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之云南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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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底深处升起一片隐然的绝望——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光景，情事不能叫自己快活，竟是痛苦！那种既苦又涩的感觉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忍泪。然而纵使本有苦泪，也被那人的冷漠逼成了冰，再也不会融化。
此时木恒正在行宫的内苑和妃嫔歌舞娱乐。这几日与部族中反对结盟的贵族周旋着实费了不少心力。现在大局已定，结盟在即，心中大石落地，自然要好好放松一下。
本来想叫章文龙一起来喝酒，但知道他因虞静卿而忌惮自己，索性也不去打扰，免得被章文龙那一把又一把锋利的眼刀凌迟。
正在高兴处，侍卫走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木恒皱起眉头，露出疑惑之色。随即止住歌舞，起身出了内苑，来到书房。书房门口，立着一抹淡蓝如远山的身影，不是虞静卿是谁？
虞静卿对他躬身行礼，道：“恕静卿冒昧，深夜打扰王爷。实在是有要事。”
木恒微笑道：“静卿不必多礼，不知有何事如此着急？”
虞静卿抬头对上他的眼眸，缓缓道：“静卿有件私事想请王爷帮忙。”
第十七章
书房烛光昏黄，印着两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摇曳不定。
木恒摩挲着下颌，微笑道：“静卿，你可知你要本王做的是谋逆之事？”
虞静卿平静中带着一丝孤注一掷道：“知道。”
“既然知道，你认为本王会答应吗？”
“如果我做的事对王爷没有好处，自然不会答应。”
“帮你，对本王有何好处？”
“如果王爷愿助静卿，事成之后我保证永久免除木氏的岁贡。如果王爷觉得条件不够优厚，尽可以提其他的条件。”
木恒跨前一步，贴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道：“如果要你留下来陪伴本王，你也答应吗？”
虞静卿淡淡道：“我现在是云南王的人。”
木恒用拇指轻轻抚摸他的下巴道：“如果你愿意，云南王肯定会放人。你可愿意？”
虞静卿扭头摆脱他的钳制，斩钉截铁道：“静卿不会以身侍人来到达自己的目的。王爷也不会对我提出这种要求。”
木恒玩味的笑道：“那可不一定。”
虞静卿微笑道：“我相信王爷不会。”
“何以见得？”
“王爷心中装的是木氏的兴衰，怎会把个人的欲念放在江山之前？再说，王爷既然视静卿为知己，就不会提让朋友情谊蒙垢的条件！”
“呵呵，好一个江山，好一个知己。”木恒笑道。“这种谋逆的事你不叫龙兄帮你，却来求我！你不想把他牵连进来，倒要我来趟这浑水。难为你替他想得那么周到。”
虞静卿低头不语。
木恒恢复严肃道：“除了免除岁贡，本王还有两个条件，第一，派人为木氏兴修水利；第二，在木氏境内建立学堂教授汉学，并允许木氏族人参加科考入朝为官。你答应了，我就助你。”
虞静卿也严肃道：“我答应你。”
“好，我们击掌为誓！”
已近半夜虞静卿才回来。章文龙本来没有睡着，听他进门忙闭上眼睛假寐。
虞静卿轻手轻脚爬上床，却没有马上睡下，而是斜靠在床头。章文龙似乎感到他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于是就翻个身用背对着他。半晌都没有声息，在章文龙疑惑着准备翻身之际，虞静卿突然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低低唤道：“文龙……”
章文龙如雷轰顶，瞬间僵住。
