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原谅作者:江南游子-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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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翼感到了手中这卷实录的重量。他知道,真相远不止这麽多。
李玄青说得对,官修的史书都是他李家的家谱,如果他不希望出现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出现。
但是,像廖文这样的文人永远都不缺方法把真实包裹在谎言里誊抄在史书上。对他们而言,不隐恶不虚美是他们天命的职责,所以只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足够的材料,自己就一定能够抓住他们留下的线索,把一切串联起来!
到时,就是真相大白之日,也是他卫家昭雪之时!
想到这里,卫云翼再一次握了握书卷,然後轻轻地把书卷卷好,重新放回到架子上。书卷的边沿小心地沿著原来灰尘的痕迹,就像从来没有人翻过它一样。
没关系,来日方长。反正已经走到了这里,接下来的路一定可以走下去,也必须走下去!
卫云翼握了握拳,随後看了看天光,他知道凌霄宫里该准备好自己的午饭了,便抬腿出门,沿著小路回了凌霄宫。
此後,卫云翼便安心在秘书省著作郎的任上留了下来,白日里和廖文两个早起晚归地编写国史,夜里则沐浴更衣,在李玄青身下完成他皇妃的职责。虽然这样昼夜双重身份的工作让他辛苦不已,但是由於希望在眼前,仇恨在身後,催得他快马加鞭往前跑,完全无暇去顾及其他。
然而,他不顾忌别人,却有别人忌讳著他。後宫里,以丽妃为首的妃子们酝酿已久的阴谋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当卫云翼正一方面为应付李玄青的贪欲而应接不暇,另一方面为寻找昭雪冤案的线索而奔波不止时,一道看不见的丝网正在慢慢地向他靠拢,静悄悄地把他围在中央,只等他一步失著,就是他跌倒之日。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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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鲜币)第五十八回下
一转眼日子又过了一个多月,秋去冬来,风也渐渐冷起来。
这一天──
“大人,丽妃娘娘宫里派人来跟咱们讨前月内府给咱们定制的布料,说是看上了正适合做衣服领子,不知大人觉得能不能给呢?”
这一边卫云翼正吃完午饭,镜尘趁著他出门去秘书省工作之前,赶紧把昨儿没来得及问的事儿报了出来。
“你们看著给吧,我对衣服料子什麽的完全不懂,你们自己做主就是。”
虽然这一个月来卫云翼每天都想要和李玄青一样早起工作,奈何一方面李玄青故意晚上弄得他精疲力尽,让他每天早晨都腰酸骨散,非要躺上半个时辰才能起来做事;另一方面廖文那边既得了他这个得力干将,落下的工作一个月不到就赶上了,索性也就把上班时间拖延到了午後。於是卫云翼没有法,只得把上午起来後的时间拿来在後院练功夫,待回来看看书,休息一会儿,用了午饭再去秘书省工作。
如此一来,他调查的进度也就拖慢了,这让他有些心急,更无心顾及其他事。
“既然这样,我便把剩下的几尺给她们拿去就是了~”
镜尘本来还担心卫云翼心中顾虑不许她给,自己回头跟丽妃娘娘宫里不好交代,好在卫云翼也没有多想,她这边也好做些。
然而布刚送出去一个时辰不到,就见一夥侍卫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镜尘正站在楼里擦桌子,一时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春心却是个经验老道的,马上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对她低声说了句:“快去找大人!”随後便孤身一人上前对话,顺带叫了侍女们集合过来,以便挡住镜尘从後门溜出去。
春心那边自努力跟侍卫们虚与委蛇著,镜尘这边却是如没头苍蝇般到处跑,只恨自己怎麽平时没多个心眼儿,把这宫里三省六部多绕绕?如今火烧眉毛找不著城门,真真是把人急死!
镜尘边跑边问,一路上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摸到了秘书省门口,只听里面有人说话,二话不说就打起棉布帘子,推门闯了进去。
“所以晋有董狐还是良史直笔,到了孔老夫子便开始用春秋笔法……”
只见座位上一位不认识的大人正拿著书卷低头跟卫大人说什麽,卫大人站在他身边认真地听著,两人听到门口动静便一起抬头来看,一见是自己,那一位自然惊异,卫云翼也颇感意外。
“镜尘?你怎麽找到这里来了?可有什麽急事?”
那一位听出自己是卫云翼宫里的人,便放松了表情,对卫云翼说道:“卫兄府上有事先去忙吧,关於史笔的问题我们可以下次继续讨论。”
那一位说完便卷起书卷起身离席,明显是为了避嫌出去,让自己方便说话。
“镜尘,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卫云翼走到镜尘身边看著她,他那沈稳的声音和威严的态度让镜尘也安心下来不少。
“回大人,您刚走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一夥侍卫闯到宫里来,我不知道是为了什麽,春心姐姐叫我来找您,我就来了。”
“他们可说了什麽?”
