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 作者:阿水兰(起点女生网2013.10.18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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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保佑母亲！
　　“哇……”终于从房间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柳燕哭了！
　　她要跑进去看母亲和小孩的时候，却被一个奶奶挡住了：“孩子，还不能进去，胎盘还没出来，你妈妈又危险……你赶紧去几里外的城里找一下厉害的医生吧！”
　　柳燕听了感觉像晴天里来了个霹雳，以她自己也无法想象的速度向城里跑去。
　　……
　　母亲昏厥过去三次，是医生在*口剪了口子才把胎盘取出来的。
　　母亲的命是保住了，但现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个女孩，长的倒是蛮好看的，可怜啊，柳燕，你去邻居家把方大嫂叫来帮忙喂几口奶吧。”
　　母亲隐隐约约听到“女孩”两个字，但她实在是太累了，她需要好好地睡一觉。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看一眼小孩了。
　　柳燕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只要母亲还在，她就什么也不怕。
　　太阳还是在暴雨之后出来了，母亲醒来后看着怀里的女婴，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知是北方的水土特别滋养人还是怎么的，女婴长的水灵灵的，很是漂亮。
　　柳燕又喜欢上了这个小妹妹，特别地喜欢。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呢？是一个阴雨天吗？天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阴沉沉？他怎么又来了！他是父亲吗？也称得上父亲吗？
　　他出现在房门外的时候，母亲的手有些发抖，眼里露出不安的神情。
　　柳燕想把这个父亲挡在门外，被母亲止住了：“柳燕，他是你父亲……”母亲的声音很轻……
　　父亲进来后径直就跑到母亲身边去看婴儿，“女的？”父亲露出厌恶的神情。
　　“母亲生小妹妹差不多要死了！”柳燕气得冲父亲叫到。
　　“女孩子插什么嘴！”父亲冲柳咆哮。
　　“你回老家去吧……”柳燕是不那么怕父亲的，父亲于她来说比陌生人还陌生。
　　但是，母亲怕。
　　柳燕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是母亲让她去上学的，说家里没事，柳燕不去，她想起了失踪的妹妹，她喜欢妹妹，她想保护妹妹，妹妹的小手，小脚，妹妹看着她时那迷人的样子，还有妹妹发出的“啊啊哦哦……”的声音……可是母亲对她生气了：“你怎么也不听话了……”于是，她很无奈地背起书包上学去。
　　在学校里，柳燕的心一直悬着：不行！我必须回去！我要保护我的妹妹！
　　柳燕是逃课逃出来的。
　　柳燕跑到家的时候，门关着，柳燕去敲门，却被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吓着了，她使劲地敲，门就是不开，她只好从门缝往里看。
　　事情真的惨呵！柳燕隔着门，听到妹妹凄裂的哭声……门被反锁着……柳燕又踢又摔都没有用，凄裂的哭声越来越弱，好像是溺水……最后，一点声息也没有了！
　　门开了，父亲急急的走了出去，母亲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沿，床边有一木桶，木桶里……
　　地上有一滩水……
　　妹妹在木桶里，但是已经死了……
　　柳燕只感觉到头被劈开了，“嘣”的一声神经就断了……
　　

第十一章　姐妹相认
更新时间2010…7…11　16：02：29　　字数：2096

