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和我爱你by末回(谁和谁擦肩而过后续)-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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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文清，你幸福吗？
若你幸福，我会笑著送你离开，若你不幸福，我会继续守护你。
从礼扬开始，他心里装了一个人，文清之後，他的一颗心同时装了两个人。
到底谁的位置重一些，以前的雷德凯一定能回答出来，是文清。但在礼扬以偏激的方式重新入驻之後，现在，他回答不出来了。只不过，如果文清有事，他会像当初照顾礼扬一样对待文清，即使是为他付出生命。
这就是雷德凯想要见一见文清的原因。如同当年他放不下礼扬一样，现在的文清一样让他放心不下。或许这样的他是自私的，也是残忍的，但在他心里同时装了这两个人後，他还能有什麽选择吗？
对上他温和的目光，这一刻，文清似乎能探测到他内心深处层层重重的想法。文清的表情平静著，但他捧著杯子的双手却在轻微颤抖。
“我现在过得很好。”幸福不是一种形式，而是一份态度，你认为幸福了，那就是幸福的。
文清静静地诉说：“我离开那天，没有地方去……後来遇上了他，他让我去他那儿住，我没拒绝。第一天，我喝醉了，稀里糊涂地就和他上了床……我并不在意，他却很紧张。拼命地告诉我早就对我有好感了，所以我每次逗他他都格外紧张，只不过看我似乎有情人便忍著没开口，後来听说我们分手了，就趁机邀请我了。”
“当时我没当一回事，觉得不就是上一次床吗，算什麽啊，我这样的人……”文清没有继续往下说，他记得雷德凯最不愿意听自己说这些自贱的话，每次都会很不高兴，“他一直追求我，我觉得烦就搬出来了，也换了工作，可他还是想尽办法找我联系我，新换的手机号码没过多久就让他查到了，时不时发些肉麻的简讯给我……有一天，我心情不好，在他发完简讯後回过去说，你连承认自己是GAY的勇气都没有，我凭什麽相信你爱我？当时只是一句气话，可是第二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公开了这件事──”
雷德凯的爱情是含蓄内敛的，但这个人的爱情却是勇敢直追，让他一时乱了阵脚，以为会伤痛很久的心，在这个看似卤莽冒失实则心细如发的人的陪伴之下，渐渐愈合。
“为此，他丢了工作，然後在这个月，我同意了和他在一起。”也就是在那天和礼扬在公园里找到雷德凯後，他终於下定决心重新去爱。



　　《谢谢你和我爱你》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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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他丢了工作，然後在这个月，我同意了和他在一起。”也就是在那天和礼扬在公园里找到雷德凯後，他终於下定决心重新去爱。
在一点也不平静地打打闹闹下，生活就这麽在嬉闹之间过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想起雷德凯，礼扬的一通电话，让他惊讶。
“德凯，我现在很幸福，真的……你不要担心我，好好地，好好地和礼扬生活吧。”
放弃需要勇气，再次去爱更需要勇气，但是现在，他都坚持过来了，所以他过得真的很好。
“嗯。”雷德凯微微一笑，同样捧起茶放在手心，感受杯子传递出来的温热。
他要问的就这麽一句，文清告诉他自己是幸福的时，眉眼都含著暖意，他彻底放心了。
文清看著他露出来的微笑，始终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依然落在杯中的茶叶上，文清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德凯，我一直想问，一直想知道……你最後，发到我手机上的那句对不起，到底是什麽意思？”
雷德凯轻微的一愣，随即恢复平静。他思考著，犹豫著……要不要回答。
“事到如今，德凯，你就告诉我好吗？”他从来都不把心事说出来，总是让人猜，猜得对不对也不知道。他一直认为那句对不起，是在告诉他，雷德凯的心里始终都忘不掉礼扬，所以，“文清，对不起”。
雷德凯沈吟片刻，道：“文清，你觉得怎样比较好，就怎麽想吧。”
“不，德凯，你不要让我猜，我要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就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求你了。”
文清心里一直有个结，他需要解开，他不想一直留下这个心结，他想知道，知道他当初说这句话时的心情。
雷德凯看看文清，看看焦急等在茶馆外面，时不时把头探向他们这边的那名外国男子，回想起当初自己写出这句话时的心情。
短短的几个字，他想了好久，要说什麽应该说什麽，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情。这样的事说出去，别人一定会让他隐忍，可是他不想忍也忍不了，看到无助的人被摧残直至发疯，任是一个有血性的人都无法沈默的。不想让那三个人逍遥法外，曾经是一名律师的他知道即使告上法庭，这三个人得到的也仅仅是轻微得让人咬牙切齿的处罚，更何况这样的事抖出来，受伤最深的仍然是一直受伤的人，所以他最终选择同归於尽。