“没来得及听,我偷跑出来的时候,春心姐姐正去与他们理论呢。”
听了这些话卫云翼心中也甚是不解,照说後宫禁苑,妃嫔之地,若非皇帝有令,哪敢有男人闯进去?更何况还披甲执兵?虽然自己本是个男人不需要避讳别的男人,但是他也知道,李玄青把自己比那些妃子们看得还要严,连个太监都不给自己派,又怎麽可能容忍侍卫进自己的楼?
然而多想无益,只能去看看再说。於是卫云翼出去跟廖文告了个假,便同了镜尘两个回凌霄宫去查看情形。
作家的话:
下一回:李玄青!你一定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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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鲜币)第五十九回上
回到凌霄宫,一进小院,只见春心等几个丫头被三两个执戟的侍卫围站在花池一角,再看楼里进进出出青一色内府侍卫,个个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兵器,倒像是来这边抄家搜查奸细一般!
“你们是哪里来的?到这里做什麽?”
卫云翼站在门口朗声便问,侍女们一见主子回来个个高兴得恨不能哭出来喊冤,侍卫们则明显没想到卫云翼突然回来,手上脚下也停了动作,齐刷刷看向庭院里一个貌似领头的人。
领头的人一见卫云翼回来了,便抱拳上前道:“回大人,卑职是内府将军林之强,昨晚有外人潜入宫中,至今不知去向,所以内府令我们今日在各宫里搜捕,上午已经去过丽妃娘娘和凌妃娘娘处,都没有找到,我们便想来大人这里看看,以免歹人潜伏,伤害大人和陛下。”
虽然林之强说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是卫云翼直觉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然而他毕竟是个常年征战沙场的男人,对於後宫争斗阴谋诡计完全没有常识,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只说了句:“如此也可,不过还请劳烦小心器物。”
“大人放心,小的们知道手下轻重。”
说话间,宫里的侍卫们似乎也搜索得差不多了,林之强便收队问询,侍卫们自然纷纷表示没有看到人,谁知刚要告辞,却突然发现还少了一个人,於是林之强便跟卫云翼行了个礼,然後亲自入楼,到处叫那人的名字。
春心心里早就觉得这事蹊跷,此时既得了自由,便赶忙请求卫云翼和她一起跟著林之强上楼,以免他动什麽手脚,卫云翼虽然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却也知道要谨慎,便跟在林之强後面一起到了二楼。
谁知一进楼上,却见那个小个子的侍卫正在那边急得团团转,好像要藏什麽,林之强一见大吼:“王二!你在干什麽?”
叫王二的小个子一愣,吓得马上转身,把手里的不知什麽藏到身後。
“没……没没、没啥……俺、俺俺……”
这一回头,卫云翼却忽然见这人有点眼熟,又听他说话结巴,便上前问了句:
“这位侍卫可在我麾下做过事?”
王二一听卫云翼这话,赶紧高兴得猛点头:
“俺……俺以前被大人救过命!鸣……鸣沙县,狼牙岭!”
这两个地名一出,卫云翼便知道,这人乃是当年狼牙岭大战的幸存者。那场战役之惨烈险恶,若不算自己差点没命那次,绝对是最难忘也最凶险的──记得自己带兵赶到之时,原本驻守的几千将士死到最後只剩下十几个人,还在负隅顽抗,後来自己麾下的将士又拼死苦守了整整半个月,若不是自己那一箭侥幸射中了对方的首领,恐怕到最後自己也是弹尽粮绝,被困而死的下场。
这麽说来,这人该是自己所救那十几人之一了?记得当时有上表先帝请求妥善安置,原来是送到了宫里做侍卫,这也算是国家对他们忠诚和勇猛的嘉奖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也不是聊天的地方,卫云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是旧识,有什麽话但说无妨,你不要紧张。”
“没!没、没……没什麽要说的,俺、俺俺……”
王二的口里越发结巴起来,同时身体往後缩,头也低了下去,林之强看他表情不对,一把过去抓住他,死命要抢他背後藏著的东西。
“王二,你在藏什麽?”
“没、没啥!!”
“没啥你藏什麽?你快给我!”
林之强说著手下用力一推,只见王二一下子被推到了墙角,手里的东西也被抢走了。
“你没事吧?”
镜尘见他倒了,赶紧过去搀扶他。
“不、不不……”
王二却一个劲儿推镜尘,一边指著林之强手里的东西。镜尘心里疑惑,便顺著他的手回头去看,结果却见林之强手里拿著个布缝的娃娃,一脸凝重的表情可说是阴惨惨如雷雨一般。
咦?这个布料,不是早上自己送去丽妃娘娘宫里的那个吗?
“这个娃娃,怎麽了吗?”
镜尘从地上起身,好奇地问道。
站在一旁的春心静静地看了眼镜尘:
“这是巫蛊,上面写的是陛下的名讳和生辰。”
镜尘只觉耳边轰然一个炸雷,什麽都听不见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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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鲜币)第五十九回下
既发现了巫蛊,这事就比什麽都重大。林之强一脸为难地看著卫云翼,卫云翼此刻倒是心里全都明白了,双手一出,双腕奉上。
“大人不必为难,带卫某走便是。”
“大人!真、真真……真的不是俺!!俺死、死死……死也不会陷害大人!”
