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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他们来到巴格达-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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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纸在你看来,有什么价值吗?” 
  达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他说,“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 
  他站起身来。 
  “我非常感激你,贝克尔,”他说,“请原谅我中断我的这次谈话,因为有很多事情必须马上处理,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他一边跟波恩斯福特·琼斯太太握手,一边说道,“我想你是要到考察队驻地去跟你丈夫会面吧。希望你过得愉快。” 
  “波恩斯隔特·琼斯博士今天早晨没跟我一起到巴格达来,真是太好了,”理查德说,“亲爱的约翰·波恩斯福特·琼斯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不大注意,但是,他倒很可能会注意到自己的妻子跟妻子的妹妹之间的差别。” 
  达金有点吃惊地看着波恩斯福特·琼斯太太。而她则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道: 
  “我姐姐埃尔丝还在英国。我就把头发染成黑色,用她的护照来了。我姐姐的闺名是埃尔丝·席勒。而我的名字,达金先生,是安娜·席勒。” 
   
  





 









第二十五章



  巴格达改变了面貌。街道两旁布满了警察——全是从国外调来的国际警察。美国警察跟俄国警察一个挨着一个地站着,脸上毫无表情。 
  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谣言——两位大人物都不来出席会议了!连续有两架飞机在适量的战斗机护航下,在机场着陆——但是,走下飞机的却仅仅是个年轻的俄国驾驶员! 
  但是,最后传来了消息,一切都会正常进行。美国总统和俄国总理都已抵达巴格达,在摄政王宫下榻。 
  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议终于开幕了。 
  在一间小小的接待室里,某些可能会改变历史进程的事件正在发生。大多数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一样,其序幕总是毫不引人注目的。 
  哈威尔原子能研究所的艾伦·布莱克博士低声讲着话,准确地阐述了他所掌握的资料。 
  已故的鲁波特·克罗夫顿·李爵士留下一些样品供他分析研究。这是鲁波特爵士在一一次从中国经中亚到库尔德斯坦、再到伊拉克的旅行中搜集到的。这时,布莱克博士用技术性非常强的语言解释了他所提出的证据。金属矿藏……含有大量的铀……矿区的具体位置不很清楚,因为鲁波特爵士的笔记和日记本在大战当中被敌人全部毁掉了。 
  达金先生接着讲话。他用温和又显得疲惫的声调叙述了亨利·卡米凯尔的英雄事迹。他讲述了卡米凯尔如何相信人们广为流传的流言蜚语,认为在远离人类文明的一个偏僻山谷中,有庞大数量的机械设备和地下实验站在运转工作,如何着手侦察——以及如何成功地完成了侦察工作。他又讲到了鲁波特·克罗夫顿·李爵士这位伟大的旅行家,由于了解那片地区的情况,如何相信卡米凯尔的看法,同意到巴格达见面,又如何死去的。接着,他又讲述了卡米凯尔是如何被冒名顶替鲁波特爵士的那个人暗杀的。 
