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情忏君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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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见她仍一迳发愣,禁不住情急地推她转身,“大小姐,你倒是快走啊!”
她推得大力又粗鲁,连君瑶一个站立不稳,便扑倒在地。
“秋香,什么事?”连君玲刚好路过,听见人声便走过来看看,当看到地上
的人时,不禁气从中来。昨晚被那凌洛风当破鞋般丢在房中,已经够丢脸了,如
今他还彻夜失踪,也不知去了哪里,是不是已识破了娘的计谋?她正急得如热锅
上的蚂蚁,就怕这婚事吹了,如今这不识相的笨女人还跑出来搅局,她不由得怒
火中烧。
除了母亲自小灌输的恨意,她自个儿对这个同父异母姐姐的美貌也一直心怀
忿恨,虽然她嘴里永远不会承认,但这该死的女人确实比她连君玲还要美丽漂亮。
“你这死人,现在跑回来做什么?”她狠狠踹了连君瑶一脚,不行,绝不能
让她被那凌公子看见,虽然她穿着一身破布,但难保那凌公子不会看上她的姿色,
她绝不能让这贱女人破坏她的好事!
“还不给我马上滚出去!秋香,你还死愣着做什么?快去找人把这贱女人给
我揪出去!”说着,她又再度踹了连君瑶一脚。
连君瑶在她开始嚷嚷的时候,已经想爬起来,只是全身酸痛无力,所以动作
难免迟滞,又见她第二脚跟着就要踹上自己的心口,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挡住。
连君玲想也没想过平日骂不回嘴、打不还手的连君瑶今日竟敢胆大包天地发
狂,一个不防失去重心,就摔倒在地,脸颊还狠狠啃上粗糙的地面。
“大小姐,你不要命了!”秋香原想去找人来,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不
禁惊呼出声,赶紧跑过来扶起连君玲,“二小姐,你的脸在流血哩!”她再度大
呼小叫。完了!夫人待会儿一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她护主不力。
连君玲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摸了一手的血。
“你……你……”她气得发抖,这一身细皮嫩肉是她日日浸丹红妃得来的,
今日却叫这卑下的贱人给毁了,而且还伤在最显眼的脸蛋上,那凌洛风还会要她
吗?
“啊!啊!”她高声呼喊着扑过去捶打连君瑶,“我要活活打死你这贱人!”
杨春媚正在大厅里踱步,想着她几乎是万无一失的计谋为何会受挫。凌洛风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居然能忍得了无男人可忍的欲望?她看男人从来不会看错,
别说那凌洛风看起来在女色方面好像颇放纵,就算是再贞节的烈男,喝下那鹿血
羹也不可能抗拒得了女色!可他失踪了整夜,究竟代表什么意思?照说,若是识
穿了她的计谋,何以至今还没来揭穿她?若说他一怒而回,他的家仆及行装却依
然在连家。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杨春媚正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却在外头苦得
呼天抢地,她不禁一肚子火地走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走向西厢,转个弯便看见女儿正哭着揍连君瑶,当她看见女儿擦破皮的整
张左脸颊,及额上不浅的伤口时,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娘!这该死的贱人推我,害我……”连君玲扑进母亲的怀里,抽噎着,
“娘,你帮我打死这贱人!”
这下什么都完了!昨日将她打扮得如花似玉,那喝了春药的凌洛风尚且能抗
拒得了,如今破了相,他还会要她吗?
杨春媚怒极攻心,上前就狠狠甩了连君瑶几个耳光。平日看着这个貌似她娘
的丫头,就已经够碍眼的了,要不是她跟她娘一样懂得种植丹红妃,可以赚钱供
她挥霍,她早八百年前就撵她出府了。
“你这贱丫头居然毁了君玲的一张脸……你们两母女是不是跟我有仇?”
凌洛风沉着一张俊脸走进连家。
自踏进这白梅村后,几乎诸事不顺。
先是被下药,然后玷辱了人家的清白,而昨日在湖边遇到的那女子竟又未来
赴约!