王二急得都快哭了,扑过来抓住卫云翼的裤子便喊。
卫云翼低头看著他,声音里没有一丝责怪:
“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你也不要自责。”
然後转头继续对林之强说:
“卫某不曾去过内府之牢狱,劳烦大人引个路,卫某感激不尽。”
“卫大人既如此说,这绳索也免了,大人随我来便是。”
林之强倒是一脸的意料之中,轻松淡定,一边下楼一边整队,然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内府监牢,林之强先行一步,跟狱卒说明情况。
大门一开,林之强做了个“请”的手势。
“馀下的文书档案和挂名等事卑职会替大人做好,大人只管安心休息,等待问话。”
“有劳。”
卫云翼略一低头算是谢过,随後方步入牢,仍仿佛迈入朝堂一般傲慢天然。
不过既进了监牢,自然比不得朝堂,监牢门关上之後,很快就有狱卒来剥他的帽子、外衣和朝靴──衣服冠冕都是身份的象徵,既然已经进了监狱,这些符号就要统统拿下,也算是对犯人的一种惩罚。
卫云翼被剥了厚绨的外袍,身上就只剩下一套单薄的里衣,整齐的发髻刚被狱卒扯得有点散乱,一双脚虽被布袜包裹著却挡不住地面的湿冷。墙缝里阴风阵阵直往里钻,卫云翼禁不住浑身一抖,赶紧找了个相对背风的墙角坐下。
即使被剥了朝服,仍是个白衣卿相。墙角里,卫云翼腰坐得正,背挺得直,傲慢的头颅高高地昂著,眼睛微微地闭起来,无比镇定地等待著。
只不过每当阴风吹过,下腹处曾经折断的肋骨就会隐隐生疼。
然而这都是小事,这都不重要,便是肋骨再断一次也可以忍受,便是要经历严刑拷打屈打成招也可以接受。只不过,这件事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麽?阴谋主使又是谁?会不会就是害了自己一家的“那些人”?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难道是发现了自己在追查当年的真相所以想对自己杀人灭口?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危险了!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死,而且著作郎的职位也不能丢!
如今一切都在李玄青的判断。他会相信自己吗?他会饶了自己吗?以他的个性会不会再一次把自己锁在小楼里日夜折磨?不,不行!自己没有这个时间了!也没有这个体力了!如果再来一次,自己非死不可!而现在的自己已经不能死,已经不能死了啊!!
李玄青,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要害你啊!!!
这一边卫云翼在监牢里忍痛思量,那一边李玄青则坐在暖阁里,悠然地拿著手里的娃娃打量。
“请陛下明鉴!当年卫云翼一家都是谋反的罪名,这乱臣之子必然也是乱臣,他显然从最开始就是为了陷害陛下才不知廉耻地勾引陛下的!一个男人竟然愿意以色事君,若不是心怀不轨,怎麽可能忍受得下去呢?”
丽妃跪在地上劈里啪啦地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怎麽就嗓子不疼,还是那麽尖细锐利的声音。
“丽妃娘娘说得极是。臣妾虽然与卫皇妃没有什麽过节,但是臣妾是一心希望陛下好,生怕陛下遇到半点危险!臣妾以为,卫皇妃虽然未必天生逆骨,但是家仇在身,难免心生歹意,若是留这样的人在陛下身边实在是险不可测,臣妾也同意将他处死,或者至少逐出宫去。”
美丽妖娆的齐美人这次也参加了进来,她的声音和姿态都是款款的,慢悠悠地跪在地上诚恳地向李玄青进言。
李玄青一身散漫地坐在御床上,完全不看趴在地上的十几个妃嫔美人,只用指头拨弄著娃娃的衣服和裤子,仔细地瞅了半天,勾了勾嘴角:
“原来他还懂这针线工夫,朕倒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呢!要是真能做得这麽好,下次让他给朕做套衣服好了,就照这个款式,朕喜欢。”
作家的话:
下一回:朕就是喜欢他,他也喜欢朕。
据朋友说,李玄青这反应是他见过的皇帝里对巫蛊事件最彪悍的反应。好吧他确实神经跟正常人有点儿不大一样……
(7鲜币)第六十回上
一听皇上这话,大家心里马上明白了:皇上还在执迷不悟,刚才这番话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陛下!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陛下!请您明鉴!!”
“陛下!臣妾……”
“陛下!”
“陛下!!”
一群妃子马上展开了第二轮此起彼伏的恳求,李玄青却还是充耳不闻,只径自摆弄够了娃娃,这才慢慢地起了身,让她们住嘴。
“你们刚才说的话,朕都明白,只不过有一件事你们可能误会了。”
李玄青说完这句,就向李霖福命令道:“去把人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