  “鲁波特爵士逝世了,亨利·卡米凯尔也逝世了。但是还有第三个证人,这个证人还活在人间,今天就在这里。现在,我想请安娜·席勒小姐提供她掌握的证据。” 
  安娜·席勒如同在摩根赛尔先生的办事处一样镇静自如。她列举了一长串人名和数字。她运用自己那处理金融事务的出色才智,清楚明了地阐述了一个庞大的金融网如何把流通的资金尽量控制起来,又如何投放到某些活动当中,而这些活动的目的则是将文明世界分裂成两个互相对立的营垒。这不是什么主观臆断的看法。她列举了事实和数字来证明自己的论点。她这番讲话,虽然与卡米凯尔所进行的侦察活动尚未完全吻合,但对与会的人们显然是有说服力的。 
  达金再次发言。 
  “亨利·卡米凯尔虽然逝世了,”他说,“但是他进行了那次冒险的侦察,带回了十分确凿的证据。他不敢随身携带这些证据——因为他的敌人在紧紧地追踪他。但是他有很多朋友。他通过两个朋友把证据送到另一个朋友那里妥善保存起来——这个朋友是位整个伊拉克都十分崇敬的人物。承蒙他同意,今天请他出席我们的会议。我说的这位整个伊拉克都十分崇敬的人物便是卡尔巴拉的谢赫·侯赛因·艾尔·齐亚拉。” 
  正如达金所说,谢赫·侯赛冈·艾尔·齐亚拉是在整个穆斯林世界享有盛名的人物,他不仅是位宗教界人士,也是位著名的诗人。很多穆斯林把他当做圣人。他现在站起身来。人们看到,他身材十分高大,蓄着棕红色的胡须。他的灰色上衣上镶着金边,外罩一件精致的轻如薄纱的棕色长袍,头上裹着一块绿色的布头巾,头巾周围裹着用很多粗金线制成的头箍,给人一种德高望重的印象。他说起话来,声音低沉而洪亮。 
  “亨利·卡米凯尔是我的朋友,”他说,“从他的童年时代起我就认识他。他跟着我学习我们伟大诗人的诗句。前些日子,有两个周游各地演出西洋镜节目的人来到了卡尔巴拉。他们虽然是微不足道的普通人,却是先知穆罕默德的忠实信徒。他们给我带来一个小包,并说是我的英国朋友卡米凯尔要他们送来的。他要我保守秘密,妥善保管,将来只交给他本人,或是交给能够重复几个特定的字的使者。如果你确实是那个使者,就请说话吧,孩子。” 
  达金说道,“恰好一千年以前,阿拉伯诗人穆塔那毕·赛义德,人称‘先知觊觎者’,曾经在阿勒颇写过一首诗,题目是《赛义福·艾尔一多拉颂》,计中有这样几个字:加,笑,高兴,带近些,表示好感,使人高兴,给。” 
  谢赫·侯赛因·艾尔·齐亚拉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拿出一个小包,递给了达金。 
  “我愿引用一句赛义福·艾尔·多拉王子的话,‘你会如愿以偿的……’” 
  “先生们,”达金说,“这是亨利·卡米凯尔带回来做为证据的微型胶卷……” 
  又一个证人开始讲话——这是个显得十分悲伤的人物。此人年纪很大,前额相当凸出,一度曾受到全世界的赞扬和尊敬。 
  他讲起话来,显得十分悲伤,但又很有派头。 
  “先生们,”他说,“我很快就会被指责为一个普通的诈骗犯。但是,有些事情,即使我这样的人也不赞成。有那么一伙人,大多数是青年人,他们的心肝坏得没法再坏,他们的目的是恶毒透顶的,他们搞得真理简直成为难以置信的东西。” 
  他抬起头来,大声喊道: 
  “这是违反基督教教义的!这样的活动必须加以制止。我们不能没有和平——我们需要和平来治愈我们的创伤,并且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而要做到这一切,我们必须想法互相了解。我搞了个骗局来赚取金钱——但是上帝啊,我已经因为相信我所宣扬的东西而垮了台,我就不用提我所使用的手段了。看在上帝份上,先生们,让我们重新开始,齐心协力……” 
  会场上沉默了片刻。接着,一个低沉的嗓音毫无生气地打着与已无关的官腔说: 
  “这些材料将立即呈交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和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总理……” 
   
