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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玉楼春 作者:清歌一片(晋江金牌高积分vip13-09-22正文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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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念迎上他的目光,道:“祖父说得有理。但便如一桩生意,有人做赔,有人做赚。除了运气,这生意人的眼光与头脑更不可或缺。我先前信中所言,到底是信口雌黄还是有所依据,以祖父您的历练,自然比我更是心中有数。我大胆这么猜一句,其实到了此刻,朝中有如此相同看法的官员应不在少数了。因能看出此种情势,并不难。难的就是有及早抓住机会的决心,以及比别人先动一步占得先机的果敢。祖父以为孙女所言可有几分道理?”
 
  司彰化盯着面前的初念,不可置否。初念被他看得微微不安时,司彰化忽然道:“初念,你自小便被教授女经,平日所长也不过是女红等诸般闺阁之事。何以忽然性情大变,丈夫方亡故便不肯孀守?岂不知烈女不事二夫,守节方是女子当尽的本分。你难道不欲终始能勉旃,芳名垂万古?”
 
  他问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既看不出不快,也看不出赞同之意。

  初念想了下,后退数步,朝他端端正正下跪,叩头后起身,道:“祖父说的是。只是祖父有所不知,孙女虽自小就受谆谆教导,惭愧内里德行始终不得圆满。嫁入徐家方不过数月便成孤孀,顾影自照,思及往后一生,心中难免凄惶。祖父若是要我守在徐家以对咱们司家有益,孙女就算不愿,也会担我身为司家嫡长女是责任。只以如今情势看,叫我再守于徐家,不过是空耗青春而已。难道祖父还需我做节妇烈女旌表门闾?”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大约是声调有些扬起,案头上的黑猫忽然喵呜一叫,朝初念跳了过来,尖利的爪子刮过她的裙裾,轻微撕拉一声,将素面薄绸勾出道细小裂痕,随即打了个滚,弓着腰飞快跑到了书房角落的阴暗之处。

  司彰化一动不动,初念也是一动不动,祖孙两个的目光,就这样对视着。

  半晌,司彰化忽然问道:“你和徐家的长子徐若麟,从前相熟?”
 
  徐若麟虽然早已经被逐出宗祠,但是京中人,无论什么时候提起他,总是习惯地认为他仍是徐家长子——血统这种事,就是根深蒂固。任何外在之像,都无法改变旁人对与血统的固执印象。

  初念心猛地一跳。

  她不知道这时候,自己的祖父怎么会忽然想到问这个。看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似无神,却知道他其实在审视着自己——书房里一直很阴凉,但是此刻她的后背,却慢慢渗出了丝汗意。

  “跟我说实话!”
 
  司彰化慢悠悠地又加了一句。

  初念勉强一笑,道:“我与他从前不过只见过数面,谈不上相熟。祖父问这个做什么?”
 
  司彰化唔了一声,像在考量她话里的真假,又道:“那你对此人,有何看法?”
 
  初念渐渐定了下来。斟酌了下,谨慎地道:“此人心机深沉,才干出众。平王得天下,则他亦鲤鱼跃龙门。只是祖父……”她看向他,强调道,“他与徐家人关系一向淡漠,又被驱出门庭,往后他再得势,也绝不会因我仍替他兄弟守着而对咱们司家有任何……”

  “逐出宗祠不过是做给人看而已!”司彰化打断她话,淡淡道,“往后若真如你所说得势,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名字再写回家谱!急需名正言顺的皇帝和那些以匡扶礼制为己任的言官,绝不会允许一个不被门庭所纳的大臣立于朝廷之上。”

  初念看向自己的祖父。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他对自己归宗的态度,至此,却始终还是如母亲王氏所言的那样,模棱两可。

  “祖父,我的事情,倘若您不反对,我便当您默认了。”

  她想了下,终于这样道。

  司彰化盯着她。书房里再次静默了下来。就在初念被他盯得惴惴不安时,他忽然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若归宗,你姑奶奶必定要受徐家人的怨。她若点头,我便成全你。只是,不是此刻。你如今还要回去。”

