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小孩之不得不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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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女儿佳佳长得特别象洋娃娃，头发都象外国人有点微卷，牛奶一般的皮肤雪白雪白的，大大的眼睛长睫毛，红红的嘴儿象樱桃，一看就是个小美女，就是性格霸道了点，属于巾帼不让须眉型。小令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健康结实，典型的可爱男娃娃，今天穿着他哥哥给他买的新牛仔衣，怎么看也是个小帅哥。元曲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旧牛仔，却依然是俊帅少年一名，他手长腿长个子高，五官又清秀异常，就算穿着地摊上买来的衣服也十分有气质。
　　两兄弟都喜欢穿牛仔衣是因为它结实耐穿，而且不容易脏。
　　小令和哥哥元曲坐在一起，也许是因为可以出来玩太兴奋了，为了表示的他的感激之情，他忽然跳下了凳子。抱着哥哥就狠狠的亲了一下：“哥哥，我爱你。”
　　他才不管谁请客，反正是哥哥带他来的。
　　元曲抱着弟弟软而小的身子也亲了亲他，小令一向是个感情外露而且极爱撒娇的孩子，元曲已经习惯了小令这样子，偶尔也会拥抱和亲吻来安抚弟弟。
　　佳佳坐在小令旁边，她看见两兄弟感情这样好，连忙把小令的脸拉了过来，也狠狠地亲了他一口：“小令哥哥，我爱你。”
　　小令也回亲了她一下。接着佳佳又亲了他一下，然后他们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好象觉得很好玩，还笑了起来。
　　元曲觉得自己简直要晕了，这两个笨小孩，他们毕竟也是小学生，怎么可以在外面这样玩。
　　胡叔叔和胡阿姨倒觉得没什么，只看着两个娃娃笑，还不停地给他们夹菜喂吃的。
　　元曲闷了一会，终于决定要对他们进行早期教育，他轻咳了一声，尽量柔和地说道：“小令，佳佳，你们以后不可以玩这种亲来亲去的游戏啊，因为你们已经是大孩子了，已经都上学了，如果让别的同学看见你们这样，一定会笑话你们的。”
　　小令不解，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因为大家会说你们男生爱女生，羞羞脸啊。”
　　小令依然一脸的懵懂，反而是佳佳比聪明得多，佳佳说：“哥哥！我知道了，那以后我们在家里就亲，在外面就不亲。”
　　元曲终于无语。
　　这一年元曲十四岁，小令刚满六岁，佳佳五岁半。
　　宋元曲再怎么宠小令，有时候也忍不住想发火，比如他不听话玩得一身泥回家，要自己十分艰难地用手洗衣服。比如他总是粗心大意，作业教了他好几遍还是做错，然后考试又不及格，比如他性格温吞，在学校被人打了还不做声，直到元曲发现他手背上都是月牙型的指甲印，已经渗了血结了痂。
　　元曲看小令手上那些细细的伤痕，有的已经成了浅白色的老印子，知道他被欺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不禁气得浑身发抖：“谁打的？怎么可以让别人这样欺负你呢？你就不能让哥哥省心点吗？”
　　元曲又是愤怒又是心痛，他虽然是孤儿，在学校却从来没被别人欺负过，一来他个子本比别的同年人高大，　二来也是因为他够强。
　　元曲从小学习运动一把罩，老师同学都夸赞他，而且性格强悍，谁得罪了他都注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他是敢拼命的那种人，一般他不招惹人，别人也不敢随便招惹他。
　　“圆圆掐的。”小令见哥哥生气，越发地怯生生。
　　“什么？那个女同学？你的同桌？”他见过圆圆，因为一直是小令的同桌所以也算熟悉的，看不出她这样的泼辣。