那一个吻，那一声低唤，仿似暗夜绽放的昙花，如斯短暂又如斯芬芳，以致章文龙简直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虞静卿在他耳畔长叹一声，轻轻睡下。在听到他的叹息声时，章文龙心中的失望、痛苦、挫折和颓败瞬间消失，柔情和怜惜又翻涌而上。他翻身像往常一样将虞静卿搂入怀中。虞静卿主动抱着他的腰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又对他耳语道：“对不起……让你伤心。”
他竟然是懂的。自己的付出他竟然是懂的。
这个认知让章文龙欣喜若狂。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是在黑暗中，无声的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为你……没有关系。”
次日清晨章文龙醒来发现虞静卿不在身边时，差点以为自己昨夜是在做梦。
张立贤服侍他梳洗，对他道：“公子发现一个地方风景特别好，看王爷还在睡觉他就自己先去了。他要王爷起来后去找他。”
章文龙忙梳洗完毕，跟着张立贤去找虞静卿。两人在行宫中拐来拐去，走进宫中的一片树林。林子很大，一眼都看不到边，微风一吹，哗哗的声音响彻耳际。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播洒着暖融融的光辉，团团金色灰尘在光线中飞舞，如烟如雾。遍地的鲜花浅草，清翠柔绿的一片，蝴蝶飞鸟穿梭在树林花海之中，显得十分和谐。
幽静的林子里，活蹦乱跳的兔子不时的探出脑袋，也不怕人，在草间一蹦一跳的。飞鸟在林间鸣叫，声音动听悦耳。虞静卿一袭白衣坐在草地上，就像是梦境般美的不真实。
章文龙走到虞静卿身边坐下，笑问道：“这地方真好，你怎么发现的？。”
虞静卿对他粲然一笑道：“我前几天散步无意间发现的，一直想和王爷一起来。”
章文龙摸摸他的脸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嘴巴恁甜。”
虞静卿亲昵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道：“你还生我的气吗？”
章文龙笑道：“我生你的气干嘛？”
虞静卿将脸颊贴在他的脸上，柔声道：“你当我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吗？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如果是这样，你对我的心果然是白费了。”他拉起章文龙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我都明白，一直都明白。”
他的这番表白让章文龙喜不自胜——原来不是在做梦！
也许是太过高兴，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只是愣愣的注视着怀中人。
虞静卿坐起身，温柔的凝注他，眸中波光流转，秋水无尘。他柔声道：“你想要的，我现在无法全部给你，你愿意……等我吗？”
章文龙点点头。
他靠近章文龙，发丝拂在他的脸颊上，淡淡的清新的味道投入他的鼻孔和心孔中。章文龙心中一荡，虞静卿的唇已经覆上来。
他第一次如此主动，章文龙只来得及略微惊诧，旋即就被卷入狂热的风暴中。
这一个吻是如此缠绵热烈，两个人都似乎要耗尽胸中最后一丝气息，甜蜜得俨如绝望，好不容易结束的时候，虞静卿竟有点恍惚，被章文龙将手伸到了衣内，也未抗拒。
章文龙将他放到草地上，解开他的衣襟，一边温柔的吻他，一边手在他胸前留连。他的脸上飞起两片红晕，眸中氤氲迷离，任由作乱的手在身上点火。耳边呢喃着一个声音：“静卿，别怕……别怕……”
被章文龙撩拨，他似乎很难受，额头、鼻尖沁出晶莹的汗珠，一双墨色的眸子看着章文龙，夹杂着无法克制的恐惧和痛苦。
那月白色的袍子几经纠缠已经大敞，象一朵在阳光下安静盛开的白莲。
皓玉般的身体带有男子特有的棱角。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身体微微打着颤，只能用手指紧紧抓着地上的青草来克制身体的颤抖，直抓得指节都泛白了。
“不要……”他脸上隐忍惊惧的表情让章文龙格外心疼。