  初念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祖父,一度以为在做梦。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这样轻轻巧巧地便应允了自己。但是她知道她并没听错,忍住那种想要落泪的感觉,低声道:“我晓得。”

  司彰化嗯声,接住那只不知何时悄然又钻到他脚下的黑猫,闭目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以手轻轻抚着猫头。这只初念向来不大喜欢的混沌,此刻便温顺地倚在他膝上,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之声。

  初念知道自己该出去了。朝他恭恭敬敬再次下跪磕头道谢后,起身离去。

  等她细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司彰化慢慢睁开眼,将混沌放于桌上,忍不住取出抽屉里的一封信,再次展读。他向来不大有表情的一张脸,此刻渐渐也蒙上了一层仿似兴奋的红翳。最后终于猛地从椅子上起来,背着手在阔大的书房里不停地来回走动。似乎不这样,就不能压下他此刻在自己血管里的不停奔流的一身沸腾血液。

  这封信,自然不是初念的那封。而是恰数日之前,有人从北边的方向,通过秘密渠道送达他手上的。

  即便已经读过许多遍了,但是这一刻,他的感觉除了激动,还有战栗。想到兴奋处时,整个人甚至会不自觉地微微抖动。这种状态,让他想起自己年轻时还是个混迹章台的浪荡公子时的赌场经历——看准了筹码,便不惜一切地出手。

  他的天性里,就潜伏着赌徒的因子。或者说,司家人的血脉里,一直就流淌着赌徒的因子。司家的祖先,原本是前朝的一个地方司狱,当时声势还未强盛的太祖领兵攻城的时候,便是他带头杀了太守,放出狱中囚犯,开城门迎太祖入。当年的这一场赌博成就了今天的恩昌伯爵府。而此刻,他血液里那种被半辈子官场路消磨得殆尽的赌徒因子,在这风云际会的时机中,再一次不可遏止地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知道比起他的祖先,这一回,他胜算的几率更大。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放手一搏?户部最近,天天都在与兵部的人吵得不可开交。打仗要烧钱,粮草要到位。但是国库并不宽裕,连年以来与北專У慕徽胶投晕髂现疃嗤了疽约芭崖艺叩姆烙缇土罨Р孔浇蠹狻C娑曰Р客期茫盏幕实凵踔练⒑菀贸鲎约耗诳獾囊嚼床固绞隆;Р慷源俗匀焕忠猓罱趴既险孀銎鹪に恪K泶ζ浼洌匀磺宄恳槐试に愕娜ゴΑ6釉に闳ゴΓ匀灰膊荒芽霰孔髡降乃悸酚爰苹�

  现在看来,原来不止自己是赌徒,他那个原本在他眼中一直不大有存在感的嫡孙女,原来竟也是个胆量丝毫不逊于他的赌徒。

  那个给他主动来信的人,在末尾仿佛不经意般地随手补了一句:“公之孙女,尚孀守于徐家。倘她有求于公,望勿他言推诿。特沥寸函布达,致谢。”

  对这信末的寥寥数语,司彰化在这上头所费的心思,完全不亚于吃透他前头所叙之话。同为男人,他敏感地觉察出了这其中的一丝玄妙。但对这一点发现,他丝毫不以为悖,甚至有了手中筹码再次加重的兴奋之感。

  如今他要做的,便是买定离手,然后紧紧抓住自己手中筹码,静静等着开盖验骰的那一刻。
    石帆村里,秋蓼此刻便如死人一般地躺在那张床上,漠然地任由身边的婆子掐着她早已青紫的胳膊,一遍遍盘问那个可能的小厮是谁。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月。婆子也早筋疲力尽,只碍于吩咐不敢停下。

  “你这个贱人,再装死,便拿针来刺——”

  一个婆子狠狠用力再掐一把后,发现她仍一动不动,连眼皮也不跳一下,心生疑窦,探手过去触了下她的鼻息,一抖,对着对面婆子道:“没,没气了?”
 
