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恐怖电子书 > 一千与千万 >

第6章

一千与千万-第6章

小说: 一千与千万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我决不是对病人感兴趣,”福尔摩斯哈哈大笑,“可是这位舒欠茨医生是不是很象咱们的好朋友莱斯特雷德?我决定去,以示对弗洛伊德大夫的同情。” 
  医院离得不远,舒尔茨医生在精神科和病人待在一起,我们在院子里找到了他。这院子设有单独一扇大门,病人可以由人看护着到这里散步、晒太阳。在这儿也可以作些运动,当时有六七个人正在玩槌球。不过那番场面很是混乱,喊叫声和各种噪音此起彼落,没有看护人员的监督是不行的。 
  舒尔茨医生看上去是个很自负的人,五十岁上下,身材又矮又胖,薄薄的唇髭与两旁的大络腮胡子很不相配。 
  他很有礼貌地招呼弗洛伊德,对福尔摩斯和我只敷衍了事。 
  当我们轻快地穿过草坪时,舒尔茨解释道:“我们必须想办法为她治疗。有人看见她站在奥加顿桥上企图往运河里跳,旁边的人想拉住,但被她挣脱,最后还是跳下去了。”他想了想,又补充说:“她营养不良,不过被警察救醒之后,吃了点东西。问题在于:她究竟是干什么的?如果你能发现她是谁,我将对你感恩不尽。” 
  弗洛伊德微笑着望望我,没说话。 
  我也同福尔摩斯一样感到眼前这位医生和那位苏格兰场警官十分相似。弗洛伊德的理论也和福尔摩斯的理论一样,使官方的正统思想的持有者感到疑虑重重,又不得不自惭形秽。 
  “她就在那儿,交给你们啦。我得去做个手术。有什么结果就写个条子放在我的办公室吧。” 
  他走了,留下我和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她坐在一把柳条椅上,一双蓝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延地瞪着草坪。她营养不良,脸色有点发青,从她僵直的姿势看,显得高度紧张。 
  弗洛伊德慢慢围着她转了一圈,福尔摩斯和我在一旁观望着。他把一只手举到她眼前,她没有反应。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检查脉搏,她没反抗。她的脸很瘦,简直瘦得皮包骨。福尔摩斯似乎对这个女人颇感兴趣,当弗洛伊德匆匆检查时,他在一旁仔细地观看着。 
  “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找我了吧,”弗洛伊德平静地说。“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现在这种样子不是任何正规办法所能对付的。” 
  “是什么使她患歇斯底里的呢?”我问。 
  “这不难推测。贫困、绝望、被遗弃。当她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弗洛伊德打开他的黑提包,掏出一只注射器和一小小瓶。 
  “你准备怎么办?”福尔摩斯蹲下问道。 
  “尽我所能,”弗洛伊德说着,捋起她的宽大的袖子,用酒精棉球给胳膊上部消毒,“我要试试对她施催眠木。为此必须让她放松,并使她集中注意力。” 
  福尔摩斯点点头站起来,这时弗洛伊德把针扎下去。 
  一会儿,他开始前后晃动那截表链,一面用关切而坚定的语调对她说话——我向福尔摩斯瞥了一眼,他全神贯注地观察那女人对表链和弗洛伊德的声音有什么反应。 
  不知不觉地,患者开始阖眼了,然后目光随着表链移动。这时,弗洛伊德用轻柔的声音吩咐她入睡。 
  她先犹豫了一下,接着又眨一回眼,终于顺从地闭上眼睛。 
  “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对吗?”弗洛伊德问。“如果能听见就点点头。” 
  她无力地点了一下头,她的两肩松弛了。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弗洛伊德告诉她,“也可以回答几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准备好了吗?请再点一下头。” 
  她服从了。 
  “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的嘴唇在轻轻地动,“我叫南希。” 
  她说的是英语! 
  弗洛伊德惊讶地皱了皱眉头,开始用英语对他说话。“那么,南希,你的全名呢?” 
