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木偶陷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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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能不能麻烦你叫她来一下?”
经理钻出柜台,走进裹面去了。即刻出现一名穿大花围裙的少女,嘴裹蠕动著,好像在吃东西。
“抱歉,打搅你的休息。”
“没关系。”
烫着一头饕发,睑上挂着特大的蜻蜓眼镜。远藤在想,若是除去这些,少女的睑型一定相当可爱。
“有位姓林的医生在那边被人杀害了,听说了吗?”
“嗯。”少女热切的点头。“常常见到他的。”
“今天早上呢?”
“他有来过。”
远藤不由探出身体。“肯定吗?”
“是的。”少女獗嘴表示生气:“两三小时以前的事罢了嘛!”
“当然,不是不信你。几点左右?”
“八点正,刚刚开店就来了。”
“几时离开的?”
“大慨是八点半吧!”
死亡推定时刻是八点半左右,发现尸体是八点四十五分。
“林医生一个人?”
“不,跟一名年轻小姐一起。”
“请你详细的讲一遍。”远藤压抑内心的激动说道。
女侍应表示,昨晚林和那女的一起来过,林突然觉得不舒服,在女的搀扶之下离开咖啡室。
“那女的今早也来了?”
“是的。跟他一起离开。”
“怎样的女子?”
“唔……二十二三岁,娇小玲珑的,很漂亮哪。脸色苍白,穿一件黑色的短褛。”
就是那个女人。远藤深信不疑。不可能连续艾次都是偶然。他准备做拼图,发给报馆通缉她。
“请你明天来一趟警察署,我们想做拼图。”
“好,知道了。”
远藤觉得这位女侍应比其他证人值得信赖。
“那位……林医生,会不会是自杀?”
“他是背部中刀而死的。怎么啦?你知道什么?”
“不。只是觉得那样死对他是好事……”
“好事?”
“他患了癌症,只有两三个月的命哪!”
远藤不由跟卷川面面相觑。
“真的吗?”
“是的,我们时常交谈。他常开玩笑说,自己是在倒数时间过日子。他真能忍耐。我觉得他很可怜……”
凶手知不知道这件事?行凶对象是个不必动手就快死去的人。
“谢谢你。”远藤说:“也许明天还要请你再说一遍。”
“知道了。”
“请你把姓名和地址告诉我们吧!”
女侍应在卷川刑警的记事簿上写上“森田晴江”和住址,交给远藤。
“森田君,明天十点左右请来一趟,说找远藤。”
目送远藤和卷川离开后,女侍应微笑了,那是一种胜利的微笑,冷酷的嘲笑。
三天后,晚报登出大大的拼图,打出“美貌杀人狂”的夸张标题。那张拼图不像治子,也不像雅子。K酒店的侍应和文化会馆的几个目击者,都说不太记得那位神祀少女的样貌,整个拼图的制作过程可说全是依照“北风”的女侍应提供的资料做成的。
“那么,我走了。”她向经理道别,走出北风咖啡室。
雅子不想继续装扮森田晴江下去。事情过后一个礼拜,她就借故附近发生命案觉得害怕而辞职。她这样说,没有人不谅解她。况且她不想跟警方纠缠下去,以免失策。
十点半了,寒风袭人,这禀比城市中心低三度,该是结冰度的气温了。
雅子走去车站的路上,在陆桥附近停下来。陆桥的栏杆上,有位少女倚栏而立,望着底下的铁路,正是那位跟林医生一起的少女。
一瞬间,各种谋算在雅子的脑中盘旋。然后,她假装漫不经心的走近穿黑短褛的少女。
“请问……”
少女转过睑来。起初想不起她是谁,之后恍然记起:“你是……那间店的侍应?”
“是的。跟林医生在一起的,是你吧!”
“不错,是我。”
“警方正在找你哪!”
“我看到报纸。那张拼图并不像我!”
“说的也是。”雅子微笑。“人的记忆并不可靠。”
“你不怕我么?”
“怕什么?”
“我,可能是杀人凶手啊!”
“凶手不是你。”
穿黑短褛的少女惊讶的看着雅子。“为何那样想?”
“因为你不像会杀林医生的人!”
少女的眼泪突然涌出:“是的……那么好的人……究竟是谁?”
“别哭。”雅子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少女忍住眼泪说:“那晚,我在这儿遇到他的。”
“这儿?”
“你看。”铁路那一端出现一盏红灯,愈来愈清楚。
“那是特快火车吧!”
“我想跳下去,那人恰好经过……”
“原来是这样的。”
“一个快死的人了,为什么还会遭人杀害?”
火车愈来愈靠近了,发出震耳的振动声。
“我是不是应一该去一趟警局?”
“唔,也许应一该吧!”
“请你陪我去,好不好?”
“当然,没问题。来,擦乾眼泪吧!”