“静卿……我只想让你舒服……”
想要让他愉悦的心情，竟是如此的迫切。
原来只要动情……竟然是什么都肯为他做。
虞静卿在他口中释放了。
大概是释放的感觉太过厉害舒服，他的双眸有些失神。
章文龙紧紧抱着他，喃喃道：“我喜欢你，很想……很想抱你。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王爷……”他小声开口道。之后再没有别的话。他微微阖起了眼帘，纤长柔软的睫毛轻轻扇动着。
章文龙抵住他的额头，呢喃道：“叫我文龙……像昨晚那样。”
过了良久，他才闭着眼睛轻轻道：“文龙……”
第十八章
章文龙本来还想更进一步，但是只要一动作，虞静卿就颤抖的厉害。知道他害怕，章文龙也不想太过逼迫，只是抱着他，将他的墨发盘在指尖玩耍。
虞静卿看他胯*部顶起犹如小帐篷，心中抱歉，轻声道：“文龙，对不起……不能帮你……”
章文龙亲亲他的额头，道：“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会把今天差的都做回来。”又附在耳边问道：“舒服吗？”
虞静卿点点头。
“要不要再来一次？”
“青天白日的，要是有人来……”说到后面已经声如蚊蚋。
“没事。张立贤在外面守着。”
说完将手伸入他的亵裤。一阵抚慰，虞静卿又在他手里泄了一次。
这时，虞静卿象一滩春水般躺在地上，任他搓圆揉扁。他捉住虞静卿的手帮自己释*放出来。
两人搂抱着躺在地上。昏昏欲睡。金色的光线照射在他们脸上，不觉得刺眼，只觉得温暖舒适。有胆大的兔子在他们不远处窥视，然后一跳跳到他们身边。
虞静卿伸手去摸兔子，兔子温顺的爬在地上任由他抚摸。一只蝴蝶停在他指间，他把手抬到嘴边对着蝴蝶吹气，蝴蝶翅膀微动，在他身边飞来飞去流连徘徊。
章文龙笑道“真是对花花解语，对玉玉生香。”然后拿起他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心满意足道：“我真是捡到个宝。”
虞静卿吻了他一下，想坐起身来。他一把按住，柔声道：“别动，我来吧。”他替虞静卿整理好衣裳，抱起他往树林外走。张立贤大概听见他们的动静，见章文龙抱着虞静卿出来，脸立刻就红了，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章文龙觉得和虞静卿在一起，是一种跟以前截然不同的、从未经历过的感觉。他的心像浸泡在温泉里，又暖和又舒服，每一个角落都被一种陌生又柔软的情感充斥着，看到虞静卿黑玉般的墨瞳，他就觉得自己属于这里，本来就是这里的，而不是那动荡的，漂泊的，荒唐的过去。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木恒已经处理好部族内的各项事宜，正式宣布与章文龙结盟。
结盟那天，在木氏的祭台上，按当地的规矩，跪拜天地，歃血盟誓。然后宣布，两部修好，世代不变。
之后，双方商谈好各项事宜，章文龙准备启程返回坤明，木恒则将兴兵讨伐乌氏。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章文龙想起木恒送行时看虞静卿的眼神，心中有些不爽，但是现在虞静卿待他亲热，他也不像以前那样会呷飞醋。只是酸溜溜的嘟囔道：“木恒对你当真亲厚，送你那么重的礼。”他是指木恒送虞静卿的一块腰牌，凭这腰牌可以出入木氏领地的任何地方，包括王府，这是木氏中只有少数贵族才享受的待遇，对一个外族人而言，要得到土司的十二分信赖才能有此殊荣。
虞静卿听出他语气中的醋意，笑而不答。一边低头翻书，一边问些行军作战的事。
他看章文龙兴致不高，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下棋？”
章文龙抱住他，答道：“与其下棋还不如做点更快活的事。回去有得忙。”
虞静卿扭头躲他的亲吻，笑道：“是啊，回去你可是有得忙。”
看他笑得别有深意，突然想到王府中的十多个男宠，暗忖莫非他在吃醋？章文龙自己在吃醋就觉得虞静卿可能也会吃醋，虽然有些高兴，又觉得是个大麻烦。最后心想，虽然我有不少男宠，但我现在心里只爱他，不去亲近别人就是了。
因为有木氏军队护送，回程还算顺利。才到坤明城外，就有官员迎接。回到王府，王府的人早在暗香的带领下恭敬等候，见章文龙回来都拜地行礼。
