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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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陪女孩买衣服吗?”
你大大咧咧的问。——你后来告诉我那么大胆就上我的车是真的被我感动了,大夏天的跟一个地儿坐上四个小时就为等自己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虽然有空调也不是那么惬意的啊?——其实,我是习惯了,真的,我在狗头大队的时候一潜伏就是一天没啥子感觉了。
我就笑笑,不敢看你,开车。
“去哪儿啊?”
你就问我,你不知道我要去哪儿。
我就笑:“不是买衣服吗?”
“我可告诉你啊!”你就说很鸟很认真的说,“秀水街和雅宝路这种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我就笑——你真的是小看我了,当年何大队为了跟雷大队叫劲连自己的心头肉都敢扔出去喂老猫——你说我学到了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老猫,舍不得银子套不着美眉,都是一个战略指导思想——我还怕这个?
再说我一个自由职业者,我要银子有个蛋子用啊?不就图个开心自在吗?
而且——我说实话,你想要什么要什么,真的。
因为,你长得和她一样。
她什么要求都没有跟我提过。
我让你高兴,其实在我的心里,就是让她高兴。
我知道你不会看,所以我真的现在也不怕你生气。
你就拿出我的CD:“什么破歌儿啊?”
我也忘记了,好像是赵传的吧?歌很老了,都是他刚刚出道的时候的,我是不买什么碟的。
你就把自己的随身听拿出来,把自己的CD掏出来放进去。
音乐就起来,很潇洒很流畅的吉他的搜乐儿(这个词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去想啊我的鹰语不行了想不起来想的对想不对不关我的鸟事)——我不知道是谁的,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的——然后是一个男人年轻略略带点沙哑的声音。
很好听确实很好听——我不知道你会喜欢这个音乐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小女生的,或者是古典的和你专业有关系的——而且一下子这个音乐打进了我的心里我真的当时就不行不行了——真的,我是在控制自己,我现在不骗你。
“谁的?”我问,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很虚。
“许巍的。——不会吧?你真老土哎!许巍你都不知道啊?”你随着音乐轻轻吟唱,“《故乡》,好听吗?”
我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我已经被这个音乐打中了。
你轻轻的吟唱,合着那个年轻的沙哑的沧桑的声音。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硬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那个夏天的下午。
你就那么轻轻的吟唱着这首歌。
搭着我的车去买衣服。
我开着车走在这个城市的街上,我的身边是你——一个失去的梦。
在那个瞬间,我的心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在通往远方的路上,在车里,是一个和你一摸一样的女孩。
只不过,路不是这种平坦的公路。
在一条陌生的充满危险的红土路。
只不过,车不是切诺基。
是芬兰哥们的白色SISU装甲车。
只不过,她不是大学生。
是一个女兵。
一个中国女兵。
第204 节 搭一辆车去远方
实际上对于真正的战争什么概念,真正的战区什么概念,还真的不是我下飞机以后的第一印象那样的——我们出了机场以后枪弹合一紧张兮兮的只能说是第一次到了国外到了战乱国家的瞎紧张,因为UNPF部队的总部营区绝对是安全的政府军控制区域,当时大街上还真的有政府军在巡逻,但是我不知道是政府军啊——说实话,他们的政府军的军纪也真的是涣散的要命,军装穿的乱七八糟,武器也是60年代前苏制的美制的英制的甚至是中国造的56半什么的都有,真的看不出来是正经军队。
我们工程兵大队和中国维和医疗队的驻地也都在总部营区范围以内,也是绝对安全的,所谓见到的战争都是很久以前的痕迹了——我习惯以后就没有那么紧张了,虽然还是很严肃的作自己该作的事情,但是实话实说,真的就是自己分内的事情了。因为我知道这个地区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政府军也不是泥捏的,战斗力看军容是一方面,实际战斗力是不能看这个的——那些打了多少年仗的老油子军事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我见过这帮狗日的政府军训练,本来是涣散的不行不行的操性,枪声一起就一下子精神起来了——绝对厉害的身手啊!不敢说他们的整体战斗力多高,但是就单兵战术来看或者说就连排规模的战术来看,是不弱的——也没有什么国外的顾问这些劳什子的,冷战都结束多少年了现在谁还干这个事情啊?就是自己的本事,那是真本事。
所以军队的实际战斗力不是小说电视剧电影给你吹出来的,是你自己锤出来的,这个认识就是我在某国维和的时候形成的——但是,他们的军纪真的是涣散的要命的——你就只能看着,关你什么事情啊?那是人家国家的内政啊?常年战乱的国家秩序都是混乱的,不敢说大街上到处烧杀抢掠,但是绝对的混乱不堪啊!