  “斯莱特。南希·斯莱特。南希·奥斯本·斯莱特。冯·莱恩斯多夫。”她的嗓音有些异样,说完之后嘴唇仍在动。 
  “好的,放松,放松。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上帝。” 
  弗洛伊德抬起头,困惑地望着我们。我承认,当时我几乎认为我们成了一场恶作剧的牺牲品——要么就是她的幻觉把她带入一个虚无缥缈的境界? 
  福尔摩斯解决了这个难道。他站在姑娘身后,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起来。 
  “可能她指的是普罗维登斯,罗德岛州首府。我想,那是美国最小的一个州。 
  弗洛伊德没等他说完就使劲地点头,蹲下去,重新向姑娘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是的。普罗维登斯。罗德岛。” 
  “你到这里作什么?” 
  “我在顶楼度蜜月。” 
  她的嘴又一次痉挛般地动起来,说话也有生气了。福尔摩斯见此眼睛半闭,仿佛睡着了一样。但我知道,这正是他最清醒的时刻。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站着一动不动,任凭烟斗冒出一缕缕轻烟,教人以为他已经进入梦乡。“再问她一些问题,”他说。 
  “你在哪儿结婚的?”弗洛伊德问。 
  “在肉库里。”她说得结结巴巴,教人听不清楚。 
  “一间肉库?” 
  她点点头。弗洛伊德抬头望望我们,耸了耸肩。福尔摩斯示意他继续问下去。 
  “你说你叫冯·莱恩斯多夫。冯·莱恩斯多夫是谁?你丈夫?” 
  “是的。” 
  “卡尔·冯·莱恩斯多夫男爵?”弗洛伊德不由怀疑地问。 
  “是的。” 
  “男爵已经死了,”他说,这时那位自称南希的女人突然站起来,拼命想睁开眼睛。 
  “不!” 
  “真是奇怪。显然她在催眠状态下仍旧保留着妄想——这是很少见的,”弗洛伊德意味深长地望着我们。 
  “妄想?”福尔摩斯说着,睁开眼睛。“是什么使你认为那是妄想?” 
  “它们毫无意义。” 
  “这可不是一回事。冯·莱恩斯多夫男爵是谁?” 
  “一位上了年纪的贵族。皇帝的亲戚,我想。他在几星期之前死了。” 
  “他结过婚吗?” 
  “我不知道。坦率地说,我简直糊涂了。”他无可奈何地绞着手。我们俩凝视着这个奇怪的病人,她的嘴唇又开始动起来。 
  “我可以提一两个问题吗?”福尔摩斯向她那儿偏了一下头。 
  “你?”弗洛伊德大为惊异。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许能找出一点线索。” 
  弗洛伊德盯着福尔摩斯,犹豫着,他不愿意承认失败,我想,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需要别人帮助。 
  “好吧。但是要快。镇静剂正在失去效用,时间不多了。” 
  福尔摩斯兴奋地闪动一下眼睛,在柳条椅前的草地上坐下,抬头望看病人。他把胳膊放在膝盖上,指尖又顶在一起,就象往常听取委托人陈述案情一样。 
  “南希。告诉我,是谁把你的手脚捆起来的,”他说。他的声音也象弗洛伊德的声音一样轻柔。 
  “我不知道。” 
  到这时弗洛伊德和我才发觉姑娘的手腕和脚踝上有一道道青色的痕迹。 
  “他们用的是皮带,对吗?” 
  “是的。” 
  “他们把你放到一间阁楼里?” 
  “是的。” 
  “你在那儿待了多久?” 
  “我——我——” 
  弗洛伊德举起一只手表示警告,福尔摩斯微微点了一下头。 
  “很好,南希。对那个问题不必介意。告诉我:你是怎么逃跑的?你是怎么离开顶楼的?” 
  “我把窗子打破了。” 
  “用脚?” 