当虞静卿从马车中出来时，众人看他的眼光各异，有羡慕、有嫉妒、有猜测、有不屑。章文龙拉着他的手径直回染竹轩，不少男宠盯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两个洞。
此后，虞静卿变得异常繁忙，一面要看木氏与乌氏交战的战报，与孟一凡一起安排支持木氏作战的物质调配；一面要把有关朝庭各种动向的塘报反复研究，对朝中大小事务都要琢磨个透。
他忙得不可开交，章文龙却有很多空闲时间。
每次去染竹轩，虞静卿不是在案上奋笔疾书，就是攒着眉头思考问题，见他来了打个招呼又继续，难得说句闲话。章文龙知道他在为自己处理事务，不忍心打扰。有时实在无聊，就到别的男宠处坐坐，可是对着别人实在提不起兴致，坐一会儿又会转回染竹轩。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虞静卿处理完各项事务，两人可以亲热。这亲热又是让章文龙头疼的事。因为顾忌虞静卿的感受，基本上都是他为虞静卿服务，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由虞静卿用手帮他纾解。
这对章文龙来说也就是上盘小菜解解馋，平时还是要靠打拳泻火。想想自己以前风月无边，现在却要用这种方法来发泄，章文龙真有些哭笑不得。
这一日章文龙视察完军队回到王府，他没有直接去染竹轩，先回寝殿沐浴更衣。
他唤人进来服侍，半晌无人答应，正等得不耐烦，却见柳色进来。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奇怪。
“柳色好几日不见王爷，想念王爷，就过来看看。”柳色一边回答一边上来为章文龙更衣。看着章文龙健硕精实的身材，他眼中露出痴迷，伸手来回抚摸章文龙的胸膛，喃喃道：“王爷的身材真好。”
章文龙拉下他的手，自己穿上里衣。
柳色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来回亲*吻他的脊背，喘息道：“王爷已经多日没抱过柳色了。柳色好想王爷。”说着手就伸到他的裤*裆，来回抚*弄。
章文龙这几日本就憋得难受，哪里经的起他这般挑*逗，几下就被弄得全身燥*热，胯*下之物也抬了头。柳色看他有反应，抚弄得更是起劲，身体不停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嘴里哼哼唧唧道：“王爷也想柳色了吧……抱抱我……”
章文龙此时下*体火热如铁，强烈的欲望在身体里四处乱窜。他抱起柳色来到榻边，把少年压在身下就去撕扯衣服。
柳色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一面抱着他的头狂吻，一面配合着他脱衣服。正要入巷时，章文龙脑海中猛然掠过虞静卿乌黑明亮的双眸，那样温柔含情的睇视着自己。他好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坐起身，抱住头，想起虞静卿情浓时兀自忍耐惊惧的神情，心道：“我怎能这么对他？”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柳色道：“你起来，今天不用你侍寝。”
柳色脸上犹带着情*欲的红潮，楚楚可怜的道：“王爷……”
章文龙打断他道：“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柳色还要说话，孟一凡在外面求见。
章文龙出到外室，和孟一凡讨论军务。柳色磨磨蹭蹭从内室出来，行过礼退出去。
孟一凡看他出去，道：“王爷见到虞公子了吗？”
“没有。今天还没见过他。”
“我刚刚还见他从王爷的寝殿出来。”
“什么时候？”
“就是我进来之前。”
章文龙暗叫不好，那时候自己正与柳色在床上纠缠，他岂不是都看到了？
章文龙忐忑不安的来到染竹轩。虞静卿并没像往常一样埋首文海，而是坐在院中弹琴。
看他的样子很悠闲，仔细听所弹曲子根本不成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