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华裳似佳人 作者:金景铜(纵横2012-03-13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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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可下醒了，你哭晕过去了。究竟什么事啊，怎么伤心成这个样子，连您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可怎么办啊。”　琉璃沉默着，原来一切都不是个梦，都是事实，以诺死了，都死了。自己多希望这是个梦啊，多希望这个梦，自己可以早一点醒来。只是醒来以后却发现，这是事实，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小姐，刚才姑爷来过了，他和大小姐都担心您呢。”小丫头看到琉璃这个样子，只能叹气。　“担心？”琉璃不禁一丝冷笑。他会担心？自己只是他的棋子，永远都是，他像一个魔鬼一样夺去了自己所有幸福的可能，只是为了让我成为一个和他一样冷血的人，来帮他夺天下而已。自己这辈子注定是棋子了，就像前世是母亲的棋子一样，这一世要沦为他的棋子。以诺，记得箫墨生曾说过，在你以为我死了的时候，你像是失了魂魄，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你那是的心情。曾以为的美好，都成了回忆，并且永远都只能停留在了回忆里了，曾经青丝长发，随风飘动都留在记忆里了。除了流泪，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为什么每一次再觉得我们就要幸福的时候，在每一次终于和你相聚以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绝望和分离，为什么？琉璃躺在床上，丫头在碎碎念这什么，完全听不见了，一动不动；只能那样躺着，看着棚顶的房梁发呆，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滑下，像是小溪一样，源源不断，无法停止。为什么？我们用了多少年才找到彼此。又用了多少年，才在一起，又下了多大的决心抛开一切，只剩下彼此。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再一次的捉弄，再一次将你和我分开。　“她这样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夕子鱼站在床边问着大夫，旁边红玉也是一脸担心，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了。他也不再带着那张面具了。起初红玉很吃惊，但是还是死心塌地，是不是女子都是这样，认定了的就算知道错了，就算知道对方居心不良，也无法回头了。大夫摇了摇头，“这位姑娘其实没什么事，但这是心病，就算过了这个伤心劲，恐怕身体也会大不如前的。”　“大夫，你想想办法啊，她还是花样年华的女子，这么年轻。”　“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这个心病除不去，恐怕她会抑郁成疾，最后抑郁而终啊。红玉还想说什么呢，却被夕子鱼制止住了。他让她送大夫出去了。自己走到了琉璃的床前。只见她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毫无血色，脸庞已经消瘦下去了。　”你究竟要躺到什么时候。”本来心里看到他这个样子，已是一痛，可是却不知为何说出的话还是那样冰冷，也许，在他的意识里，温暖已经早已不再，即使自己想学着温暖，却无能为力。她没有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以前的一切，自己忘不了，也不能忘。　“如果你还要继续躺着，那就等着给另一个皇子守尸吧。”说完，冷酷如他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不是要安慰她吗，为什么还是说出这样的话。你究竟怎么了，夕子鱼，为什么看到她为别的男人难过，你的心里就像有着一团火一样，即使想说出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别。”床上的琉璃一下子起来，泪流满面想要抓住他，可是太久没有起来，腿已经麻木，一下子跌倒了床下，“我求你，不要。”如果大皇子也死了，自己不如先死了好了。自己欠他的已经太多，不能再让他因为自己遭受这种无妄之灾了。以诺已经去了，因为我，如果箫墨生也因为自己去了，自己好有什么颜面活下去，或者说自己早死了，随着以诺一起死了。现在只是行尸走肉而已，那么被他当棋子又如何？不过是利用而已，自己被人利用的还少吗？　“求你了，求你了，太子殿下，算我求你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去死都行，求你不要。”她抱着他的大腿，在地上求他。夕子鱼看着这样的她，心里莫名一同，曾经多么骄傲的琉璃啊，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论是在江南的春梦阁也好，还是在西域的皇宫。她一直都是那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样子，任何时候都是那种俯视一切的样子，可是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求自己，一种莫名的火在心里燃烧的，一瞬间气闷，“你用不着求我，你也用不着去死，以后乖乖听话，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一天是飘渺堂的人，终生都是飘渺堂的人。别王子想逃走，我想要的人，一辈子都是我的人。”说完不忍再看她的样子，又怕自己真的会心软。摔门出去，只剩下一个还在地上的琉璃。