是啊，同归於尽，最後应该留下什麽呢？若死了，文清会幸福吗？他一直认为他是爱著礼扬的，若他真的死了，这句对不起一定会让他认为自己是为了礼扬去死的吧。就这麽让他死心也好，就这麽让他死心吧。
如果他大难不死，就告诉他，文清，对不起的後面是，这一次之後，以後不管再发生任何事情，我都要全心全意去爱你。
自回忆里回神，抬头看著期盼地望著自己的文清，雷德凯笑了笑，说：“对不起的意思是，文清，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忘记礼扬。”
一句话之後，文清的眼睛泛红，他忍著也挣扎著，最後，他释然了。
雷德凯目送文清离开，看等在外面的人迎上他担忧地拉住他，看著他们相依相偎著离去，幽暗的双眼，似乎掠过一缕波光。
礼扬不知何时立在身旁。
“凯，若是文清说他不幸福，对不起的答案就会是另一个，对吗？”虽是询问，但却是肯定。一直坐在後面的礼扬听见了他们所有的对话，也开始明了坚强的外表下，雷德凯拥有的是怎样的一副别扭的性格。
“以後，你的话我不会轻易相信了。”
礼扬下结论，雷德凯抬头看他，看到他脸颊上的伤疤，眼底微微一伤，顷刻化为烟云散去。
“礼扬，这样自私的我，你还决定继续爱吗？”
“为什麽不？”礼扬望著他笑。他开始懂得眼前的这个人都在想些什麽，如今文清走了，他有了能够让他幸福的另一个人，剩下的雷德凯了无牵挂，这个时候，他怎麽傻得去放手？
“凯，你是自私的，被自私的你爱上，得到的就是全心全意的爱。”
和雷德凯的关系就像河面上的浮萍，礼扬不想他们之间再起任何波澜，因此他想彻底解决他们之间的一切不安定因素，其中一个，就是匡靖。那天匡靖亲口说出当年导致他家破人亡的主谋是他的家人，他恨极之下转身就跑，原以为至此他不会再来自找没趣，可打开家里的电脑後，他才知道匡靖依然在暗地里做手脚，不过，这的确是他的作风。
家里的笔记本电脑并不只有雷德凯一个人在用，礼扬偶尔也会打开看些东西。虽然礼扬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十分专业，但要调出电脑的浏览痕迹并不很难，原本只是想知道那个寡言的人在网上都会看些什麽，却意外地看到了某个公司的名字，再仔细一找，发现向雷德凯发出面试通知书的也是这家公司，而面试的时间恰好是雷德凯失踪且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礼扬不禁对著电脑冷笑。
於是某天中午，礼扬主动找上了匡靖，进到那家已经开始正常工作的公司，被人带到位於三十层的会客室，望著窗外的车水马龙，等候另一个人到来。
没有等很久，甚至可以是很快，匡靖就出现了，迫不及待，脸上带著些惊喜和意外。
他靠近礼扬，在一步的距离内站定，目光急切和喜悦，毕竟这是这些天来，礼扬第一次主动找上他。心底的那一丝小小的不安，也被出现在眼前的让他眷恋不舍的人冲淡了。
并不只是执著，他的确深爱著礼扬，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他就知道，再没有人可以让他这样去爱。只是年少的他天真愚蠢没有顾忌，让他们之间充满裂痕却不自知，直到最後被生生分开才幡然醒悟──
“扬……”贪恋的看著眼前的人的脸，却被他脸颊上的伤痕刺痛内心。
见他注意到自己脸上的伤痕，礼扬不以为意地摸了一下。
礼扬并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出来意：“匡靖，我给你两个选择，我们要麽做朋友，要麽做陌生人。”
说完後，他再次望向匡闰的双眼清澈透净，没有一丝杂染。匡靖的心微微一颤，心中似乎有一条缝在逐渐裂开。



　　《谢谢你和我爱你》30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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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没有其他选择吗？”在他这样的凝视下，匡靖心中无法自止地渐生绝望。
“没有。”坚定地摇头，如同坚定地回答。
“为什麽，为什麽？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家人做出的事情不能全让我负责啊！扬，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我不相信我们之间就这麽结束了，我们曾经是那麽相爱！”
礼扬的视线移向窗外，望向遥远的某一处。
“是啊，我们曾经是那麽相爱，爱得无所顾忌轰轰烈烈，我们甚至以为能够永远在一起，可是年轻的我们却从没注意前进路上的一片荆棘。危险在我们周围潜伏，我们视而不见，所以我们都尝到了苦果。”
“把我们分离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是他们的无知狂妄导致一场又一场悲剧的发生。
“匡靖，我们的爱在你选择向家人妥协和别人结婚的时候就已经破裂，在你不声不响携妻出国时，就已经终结，而我对你的爱，连同昔日年轻的灵魂都在那个荒废的工地里，化为灰烬。匡靖，在我发疯的那段时间，如果是你在照顾我，像那个人一样照顾我，或许我们还有可能，但是没有如果，那个时候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你。”
匡靖难以接受：“扬，你确定你是爱他的吗？不是因为感激，不是因为报恩？”