　　元曲知道那小女生为了差0。5分没有满分而掉过金豆，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好强的孩子。
　　“她为什么要打你？”元曲虽然气愤，也想尽量做个公道的家长，所以他要弄清楚原由。
　　“她说我笨，每次考试都差，作业也做得慢，每次她先写完作业就掐我的手。”小令低着头，仿佛很羞愧。
　　“什么？气死我了！”元曲忍不住大叫：“你笨关她什么事，我做哥哥的都没打，轮得到她吗，现在的小女生真是太不像话了？？？？？？你连女生都打不过吗？”元曲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更加的火冒三丈。
　　“可是，哥哥你说过不能打女人的嘛。”小令连忙辩解。
　　元曲一愣，想起自己确实这样教育过他，但是那是防止他象别的小男生一样欺负女生，而不是让他被女生欺负也不还手。
　　“你真是够笨啊。遇见欺负就一定要反击回去，不管他是男生女生，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她打你是她不对在先，你还手是应该的，男子汉不能让别人欺负，知道吗？”
　　“知道了。”
　　“那你说下次她再打你怎么办？”元曲知道小令性格温柔敦厚，人笨又不记仇，所以一再地强调自尊自强的重要性，就怕他以后会一直被欺负。而自己帮得了他一时帮不了一辈子，该他自己去面对的还是得让他自己去。
　　“我会还手。”
　　“对！一定要狠狠地还手，只要她再掐你一次，你就不停地打不停地打，打到她哭为止！”元曲恶狠狠说道；他也不管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太偏激。
　　“可是，可是，哥哥，要是她先把我打哭呢？”　小令怯生生。
　　宋元曲终于抓狂了：“你这个没用的小笨蛋！被女生打了你还好意思哭？”
　　生气归生气，宋元曲还是没办法不管这个小笨蛋，所以他用了自己最不耻的解决办法，向老师告状，并且坚决要求换同桌。
　　最后他还特地见了那女孩子的母亲，把小令的伤给她看了，并且很大度地表示，小孩子打架很平常，他其实也不是那么介意。但是，女孩子太强悍，男孩子太柔弱都不是什么优良品质，两个孩子都应该好好教育！
　　圆圆回家后立即被她妈妈狠狠教育了一顿。
　　几天后，元曲看见小令在画画，画了很多小草小花，他说要送给同学。元曲随口问了一句：“送谁？”
　　“圆圆。”
　　“什么，她总打你你还送画给她？”
　　“可是她也有送我东西啊，她是我好朋友。”小令说得很顺溜。
　　“会打你的人也可以做朋友？”真不知道该说这孩子缺心眼，还是宽宏大量。反正元曲知道他这样善良的个性一定会被欺负，因为古话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我不准你再跟这样野蛮的孩子做朋友！”
　　“为什么？难道了打架了就不是好朋友了？好朋友也打架的嘛，打了架也可以做好朋友嘛。”小令反而白了哥哥一眼，觉得哥哥说得不对。
　　元曲一时无语。半晌才问道：“她送了你什么东西？”
　　“老师说我的名字写不好，圆圆她在家里写了满满一版纸的我的名字送给我。”
　　元曲一呆，圆圆这女生到底是喜欢小令还是讨厌小令，难道男生喜欢哪个女生就忍不住欺负她的定律，反过来也成立？
　　这样说来小令还是满招女生喜欢的，就是胡阿姨的女儿佳佳平时也没少欺负小令。
　　象小令这样好脾气的孩子真的很少见，有时候元曲都怀疑他头上是不是有个隐形光圈，不会是天使在人间吧？
　　”
　　带大一个孩子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何况宋元曲自己也就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元曲觉得辛苦的时候会故意发牢骚，骂小令又笨又不乖，总说不要小令了，吓得小令眼泪汪汪，象小狗一样跟着哥哥后面直打转，嘴里求着：“哥哥别咯，别咯，我会听话。”