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对我们。　“灵儿怎么样了？”夕子鱼刚出房门就看见了一脸担忧的红玉，她是真的担心她啊，先不说她是他的妹妹，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就是真心的喜欢，这样一个性格冷傲又很新奇的女子深深地吸引着自己。当看见她难过的时候，自己更加是心痛不已。虽然是什么事，夕子鱼从不和自己说起，可是自己知道灵儿真的难过，是什么事呢，自己不敢问。自己不敢问的又何止这一件事。包括自己的夫君。他为什么戴着面具，为什么又将面具摘了，自己都不知道，爹爹也不愿和自己说，只知道他的身份及其显贵，绝对可以帮助爹爹的。可是自己嫁给他绝不是因为他能帮助爹爹，而是自己真的喜欢他，那种冷冷的眼神，让人心疼，自己真的好像温暖这颗心，只是他的心却好像从不让自己接近。自己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勉强娶了自己也不过是为了和爹爹的合作，可是自己不在乎，能嫁给他，能在他身边，自己已经很开心了。婚礼那天晚上，本以为他不会来自己房里的，可是他却意外的来了，他亲近自己，只是自己能感觉得到，他的心里绝不是自己，即使是在最深的欢愉时也是一样。可能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吧，自己一直想要温暖他的心，因为我知道，他是寂寞的，一直都是。　“灵儿怎么样了。”观察着他的脸色，又问了一遍。这一次夕子鱼才在沉默中抬起头来，看着她，那眼神有些寂寞有些不同班关于以往的东西，良久，“你说，什么是幸福？”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红玉一下子愣住了，他为什么会突然问了这句话。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我从小就习武，没读过几天书，不会说什么。”　“什么是幸福啊。”他又问了一遍，有好像自言自语一样。　“也许对于我来说感到快乐就是幸福吧。”红玉一下子觉得面前的他此刻就先把更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孩子，不禁又心疼起来。　“那什么是快乐呢？”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对我而言，快乐就是和相公在一起，生许多孩子，教孩子们习武，这就是我的愿望。也许就是幸福吧。”红玉不禁想象着那个画面，那里有他，有孩子，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即使没有大的宅子，没有那么多钱也无所谓。记得小时候自己最羡慕普通人家的孩子，母慈子孝，父亲教导，可是在自己的童年里，只有母亲无休无止的哭泣，值得去哦母亲病逝的那一刻，她还在哭。她总是咒骂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因为自己不是男孩子，所以爹爹娶了一个又一个姨太太。可是很奇怪，自此之后别说男孩子，爹爹连第二个女儿也没有。这是自己小时候额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只是这个疑惑到母亲死那一刻自己才知晓，原来她是爱我的，她知道自己不再受宠了，偷偷在每个进门的姨娘身上做了手脚，所有人都不会怀孕，母亲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做的额手脚竟然瞒天过海，谁也不知道，直到死的那一刻才将自己叫到床边告诉自己。她是怕啊，怕自己受其他兄弟姐妹的欺负。她医生都是这样偏激的一个人，她恨他，恨他备齐了当初的誓言，所以叫他一生都无子。红玉自己没有和任何人说，就让这个秘密随着母亲的离世永远的成为了一个秘密。只是每当想起母亲最后弥留之际的样子，自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原来那么爱自己，爱到了已经疯狂至极，可是她在世的时候却总是骂自己。所以自己懂了一个道理，在这世界上，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当看到夕子鱼，对，他告诉自己，他叫夕子鱼，不要再叫他以诺，那个女孩也不叫灵儿，而叫做琉璃，可是自己却固执的想要叫她灵儿，因为自己发现只有叫她灵儿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才有神采。还是那句话，正因为自己知道这世间的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那么不同，所以在自己看到夕子鱼那样狠心的冷言冷语的对灵儿时，自己才明白，他是爱她的，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吧，可是自己就是知道，他的心里是爱她的。脸是假的，名字是假的。那么兄妹关系是真是假，自己也无从判断了，可是真的而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是亲情还是爱情，对自己来说都不重要，他爱她，无论是什么爱，自己都不会吃醋，因为那个女子是那样的而不同，以至于自己可以吃尽天下女子的醋，唯独不会吃她的醋。因为这个美好的女子，没有人能抗拒得了。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站在这处偏僻的别院里，感受着这份宁静和悲伤。柳絮已经飘落了，又是一个年头，对吗？爱在哪里？情在哪里？幸福在哪里？　本

第五十五章　已是经年留恋时　