“匡靖，你认识我这麽久，觉得我是这种人吗？”因为感激因为报恩，就奉献出自己的爱？
匡靖哑口无言。礼扬轻笑，笑容飘渺不真实：“匡靖，我爱他，即使知道他心里有别人也爱他，即使知道他照顾我只是因为放心不下也爱他，即使知道他想推开我远离而去也爱他──我曾经以为爱情是高贵的，其实爱情也是卑微的，卑微得为了能永远留在他心里，我情愿选择死亡。”
“是啊，为什麽会这麽爱他呢，为什麽呢？我也不明白。可是我不会犹豫，我要一边去爱一边去发现原因，即使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我不要再错过也没有机会再错过了。匡靖，如果你真还有一些在意我，那我请求你，不要再出现了，不要打乱我现在宁静的生活，不要让我真的去恨你，好吗？”
礼扬笑著，眼里含泪，凄凉而绝决。
匡靖久久不语，最後沈重地垂下眼睛。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不，不止这些。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们年轻的时候给过我一段美好的爱情，真的谢谢你。”笑著看著他，平静的眼底再无丝毫涟漪。
有时候谢谢你这三个字，比我恨你还要残忍，匡靖的心被伤到无以复加，看著眼前宁静而觉悟的笑容，分外刺眼。
“礼扬……你觉得从此以後，我们还能做朋友？”
“不能。”
的确如此，他们彼此相爱过，他们都懂对方是何况倨傲要强的一个人，若真不爱，就只能做陌生人，除此之外，连一点可能都没有。
“那你为什麽还要给我选择？”
“因为我不想让你太难堪。”
“你这样更残忍。”
礼扬只是笑，眼前的匡靖表情僵硬，他懂，他快撑不下去了，这时候，他应该离开了。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道：“匡靖，再见只是陌生人。”
再见，再见只是陌生人。
此去经年，那日阳光下相视而笑的两个天真而无畏的少年已成落幕之前两道背向而驰的身影。
匡靖一直伫立在原处，身後被拉长的身影寂寞地延伸，久久不散，久久不去。
回去後，家里空无一人，一张字条压在餐桌下面，拿起来一看，上面寥寥数句：
礼扬，你我都需要分开好好想一想。现在的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我对你好，自责多於其他，这样下去，彼此都会痛苦。不要生气我的私自离开，在你面前我提不出离开的要求，你也不会同意我就此离开。礼扬，不管你最後做什麽决定，若你还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在，若你选择离开，我会为你祝福。
“就像文清那样吗？”礼扬背著光呆呆地看著信纸，寂静之中，平静地呢喃。
若文清选择离开，不管再不舍，也是会笑著目送。他是自私的，他也是无私的，因为他想到的都是别人，可他自己呢？
礼扬抬头看向窗外，那一片景致依旧，坐在窗前总是静静凝望的寂寞身影却不见了。沈吟半晌，礼扬笑了。那一笑，是蜕变之後，最美丽的刹那。
“其实，根本就不用再去想了，不是吗？”
既然已经爱了，不管如何，仍会继续爱下去。因为除了爱著这个人，他已经没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现在不爱，那就让他努力地，努力地让这个人重新爱上他吧。
火车在某个小站停下，雷德凯手捧一本厚重的书专注地看。有一个人提著行李停留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先逐一放下东西，然後倾身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对看书的人礼貌地问道：“对不起，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坐吗？”
雷德凯抬头：“没有人，你坐──”
话音在看清来人时蓦然止住，甚至傻住，这人不以为意，轻轻一笑。把行李一一堆放到了礼李架上，然後坐下，对呆滞的人笑道：“初次见面，你好，我叫礼扬，礼貌的礼，飞扬的扬。能够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请问，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能够相遇，也是一场缘分，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多安排，也不需要太多意外，见了面，坐在一起，相视而笑，轻轻说一句话你好，珍惜这段缘分吧。
雷德凯渐渐恢复平静，视线落在对面的人的脸上，笑起来後，嘴角会浮起浅浅的酒窝，如春光明媚，如秋水潋滟，轻易就会沈陷。
你好，“你好。”我叫雷德凯，“我叫雷德凯。”雨田雷，“雨田雷。”品德的德，凯旋的凯，“品德的德，凯旋的凯。”
很高兴见到你，礼扬。
“很高兴见到你，礼扬。”
多少年前，有一个傻乎乎的男孩，仰起脑袋好奇地询问眼前慈穆的长辈。
老师。
什麽？
你为什麽给我取名叫德凯？
德，就是品德的德，凯，就是凯旋的凯。老师希望你做一个无愧於自己有品德高尚的人，同时也希望你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不管做什麽事，都能凯旋而归。
火车继续朝前平稳的行驶，载著多少人的梦。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