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瓶邪]十年病-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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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瓶邪'十年病》winper
江湖道上盛传老九门吴家长孙、人称“吴小佛爷”的小三爷疯了。
没有过他那样的经历,不曾体会过绝望的挣扎,就不会懂他为什么会豁出十年的时间,去跟一个完全无法敌对的家族抗衡。
更不会想到他居然扳倒了那个改写历史的汪家。
古人云:“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或许也可以说:“吴邪一怒为小哥”。
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而他却把生命中最珍贵的十年用来发疯。
只有在分离之后才明白,失心成病,相思成灾。
他病了整整十年,却比谁都清楚,这种病的名字,叫做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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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十年病
【引子】
忘了是从哪一年开始,盗墓圈子中开始盛传老九门吴家长孙、现任吴家铺子掌柜、新九门里的翘楚、人称“吴小佛爷”的小三爷吴邪——病了。
什么病?
问这话的时候我正躺在自家小铺的躺椅上吹空调喝茶,与我前两年玩儿命工作的劳模形象严重脱节。不过最近想通了原因:人嘛,该对自己好时就绝对不要吝啬,省的有命赚钱没命花,到最后连哭都找不着地方。
小花穿着他那招摇的粉红衬衫翘着二郎腿坐在正对门口的椅子上,抢尽了我的镜头。他没来之前我这清新脱俗小老板好歹也算是西湖一绝,他来了之后别说女人,连母蚊子都不往我这飞。
王盟十分狗腿地给小花端上茶,我看了在心中暗骂欺师灭祖。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小花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说:“王盟,以后要是不愿意在这种小铺子里屈就,随时来找我,凭你的资历和才干,在我们公司弄个经理的位子易如反掌。”
在王盟眼睛亮起来之前我迅速浇灭了他的热情:“少听他忽悠你,他们公司连看大门的都会三门外语,你连个大专学历都没有就别做梦了,去,点货去点货去……”
王盟悻悻地磨牙,敢怒不敢言,老大不乐意地退出去,还在哀悼着被我一句话堵死的他的晋升之路。
小花呵呵一笑:“这么多年,你这小伙计还是被你吃的死死的。”
我咧了咧嘴:“小九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要是真把他吃的死死的,您老还会跑到我这里来挖墙脚?”
小花不愿再跟我贫下去,话锋一转:“最近各处的风声你也都听到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努力地瞪大眼睛作出一副毫不知情不敢置信的表情:“真不是我干的。”
“装。”他冷笑了一声:“你在长沙那边的几处盘口的货物吞吐量是平常的一倍还多,整个长沙除了你之外几乎都要闹饥荒了,你还真敢说。”
我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这不是土夫子的家族遗传嘛,有好东西自然要尽力搜罗,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在找什么?”他突然问我。
我心里突然震了一下,随后就笑起来。不愧是新九门里的领军人物,眼光果真又准又毒。
他瞪着我,脸上是少有的极不赞同:“你快跟我师父二爷一样了。”
我笑得更灿烂了:“哎呀,那多荣幸。”
很显然小花不想兜圈子,一句话直击中心:“你是不是在找那把黑金古刀?”
瞬间我就静默了,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就像被阳光晒干的烂泥,全是裂缝,摇摇欲碎。
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从椅子中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看样子外面的人说的没错,你的确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走到门口时他刹住脚步,背对着我开口,声音极度冷静清晰:“神经病。”
我始终都没有直起身,就那么倚在躺椅上,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
第2章 第一节
【一】
站在将近十层楼高的青铜门前,我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掏背包里的鬼玉玺,那种心情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描述——紧张、兴奋、恐惧、好奇等等一系列情绪混杂在一起,心脏仿佛悬空并狂跳不止,脑海里一片空白。但肢体仿佛不用接受头脑的指令就可以自己按照步骤行动。
我握着鬼玉玺的手靠近青铜门的刹那,大门竟然自动打开了,如同我第一次来到云顶天宫是那样,两扇巨大的门中间裂开一条黝黑深邃的缝隙,同时一股淡蓝的薄雾扑面而来。
手电筒照不进那种仿佛固化的黑暗,我能感受得到体内压抑不住的对于终极的渴求与好奇。
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实在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我停下来开始轻声呼唤:“小哥?”
那种感觉就好像你在山谷里寻人,周围什么都没有,最初心存忌惮,生怕叫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缩手缩脚,充满防备。
突然自己觉得很好笑,我那么小声干嘛,怕吓着小哥还是怕吓着粽子?
于是胆子就壮起来,我豪情万丈地大吼了一声:“张起灵!”
