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家]厨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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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凡专注点心一百年的时候，琉明叫过身边的小厮，低低嘱咐了几句，小厮眼中闪过暗芒，领命而去。琉明重新懒懒散散地坐回原处，本来还不打算下手，既然是自己送上门的把柄，那就让鹰眼早点料理了，也算为人民造福。
对着两个不懂欣赏的人，哪怕梨园祖师复活恐怕也只能大叹对牛弹琴。“走吧，爷带你去了这么多地方，还剩下一个好去处。”琉明站起身，做出神秘的表情，“保证你流连忘返！”
这么一说，殷凡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暂时忘却了刚刚的沉重。
看到眼前的景象，殷凡眼角抽搐了一下。
看这浓妆艳抹的女子，看这妖娆的身段，还有猥琐的男客们。
这不是每位穿越人士必去的烟花之地——青楼么！
有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殷凡很认真地问身边如鱼得水的男人，“我看起来很欲求不满？”
琉明险些被自己呛死，“你想到哪里去了，不是要打听传说中的厨具吗？这里的玉厨师可是当年威名赫赫的御膳房大厨！我是要来找她！”
原来当年御膳房的厨师是一群奇葩，有喜欢四处溜达的，有喜欢装乞丐的，这个最过分了，居然躲在青楼里！
显然琉明对这里很熟悉，熟门熟路地开了个雅间，叫来这里一些不是很有花名的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姑娘们聊起了天。
不管是长相英挺的明贝勒，还是俊美绝伦如同天神的殷凡都让几个女子目眩神迷，用自己曼妙的身躯隐晦地调动着气氛。
殷凡尴尬地剥下几只往自己里衣游走的玉手，颇有几分狼狈。
一个圆脸名唤黄鹂的姑娘吃吃地笑起来，“范公子看起来生涩得紧，莫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另一个有着梨涡的女子笑得前仰后合，调侃道，“说不定还是童身呢！”
殷凡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管是哪个男人，被提及这种事总是很不爽的。琉明笑得邪气，“他就是，白鸢心动了？”梨涡白鸢倒也爽快地点头，“能与范公子同处一室，倒是我的福气了。”
听到这么肯定的语气，殷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倒清楚。”琉明高深莫测地挥挥手里骚包的折扇，没有说话。黄鹂看看殷凡通红的脸色和琉明的坏笑，突然懂了些什么，眨眨眼睛，笑而不语。
避开那几双纤纤素手，不胜其扰的殷大厨最后决定主动出击，“这样吧，我与木兄比赛，输了的就罚酒，你们就为我们助威，成吗？”
琉明嗤笑出声，“有你的范婴，来这地方居然还要和我比试。”他豪迈地一挥手，“既然兄弟有兴致，做哥哥的当然要捧场，比什么？”
殷凡笃定地说，“比味觉！”他托起眼前精致的小点心，“我知道你的舌头最灵敏，恰巧我也是。这里共有八样点心，每种尝一口，我们各自猜其中的原料，写在纸上，输的人罚酒三杯，平手各自罚三杯。”他扬起下巴，“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琉明爱极了他骄傲的小模样，欣然应允。
姑娘们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比诗词歌赋的怪人，兴致勃勃地帮忙张罗，叫来了负责点心的厨师，一时倒也没来“骚扰”殷凡。
“莲子、山药、茯苓、糖”、“桂花、面、玉米粉、蜂蜜、绿豆、白糖、麦芽糖、红豆”……
两人已经比了五轮，全部都是如出一辙，不说旁边的人目瞪口呆，饶是自己渐渐也起了争胜之心，然而灌下去的佳酿显然开始影响两人的味觉，终于出现失误。咬着牙灌下三杯酒，漏猜一味巧克力的琉明不服输地叫起来，“再来！”
下一轮风水轮流转，殷凡失误，比琉明少猜了一味，他喘了口气，已然有七八分醉意，强忍着灌下三杯酒，不少酒液顺着白皙脖颈划过喉结落入衣领中，打湿了衣襟。琉明也没有计较他的作弊行为，眼睛直勾勾地瞪向最后一种糕点，也是定输赢的糕点。
“糯米粉、粳米粉、糖、瓜子仁、松子仁、红玫瑰”
“糯米粉、粳米粉、糖、瓜子仁、松子仁、红玫瑰、白玫瑰”
殷凡瞪着眼，“你怎么知道里面有白玫瑰？难道你这家伙连花都吃，分得清不同花的味道？！”
一旁的厨师讪讪地解释，“这位公子，不是这位木公子尝出来的，怕是所有熟客都知道这玫瑰糕里有白玫瑰，因为这个糕的名字就叫‘双色玫瑰’。”
第25章 定计
听到这样的原因，顿时心中一万头神兽呼啸而过……
殷凡恨恨地看了一眼厨师，摇摇晃晃地抓起酒杯，“愿赌服输！我输了！干！”
琉明抓住他的手，“小凡，别喝了，你醉了。”往日里应酬没少过的明贝勒显然比殷大厨好多了，至少神智还清醒，不像那一位，恐怕脑子里都是酒。
一般你和喝醉的人说你醉了，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我……我没醉！”喝完最后一杯，殷凡迷迷糊糊地露出白痴一样的笑容，把酒杯倒过来。“我、我喝完了……”手一松，酒杯掉在地上，登时摔个粉碎。
琉明无语，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某人，挥手屏退所有人，将他按倒在榻上。