  “是的。” 
  我看着姑娘穿着木履的脚,脚面上有一道一道的伤口。 
  “然后你用碎玻璃片割断皮带?” 
  “是的。” 
  “然后顺着排水管爬下来?” 
  他非常有礼貌地检查她的手。我们在一旁也看到指甲有损坏,手掌的皮肤有擦伤。她的手细长、清秀、本来是非常美的。 
  “后来你跌落下来,是不是?” 
  “是的……”她的声音中又带着感情冲动的迹象,她的嘴唇开始流血,她把嘴唇咬得太厉害了。 
  “看这儿,先生们,”福尔摩斯站起来,轻轻掀起一络红褐色的长发。她的头发本来被医院的看护梳成一个发结盘在脑后,但现在松散了,头发披落下来,掩住一块紫红色伤痕。 
  弗洛伊德走上去示意福尔摩斯停止询问。于是福尔摩斯回到原来站的地方,把烟斗里的烟灰磕掉。 
  “现在睡吧,南希。睡吧,”弗洛伊德命令道,她顺从地入睡了。 


八 幕间曲



  我们来到医院北面森森街一家小咖啡馆里,思索有关这位自称南希·斯莱特·冯·莱恩斯多夫的女人的问题。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呢?”弗洛伊德问。 
  “意味着罪恶,”福尔摩斯从容答道。“我们还不知道她的话在多大程度上是真实的,但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的手脚曾被捆绑,她曾被关在一间屋里挨饿,这屋子对面隔一条狭窄的小巷有另一座建筑物,她逃跑的方式与她所讲的没什么出入,可惜医院里的人把她全身上下洗干净了,衣服也全烧了。她原来的模样会提供更多的线索。” 
  我偷眼看看弗洛伊德,生怕他把福尔摩斯的话当成对医院的指责。这位侦探的头脑中存在着两种意识,一方面他知道这女人浑身湿漉漉的,身体状况也很差,需要很好护理,另一方面,他却不由自主地把人看作问题中的因素,结果常常使不熟悉他那套方法的人感到惊诧。 
  然而弗洛伊德医生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假如我要证明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患者,”他喃喃说道,“那么,我就看不出——” 
  “你是看,”福尔摩斯打断他的话,“而不是观察。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是很重要的,有时会导致完全不同的结论。” 
  “但她究竟是谁?她真的从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来的?或许那只是她的幻想?” 
  “在弄清事实之前进行推理是一个极大的错误,”福尔摩斯告诫说,“那无疑会导致判断误差。” 
  他点燃烟斗,而弗洛伊德则盯着自己的杯子。两人的位置不知不觉颠倒过来。充当导师的本来是弗洛伊德,现在却变成福尔摩斯了——而弗洛伊德,说句公道话,也并不反对扮演一名学生。 
  “那么,该怎么办呢?”他问道。“我们要不要通知警方?” 
  “当她被发现时就在警察手里,”福尔摩斯立即答道。“如果他们当时没想出办法,现在又能怎么样呢?另外,如果此事真的牵涉到一位贵族,他们恐怕也不愿意插手。” 
  “那么,你的意见呢?你是不是愿意亲自调查此事?” 
  “我?”福尔摩斯竭力装出吃惊的模样,不过这一次我觉得他表演得太过火了。“但是我的状况——” 
  “你的状况显然不会妨碍你,”弗洛伊德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而且,工作也正是你所需要的。” 
  “好极了。”福尔摩斯蓦地直起身子,不再装模作样了。“首先我们必须了解冯·莱恩斯多夫男爵的情况——他是谁,为什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等等。当然,还有他是否有妻子,如果有,是哪国人。由于我们的委托人对某些问题无法回答,所以我们必须从案子的另一头搞起。” 
  “你说那女人待的顶楼对面有一座建筑物,中间隔着一条狭窄的小巷,你的根据是什么?”我问。 
  “这很简单,我亲爱的朋友。我们的委托人皮肤格外白皙,可是从她本人的陈述中我们知道,她的囚室有一个窗户,窗口很大,可以容她逃跑,结论:虽然房间有窗户,却有一样东西在阻挡阳光的照射,否则她的脸色不会那什苍白,这东西除了另一座楼房还会是什么呢?” 