雅子递了一块手帕给她。
“谢谢。”
少女用手帕擦眼睛之际,雅子迅速蹲身下去,把她的双脚抱起,用力往上一提。一转身,少女瘦弱的身体就越过栏杆,坠落到铁道下面去。特快火车轰然辗过。
第十一回:新助手
远藤十分头痛。在第三杀人现场附近撞火车自杀的池上治子,一点也不像拼图的人。警方记录上写着,治子是大麻中毒者。“北风”的女侍应确定说是她无误。其他两名协助制作拼图的证人也咬定是她。连续凶杀案,表面上就因此以凶手畏罪自杀而闭幕。
远藤坐在警察厅的办公室裹沈思,桌上放着池上治子的记录文件。对他而言,事件还没有完,还有太多疑问。治子染上毒瘾,过着自甘堕落的放荡生活。是个孤女,自小开始叛逆。不过,一名面熟的中年女警告诉远藤,治子绝不是坏女孩,绝对不会杀人。
为着要钱买毒品,曾经偷窃过,但是不可能杀人。还有,即使她杀死林医生,第一和第二宗命案又如何?治子可不可能穿上高级服装,扮成淑女样子,用德国制的高级刀子杀人?即使是她做的,一定是受人指使而行。
侦察没有停止,只是缩小人力,侦查员的士气不振,似乎没有什么希望发掘新的事实。
远藤无法释怀。最令他耿耿于怀的,乃是找不出被害者之间有任何关连。如果那位吸毒少女是凶手,则找不到她的杀人动机。应该从何着手。才能找出三宗命案的共同因子……
桌子的电话鸣响。
“什么事?”
“有客人。喂,等一下……”女职员的声音。话没说完,门开了。
远藤一下子想不起他是谁。过了一会对着听筒说:
“没关系。对不起,泡茶进来吧!”然后笑着站起来:“上西!好久不见啦!”
远藤紧握对方的手。那叫上西的男人微笑着:
“五年没见了吧!”
“这么久了吗?时间过得真快。你在干些什么?来,先坐下再说。”
上西在一张陈旧的椅子上坐下来:“忙不忙?”
“跟从前一样。”远藤摊开手:“案件堆积如山,人手没有增加!”
“尽说泄气话,不像你哟!”
“已经不再年轻了罗!”
女职员端茶进来。上西喝了一口,皱皱眉头:“怎么还是这种茶?”然后舒口气问:
“现在处理什么案件?”
“刀子连环凶杀案!”
“我想的不错。”上西点点头。“今天来这裹的目的,踉此有关!”
“你知道什么?”远藤立刻紧张起来。
上西不回答,从口袋裹取出一根烟斗。烟斗的线条优美光滑,外行人一看也知道是好的东西。
“漂亮吧!”上西沈醉的望着烟斗说:“约翰米克的作品,终于到手啦!”
远藤早已习惯上西的作风。在说重要的话以前,随便扯一些无关的话题。
“对啦。这段期间我在干些什么,应该先告诉你。不在这裹谈,换个有点倩调的地方如何?”
两人离开警察厅,坐上的士。风和日丽的下午。
远藤觉得上西一点也没变。高头大马的他穿上沈色的英国制西装,乍看之下很像外国人。
远藤认识他十多年了。当年远藤在处理一宗发生在外国大使馆的凶杀案,遇着外交官特权而苦无对策时,警察总监替他引见上西。
对于这个住在另一个世界的男人,远藤感到一股奇异的亲切感。跟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典型,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都是第一号英雄人物,两人一见如故,产生识英雄重英雄的感觉。上西对他亦很敬重。
远藤只知道上西是外交部的高官,对于撞正外交官之间的微妙问题,他率直的向上西说明一切。上西沈默的听着,然后走开,三十分钟后回来,叫他放心。第二天,远藤被请去该外国大便馆,获得特别许可,在大使馆内自由进行搜查和询问工作。
自此以来,上西时常到警察听来找远藤。直到如今,远藤还不清楚上西是什么身分,在做什么事情。只是传闻他个人十分富有,不单在日本,连欧美各国的财政界有势力人士,都是他的朋友。
车子往T酒店前进。上西说:
“我在那裹租了一个房间做事务所。”
日比谷的T酒店,面对日本庭园的玻璃休息室裹,暖和的阳光斜照进来。两人找到不正晒的位子坐下。
“四年前,我去了欧洲。”上西呷一口维也纳咖磷之后说。
“我不晓得哪!”
“我没告诉任何人!”
“带着什么目的而去?”
“目的?当然。除了重访罗阿古城,还想在列曼湖过一个夏天。不过,最大的目的是去看我的敌人。”“敌人?”
“是的。那时我没正经事做,整天闲荡。一天,警察厅长官山神君来找我,托我调查走私迷幻药的事。
“迷幻药,是不是指吗啡、LSD之类?”
“对。也许你不知道,除了吗啡、大麻、LSD25之外,还有无数种类。例如“仙蒂丽拉的鞋子”、“玫瑰花瓣”等香水名称的迷幻药,可以产生各种幻觉症状哪!”远藤不明白这些跟他的刀子凶杀案有何关连,依然耐心听着。
“你知道吗?毒品走私分成两大系统。”上西继续说:“大麻、鸦片、海洛英、吗啡类多数来自东南亚,包括香港、泰国、印度;前年从十八个国家走私进来。另一种以LSD为主的迷幻药,则以韩国或有美军基地的城市为中心。可是,最近谣传出现另一条新系统。”
“来自欧洲?”