我就不形容了,你们看战争电影的纪录片都能看到那个是个什么操性。
这样的军队能不能打胜这场战争,实话实说不关我的鸟事,严格说也真的不管UNPF部队鸟事——我们的任务就是你不要打就行,大家有话好好说坐下来好好谈判,然后全民大选什么的,要打就在议会打嘴仗,实在不行就拍桌子扔皮鞋扔凳子,再上去几个议员乱锤一气抓头发厮咬随便怎么都成,就是不要在丛林在山村在城市搞成内战各方武装力量大炮手榴弹冲锋枪机关枪到处乱锤——内战真的是残酷啊!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其实国际战争(排除二战时期的小日本和德国党卫队啊,因为他们不配称为军人是强盗和杀人犯)往往真的不能那么残酷,因为好赖还有个国际道义问题。但是我亲眼目睹的某国内战,绝对是血腥没有人道可言的,什么惨无人寰的法子都能使得出来啊!——其实要我说真的都是一个国家的弟兄,何必那样呢?但是谁肯听我的啊?我也没有那个胆子说啊?我算个蛋子啊?一个小兵而已,还是外来的!——鉴于外事无小事这样的话题点到为止我们也就不展开讨论,但是我反对一切形式的内战这样的坚固的信念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
其实大家都可以看到类似的新闻,因为国际战乱是媒体的热点话题,种族屠杀和民族屠杀的画面不难找到。和你们不同的就是我是亲眼目睹的,那些死去的老人孩子妇女青壮年惨不忍睹的尸体就在我的面前,我要说实话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尿裤子的心都有,确实害怕的要命。而这些生命消失以后就不过成为报告上面的数字,我们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很多时候冲突和屠杀都是在你来不及赶到的时候发生的,而且是很快结束,尤其是在双方火线这种地方,大规模的几乎没有,但是小规模的绝对是时有发生——反政府武装真的是多如牛毛啊!
有的武装不反政府就是反民族反种族,搞得也是热火朝天打得也是如火如荼的。
——其实这种小股武装真的不是什么正规组织的,民间的居多啊!譬如一个民族村子的牛被另一个民族的部落的人抓着给吃了这种淡事儿,马上就能是血腥屠杀灭村灭种的报复,老人孩子都不放过。完事了就回去种地放牛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接着对方的民族或者种族又是这种民间的报复和仇杀——真的是绵绵无止境啊!
——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和为贵的人,不是给刺叨急了我是不会骂人的。真的,我知道仇恨一旦结成就很难平息了。所以我希望我的读者不要以为我真的是多么鸟的人,我其实不想跟谁结仇的,骂人也是为了能安生写个小说而已。现在结仇就结仇了,实话说什么阵势都见过了也不怕你记恨我,顶多骂我几句写点子文章批评我一下批判你都找不着下嘴的地方你以为是什么时代了?!
——扯回来,当年的我也不是作战单位的是冒充工程兵弟兄混进来的所以不是所有的这种场面都能赶上的,等到维和观察员或者维和部队的作战单位赶到想要制止的时候,往往这种小规模的屠杀已经结束了——你又不能去追,怎么追?
你算个蛋子啊?你是维和部队不是国际警察啊?谁赋予你权利去追啊?你去为谁报仇啊?这个国家发生的这种事情和你有蛋子关系啊?!赶得上就管,管用不管用都很难说,你有什么脾气啊?拿个步枪还不如人家手里的大刀镰刀铁棍子好使呢!——你是中立的啊,你不能开枪制止啊!这是原则问题,他们不锤你任何事情你就是不能开枪,往往锤了你就跑你也没有蛋子脾气。牺牲了就是牺牲了,没有什么仇可报的——这就是你的使命和职责啊!