然后小哥就慢慢地浮现在我眼前。
说是浮现,但其实更准确的描述是他就像从空气中析出的人像或者是从地里慢慢长出来的人形蘑菇。总而言之是一种非常诡异的出场方式。
十年后的印象与十年之前重合,居然分毫不差。他就站在我面前,用那双平淡冷清宛如深潭的眼睛看着我,连面部表情都没有变化,好像整个人都被时空定格,只是如一幅油画一样静静地立在那供人观赏。
而我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诡异之处,冲着他灿烂一笑:“十年期限到了,我们出去吧。”说着转身就去找身后的门缝。却突然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死了,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我心底陡然一凉,瞬间炸出一身的白毛汗。扑上去开始胡乱摸索,徒劳地想要找到门缝或者把门推开,一边大喊:“小哥,门突然关上了!怎么回事?小哥……”
“小哥?”
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像扯线坏掉的木偶,僵硬地一寸一寸拧过头去。
刚刚小哥站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他的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化的烛九阴,浑浊怨毒的黄色蛇眼盯着我,身上的鳞片高高竖起,每一片都倒映着闷油瓶的脸,同时有几千个阴冷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回荡:“带我回家……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我“啊”地一声惨叫,猛地坐起身来。然后“咣”地一声巨响,重新躺回到床上,额头剧痛。
疼得我眼冒金星,半天才醒过神来,原来刚刚都是在做梦。
我正躺在去往二道白河的火车上,卧铺,车顶不够高,刚刚猛地一起身,整个人以自杀的姿态撞上了车顶。
我捂着额头低咒一声,随后迅速地点头哈腰地跟被我惊动的其他乘客赔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奇怪的梦,难道是思虑太多?而且我有点郁闷梦里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蠢,难道是当年小哥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
翻了个身揉着额头上的大包,才刚过午夜,火车沉闷单调的轰隆声很容易催眠,但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刚才那条大白蛇。
第3章 第二节
【二】
十年过去了,长白山山脚的村落有了许多巨大的变化,与我前两次来时的景色大相径庭,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请到向导搞清楚路。不过越往雪线上走景色却越来越熟悉,逐渐和记忆里的路线相吻合,我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分辨出当年留下的种种痕迹。
到了我预估的离那条缝隙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时我停下来,给了向导报酬然后把他打发走。带我进山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非常有眼力见并且决不愿管闲事,他临走之前那个怜悯同情的眼神使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丫当我要跳雪山自杀。
我继续向前走,一边仔细寻找融雪的痕迹。没有向导也没有闷油瓶那样的人形GPS我移动的十分缓慢,但总算在黄昏之前找到了那条几乎被雪和新生的岩石堵住的缝隙。
我在温泉旁边点上火取暖,坐下来吃了点东西,准备先休息一晚再去青铜门。
十年之约已经到了,但我并不着急。如果按照我过去的性格估计连想都不会想就冲进去一探究竟,昨晚的梦提醒我在极端兴奋的状况下,人会无知迟钝到何种地步。而十年过去,无论是否出于自愿,我在慢慢改变,我开始习惯于统筹和洞察而非探险和冒进。
我需要时间的缓冲来平复自己焦躁的情绪,否则我很有可能还没把小哥从青铜门里挖出来就先行挂掉。
当年闷油瓶从这里进到青铜门时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开了缝隙,后来我醒来时疯了似的去找他却怎么也没找到可以进去的门路。绕过整座云顶天宫不太可能,看来只能在在这里跟这条缝隙死磕。
我一路摸索着走过去,想起闷油瓶在岩壁上爬时曾经消失过一次,难道说这石壁上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我试着往里爬行,来回了几次终于找到一块触感有些异样的石壁,爬到它右边有一条很小的缝隙。我尝试着去把它扒开,不知道按到了哪个机关,石壁竟然像翻书一样打开了一个角度,如果人在外面的话就恰好形成了一个视觉错觉。
我仔细看了看石头的质地,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块青铜铜板,内侧镌刻着细腻的花纹。
可是,机关是什么?
下一秒答案就自动浮现在我脑海里,可以说是经验也可以说是直觉。如果我不是在石壁上而是在地上,那么我这时候肯定已经跳起来破口大骂:他娘的,又要放血!
张家的人凭着自己的血脉天生特异就毫无道德地四处乱设机关,一般盗墓贼只能认栽,像我这种时灵时不灵的面对这些庞杂的机关最可能的下场就是失血过多而死。我甚至怀疑张家人丁稀薄根本就是自己作死,后世儿孙要想探寻祖辈的秘密,大半条命都得陪在这机关上。
血液像是有知觉一样迅速沿着华丽诡异的花纹蔓延开来。机括牵引声几乎微不可闻,缝隙在慢慢变大,最后留出可以容一人通过的通道,我举着探照灯往更深处走去,十年前被剥落的壁画略有些斑驳但保存的十分完好,想必是因为这些年除了我们,还没有人进入过这条缝隙内部。我没有心情详细观赏这些壁画,只是不停地向前走,感知着自己在逐渐深入长白山黑暗的地底,这种滋味说不出的奇异,仿佛步步回溯,走过十年的时光,慢慢地与旧日的自己重合。
回忆被触动,真的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
从三分岔的缝隙中脱身而出,我站在峭壁边缘突出的石台上,朝着裂谷上方打出了一颗照明弹。白光闪烁,瞬间照亮了整个深黑的谷底。曾经挂满尸体的青铜铁链如今只剩斑驳锈迹,巨大的青铜门静默如初。
峡谷里静的令人发憷,万奴王早已被胖子的雷管报销,人面怪鸟也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似乎在我们离开之后这里被彻底的清理过,什么都没剩下,只有一片死寂。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闷油瓶这十年来太无聊了,每天在这里打鸟做清洁,权当消遣?
