吩咐一句:“我是真心地,希望你们复合。我现在念佛,不害人的。”
舒妤接了个电话,突然对林佩婉淡淡一笑:“你看,恐怕你的想法是达不成了,我同事跟我说,有人在公司外面放孔明灯,用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向……”她顿了一下,仍是微笑:“向……许如仪求婚。我想,我走了桃花运了,很快有新的婚姻。”
“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她淡淡:“我不可能,和他复婚,我有更好的选择。”
“哪怕是为了添添……也不?”
舒妤一愣。眼底分明有忧色:“添添……他现在在伦敦,应该……过的很好。”
“你怎么知道,今天向你求婚的人……不是余阳?”林佩婉大笑起来。
“当然不会!”她很肯定:“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放孔明灯,余阳从来没做过这样……”她突然想不出形容词,只要顿住。
“人都会变的。”林佩婉若有所思。
刚回单位,同事一号二号三号四号N号女同志一个个围了上来:“如仪!给红包哦!”
其实她心里都没底,这些年来,追求的人是有的,不是当年读书的时候散在英国了,就是后来各奔前程了,跟在眼前的同事,都不亲密。
会是谁呢?
、【晋江首发】这城市那么空 这回忆那么凶(6)
“如仪,这么大阵仗;估摸着要耗死那愣子几个月工资!你怎么想?赶紧地!”
“反正电台、摄像机、记者、报告都是现成的!你要应了;我马上发稿子,哈哈哈,我们许大记者大婚通稿!红包钱能不能打个折扣?最近手头有点紧来着……哈哈!”
“方愣子终于开窍了啊!看不出来啊;如仪,你平时闷不吭声的,没想到……”
……
许如仪小眼神秒过去;那帮群魔乱舞的混蛋瞬间噤声;方愣子……果然是方仲!同事这么久;他左左右右对许如仪是有过暗示的,奈何许如仪并不接;偶尔逼急了;她也会推挡:“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我现在……对未来并没有什么打算,更不想为了恋爱,丢了工作。”
方仲的嘴唇都在微微发抖,很紧张地把捧花递到许如仪面前,在同事们的起哄下,也不管不顾了,当即单膝跪下,……求婚的诚意很足啊。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