“灵儿，我们去骑马吧。”自那日起红玉总是来找灵儿。她不知道她为何悲伤成这样，但是自己知道，那一定是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世界，不了解的故事。其实自己相信她的“家乡”真的是那个美好的地方。自己想要亲近这个女子。一直以来自己就是从小当男孩子养的姑娘，习武练功，从没有过任何一个要好的朋友或者闺蜜。她不懂要如何和一个女孩子相处。可是她就是固执的想亲近她，想让她忘了悲伤。琉璃摇了摇头，看着窗外发呆。看见她这个样子，红玉真的好心痛，”就出去走走，去骑马，去郊外看看草场，那里很广阔的，你看今天阳光多好啊。是不是？想想在阳光下，玉色的草原上赛马，多美好啊。”　琉璃愣住了，是啊，真的好美好啊。自己和以诺曾经就向往着这样的生活。看见她的动容，红玉心里一阵欢喜，以为她开始好起来了，“是啊，好美的，走吧，好吗。”　琉璃木然的点着头。红玉高兴地去叫丫头，“快去准备骑马装，还有，叫上姑爷。”他看见灵儿好起来，一定也会很开心的。不一会儿就换上了衣服，红玉拉着她就去了赵家堡的马场。琉璃放眼望去，真的好美啊，她没有骗自己，这里真的是人间仙境啊。还油绿的草场，蓝蓝的天空。好像天堂的尽头，一切安详而美好。好像这世间的一切悲伤在它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是不是，我没骗你吧，你会骑马吗？”红玉为琉璃牵来了一批很温顺的白色小马。操场上的劲风唤起了她前世的记忆。自己曾经和她们说自己不会骑马，其实是想忘记一些事情，前世的自己曾在赛马赛上一展英豪为哪个女人去赢得哪个男人的心。即使自己想要可以去忘怀i，但是有些东西也是忘不掉的，不思想中那千锤百炼的技能，还有感情。琉璃没有说话，翻身上马，没有去理会一旁愣住的红玉，也没有去在意不远处骑马立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夕子鱼。马上的畅快是痛快淋漓的，琉璃都忘了吗？都忘了吧。马边挥舞，策马奔腾。而变得锋呼啸而过，让自己听不清后面的呐喊和惊叫，此时的自己只有速度，只有速度和风的凌烈才能让自己暂时忘掉心中那刻骨的痛。以诺，曾几何时，我也想要这样坐在马背上和你一起策马奔腾，轰轰烈烈看人世间的繁华起伏，是是非非。只是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又要如何独自面对这是非多变的局面和世界？不知道绕着那马场跑了多少个来回，最后终于累得停了下来，红玉马上过来，担心的看着自己，“灵儿。”　琉璃勉强的一笑，这也是这么多天她第一次笑，“我没事了。”　红玉愣了一下，随即放心的笑了。回过头去和后面的夕子鱼说，“我就说叫她出来散散心。”　夕子鱼没有答话，而是更加审视的看着琉璃。琉璃不自然的转过头去，不想看见他，她是明白的，有些东西，比如恨是好不了的。自己又怎么真的好了，自己只是想明白了，当棋子而已，如果当棋子可以保住大皇子的命，自己认了。其实自己早该认了，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决不会反抗的，那样以诺也就不会死了。不敢去想，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自己只能认命了。　“红玉，我们来赛马啊，你不是要赛马吗？”琉璃避开夕子鱼的视线，看着红玉。红玉倒是很高兴，“好啊，输了的人，要唱歌听啊。”她调皮的笑着，自己从小在马场长大，怎么会输呢？她是想听她唱歌了，才这样说的。　“好啊。”琉璃一挥马鞭，策马奔腾，红玉也不示弱，两个女子就在这草场上奔腾了起来。夕子鱼看这两个女孩，第一次露出了一个醉人的微笑。这样的额内心平静和温暖，是自己自环儿没了以后，第一次真心真的感受到，原来那么美好，那么让人流连。　“灵儿，我一定会赢你的。”红玉笑闹着加快了速度。　“那就试试看啊！”琉璃也加快了速度。阳光下，两个飒爽英姿的身影相径快马奔腾，好像要忘掉所有的悲伤一样，用速度洗刷着心灵。那是夕子鱼很多年后仍记起的画面。那个阳光屋后，她在，她也在。　“灵儿，真的好厉害啊。”一轮下来，平时很是在赛马上得意的红玉也败下阵来，“灵儿，你看着柔柔弱弱的，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会骑马，马骑的真好啊！”灵儿，我真羡慕你，能歌善舞又精通骑术，他应该也是喜欢你这样女子吧，可能任何男人都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吧。因为连我都喜欢了。　“红玉，你怎么了。”看着在马背上发呆的红玉，琉璃停住了马。　“没什么。”红玉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在想，你赢了，我就听不到你唱歌了。”　“傻丫头。”她不禁笑了，真是个天真的丫头，“你想听我唱，我会给你唱的啊。”有人想听你的歌，是真心想听的，即使她听不懂歌中的含义又如何？有听众渴望才是一个唱歌的人坚持的理由不是吗？　“好啊。”红玉高兴地叫着，她以为她再不肯唱歌了，可是她说，现在说要为自己唱。红玉会心的一笑，“好啊，你教我唱歌，我叫你射箭可好？”　“射箭。”琉璃眼中闪烁着什么，“好啊。”如果我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以诺，那么我就不会拖累你了，你就不会因为我而离去了，是不是。心中莫名的一痛，摇摇头不想去想。也许时光会成为掩埋伤口的武器。那夜，月儿很圆很圆。那是琉璃弹唱的最最悲伤的一次，因为曾经在唱歌的时候，我的心中有你，即使没有和你见面，我也知道你在远方同样着想着我，我们彼此寄予这一丝希望，可是现在……以诺，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唱一首歌了……　那首你熟悉的歌……　如果下辈子我还能够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没有人懂得她的悲伤，没有人……　夕子鱼看着那个忧伤的女人，他第一次这样审视着她，这个女人明明只有不到二十岁，可是眼中的沧桑却是好像历尽千年。每次看到，心就莫名的痛。痛的心里无法呼吸。红玉听的很痴迷，她唱的很投入，唯有他，为什么这歌曲是这般的让人心痛！他不敢在听下去，停止，不要再唱了，不要再唱了！　“不要再唱了。”他几乎时候出来的。琉璃停下了手指也停下了声音，低着头没有抬起来，红玉错愕的看着这个已经是自己夫君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