我从背包里掏出登山绳,绑结实了,顺着绳子一路滑落至谷底,用探照灯来回照着四周,九龙抬尸棺仍在,但已经彻底变成了死物。当时开棺时万奴王一个就足够惊喜了,我们谁也没仔细看过这被人传的玄而又玄的棺材到底有什么奥秘。如果是在十年之前,我一定会被自己的好奇心驱使,走近那个棺材一探究竟,但现在有比棺材更吸引我注意力的问题,那就是——怎么开门?
闷油瓶只给了我鬼玉玺做钥匙,可没告诉我要怎么开门啊?!
我拿着探照灯把视线能及的范围全部都仔仔细细地照了个遍也没发现钥匙孔。不死心再来一遍还是连条缝都没有。我活动了下酸疼的肩膀,重重地靠在了青铜门上,点了一根烟,一边在心里向闷油瓶忏悔我可能没法把他从泡菜坛子里救出来了,一边思考着开门的方法。
一根烟抽完依然毫无头绪,我把烟屁股随手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烟头。脚踩上去的一刹那感觉到一个有点硌脚的突起,我蹲下身去,在碎石堆里看见了青铜器的一部分。
我伸手拨开碎石尝试着看到它的全貌,却惊愕地发现它是一个大的几乎覆盖整个谷底的青铜盘,上面的花纹是我极度熟悉、并且多次出现在各处大墓中战国帛书破译出的龙脉图。
接下来要办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几乎完全是凭着直觉,我掏出了那枚鬼玉玺,将它放进盘子的最中部,慢慢旋转着调整角度,直到麒麟的头对准了长白山,而三头小鬼分别对上了鲁王宫,塔木托和沉船墓。然后,我开始听到头顶的青铜锁链发出被拉紧的碰撞声,同时感受到整个谷底剧烈的震动。
这个青铜盘和裂谷上方的青铜锁链,难道就是开启青铜门的绞盘和锁链?
无暇细想下去,淡蓝色的雾气从石缝中弥散开来,宏伟沉重的青铜门缓缓裂开了一个深黑的缝隙。
这么大的震动,如果他还活着,应该能够感觉得到。
我走进那道缝隙内,黑暗浓郁得仿佛可以吞噬一切,我甚至能听出自己的尾音有些发飘:“小哥!”
没有回应,没有任何声音。
连光都无法穿透的黑暗,也将声音毫不留情地阻隔掉了。
山谷的震动停止了,一片死寂中只能听到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青铜门里没有任何一丝迹象能够传达出闷油瓶还存在的消息。
没来由的心慌几乎烧掉了我所有的理智。我无法再忍受这样的静默,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出声:“张起灵!”
第4章 第三节
【三】
大吼之后的静默简直就像是一种折磨,进门之前的希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逐渐被凌迟殆尽。心在一直一直往下沉,仿佛永远不会到头。十年来我几乎已经忘了这种感觉,即使是跟汪家的斗争已经激烈到震动整个地下世界、所有人赌上身家性命背水一战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恐慌。
但是现在我突然开始害怕,我宁可面对一群粽子也不愿面对这种死一样的静寂。
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
我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猜测,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我即将放弃内心的天人交战,准备抽出放在背包中的犀牛角点燃、继续深入时,突然听到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风吹过竹梢的清音。
我顿时一个激灵,心脏狂跳不止,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然后——
在探照灯照出的极微弱极小的一片光晕中,闷油瓶出现了。
我手往上提了提,探照灯的灯光集中在他脸上。因为呆在地底太久不见强光,他有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我戒备地盯了他两秒,然后把探照灯转了个方向,向门外走去。
从门内到门外用时不超过一分钟,但这一分钟之内我脑海中翻涌过无数念头。整件事情的进展跟我来之前在火车上做的梦太相似了,我甚至有点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其实还没从梦中醒来。
停步,转身,正对上面无表情的闷油瓶,心脏瞬间停跳。
想象一下心脏从狂跳不止到瞬间骤停是个什么感觉,我没有直接晕死在当场真的是个奇迹中的奇迹。
他瘦了很多,皮肤好像比之前更白一点。但除了这些和我记忆中的小哥毫无差别,十年光阴没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