　　其实宋元曲也就只是嘴巴坏，故意吓他，他也觉得欺负小令满好玩，弄哭了稍微一哄就破啼为笑，也不会记得别人作弄他的事，只记得别人的好不记得别人的坏。
　　小令这样的孩子，真的是谁见了都想欺负一下的类型，可爱又无害，抗压能力也强。
　　元曲在老师的关照下一直半工半读，收入勉强还能维持生活，如果有额外开支就会吃不消。
　　小令从小到大没少让宋元曲操心，所幸身体还算健康，很少生病，偶尔有点感冒拉肚子，都是在医生那里开点药，吃了立即就没事了，连病房里面都没去过。
　　所以，小令唯一的一次住院让宋元曲十分的记忆深刻，也是从那时起，他再也没有抱怨过一句带着小令辛苦，连开玩笑都不敢乱说，只怕冥冥中有什么神秘力量听见了就不好了。
　　那一次真的把他给吓到了。
　　当时元曲正在上语文课，小令的班主任孟老师打电话给他的班主任王强老师，王强老师立即把小令受了伤的事告诉元曲，还对同学们说这堂课自习，然后王强急忙忙地骑着自行车带着元曲去了医院。
　　元曲表面上还算镇定，实际上一直绷紧了心，他不知道情况到底有多严重，所以一直鼓励自己要稳住。
　　可是，一见到半边脸都是血的小令时，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惨叫了一声就扑向了弟弟：“小令！你？？？？？？”话还没说完他就忍不住哭了。他有生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掉眼泪，这次算一次，上次是知道父母过世。
　　小令一见是哥哥来了，本来就因为害怕哭闹得很凶的小家伙更是歇斯底里地撒起娇来，他无限委屈可怜地大喊着哥哥，然后伸出手来要哥哥抱。
　　两兄弟紧紧抱在一起，直到走进门的五官科医生大喊了一声：“到底要不要缝针啊？家长来了没有？”
　　元曲终于回过神来，立即问医生：“我就是家长，我弟弟的伤要不要紧？需要动手术吗？有没有生命危险？”问到最后一句时他脸都白了。
　　“说什么呢！不过是个小伤口，缝了针就没事了，因为打倒了头部，怕小孩子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几天。”
　　“哥哥，我不缝针，你跟他们说我不缝针，我不要缝针。”小令看着医生的白大褂又吓哭了，拉着哥哥求救。
　　元曲看了看他的伤口，伤口并不很大，只是出了血还没处理看起来有点吓人，而且位置也不太好，在眉骨和太阳｜穴之间。
　　元曲一想到再打偏一点就可能打到太阳｜穴或者眼睛，就浑身发寒，他转头问向孟老师，无比愤怒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老师这次也吓得不轻，他课都没上就把小令立即送医院的：“元曲！这是意外！谁也没想到。小令是被学校里的铁秋千打到的。？？？？？？有几个高年纪的小朋友在比谁的空秋千荡得高，然后小令正好路过旁边。？？？？？？只是他被打到的时候那些小朋友早已经散了，只有空秋千在动。这是路过的几个老师都看见的。”
　　元曲无语了，他知道小令很多时候都是走路不看路的，他喜欢注意花花草草和小鸟小蜻蜓之类，也难怪会有此劫。
　　孟老师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住院费，学校里会全权负责的。”
　　元曲见小令把自己当救星一样紧拉着不放，知道他确实是害怕医生缝针，所以他明知道不该纵容，还是很艰难地开了口：“医生，可不可以不缝针呢？”
　　医生看了他一眼：“当然可以，我们一直等家长来才处理伤口就是要你们自己拿个主意。不缝针可以，但是以后可能会破相，他伤的地方是眉骨边上，结疤的地方有可能不长眉毛，意思是以后只有半条眉毛。如果缝针，医生技术好的话，伤好了以后是看不出疤的，毕竟他还小，伤口可以很快长好。”
　　元曲听医生这样一说，自然还是决定要缝针，忍一时之痛，免破相之忧。便狠心地放开了小令的手：“医生，还是缝吧。”
　　却听医生又说道：“你的决定是对的，请相信我们五官科医生的技术，我们用的针是最细，我们的手也是最轻的。只是？？？？？？孩子痛是免不了的。因为伤在幼儿脑部，一般都不主张用麻药，　所以一会的情景可能会比较恐怖，你是要回避呢，还是帮我们按住孩子的手脚？”