  





 








第二十六章



  “我一直觉得十·分不安,”维多利亚说,“总是想着在大马士革被他们错杀了的那个可怜的丹麦妇女。” 
  “噢,她挺好的,”达金先生高高兴兴地说,“你们的飞机刚一起飞,我们就逮捕了那个法国女人,把格丽特·哈顿送到医院里。她很快就苏醒了过来,他们本想继续麻醉她一段时间,直到他们可以肯定,他们在巴格达的活动成功了为止。当然喽,格丽特·哈顿是我们的人。” 
  “是吗?” 
  “是的。安娜·席勒失踪以后,我们想,不妨给对方制造点麻烦让对方去考虑考虑。所以,我们就给格丽特·哈顿订了一张机票,仔细地做了安排,不给她提供任何背景。他们就上当了——于是匆匆忙忙地得出结论,认为格丽特·哈顿就是安娜·席勒。我们给她假造了一套材料来证明她的身份。” 
  “同时,真正的安娜·席勒却悄悄地呆在医院里,一直到波恩斯福特·琼斯太太该来探望她丈夫的时候才出来。” 
  “是的,这个方法简单——但是有效。她采取这次行动的原则是,在遇到挫折的时刻,只有自己的亲人才是真正能够相信的人。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 
  “我本来以为自己把命搭上了,”维多利亚说,“你手下的人是一直在监视着我吗?” 
  “一直在监视着你。你那个爱德华并不象他自己想得那样聪明。事实上,你那个小伙子爱德华·戈令的活动,我们早已调查过一段时间了。卡米凯尔被暗杀的那天晚上,你对我讲了自己的事情,那时候,坦白地说,我可真替你担心。” 
  “当时,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把你做为间谍打入他们的机构。如果你的爱德华知道你跟我有联系,你就会相当安全,因为他想通过你来了解我们的意图。你对他们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因而他们不会杀害你。而且,他还可以通过你向我们传递假情报。你是连接两边的纽带。可是后来,你发现了有人冒充鲁波特·克罗夫顿·李的事,爱德华决定先把你隔离起来,等需要你(也许有可能需要你)冒充安娜·席勒、的时候再放你出来。是啊,维多利亚,你现在能坐在这儿,吃着阿月浑子果仁,真是够走运的呀。” 
  “我知道我是够走运的。” 
  达金先生问道: 
  “你还有些想念爱德华吗?” 
  维多利亚两眼直直地瞪着他说: 
  “一点也不想。我是个小傻瓜,上了他的当,被他迷住了。我只不过是象个中学生似地迷上了他——把自己当做朱丽叶,想些乱七八糟的蠢事情。” 
  “你不必过份抱怨自己。爱德华外表长得很漂亮,很容易诱惑妇女。” 
  “是的,他利用了这一点。” 
  “他的确是利用了这一点。” 
  “下次我若是爱上了谁,”维多利亚说,“长相,魅力不会吸引我的注意力了,我想找个真正的人——不是一个经常讲动听的话的人,即使是秃顶,或是戴着眼镜,我都不在乎。我喜欢的人应该很有意思——而且应该知道有意思的事情。” 
  “大约三十五岁还是五十五岁呢?” 
  维多利亚瞪大了眼睛。 
  “噢,三十五岁,”她说。 
  “这样我就放心了。刚才我还以为你在向我求婚呢。” 
  维多利亚大声笑了起来。 
  “还有,我知道我不应该问问题,不过,我想知道那条围巾是不是真地织进什么情报了?” 
  “里边有个名字。德法格太大是个善于织毛衣的人,象她那样的能手能把一大串名字织进毛衣当中去,那条围巾和那个“便条”,各提供一半线索。一半告诉我们卡尔巴拉的谢赫·侯赛因·艾尔·齐亚拉这个名字。另一半,经过碘蒸汽处理以后,告诉我们请谢赫交出他保管的东西的那几个字。把那些资料藏在圣城卡尔巴拉,那是再安全不过了。” 
  “那些资料是我们遇到的那两个到处游逛、演西洋镜节目的人送去的吗?” 
  “是他们送去的。普普通通的两个人,人们都认识,与政治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是卡米凯尔的私人朋友。他有好多好多朋友呢。” 
  “他肯定是个非常好的人。他死了可真可惜啊。” 
  “我们将来有一天总得死的,”达金先生说,“如果在今世之后还有来世一——这一点我是完全相信的——当卡米凯尔知道,与其他所有的人相比,他的信念和勇气使他发挥了更为重要的作用,使这个世界免于再遭受一次人们无法想象的流血与灾难,那时候,他是会感到满足的。” 
  “事情真有点奇怪,你说是不是?”维多利亚若有所思地说,“理查德保存一半秘密,我保存另一半秘密。看起来好象是——” 
  “好象是有意安排的似的,”达金先生一边替她说完这句话,一边眼睛里闪了一下,“我想问问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得找个工作,”维多利亚说,“我得马上开始去找。” 
  “别想得太严重了,”达金先生说,“我倒是估计有个工作要找到你的头上了。” 
  他不声不响地从容走开了,以便让理查德·贝克尔说话。 
  “你听我说,维多利亚,”理查德说,“维尼西亚·塞维里根本不能来了。她得了流行性腮腺炎。我们的发掘工作,你帮了不少忙。你愿意回来吗?我估计·只会付给你生活费用,可能还会负担你回英国的路费——不过,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说。波恩斯福特·琼斯太太下个星期就来。噢,你看怎么样?” 
  “噢,你真地愿意要我回去吗?”维多利亚叫道。 
  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理查德·贝克尔的脸上罩上了一层粉红颜色。他一边咳嗽着,一边擦着眼镜。 
  “我觉得,”他说,“我们觉得你——噢——能帮不少忙。” 
  “我很愿意去,”维多利亚说。 
  “既然你同意,”理查德说,“最好现在就收拾一下行李,咱们现在就回去。你不打算在巴格达再住些日子了吧?” 
  “一点也不想多呆了,”维多利亚说。 
  “你可回来了,亲爱的维罗尼卡,”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说,“理查德为你着急得不得了。噢,噢——希望你们两个人幸福。” 
  “他这是什·么意思?”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象闲逛似地走开以后,维多利亚迷惑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理查德说,“他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他刚才的话——有点——不太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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