蓝盔部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威风八面的。
联合国也绝对不会要求各国的维和部队表现什么英勇气概战士精神——那不是联合国的宗旨,尽量的制止战乱是宗旨,但是不能用武力。——这个道理其实比较复杂和微妙,你们去看联合国相关的文件和政策就知道,我也就不解释了,我也确实没有那个脑子。
至于维和行动是否成功,就不是联合国或维和人员能够决定的了,那是由冲突双方是否有停止冲突的意愿和双方的内部控制能力决定的。
维和是绝对不能使用武力的,维和部队也绝对不能卷入冲突。
这都涉及到很复杂很微妙的国际政治问题,我也就不展开了。第一是我没有那个脑子,第二是我也不想展开。我也希望我的读者不要讨论这些,因为你真的是无能为力的。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是跟着狗头高中队巡视维和任务区的中国工程兵大队工地的路上。
我们的吉普车在红土路上颠簸,然后前面的路就被封上了。
我一看是UNPF部队的印度营,和三哥他们是老乡的,但是我不认识,他们是驻扎在维和任务区的作战单位。由印度陆军某廓尔喀联队抽调的部队组成,下辖2 个步兵连和营直属队,人数某百。
关于这支部队我知道也不多,就是当时去了某国UNPD部队听说的点子传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说了我不是专家,只是当兵的,只是作自己分内的事情而已。
——据我当时听说,廓尔喀部队原是鹰属印度军队中的一支雇佣兵性质的武装。根据鹰国19世纪与尼泊尔王国签订的一份条约,尼泊尔得以维持独立,但需要向鹰属印度军队提供兵员。廓尔喀部队士兵都是来自尼泊尔的山民,军官则由鹰国人担任。印度独立时,廓尔喀部队可以选择加入鹰军或留在印度。一部分廓尔喀联队选择加入鹰军,剩下的选择加入印军。留在印度军队的廓尔喀联队改由印度人充任军官。尼泊尔王国同意继续向印度军队的廓尔喀部队提供兵源。向印度军队的廓尔喀部队提供兵源。
第205 节 军事科普
实际上好像很多军事科普文章和图片都喜欢宣传廓尔喀弯刀,但是我还真的没有见过——真的是退伍以后看到的图片上的弯刀,没有见他们佩戴或者使用过。
我实话实说,我想也不会是别的部队冒充的吧?没有那个必要吧?我印象当中的廓尔喀哥们在维和区日常执勤是一身印军迷彩服,戴蓝色贝雷帽,持有制式武器,没有见弯刀什么的——我刚刚查了一些资料,自己得出的结论是,在廓尔喀部队迎外表演的时候还是有这种传统表演的,但是更多的是作为一种传统保留下来而不是什么固定的战术。这个营的军纪看来很严,无论执勤还是休息,官兵着装都非常整齐,从来不戴蓝色棒球帽——和三哥是一样的。
廓尔喀联队的军官都是三哥的老乡。由于印度军队受鹰军传统影响,印度军官的着装和仪表一般都无可挑剔。待人接物既不显得冷淡,也不特别热情,都比较酷酷的感觉,我和他们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三哥刚刚认识我的时候也是那样,后来熟悉了尤其是我叫了他“三哥”以后就变了和我好的一塌糊涂的。我见过的印度军官都操一口绝对流利的鹰语,除了南亚口音比较难懂之外,实际的鹰语水平据我所知与鹰语国家不相上下。印度营有单独的军官食堂。偏远的哨所则是由士兵自己动手做饭,虽然都是咖喱牛肉一类印度口味,不过军官仍是和士兵分开来单独吃的。军官食堂在UNPF部队不算什么新鲜事(除了芬兰营,他们是官兵一同吃饭的),不过印度营也是在UNPF各国部队中唯一为军官配备勤务兵的国家。
廓尔喀联队的哥们属于黄种人,外表看上去与中国人没有什么区别,与印度籍军官的区别倒是很明显。由于廓尔喀联队的士兵服役时间比较长,年龄通常偏大,据说有些士兵已经超过了30岁,但是从外表看不出来。廓尔喀兵都出生在尼泊尔的贫穷山区,也是苦大仇深不当兵吃不了饭的那种,非常朴实。他们大多不通鹰语,而且生性比较腼腆。当时UNPF部队来自欧洲的各营都有洗衣房,或者是送到当地人开的洗衣店去。廓尔喀营的军官有勤务兵洗衣,士兵的衣物则是自己洗。
——其实他们真的和我们国内的陆军普通战士很象,都是绝对朴实到家的那种士兵,我也很想和他们接触——但是还是但是,外事无小事,总部营区你可以随便忽悠忽悠没有什么的,维和任务区你敢瞎忽悠啊?进了维和任务区就是有任务的,你能那么自由吗?
就没有,一直到后来我也没有认识一个廓尔喀士兵。
——但是当时我们是被他们拦住了,说前面暂时封锁了,要走的话得等一会儿或者绕道——但是绕道就比较危险了,因为那边没有UNPF部队的在维和任务区的营区。
我们就只能等着。
一个印度军官就过来了,举手敬礼。
狗头高中队和翻译就下车还礼。
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当时的鹰语比现在强的多,就听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种族屠杀,被灭了一个村子。正在收拾现场统计数字,准备提交总部完整的报告。
狗头高中队就提出来去看看。
对方就同意了。
狗头高中队就挥手让我下车——我现在是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去看了,其实他是真的要我去看的,他是战场上下来的又经过那次血杀什么没有见过?他就是要我见见死亡见见血腥是怎么回事。
我就下车,让副班长看好弟兄注意安全。
我们三个就跟着那个印度军官过去了。
就进了封锁线,进了村口。
我的腿就软了。
你知道什么是血流成河吗?!
我告诉你,我亲眼见到的就是血流成河。
屠杀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不算短了,尸体都已经一一排列在远处我看的见的地方蒙着白布。有多少我不知道,当时是真的不敢多看一眼,起码几十口子是肯定的。
地上真的是血流成河啊!
红色的血凝固了变成黑色的褐色的不知道是混合了什么东西了反正不再是纯色调的大红,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红色。
到处都是凝固的血但是有的还在流动。
绿头苍蝇就那么飞啊飞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多的绿头苍蝇。
我走一脚就进了凝固的血里走两脚就进入黑红褐红的血里走三脚就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