　　接下来的情景让元曲可以说终身难忘，小令被几个护士牢牢按在手术台上，固定了头部。小令哭得惊天动地，拼命扭动挣扎，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站着的方向，然后每缝一针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别的小孩子这个时候喊的都是妈妈，只有小令喊的是哥！
　　孩子的声音凄厉嘶哑，仿佛在怪哥哥不救他，又象是在不断地企求。
　　宋元曲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他无助地握紧了拳头，有点庆幸自己不用帮忙按手脚，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软弱不中用。
　　医生说太宠孩子的家长会心软，万一按不住，后果会很糟。
　　晚上，元曲在病房里的床上把白天已经哭累了的小令抱在怀里不住地安慰，心里暗暗发誓，他再也不说不要小令的话了。小令是父母留给他的最珍贵的宝物，他要护着他护到老护到死。
　　他是绝对不能没有小令的，这个孩子是他生命里的光，没有了这道光，自己只会更加不幸。
　　这天夜里，怀着失去小令的恐惧，他第一次感谢父母把小令带到了他身边。
　　这个孩子让他的生命从此不寂寞。
　　
　　
　　　　　　　　　　　　　　　　　　第　2　章
　　
　　（二）吾家有子初长成“哥！我回来了！有什么吃的没有，我饿死了。”宋小令把书包一甩就站在小小的客厅脱衣服，他的运动衣早就被汗水湿透了，他刚刚打完篮球回来。
　　“饭一下就好了，你先去洗个澡。”厨房里传来宋元曲的声音。
　　“好！我马上回来！”小令冲进了自己房子找衣服。
　　宋元曲从厨房出来，看见小令正拿了衣服往外走。他们这十年来一直住着父母的旧房子，旧房子只有公共澡堂。
　　现在这样的房子在C城已经很少，大部分都被拆了重建了；某化工厂这栋家属楼还幸存的原因是；这一片地方属于郊区；市政府暂时还没开发计划。
　　“你就这样出去？”宋元曲看见弟弟只穿了一条小小的运动短裤，不禁皱起了眉。
　　小令今年十七岁，高二，少年的身体已经初初长成，高大的体格，深麦色的皮肤；十分地健康结实。宽肩、窄臀、细腰，长腿，当年的小屁孩长大后居然有着十分完美的男性身体，连元曲这个做哥哥的都觉得吃惊。
　　小令回过头来；傻乎乎地问道：“怎么啦？”
　　小令此刻裸露着上身，可以看见他坚实的胸膛和挺直的脊，背脊上有无数的汗滴顺着他的窄小腰线一直往下淌，连运动短裤的裤头都打湿了，因为神经粗而酷爱运动的少年经常一身大汗地回来，然后大嚷着肚子饿。
　　“注意影响！你现在已经是不是小毛孩子了，把衣服给我穿上再出去。”元曲白了弟弟一眼，心里暗暗感叹，小孩子长起来真是有够快，一没注意已经成大小伙子了。
　　小令明年才考大学，个子居然比哥哥都还高了。
　　“都是几个熟人，有什么关系嘛，这里谁不认识我。”小令嘴上在这样说，还是很听话地把旧衣服套上了，穿上了外衣的少年依然英气勃勃，腰杆直得象竿标枪。
　　元曲记得佳佳说过，小令现在已经是个很man的男人了。不过佳佳这个小鬼头也说过，再也没有比元曲哥哥更俊俏更有书卷味的男人，可惜？？？？？？。
　　可惜什么，大家都知道，所以佳佳当时没有说出来。元曲从小喜欢读书，成绩也一直很好，他读完初中就进了职高让很多教过他的老师都很惋惜，说他绝对是个考大学的好苗子，浪费了。
　　“哥！真好吃！再给我夹点红烧肉。”小令狼吞虎咽，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顿都吃很多。
　　元曲不断地给他碗里夹菜，埋怨道：“又没有人跟你抢，别噎着了。”
　　“呵呵，都怪哥哥你的手艺太好，我控制不住嘛。哥哥你也快点吃，否则就没有了。”小令笑得没心没肺，口里依旧塞得满满的，手也没停，继续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