躲在暗处的清叔一见神色异常不佳的少主人,心下一惊,印象中,即使被对
手抢走了一桩大生意也未曾见过少爷如此恼怒,莫非是……
“少爷!”他迎上前去,将少主人拉到转弯处,“您的……还没解吗?”
“我没事了!”凌洛风随意摇摇头,看似意兴阑珊。
清叔总算放下心来,“我查过了,那连老爷确实没病,昨晚的那道羹用的不
是孔雀的血,而是鹿血,应该就是那道羹有问题。听仆人所说,那是他们女主人
亲手做的,究竟还用了什么材料,他们也说不出。”
凌洛风并不意外,只有那羹是连夫人亲手盛给他的。
“我还查出这连夫人并不是元配,连富强的元配死了将近十年了,昨日那二
小姐和三小姐都是这个出身青楼的杨氏所出的。”清叔收买了个仆人,打听了休
息。“元配荆氏的女儿,只是如今在地上被打得那个。”他指向正惨遭毒打得连
家大小姐,声音里带着一份怜惜之意。
自少主人昨晚走后,他便忙个不停,监视着连府内的动静。刚才秋香的叫嚷
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便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把全部的情形全看在眼里,不觉对那
大小姐起了一份同情之心。
元配荆氏所生的?昨天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原来他们想李代桃僵!那么,
真正跟他又婚约的就是这个大小姐了!凌洛风不觉好奇地探头一望,却只见那杨
氏左手揪住那女子乌黑如丝的秀发,口中一迳骂着,右手一迳噼噼啪啪地甩她的
耳光,而那连君玲的意思双手竟在她身上不停地狠狠拧着。
是那女子!凌洛风心中一凛。
原来她并非有意失约,而是在家里惨遭毒打,所以才不去赴他的约。凌洛风
的恼怒顿时消失了,看着她被打得红肿的粉颊以及嘴边的血渍,不觉升起了一股
怜惜之心,同时另有一股怒气窜到他的心胸。
“住手!”他叱喝道,自暗处走出来。
杨春媚两母女被他的斥责声慑住,转头看向凌洛风如天神一般的身影。
“凌、凌……公子……”杨春媚结结巴巴的。
凌洛风没有理她,身影一闪,来至连君瑶的身旁,抱起她,却见她惊惶地缩
成一团,怕是被那两个歹毒的女人打得失去了心智,以为他也是要伤害她的人。
“别怕,小东西!认清楚,是我!”他搂紧她,柔声说,“别怕,不会再有
人打你了!”
一伙人包括清叔在内,全被他的动作吓得怔住了。看他那样子,仿佛他们是
认识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动作令连君瑶全身的肌肉痛得小脸皱成一团,但这些痛楚远不及她的惊
骇,在看清楚抱着她的人是谁时,有一瞬间,她的心脏恍若停止了跳动。
这不可能的!她怎么会看见昨日的那个白衣男子?不,这会儿他穿的是蓝色
的,但这张脸确实是那白衣男子的,她死也不会认错!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会不会是她死了?可是她死了又怎么可能看见活生生的
他呢?还是她刚刚被打得眼冒金星,才会昏了眼,将别人错认成他?
然而他的怀抱好温暖、好安全,她如果可以就这样死去就好了!
凌洛风感觉到她安静地靠在自己的怀中,用着痴痴傻傻的眼光一直注视着自
己,不觉莞尔。他知道她有千百个疑问,他自己也觉得巧合得不可思议,竟然会
误打误撞先在那湖边遇见她。
精神一振,他的心中已有了打算,也算是种天意!不管如何,她注定是他的
人!
抬起头,他沉稳地对清叔道:“清叔,去请连家老爷出来!”
杨春媚从惊骇中恢复过来,“凌公子,咱们家老爷的身子……”
“怎么?他还要继续装病吗?”凌洛风不想再跟这个蠢妇虚与委蛇,一句话
便堵住她。
杨春媚倒抽一口气,他连这个都知道,那是否已识破她下春药的事了?