“好一个醉鬼！”他头痛地看向眼前醉的云里雾里的白发青年。往日里总是微笑的脸现在看起来憨态可掬，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红晕，原本扎起来的长发早就已经散开来，平添几分弱态，几番挣扎之下松松垮垮的领口大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小片肌肤。
琉明觉得喉咙发紧，触电般地收回手，本想要立刻抽身离开，双脚却像扎了根一样挪不开半步。
他知道就算现在真的做些什么也能完美地推说“酒后乱性”，可是……白发青年的脸色虽然潮红，神态却是安详的，那样舒心的姿势，说明他是打从心底认为琉明是值得信任的人，面对这样的殷凡，你忍心利用他的信任图一时之乐吗？殷凡在榻上翻了个身，磨蹭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发出满足的叹息，沉沉入睡。
琉明屏住呼吸，双手撑在殷凡身侧，这样的姿势几乎把他圈在自己怀中。琉明保持着这样虚抱的姿势，谨慎小心地吻上青年的嘴角，没有想象中的柔软，只有美酒的香醇气息，仅仅只是这样，就觉得自己心中充满了宁静。怕惊醒殷凡，他不敢乱动，落下的黑发与白发交缠在一起，唯美动人。
“嗯……”感觉到自己脸边的瘙痒和温热鼻息，殷凡同学干了一件所有人都会干的事——使劲挥手。
“啪！”
“……”琉明捂住自己不幸被拍中的脸颊，澎湃的情感与绮思一下子灭了大半。“我是飞虫蚊蝇么……”他哭笑不得地自嘲。
这么一打岔，某人只好无奈地收拾起自己的小心思，去为醉猫找醒酒汤。
曾经的御膳房大厨玉蝉见到殷凡的时候，这个俊美青年微眯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潮红，发丝凌乱眉头紧蹙，似乎忍受着极大的不适。
当时青楼也设有小倌呆的南风馆，可是玉蝉觉得眼前的青年除了年纪偏大些，那一身风采简直比她见过的所有清倌儿来得更勾人心，再瞄瞄旁边虎视眈眈的男子，自以为了解了这两人“关系”的玉蝉自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位爷找我可是有事？”
“玉师傅，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知道你是御膳房的老人。”琉明没有理会脸色大变的玉蝉，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来是为了‘传说中的厨具’。”
玉蝉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琉明，“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殷凡神色一动，他原本就认为玉蝉师傅呆在青楼里必定另有原因，现在看来说不定真与传说中的厨具有关系。
“当年御膳房鼎鼎大名的四位厨师，究竟是什么逼得你们改头换面另谋出路？”
玉蝉幽幽的说，“有些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琉明无谓地笑笑，“债多了不愁，也不差你们这桩秘辛。”
这些事情也许真的放在心中太久，玉蝉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就把她所知道的那部分历史说了出来。
朗文大师走后，其他三位也纷纷出了事，先是汤帅莫名其妙卷入后宫纷争，不得不随着大师一起避开京城；另一位擅长冷盘制作的大厨则是突然染上怪疾被赶出皇宫，还有一位神秘失踪，她自己因为是女子反倒是自己主动离宫的。
这一切看上去如此凑巧，反而让人生疑了。
“后来，我见过汤帅，他告诉我，这不是巧合，是黑暗料理界为了夺取传说中的厨具所使的阴谋。”
殷凡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时候不见胖厨的身影。
“北京藏有两只玉龙锅，传说只有拥有玉龙锅才能拥有其他厨具，他们的目的恐怕就是这个。”
琉明不解，“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带走藏好？”
玉蝉露出苦笑，“事实就是，没人知道它长什么样，也就不知道它被封印在哪里了。经过多年的搜寻，也只能大概圈定范围是在紫禁城内而已。”
难怪玉蝉会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要从皇宫里带东西出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一个不好，要连累了许多人。
殷凡手支着下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辨别出传说中的厨具？”
“有，在被认可的厨师手中，会出现凤瑞纹与霸龙纹。”
殷凡点点头，“多谢玉蝉师傅的指点，我们不会让黑暗料理界得逞。”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认为殷凡只是琉明男宠的玉蝉愣住，仔细打量白发青年的眉眼，惊呼，“莫不是汤帅说的殷凡？”
殷凡微笑点头，“玉师傅，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况且，全国各地有那么多的优秀厨师，他们都不会容忍黑暗料理界这样不择手段的行径的。”白发青年脸上带着强烈的自信，让一旁的琉明几乎要为他喝彩。
压下满满的喜爱，琉明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要进宫！”
“你说什么？”琉明惊呼，“你疯了！皇宫不是你呆的地方！”那种地方太肮脏，会把眼前的殷凡吃得渣都不剩！
“我已经决定了。”殷凡直视着琉明，“不能再这么拖拖拉拉，必须快刀斩乱麻。我需要一个能够快速在皇宫立足的方法，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琉明犹豫了。