　女疯子的哭喊惊动了医院里的很多人，还好彩芬受的伤也不是特别严重，她被女疯子的哭叫惊呆了，好像也勾起了她童年的那一丁点的回忆，一个医生上前来。
　　“谁是疯子家属，把她带开吧。”
　　陈敏和她老公赶紧拉住了女疯子。
　　“她真的是我妹妹……她叫柳思！”女疯子的眼睛好像在发光。
　　陈敏看到女疯子的眼神是有些正常了，突然想起了精神病医院的医生说的话：“如果能找出她发病的根源，还是有希望治好她的病的……”
　　“李芸，李芸，你想起了什么？你回忆起了什么……”陈敏情急中问了句。
　　女疯子这时转过身来，像是真的清醒了很多：“我不叫李芸，我叫柳燕……”
　　“柳燕？柳燕？！”彩芬也像是记起来了。
　　“柳燕姐，柳燕姐，我们怎么没有爸爸？”
　　“柳燕姐，你捡那么多空瓶子干什么？你也要给我做很多牛奶吗？”
　　“妈妈，妈妈，柳燕姐，柳燕姐……”是那天吗？天哪，怎么突然找不到妈妈和姐姐了，幼小的自己心里充满了恐惧，可是，眼泪哭干了还是找不到妈妈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啊，是谁带我到这里的，妈妈呢？姐姐呢？……彩芬想起了第一天进孤儿院的情景。
　　“姐姐！……”彩芬突然哭着叫道。
　　女疯子要上前去，大家别过脸去，这时候没人去阻拦了。
　　柳燕真的神志清醒了：“我可怜的妹妹，我可怜的妹妹！我再也不让你离开了，可怜的妹妹，你到哪里去了？我和妈妈想你……”
　　“妈妈呢……”
　　“妈妈……”柳燕又神经恍惚起来，妈妈去哪里了，妈妈还活着吗？
　　医生这时候建议大家走开，病人要安静。
　　“妹妹，我不会让你再离开了。”陈敏拉着柳燕离开的时候，柳燕依依不舍地看着彩芬。
　　“我们先回家，等彩芬病好了接她和你一起住好吗？”
　　陈敏带柳燕离开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柳燕终于正常了，接下来，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些了，她看了老公一眼，老公这两年真的是辛苦了……
　　“我找到姐姐了……”彩芬情绪有些激动。
　　孤儿院里有几个小姐妹过来陪她。
　　“你虽然是皮外伤，但失血量还是有点多，需要输点血。”
　　“彩芬，你觉得有必要做一下血缘鉴定吗？”孤儿院的小姐妹突然想起了这个。
　　“你现在做鉴定很方便的。”医生笑着说，“把她，你觉得她确实是你姐姐吗？把她的血抽出来验一下就行了。”
　　“其实没必要的，不管是不是，我都把她当姐姐了……”“柳燕”还有谁的名字和自己姐姐相同，还有谁知道自己曾叫柳思？还有谁会知道自己手臂上的胎痣？这些足够证明她是自己的姐姐了……
　　“既然这样，验一下更确证……”孤儿院的小姐妹这便跑出来去追刚才的女疯子。
　　“柳燕……”
　　听到有人呼她柳燕，有一种找到亲人的愉悦感涌上柳燕的心头，其实，多叫几声她人原名对她的回复有帮助。
　　“大姐，不好意思，你们能不能回来一下。”
　　“嗯……”陈敏冲她笑笑，表示没问题。
　　“医生说彩芬失血有点多，我们的血型配不上，柳燕是她姐姐……”
　　陈敏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什么了。但是，她有点顾虑，万一柳燕不是彩芬的姐姐呢？
　　柳燕的恢复真的太需要这份姐妹情了。
　　“如果不是……”陈敏把那小姐妹拉到一边，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如果不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刺激她，这份回忆对她太重要了，她家里有儿子……她不能再发病了……”
　　“放心吧，我们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我们更懂得人情的可贵，就算不是，我们也会把她当成我们大家的姐姐……”
　　“柳燕，你妹妹的血流的有点多，需要输血……”陈敏正要这样对柳燕说的时候，却发现柳燕已经跑到医院验血的地方去了，老公在后面追。
　　柳燕本来就聪明的，神志一旦恢复，便反应比陈敏还要迅速。
　　一个疯子从不疯到疯和从疯到不疯的转变就在那么一瞬间；你信吗？不管你信不信，那是真的……！
