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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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担心谭解元发现遗诏,一是没什么重要的信息,都是前国君的自责和总结之类,二是我想他还不至于去拆开老友的遗物研究。
把遗诏地碎片全都收在怀里,我将一切恢复原样,磨墨留书给谭解元,告诉他我们公务路过,顺道来拜访,但很赶时间不便久留只好先离去,欢迎他以后去京城玩。
急急忙忙地从昙县出发,我们又往京城赶,路上情况跟来的时候差不多,也许长州需要很常一段时间才能平静下来。
张缇频频回头,望向山林里。
“有人跟着我们!”他道,“还不止一个。”
会是什么人?
我撩开车窗的帘布,忧心忡忡地看着枝叶间偶尔闪过的寒光。
张缇突然把车停下了。
官道上稀稀落落地摆放着石块,个个都是拳头大小,马车无法通过。我俩对视一眼,心知不妙,却也无可奈何。
噗通一声,有人从草丛里栽了出来,与其说是跳出来的,不如说是被人踢上前来了。
那人狼狈地爬起身,站好,拔刀,朝着我们一挥,刀上地铜环当啷作响。
“车上的人听着!识相的、把值钱东西拿出来!”他高声吼到。
哎呀,好面善的大叔。
这不就是当年拦住我和东宫抢劫的一伙人么?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孜孜不倦地研习着拦路抢劫地学问啊?
张缇回头来看我:“秦小弟,咱们有什么值钱地东西?”
“有啊,”我取出十两银子,“这个够不?”
十两银子也相当于六七千块钱了,不过反正是朝廷给我的路费,拿来破财消灾不心疼。我身上还有些钱,不过是京城钱铺地银票,在长州不能用的。
“够了吧?不然,为表诚意,张某再凑点。”张缇摸出两枚铜板。
在我们研究要给多少钱做路费的时候,昙县方向冲来一匹快马,马蹄声转眼之间就到了车后。
我们看到劫匪的脸瞬间转绿。
第一百零九节 青少侠
那大汉僵硬几秒,转身想跑,只见从我们车侧飞出一枚看不清楚是什么的黑影,击中他的膝盖窝,他顿时跪倒在地,还一个嘴啃泥往前扑了段距离。
这人趴在地上,捂住嘴嚷嚷:“欺人太甚啊!兄弟们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早埋伏在道路两边的人皆冲了出来,大略一数有近二十人的样子。
骑马追来的那位朗声道:“哈,几天不见,人多了,刀剑也光亮了嘛!”
这个声音
我急忙扒着横木探出头,欢叫:“阿青!”
阿青驱马上前,侧身对我笑道:“探花郎,不喝杯酒就走,太过分啦!”两年不见,他又长高不少,如今骑在马上,再不像八岁时候那样连脚蹬都勾不到了。
“我不知道你回昙县了啊!”我开心地答道。
“我不过是看酒喝完,出门去再打些而已,你居然就来了又走掉,真是大忙人呢!”
我俩忙着聊天,把拦路抢劫的人给晾在了旁边。(不用管张缇,他擅长做壁花。)
劫匪大叔们互相看看,还是那个被踹出来的家伙,捂着嘴,打岔道:“喂!我说赶路的,钱还给不给了啊?严肃点,这儿打劫呢!”
我指着阿青,对劫匪道:“你们问他。”
阿青闻声下马,活动活动筋骨:“你们这帮人,前些日子不是才给我捉进去两个?挨了二十大板,送去吃牢饭了吧?还学不乖?”
“那是因为刚好咱当家的不在!”匪徒里面一人吼到。
“哦?今天在吗?”
阿青的声音顿时提高了,紧接着他笑道:“逮到的那两人合起来才换一两银子,我看你们当家的至少得五两吧?快点叫出来,跟小爷过过招!”
土匪中一阵沉默,捂嘴的嘀咕道:“今天当家的也不在……”
“咱这么多人。搜书网还怕个小毛孩不成!”终于有人爆发了。
阿青上前两步,挑衅道:“那何不一齐上呢?免得说我一对一,你们又吃亏!”
“少废话!”
吵嚷间,被激怒的人拔刀就劈了过去。
阿青不慌不忙站在原地,略一侧身让过刀锋,出手如电,左手扣住对方持刀地手腕,顺势探身,右手肘部狠狠撞到对方的下巴,顿时把第一个出手的家伙砸得仰头翻倒。
此时阿青腕间抖出一条绳索。迅速绕上此人的脚踝。
他倾身往前,避过来自后方的暗刀,抬腿旋身一个回旋,正中偷袭者的颈侧。
刚把后面的人踩下,他借势急急后退,从容避开两把交错而来的刀刃,提腿照着人家虎口去,将刀一脚踢飞,绳子紧随其后,套上旁人的脖子。
只听一声惨叫。最先被绑住脚踝的家伙给他拖得吊起半身,而被缠住脖子地,急忙两手拉住绳子。
阿青再作势往左边去。吓得左边的劫匪退让不及。
他大笑,双手一抖,将随意捆住的两人松了开来。
众人皆是一愣。
闪身回到车前,阿青高声道:“小爷今天高兴,一两银子不要了,算请好汉喝酒!还不快点把道给小爷清干净,让这两位朋友过去!”