他总觉得如果放任殷凡进宫，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可惜，他对那双充满渴求的眼睛没有抵抗力。
琉明垂头丧气，“如果你想进宫，我有办法。”
玉蝉忍不住插嘴，“你要知道，现在皇宫里的黑暗势力已经无处不在。”
殷凡坚定地看着她，“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别人，我一定要去试一试。”
“我有三个办法。”琉明慢吞吞地说，“下策自然是直接进宫，一步一步地慢慢做起。”
殷凡摇头，“不行，太慢了。”
“中策是和御膳房的大厨比一场，打出名头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入宫。”
殷凡沉思了一下，“这个办法虽然靠谱，但会不会太引人注目，可能会影响我的计划。”他看了眼不情不愿的琉明，“听你的口气，必定有上策。”
琉明叹息着说，“上策就是做出能让食欲不振的太后胃口大开的东西，有她出面，让你进宫。”
殷凡脸上的笑容慢慢放大，“还用选吗，自然是上策。”
琉明又忍不住叮嘱，“殷凡，想要找到厨具我可以帮你的！何必这么冒险。”
“琉明。”殷凡将手掌放在眼前满脸担忧地男人肩上，岁月仿佛在他身上静止，除了气质越发沉稳，完全看不出琉明已经年过三十。“我很感激你十年来对我的心意，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去做的，你帮不了我。”
第26章 明贝勒大危机
广州
纯熟的刀工，细腻到极点的调味，还有恰到好处的火候。
灰发的独眼男人盛起那锅飘香四溢的回锅肉，冰冷的视线盯了半晌，毫不留恋地倒进垃圾桶。
“各方面都有不足之处，不过比起一年前已经好多了。”浑身包裹在盔甲里的男人点评道。
“啰嗦。”
绍安锐利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射了过去，“你这样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哼，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像吗，同样为了复仇出卖灵魂。”
“我和你不一样。”绍安随手将锅子扔进水槽，“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李严眼中闪过悲哀，“小鬼，黑暗料理界的人是没有未来的，你拿回来又能怎么样？失去的永远都不会回来。”
绍安冷冷一笑，细长的眼睛透出煞气，“李严，我没空听你在这里废话。”他擦着对方的肩径直走出厨房，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转过身，“看在共处一个月的份上，祝你能搞垮及第。我也是时候要去实施我的计划了”说完，大笑着离开。
李严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充满血丝，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怪笑，“说得对！及第！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输给我的样子了！哈哈哈哈！”
北京的通商口岸一如往日的热闹，经常会有长相迥异的外国人前来进行贸易往来，今天也不例外。
“希尔瓦纳斯！你不要偷懒！快把这些东西搬下来！”酒糟鼻商人嚷嚷着，拉住马上就要溜走的金发小伙。
“呃！喀纳斯放开我！”希尔挣扎着手脚乱刨，想要摆脱喀纳斯堪比大力神的怪力。
“哼！你小子比塞纳河里的鱼还要滑溜！”喀纳斯不为所动，拖着他的后衣领往回走，“搭了一路的便车，出卖一下劳动力不过分吧。”
“放、放开我啦！”希尔扭动着，好不容易睁开，整整衣领，没好气地说，“你居然这么对待一个贵族，真是粗鄙！”
喀纳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哦，上帝，他居然说自己是贵族！伙计们，你们相信吗？”
船上的水手们嘻嘻哈哈地摇着头，“如果希尔是贵族，那我们都是贵族啦！”
希尔看了看自己破旧的衬衫和披风，哭丧着脸摊手，“好吧好吧，我只是个没钱的吟游诗人。”他幽默地说道，“还欠了一屁股的的债，要跨越大海跑来神秘的东方。”
喀纳斯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险些把人掀个跟头。
“可怜的希尔，相信我，在这里就没人追债啦。不过首先，你得把你手边的座钟带下去，得轻点，它可是我们的小美人儿，不能出一点岔子！”
这个金发蓝眼的英俊小伙叫希尔瓦纳斯·戴波蒙，目前的职业是，职业游民。这艘船来自遥远的法国，在当时的国外，中国的瓷器、丝绸和茶都是大受追捧的热销货，经常会有商船冒险穿越海洋，只为了赚取其中的差价。
“你到底要买什么？”琉明跟着殷凡转了很久。自从决定要做出让慈禧太后胃口大开的东西之后，殷凡就说要买食材，可是他非但没有往市场走，反而走向了反方向的药铺。
“我要买药材。”殷凡四处张望着，“说到食欲不振呢，最好的办法就是食疗，慢慢改善老人的胃口，我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就差买药材。”
“……库房里有很多药材。”
殷凡笑眯眯地说，“我就是要买普通的，你家里那些动辄百年千年的，药性太强反而不好。如果真的富足，还不如送给我。”
两人都忙着说话，没有注意迎面走过来的方形生物。
“哦！上帝！”
希尔顾不上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