  这样的结果,其实早就在预料中。所以两个婆子从起先的惊慌中镇定下来后,反倒觉到了一丝解脱的快感,最后狠狠盯一眼那女子,恨恨道:“便宜你了。连累老娘两个也在这山旮旯里蹲了这许久……”

  入夜,周大用条麻袋将女子扛在肩上,借着暗淡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去。

  这样的事情,他是第一次干,自然心惊胆战,心里埋怨着那两个婆子自己不来,只指派他一人干这倒霉事。好几次差点没看清路摔倒在地。终于找到个他认为可以埋尸的地点后,重重甩下麻袋,骂了一声借以壮胆,然后用带出的镐子掘起了坑。等一切都准备好了,正要将麻袋拖到坑里去,忽然听到里头发出一声浅浅的吟呻。登时头皮发麻,转身就要夺路而去。

  “大……大哥……我没死……发发慈悲救我……”

  麻袋里的女人用一种弱得仿佛一掐就断的声音恳求着。或许是多日没说话的缘故,嗓子有些养了回来,此刻这声音听起来略沙哑,却年轻。

  周大停了脚步,确定不是诈尸后,慢慢回到麻袋边,蹲下身去,颤抖着解开了扎住口子的麻绳。

  月光照在露了出来的那张女子脸上。蓬头散发,虽然早看不出当初的美貌了,但是此刻当她慢慢睁开眼时,这双斜斜勾挑上翘的眼里透出的如水妩媚,仍是周大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的。

  他定定望着她。迟疑了下。忽然想到那家人,顿时一阵压抑,颤声道:“妹……妹子……对不住啦,你要是没死,我只能叫她们回来……”

  秋蓼低低叹息了一声,望着蹲在自己脚边的男人,抬起自己的手,慢慢解她的衣襟。

  她的身上很瘦了,但是因为产后不久,胸脯却是鼓胀鼓胀。在月光下白得耀目,白得比银子还有魔力,如磁石般紧紧地吸住了男人的目光。

  “大哥……我晓得你是好人……”

  秋蓼将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胸脯之上,轻轻揉压,声音如泣如诉。

  “我本来也是官家的女儿,可是自小不幸,父亲问罪后,家破人亡,我才被卖成了婢女……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病得很重了,要是你不肯发慈悲,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您救了我,我报答你后,我便会去投奔我的表哥,我绝不会连累你的……”

  男人的手被压到那两团雪白鼓胀上被动地揉动时,便似中了魔怔,呼吸陡然粗浊起来,整个人化成了木雕泥胎。

  冬去,春来。

  元康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在反反复复的战事消息里,最后传来北军忽然转道西北,在经略徐若麟的指挥下攻入山西,取了首府大同作为呈给金陵的新年贺礼之后,原本仿佛已经习惯得开始有点麻木了的金陵人,似被春雷惊醒的蛰虫,一下又被接下来的另个消息弄得兴奋无比——皇帝赵勘终于发怒了!在屡次召回魏国公徐耀祖无果,次次被他用病体缠绵来推诿后,这一次,他连发了三道申饬圣旨,痛斥他国难当头却丝毫不谅君心,严令他立刻回朝取代连吃败仗的李续。徐耀祖终于抵不住压力了,连夜从道观赶回金陵,在这一年的二月,在两个皇帝亲派监军的随同之下,挂帅北上。

  对于这一场即将到来的父子兵斗战场见,金陵那些素日里不管与徐家合不合得来的人家,尤其是在妇人闺闱里,大家幸灾乐祸般地议论过后,最后不约而同得出了一个足以能警醒人心的教训。那就是女子固然要守德,但家中男子,亦是不能任意荒诞行差踏错。瞧瞧,魏国公府徐家如今正上演的大戏,不就是魏国公年轻时在外头没管好自己的恶果吗?子债父偿。如今自作自受,且看他如何收这个场便是。
 