　　验血几分钟就好了，验血的医生惊讶地看着柳燕，有点不可思议，一个疯子，一刻前和一刻后会如此判若两人！她们真的是亲姐妹吗？血型是一样的，但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亲姐妹，要两天后才知道结果。不过大家却确认她们是亲姐妹了。
　　“医生，多给我妹妹抽点血吧，她很可怜……”
　　抽血的医生有些不忍心去看柳燕，一种无法言表的感动使她眼睛都湿润了……她不忍心去抽柳燕的血，柳燕太虚弱了……
　　那边的新闻记者却是抓着了这一环开始了她们激动人心的报道……
　　“是真的，她们是真的亲姐妹……”陈敏激动地泪水直流……
　　“血浓于水”，当姐姐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到彩芬的血管里时，彩芬感觉自己回家了，姐姐在哪里，她的家就在哪里！柳燕笑了，就像是刚刚丢失的那会儿找到妹妹的感觉。
　　陈敏赶紧问医生抽血后吃什么最好，医生说牛奶、鸡蛋、豆腐、鱼、虾……补充的重点是造血所需要的蛋白质、铁、维生素B12、叶酸等。陪着彩芬的两个姐妹就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钱让陈敏回去买点好吃的给柳燕吃。
　　“你们也挺不容易的，我这有的……”陈敏推辞着。
　　开车的驾驶员正好这时取了钱来为彩芬付住院费，看了这情景也很是感动，急忙取了五百块钱递给陈敏……
　　当我们觉得生活没有一点儿希望的时候，希望却像沙漠里的仙人掌，开出一朵让你意想不到的黄花，当我们觉得生活在否定我们的时候，生活却总出一些奇迹……
　　一切都会好的，太阳会出来的……彩芬冲驾驶员笑笑：“我们有缘……”话还没说完脸却红了，因为她这才注意到驾驶员很年轻，年纪和自己相仿！大家也才注意到驾驶员像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大学生。
　　“我是送我女朋友出国留学……”驾驶员腼腆地笑了一下，“没想到……真不好意思……”

第十二章　家园已成“雾里花”
更新时间2010…7…31　20：32：12　　字数：2214

　父亲呆呆地望着店门口，“李芸，你不会有事吧，上天保佑李芸不会有事……”父亲的心弦绷得紧紧的，暴风骤雨真的要来吗？有几个人走进小店，看到父亲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是出了大事了，就默默地走开，有几个经常来买香菇的顾客看到父亲的神情，知道不便打扰直接拿了几包香菇付了钱就离开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早知道就不放她出去了，可是总关着她，看着多可怜！她明明走的好好的啊，为什么突然会那样？讨厌的中巴，为什么不早一分钟也不晚一分钟，偏偏要在李芸刚到停靠站的时候到站？李芸怎么对车那么敏感？她怎么就冷不丁上车了？她在车上会受欺负吗？她没有钱司机会不会把她半路轰下来？陈敏他们是打的追的，能追上她吗？
　　如果不是来北京，如果还在老家，就不会出这事了，要是李龙贵回来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李龙贵会继续发疯……天哪，那太可怕了！还有他们的儿子，可是，老家已经没有了，没有了，家园已成“雾里花”……
　　不知道老祖宗为什么会选择那里做安生之地，也不知道老祖宗在那土地上和自然灾害斗争过几回，村里有过山体滑坡是老一辈人说起过的，但无论怎样，人们还是没有离开那块土地……可是为什么到了经济发展的现代反倒要离开了？
　　是谁最先发现山上的裂痕的？父亲不记得了，父亲只记得县里来了一群人，接着，说村后那块山会倒塌的消息便不胫而走，有三栋房子是县里人划出来必须搬走的，有一家就是开小店的方海家，方海不肯搬，说房子都没了，一辈子的家产都没了还活什么活。另两家便也跟着钉在家里不肯搬……父亲到山上看过，看了吓了一跳：一座山什么时候出了这么长这么宽的裂痕？裂痕有半尺宽，从山的一侧一直裂到山的另一侧，站在那山腰的感觉就仿佛自己马上就会被压下去……父亲们的房子在山对面，但是县里的人说，其实整个村子都有危险，如果雨水下个不停，山在下雨时倒塌，那么积水就会淹没整个村子……