“是的。说到迷幻药,不单是嬉皮士或青少年喜欢,有闲阶级的妇女也为求刺激而有濡求,当局认为这是从欧洲经由某条来路进入日本的。这种属于成人游戏的药,实际上在欧洲的上流社会已被广泛使用。”
“好奇者的玩意哪!”
“长官吩咐,必须设法搁阻那条来路的迷幻药流入日本。”
“为何扫毒组不处理?”
“由于需要守密之故。在日本,已有一群人用高价收购那种药,其中不乏政府高官的夫人和千金。”
上西举出两三位名人的名字,远藤听了哑口无言。
“走私集团的目的,是要增加有钱的吸毒者。跟一般使用黑社会的组织不同。第一是付钱够爽手。第二是即使发生争执,买主也会在立场上不敢控诉,或是施加压力解消料纷。第三是不必大量推销,就如秘密组织一样,仅以有钱人为对象,不怕泄露情报。最后是万一买主有意收手,就以揭发丑闻来威胁,继续敲榨钱财。”
“真是……周到的好主意!”
“所以警察厅长官来找我,希望熟悉欧洲的我秘密侦查这件事。”
“那不是很危险吗?”
“我喜欢冒险。”上西微笑。“你也知道的啦。”
远藤笑着点头。上西一定喜欢接受这份特别任命,那位长官当然晓得他的个性,才会委托他办这件棘手的事。
“这份工作极度微妙。首先,我必须先到欧洲,接触那边的上流阶级。虽然我本身认识好几位上流人物,但是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为调查而来,马上就被赶走啦。我也不能以公务权限要求当地的警方协助,只能单枪匹马上阵!”
“不简单哪!”
“确实如此。长官说要替我负担调查期间的费用。说实在的,我几乎是无限期的住在欧洲,天天泡在上流社会裹面,花钱如流水,有些场合根本拿不出收据,怎样向公家报帐?”
上西叹一口气,把维也纳咖啡喝光,再继续话题。
“于是,我在四年前独自去了欧洲,特别混进广泛使用迷幻药的巴黎社交圈,夜夜笙歌,连续不断的出席宴会、晚餐会、歌剧院和音乐会。”
远藤不禁摇头。如此天天应酬交际,那还晓得现实世界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多,我终于获得邀请,参加尝试一种新药的宴会。当然我以朋友的同伴资格身分参加,只能从旁参观见识而已。那晚的药叫做“陶醉”,一名高贵的少妇当众脱掉身上的晚礼服,看了令人真难受!”
上西苦笑。“不能说得太详尽了。总之,捉到头绪后我开始展开正式的调查活动。这个急也急不来,万一失败只有死路一条,谁也救不了我!”
“结果你活着回来啦!”
“真的。花了一年时间左右,我终于结识那位我认为是从欧洲将各种新的迷幻药运到日本的走私头头。”
“是谁?”
“本业是美术商,专事买卖古典美术,名叫峰岸良三。”
远藤没听过,只是觉得“峰岸”的姓很熟耳,最近在什么地方听过……
“幸好我对美术品有点认识。”上西继续下去:“我借故想找一把中世纪的剑而跟他接触。第一次见面,彼此都知道对方不是小可人物。峰岸是真的绅士,天衣无缝的绅士,百分之百的英国贵族作风。他请我到他的别墅共用晚餐多次,很快的,他就查出我的真正身分,这事不难。可是,他没有命令手下消灭我。为什么?我也明白,峰岸把我看成跟他同等级的敌人。我们之间有些共同点,只是站在相反的立场做人……”
上西带着缅怀的语气回忆:
“那晚,我和他在他的古堡阳台上喝酒,谈着“玫瑰骑士”的话题。突然他说:我知道你是谁。我回答说:我也知道你是谁。他说:你是不是想自杀?这是我的城堡。我反驳他:想自杀的是你吧!然后沈默片刻,他从心底慨快的大笑起来。我也笑了。”上西吸一口气再说:“一个月后,峰岸却死于飞机失事。”
远藤一直倾听上西说话,想起峰岸的姓来。不久以前在茅野发生过货车司机凶杀案,其后在附近的洋房有三个人遭杀害,警方正在通缉一名当家庭教师的嫌疑犯。那家人就是姓峰岸的。
“飞往西班牙马德里途中的客机坠落海中,峰岸的名字在乘客名簿裹。”上西说:“可是,遗体并没有全部找到。”
“你的意思是,他还没死?”
“也不是这么说,只是觉得太过偶然了。最重要的是当他死后,组织并没有崩溃。回国后我才知道,那种药仍然继续流入。一是峰岸还活着,在别的地方指挥;不然就是有人继承他的工作。不管怎样,我的身分已经暴露,不能留在欧洲调查了。这次回来日本,必须开始搜查工作。”
“我想起峰岸,在茅野的凶杀案……”
“你想的不错。那附近发生货车司机命案,我借口搜查而伪装警察厅的刑警去过峰岸家。我以为他秘密回国了。除了两姊妹以外,还有一个人住在那裹。”
上西把他假冒小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