    卷一完



☆、第四十六回

  元康二年的五月。这一场变乱距今已经一年多,而离魏国公徐耀祖挂帅北上,也过去三个月了。

  中央军此刻主要有两支主力。其一,是由作为兵部尚书方奇正亲信的大将张岩所率的约莫二十万人马的部队,主要停留在山东北、直隶南一带,一边监视始终龟缩不出偶尔打几场防御战的青州福王,一边力阻北军南下。其二,便是那支廖时昌的亲信李续被撤后,由徐耀祖替补上阵统领着的约莫十几万的人马,接手了河北与直隶北一带的布防。

  事实证明,皇帝使出的这一招还是非常奏效的。不过数月,山东北直隶南的战场上虽仍时有坏消息传来,但在河北与直隶北一带,曾经威震四域的大将军徐耀祖宝刀不老,时隔多年再次出山,便接连摧毁了北军数十个设防据点,一口气夺回了失守的保定附近四五个城池,剿北军近万人,甚至连平王手下号称飞虎、青龙的两员大将也死于城防战中。消息传至金陵,满朝欢心鼓舞,作为徐耀祖老丈人的廖时昌,此时也终于得以歇一口气了。

  他与方奇正,同是内阁二元老,自己又是当今的帝王之师,在朝堂自然一言九鼎。但无可否认,因为那个便宜外孙徐若麟的缘故,自己渐渐举步艰难,在与方奇正的角力中,一直处于下风。幸而最后还能拎出徐耀祖这个女婿来替自己挽回在朝堂中说话的分量,同时,这自然也是替徐家因出了如此的不肖子孙而将功折罪。

  将徐耀祖召出山,是他出的主意。现在果然证明,这个想法是对的。徐耀祖这把宝刀还没生锈。只要这把刀还顶用,廖时昌便绝不会担心他临阵倒戈虚与委蛇。一个被逐出门庭的儿子和整个家族的分量,孰重孰轻,徐耀祖这个曾在马背上替大楚帝国拓疆开域的人,必定还是能拎得清的。除非他这一辈子都龟缩在道观里闭门不出。只要被逼上战场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当年的杀气,用尽一切办法攻城略地,效忠皇帝。当廖时昌从宫人处得知最近几天,皇上接连几宿都留在徐贵妃那里的消息时,禁不住后悔自己早先为什么就没想到那个一直躲在道观里的女婿,竟白白耽误一年多的时日,更贻误了不知道多少的绝好战机。

  魏国公府里,一直压抑了许久的气氛也因为魏国公的宝刀不老而松懈了不少。下人们谈起最近的几场大捷时,俱是洋洋自得,颇有与有荣焉之感。

  而此时,每天最最牵动国公夫人廖氏心肠的,不是渐渐又有些恢复了走动的亲友门庭,不是一直安静居于濯锦院如同隐身人的媳妇初念,甚至就连丈夫徐耀祖在前线的消息,也无法过多地分去她的注意力。她如今心头最最牵萦的,便是那个已经快一岁的被她唤作虫哥儿的小娃娃——她死去爱子徐邦达的乳名叫重哥儿。每次看到这个小娃娃,她相信这就是儿子留给自己的念想。本来恨不得就用重哥儿去唤他,但想起儿子的早夭,又怕不吉利,这才换成了虫哥儿。用沈婆子的话说,贱名才好养。

  从去年夏开始,几乎隔个十天半月,下人们便会看到廖氏坐马车出去一趟,但从来不知道她去干什么。起先都有些疑虑,后来时日久了,渐渐就知道了,原来是主母去清远庵里烧香拜佛。最后消息传到司国太耳中,还嘉许了一番她的有心。

  这一天,廖氏照样坐了马车出门,颠簸着出城,最后到了清远庵后,照常去观音堂里上了注香,便直奔后头一个完全被封闭起来的僻静院落。进去后,从乳母手中接过虫哥儿,逗弄着他,听他两边腕上用红丝绳系住的银铃和银铛摇动时发出的悦耳之声,一双眼中满满都是柔情。

  “妈妈,你看他,这眼睛,这鼻头,还有这嘴巴,哪一处和咱们小二儿不是一模一样……”

  她摸摸孩子红润的脸蛋,捏捏他胖乎乎的小手小脚,口中这么絮絮叨叨个不停,看不够,也碰不够。

  每当这时候,沈婆子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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