“凌公子,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她媚笑道,意图作垂死的挣扎。
“听不懂是吗?那昨晚的鹿血羹,你懂了吧?你女儿昨晚单身进我的房间,
你更不可能不懂吧?”他冷冷地说道,毫不掩饰脸上的轻蔑之意。
在他那微眯的眼眸中,杨春媚看到了冷酷的威胁,霎时吓白了一张脸。
“少爷,我将连家老爷请出来了!”
凌洛风转过头,看向那连富强,只见他一脸惊惶地看着杨春媚。
哼!竟然任由一名小妾任意虐待自己的亲生骨肉,简直是窝囊废一个!他不
屑地撇撇唇。
“凌,凌公子叫……我来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倒说不上!只是想请连老爷对这一切给我一个交代!”他森冷地睨着
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男人。
连富强的脸刷地成死灰,不觉怨恨地看向杨春媚。都是她想出来的诡计,什
么让君玲和凌洛风生米煮成熟饭,日后自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今,计谋却
被人识破,害他得面对这个令人透不过气来的男人。
“这……这……我不太清楚您的意思!”他结结巴巴地说。
看他那脸窝囊相,八成也想不出这下春药的毒计来,一定是那杨氏的杰作!
“我未过门的妻子竟然任人毒打,连老爷不觉得应该给凌某一个交代吗?”
未过门的妻子?杨春媚心中一凛。若真让他娶了这贱丫头,那这些日子来,
她的一番心血岂不白费了?而且还白白便宜了这个贱丫头,她怎么能甘心!
连富强张开口又合上,在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的一脸阴鸷下他竟说不出话来。
这没半点用的死鬼!杨春媚狠狠地瞪一眼丈夫。
“好了,老爷,反正凌公子也快要成为自家人了,咱们也不必再为君瑶隐瞒
了!”她装出一脸愧色,口吐恶毒的字句。“都怪我们夫妻教女不善,竟然教出
个不懂礼义廉耻的女儿来,原是家丑不想外扬的,不过凌公子……唉,君瑶她曾
做出有损闺誉的事,所以至今仍没人愿意上门来说媒,昨日没让她出来见公子也
是因为这个原因,再怎么说,我们连家也不敢将个已毁了身的女儿嫁与凌公子为
妻。”她唱作俱佳地捻捻鼻子,“原本就一直将她关在房内,以免她再做出有损
家声的事,没想到她竟趁着昨日事忙,自个儿又跑出去,偷会她那……所以刚才
见她回来,我才会忍不住教训她。唉!真是家门不幸!”
她一脸“羞愧”地不忍再说下去,其实心底正暗自得意。这样一来,不仅不
必便宜了这个贱丫头,而且还有可能反败为胜,叫凌洛风随便娶君玲或是君怡都
好,更可以将毒打这丫头的理由说得名正言顺。
“春媚!”连富强止不住惊呼出声,虽然这个女儿不得他的欢心,但到底是
亲生骨肉,这样说她,叫她以后如何见人?
原来他的未婚妻叫君瑶。凌洛风静静等杨春媚说完这番话,才眯起眼睥睨她。
就算他昨日没有验明正身,看到今日的情景,还有她那一脸的算计,她当真以为
能瞒得过他的双眼不成?这女人不但恶毒还愚蠢得很!
正待开口斥责她,怀中的人儿却惊慌地挣扎起来。
连君瑶原本一直迷茫的神智在听到杨春媚的话时,蓦然清醒过来。媚姨虽然
污蔑她,但她说对了一件事,自己的清白已毁,如今她这不洁之躯,又怎么配窝
在这英伟男子的怀里呢!