　　于是，村民开始轮流守山，一旦下雨就敲打村里的大鼓提醒村民出逃……
　　等待好事是难耐的，等待坏事却也更难耐，不知道这坏事到底有多坏，亦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
　　村民们开始每天饭后就讨论山体要倒塌的事，大家的神色都是凝重的……
　　夏天的雨水说来就来，前一分还是阳光灿烂，后一分就阴云密布……雨下过两场，时间不长便停了，但是这两场雨却成了第三场雨的辅垫……第三场是在端午节那天下的，父亲清楚地记得，因为那天父亲正在煮粽子，父亲还想起了李妈妈，想起五个女儿，想起头前在北京看到的两姐妹，想起那本名为《父亲》的书……如果在老家，娘家是要给女儿家送粽子的，表示给女儿送去祝福……父亲还想着五个女儿有没有出嫁……
　　暴雨呵，别下了，小小的村庄哪里能承受你如此肆虐地吹打！暴雨呵，别下了，求你别下了！山体裂开了，暴雨呵，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无情！
　　“水土流失太多了……”
　　“树木砍伐太严重了……”
　　有几个进过城读书的学生感叹，但是已经没有人去听他们的感叹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方海这三家划为危险户的就是不肯离开房子，东西也一点没搬过，“房子都没了，家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女人的眼泪就是吧嗒嗒地流……
　　“快逃吧……”村里终于是有人出来用硬的把他们拉出来了……
　　我们的家园本来就很小
　　我们拥有的本来就不多
　　为什么连这么一点空间也要剥夺
　　快逃！
　　逃到哪里去
　　哪里能让我们安生
　　山的对面有几栋高一点的房子，全村的人几乎就都跑到那边去了……也有人拿了雨衣雨伞就直接逃到村外的山洞去……小孩的哭声一阵一阵地传来……大家都茫然了，场面乱作一团……
　　“我还有几块钱忘记在家里了……”
　　“等雨过后再回去吧……”
　　“我的衣服……我的书包……”
　　“如果命都没了要那些东西还有什么用？”
　　……
　　雷鸣闪电，暴雨像是发疯了，肆虐地敲打着村里的每一寸土地……
　　暴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天渐渐地暗了，人们的心开始下沉……难道要整个村覆没吗？空气凝结了，每个人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人们一天没吃饭了，但没有人感觉到饥饿，每个人的心里只想着，雨快点停吧，停吧……
　　夜来了，大家就挤在一两栋房子里，全村人挤在一起，每个人只有一点点空间，要是躺下，就只有大家都一动不动，人很多，两三百人，但却听不到一个人的说话声，暴雨的声音刺耳地在空中回荡……
　　我们的田地肯定是已经塌方了……除了小孩，没有人能在这暴雨里入睡，人们在等待着，就像是在等待法庭的宣判，人们看不到自己的房子，就在脑里想着房子现在的模样……
　　天还刚有点蒙蒙亮，人们便都不约而同地起来站在房前观望，恐惧和不安在每个人的心头环绕，溪水已经满出了地面，如果水积的过多山体才倒，那么人们躲避的房子也一样不安全了……
　　“这里的山石也松动了，大家小心，别走开……”
　　这里也不安全了吗？真无路可逃了吗？
　　人们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山，现在大家倒宁可它快点倒下来，越早越好……
　　“村口那棵电线杆倒了，大家小心，别开电灯……”
　　“电早就停了……”
　　一颗石头，两颗石头，从山顶上翻下来，一棵树，两棵树，在风雨中倒下了……
　　“大家别到后门去，后门已经有石头滚下来了……”
　　人们开始骚动，大难临头的感觉让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大人们祈祷着，祈祷他们的孩子平安……
　　“山要倒下来了……”人群里发出了这样的喊声……喊声未落，只听见“轰”的一声异样的巨响，整片的山就倒下来了……山石和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