  “妙极了!”弗洛伊德惊叹地边说边走了。 
  “我要和你谈谈,听听你的意见,华生,”弗洛伊德走后福尔摩斯说道。 
  我们付了钱,朝瓦林格街走去,福尔摩斯把烟斗装上烟,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儿,把它点燃。 
  “有两种可能,华生,”他说。“一种可能是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话,另一种可能是她在欺骗我们——或企图欺骗我们:现在,这个问题——她身分的问题,我们暂且放在一边,等到搞来材料再说。但是案件中的其他因素我们不妨思考一下。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被捆住手脚关在顶楼上?无论她是贵族夫人还是女乞丐,这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绑架她的人想让她干某件事,要么他们想阻止她干某件事。” 
  “如果她的手脚被捆起来,”我试探地说,“那么后一种可能性我觉得大一些” 
  福尔摩斯微笑着看看我。 
  “可能的,华生。可能的。但是如果我们把她假设为女乞丐,一个操美国口音英语的女乞丐——那么她能做什么?他们怕她什么?假如他们怕她,想阻止她做某件事情,那么究竟为什么还允许她活下去?为什么不直接——”他的话音渐渐低落,最后消失了。 
  “福尔摩斯,假如那些人——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的确打算干掉她呢?他们会不会故意让她跳到运河里去自杀呢?” 
  “你是说他们让她逃跑?我不这样认为,华生。她冒了极大的危险,用了极巧妙的手段,这不是那些人所能料到的。你还记得,她顺着排水管偷偷爬下来,把头摔伤了。” 
  我们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我发现我们已经走过弗洛伊德的家,正沿着伯格街向运河方向慢慢走去。我问:“你根据什么认为能找到那座楼?它可能在维也纳的任何一个地方。” 
  “不,不,这个年轻的女人身体极端虚弱,不可能走很长的距离。她是在桥上被人发现的,所以她是从那附近什么地方出来的。另外,根据我们的推测,那里还有一条狭窄的小巷,这对我们不是很有帮助吗?也许是个仓库。附近有肉库吗?总之,我并不期待着准能找到那幢楼房。我只是想熟悉熟悉这一带的环境。” 
  他沉默下来,让我自己冥思苦想。 
  “福尔摩斯,为什么这个女人千方百计逃了出来,却又迫不及待地投河自尽呢?” 
  “问得好,华生。这是个十分微妙的问题,而且在我们的案子中很可能是个关键,不过目前探讨她的动机还为时过早,我想这有待于我们先搞清这位委托人的身分。” 
  “也许我们的推测有些脱离实际,也许她只是在私人关系上遭逢了不幸,一个神经失常的恋人,或者——” 
  “不会的,华生,”他笑着说。“首先,这女人是个外国人,在催眠状态下她回答问题用的是美国英语。其次,我们听到她提到一个名叫冯·莱恩斯多夫的男爵,这肯定不是个小人物。最后,”他把头转向我,“即便是个小案子,又有何妨呢?我们不会白干的,难道这个不幸的女人因为不如别的女人那么有钱有势,就该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吗?”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他向前走去。这时我们来到一片住宅区,房屋大多是木制的,最高两层,很脏,油漆已经脱落,而且全挤在运河岸边,向前倾斜着;挨着岩石嶙峋的河岸。望不到头的沿河房屋中掺杂着一些仓库和短短的防波堤。 
  “真是个沉闷的地方,”福尔摩斯环视着四周说,“其中每幢房子都可能设有关押南希·斯莱特的顶楼。” 
  “南希·斯莱特?” 
  “如果不用那个贵族的姓氏,就必须用这个名字。” 
  说着,我们转过身往回走,离开了那个令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