强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该怎么办。
“怎么,非得要小爷出剑不成?”阿青说着。伸手按上了腰间的佩剑。
我这才注意到,他刚才完全是赤手空拳跟人家真刀真枪过招的。
叫人家拦路的让道,还要求清理路面,实在太伤自尊,但阿青的身手貌似比劫匪高出几个档次。要打的话,人多不见得能占便宜。
双方相持下,那个捂嘴的左右看看,偷偷退后,钻进草丛里溜了。
我出声提醒道:“你们的人跑走了喔!”
强盗们回头一看。果然少了个。于是顺着台阶下,纷纷怒吼着追去了。
阿青摆摆手。上前去,用足背把石头一个个挑到草丛里。“哎,秦斯你干吗给他们理由逃走啊?”
“一直干瞪眼也不是办法。”我吐舌头。
张缇此时才插嘴:“少侠怎么不把劫匪全捉起来呢?”
“就算全捆起来,我一人看得住?”阿青笑道,“所以两人是极限啊极限!”他转头看着张缇:“刚刚才发现,你是谁呀?”
这位就是随时变成活动布景地张举人啊!我在心里抢答。
实际上还是正正经经介绍来着:“这位大哥是长州府的举人,姓张。张大哥,这是小弟的好友,叫他阿青就可以了。”
张缇点点头。
阿青上马,跟我们一起走。
“我送你们到州境,这边不安全。”他说。
我撩起帘布,问他:“阿青,你现在做捕快了?”
他摇头:“还是回昙县做赏金生意,不过现在会了点拳脚,不再是三脚猫了!”说到这里,他望着天空舒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放不下你师父地事情……”
听到我提起金玉狐,阿青的脸色有些不自在:“江洋大盗,出来混就知道将有什么下场,师父早有准备,只是让我别忘记报仇。”
“报仇?”向秦之麟么?
“是啊,你的恩师曹寰少师。”阿青挠挠头,“师父说,就是曹寰过去进谗言,导致他全家上下死于非命……”
“于是金玉狐也让曹寰家人偿命了,还不消停么?”
我记得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且不提冤冤相报何时了,报仇的对象错了吧?至少先杀皇帝和后妃对不对?学武的高手就是厉害,无视国家法令,想谁死就杀谁,完事逃逸,被捉到大不了偿命。
曹寰现在都还是孤零零一人,也没有考虑续弦。他最忌讳我在东宫面前说话放肆,应该就是此事的后遗症。
“不,师父说曹家除了曹寰外还有一个活口。”阿青说,“他一直挂念着,经常在我面前琢磨要怎样才能彻底报复曹寰……”
我好奇起来:“那个还活着的是什么人啊?”
“师父没告诉我。”阿青摇摇头。
也对,他师父对他貌似不太好的样子,但是,既然对阿青没好脸色,为什么又要多次来昙县收阿青做徒弟呢?莫非阿青真的是练武奇才?
我瞄着阿青看,除了比以前挺拔英武,没看出什么不同。
哦哦,不同地是比在京城的时候开朗多了,果然他离开他师父是正确的!
第一百一十节 遗诏归来!
有阿青护航,我们一路平安地到达长州边境。关卡处一查,阿青是没有得到允许出境的,而长州之乱解禁,不知要等到多少天以后了。他要绕过关隘的话,则必须翻山越岭。
阿青对我道:“嗯,原本我也说了,只送你们到州境。这下还是回昙县去。”
“将我们从昙县一直送到长州北境,几乎是横跨一个州了,真是多谢。”我想了想,“反正阿青你在昙县也是做赏金生意,何不去京城做呢?京城的通缉手笔更大,还有不少富人的私下委托买卖呢!”
“京城是个是非地,昙县单纯得多。”阿青拒绝道。
我了解他的意思,但想到他当初那句“你真不该做姬山翁的徒弟”,又有些气闷。
再回想起他说的“我也不会比你差”,却只能感慨了。
阿青看看我的脸色,伸手想拍拍我的肩膀,却又收回了。他说:“再等等看吧,也许有一天,我会北上去京城投奔你,可别说不认识阿青哪!”
“嗯!欢迎之至。”
谁听不出这是客套话呢?
这一别,十有八九是此生再不相见,除非我重新回到昙县,可我怎会再回去,自然是永别。
阿青不愿意再靠近京城那个地方了,那里不适合他。……适合我吗?
“道别过了?”张缇在车前等我。
他把马卖给别人,换了一匹休息得挺好精神饱满的,以应付更长的路途。难为他会考虑到这些事情,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我抬头对他说:“嗯,阿青不肯跟我走。”
“你的薪水哪里比得上衙门的赏金?”张缇取笑我,“江洋大盗比朝廷命官值钱多了,朝廷可以花一千两去通缉歹徒,却不会花同样多的钱赎回被扣的官吏。搜书网”
我笑出声。答道:“诶,那是因为需要通缉的人少,领薪水地官儿多啊!”