“别慌,我不会相信她的胡言乱语!”见她挣扎,以为她是要抗议杨春媚所
说的话,于是他轻声安抚她,却见她仍一迳狂乱地摇着头,坚决想下地,最后他
只好暂时点了她的穴道。
“谁敢破坏我妻子的闺誉,就是与我过不去!”凌洛风冷寒的眸子一一扫过
在场的人。
杨春媚吓得手脚发抖,却仍是不死心。“可是这丫头已经……”
“连二夫人,我相信我未过门的妻子比你干净上一万倍!”这样想自取其辱,
他就如了她的愿。
连二夫人?她原以为已经让她蒙混过去了,他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元配?杨春
媚一张脸顿成死灰,又在他侮辱性的话语下胀红了脸。在他冷冽的眼瞳下,她知
道自己已经惹火了他。天啊!她惹火了青风山庄的少主人,这可怎么办?
她当初不该在听到那死鬼提起他那正室的遗言时,起了贪念,想以自己的亲
生女儿鱼目混珠,嫁给凌家为媳,长享富贵荣华。可没想到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不仅没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反而成全了这个贱丫头,而且这贱丫头一旦出嫁,
就不能再赚钱给她挥霍了!这几年,那死鬼的生意越做越差,就算有也是蝇头小
利,只靠着那贱丫头所种植的丹红妃,才能负担起她的挥霍。
都是这贱丫头无端地跑回来,才会坏了她的好事!
凌洛风看着她歹毒的眼神直射向自己怀中的人儿,哪会不知道她那一肚子的
坏水?
“连老爷,我不放心再把君瑶放在你这里,今天我就要带她走!”他用旁人
不得置喙的语气说道。
连富强虽然做了这些年的生意,也算是长了点见识,却不曾见过如此气势压
人的男人,当下什么也不敢多说,只一迳点头称是。
“少爷,连小姐一脸赤红,怕是生病了!”在一旁的清叔发话。
凌洛风闻言看了一眼怀中的君瑶,才惊觉她满头大汗,脸红得不寻常,且身
子烫得惊人。刚才他忙着应付这一伙蠢人,竟一时没注意到她甚至连衣衫都是湿
的。
“叫人去请大夫来!”他对连富强下令。平日他再狂妄自大,对长辈还是有
礼貌的,但这个男人叫他生不出半点敬意来,自然也就不跟他客气。
“你,带我去你家大小姐的房间!”他又对愣在一旁的小丫头说。
秋香赶紧诚惶诚恐地带头走向西厢。刚才自己那样对大小姐,不知这未来的
姑爷会不会怪责她?要真如此,那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凌洛风和清叔难以置信地踏进那间简陋的小房中,就连清叔昨晚所住的房间
都好过连家大小姐住的房间。这是西厢最后面的一个房间,想必也是最阴暗、最
破烂的,用眼便能看得见屋顶开了好几个洞,显见年久失修,地下则因昨晚的一
场大雨而积了几滩水。
凌洛风心头没来由地一紧,轻轻将昏迷中的她放在冷硬的床上,他注意到那
张床甚至连块薄垫都没有,只是铺着一张草席而已。
他摸摸连君瑶的额头,又解开了她的穴道,“你帮她换套干爽的衣服!”冷
冷地瞥一眼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他跟清叔退出门外。
虽然他已看遍她的身子,但有下人在此,他不得不顾全她的名节,特别在那
杨氏那样诬蔑过她后。
清叔从没见过少主人脸色这样铁青过,也不曾见他如此公然呵护过一名女子。
难道少爷会是对这连大小姐动了情吗?看样子也不是不可能,不然怎么会从来时
的一脸不情愿,改变成今日口口声声的未过门妻子呢?
未来如何,他愿意娶妻对青风山庄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他相信老爷一定会
很高兴,说不定病情会因此而有起色。
“凌公子,我已帮大小姐换好衣服了!”没一会儿,秋香打开门必恭必敬地
朝他说。
凌洛风走近床边,看到又是套粗糙的衣裳时,脸色又寒了几分。
“大小姐想是一整天没吃过东西,所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