对于朝廷来说,侠士是手持刀剑等危险器械,随时游走在国法边缘的,极有可能犯法滋事。
对于百姓来说。天高皇帝远,为非作歹的人却时时在身边,衙门和驻军镇压暴徒是理所当然,否则为怠工;而侠客是见义勇为,可遇不可求。于是更值得歌颂传扬。
阿青向往的,应该就是侠义之士的生活吧。
顺便赚钱糊口。
我俩志向不同,也只能做好友,不能常伴左右了。
说到常伴左右,我瞥向张缇:“张大哥,你还回京城?”
“是啊,说了要追随秦小弟,怎能食言呢?”他打趣道,“再者是学馆的差事,我只请到两个月的返乡假。不快点回去的话,只怕饭碗就没了!”
Orz,他还想着打工的事情啊?
“那你说的长州之乱真相呢?”我问他。
“在这里存着。”他指指自己,“等写出来以后,再找人刻板发售就是。”
“发售?”算是出版么?
“是啊,京城印制小册本贩卖地商人,我大抵都混了个脸熟吧,有空可以去试试看的。”张缇道,“别再谈我了,不知秦小弟这趟回去,急着找的又是什么?”
喔,他果然注意到了。
该不该大致告诉他一点呢?
“其实。我领皇令去长州,是要取回一样东西。”我说,“那东西关系重大,而且极有可能,是长州之乱的导因!”
张缇惊诧:“是什么?”
“这个小弟不便透露。只能说,我以前把那东西分成了几片,留有一片在身上,而今就是去取回剩下的部分。”
可是最重要最关键的部分啊,你在哪里。莫非我真的只能再次下海伪造?
张缇听了我的话。沉默半晌,突然问:“你要的东西。是不是与当今天子的身世有关?”
“啊?”我愣住。
“是不是因为那个秘密被天子知道,他才令人借饥民骚乱,派兵毁掉了常王府?”张缇地语气尖锐起来。
我戒备地看着他,他也停下马车,等待我的回答。
“……你不要这样想。”我
该说些什么呢?从我的推论上看,他地猜测有一部分正确,也有极大的错处,
可他为什么会直击要害,猜到是与皇上身世相关的文件?
我心里怀疑更盛:“张大哥,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你别问我,先回答,是天子暗地要灭常王?”
张缇的气势在不知不觉间渗漏出来,并非兴师问罪,而是森然憎恶。他在心里已经给别人定下罪了,我突然觉得,他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缺乏主见。
我该照实说么?
“不是的,张大哥。你误会了。皇上早知道那证据的存在,而且其并不存在于常王府,收藏的地方是家师的自宅。”我解释到。
将我的话思索片刻,兴许是与他心里的疑点吻合,张缇脸色稍霁:“那他为何派你前往取回?”
“因为有人要毁掉这证据!这才是长州之乱地真正导因!”
“喔……你是指秦太”
他最后一个字没有出口,但所指何人彼此都了然于心。
“没有真凭实据,我不便多加猜测。”我回答着,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张大哥,你怎么知道其中相关人等有谁?莫非那片遗诏是你”
我盯着他。
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叹,还是忍不住泄露了,”张缇说着,对我善良无辜地微笑,“没错,是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偶然发现遗诏,觉得事关重大放在小孩儿身上不妥,私自藏了起来!”
“你!”
我顿时呈炸毛状态。
你害我找得好苦!太可恶了!怎会有这种正大光明偷人东西还一问三不知的人啊!
一手伸过去:“还来!我就差那一片了!”
“归还是可以啦……”张缇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好歹也替你保管这么久,没功劳有苦劳吗对不对?不道声谢么?”
我还谢谢你不成?
“张大哥,我现在真希望够本事揍你一顿。”我咬牙切齿道。
张缇大笑,忙搂着我劝:“说笑呢!莫气莫气,宰相肚里能撑船,气坏了肚子就不好啦!”他笑够了,又冒出一句:“你说,这东西交给天子比较好,还是给藩王,或者前朝老臣?”
第一百一十一节 于是被耍了
当然是给皇上了,不给他我怎么交代?
“张大哥……”我有些无力地问,“你该不会是想把遗诏拿去交给别人吧?”
“咦,这是遗诏?”张缇作势考虑,“遗诏的话,也就是说,是我朝建立前的那位先王所拟的咯?有了遗诏,要制裁天子,也不难吧?”
遗诏一纸文书而已,有没有效力,得看在谁手上,可不是随便哪个路人捡到就能推翻一国统治的!
“张大哥,遗诏自然要交给皇上,莫非你想给太后?”
张缇眼色一泠:“谁给她?她灭了常王一族,与张某不共戴天!”
别激动别激动,让我再来问你。
“那除了皇上还有谁能与太后抗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