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恋人请答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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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睑低垂，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当年她会选择欺骗他，逃离他身边，也是因为不想连累他，更不希望他因为那场意外而负责。
　　可是五年后，他又为什么出现在她面前呢？是可怜？同情？责任？还是……桑星妍摇摇头，不愿多想。
　　「怎么了？」看她摇头，石耀海问道：「菜不合妳的胃口吗？」
　　「不是。」她连忙扒了几口饭，「菜很好吃……」之后，她犹豫了会儿，问道：「这些菜都是你炒的吗？」
　　刚才睡眼惺忪时，听到锅铲翻动的声音，不是她在作梦？
　　「怎么，怀疑吗？」他挑起浓眉，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我没想到你有一手好厨艺，你做的菜很好吃。」
　　与他比起来，她做的菜根本难以入口，这也是为什么她三餐几乎都是以蛋和面包为主食，因为她只会煎蛋而已。
　　石耀海眼中闪过一抹黠光。
　　「如果妳喜欢，我可以每天做给妳吃。」
　　闻言，桑星妍差一点将嘴里的菜喷了出来，她仰起头讶异地看着他，觉得浑身别扭。
　　「你……你知道在说什么吗？」
　　可笑的是，她竟然心动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石耀海故意在她耳边厮磨，属于他的男子气息传来，不断诱惑着她。
　　桑星妍只差那么一点就要点头答应，但连忙踩煞车。
　　「你是个大忙人，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她低头扒着饭，头不敢抬，也不敢望向他深邃的眼眸。
　　心微微颤抖着，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可是她不能接受！一个残废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这样优秀的黄金单身汉？
　　就算这几年没有见到他，但她偶尔能从报章杂志上得知他的消息，知道他的努力和成功，她比任何人都高兴，另一方面却也十分感叹。
　　高兴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感叹自己幸好没有拖累他。
　　当年为了让眼前这个男人死心，她与连少东假订婚，也是想让他放心的去飞。
　　问她是否后悔，她也说不出来。她到底有没有后悔过呢？或许有吧……桑星妍不由得轻叹一声。
　　「妳在叹什么气？」
　　桑星妍回过神，看到石耀海正以黝黑的眼眸专注的凝视着她。
　　「我……没什么。」她把话咽回去。
　　不能对他产生任何依赖，要不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往后他若再离她而去，她又该怎么生存下去呢？
　　「妳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吞回肚子里。」石耀海不希望她逃避。
　　她若是怨他，他心头还好过些，但她对他却毫无所求，这样子反而让他有种她早已不需要他的感觉。
　　石耀海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这五年来，他没有陪伴在她身边，或许她早就习惯没有他的生活了吧。
　　「你管我想些什么。」桑星妍忍不住闹起脾气来。
　　「我们有必要如此针锋相对吗？我只是关心妳。」
　　「你不觉得太迟了吗？」当这句话冲口而出时，桑星妍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内疚。
　　「我知道。」他缓缓点头，大掌抚着她细嫩的脸颊，「但是，只要妳还没结婚，我就有机会照顾妳一辈子。」
　　「我才不需要人照顾，况且你忘了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吗？」她这么说不单是提醒他，也提醒自己。
　　「妳是说连少东？」
　　「没错。」她用力点头。
　　「那他人呢？」石耀海挑眉询问道。
　　「啊？」桑星妍愣了下。
　　「妳之前不是说他就快下班回来，为什么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做饭给妳吃？」
　　她没想到谎言也有被拆穿的时候，蠕动双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他应该是加班……」
　　「连一通电话都没打？」
　　「他可能是忙得忘记了……」桑星妍越说越小声，在石耀海紧迫盯人的目光下，忍不住有些心虚。
　　「妳知道妳说谎时，总有一种坏习惯吗？」
　　「什么坏习惯？」她紧张地问道。他真的能看穿她的谎言？
　　「妳说谎的时候总是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望向我的双眼。」
　　「谁说我不敢？」
　　被他这么一激，桑星妍倏地抬起脸，水亮的双眸直望着他漆黑的瞳孔。
　　她忽地怦然心动，心跳如擂鼓般鼓噪个不停。
　　石耀海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让她险些沉溺在他多情的眼眸中。
　　「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妳。」
　　桑星妍的身子微微颤抖，「为何你能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因为这些年来，我唯一能做到的事就是不想妳，但是，不想不代表遗忘，而是深埋在心中。」
　　深埋在心中？
　　「你别以为花言巧语两句，我就相信你。」
　　「妳知道我不曾欺骗过妳。」石耀海的神情十分严肃。
　　「以前不会，不代表现在不会。」
　　「那妳要我怎么做给妳看？」他声音低沉地道。
　　「你是大总裁、大忙人，不必迁就我这个残废的女子。」
　　听到她这么说，石耀海的脸上不禁浮现怒火。
　　「我不在乎妳的双腿如何，我在乎的是妳的人。妳能说妳已经忘了我们之间那段感情吗？」
　　「我不知道……」
　　她手捂着双耳，情愿当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驼鸟。
　　窗外突然传来轰隆一声，之后下起大雨，雷声大作。
　　桑星妍被吓着，瞠大双眸，忍不住缩起身子。
　　「别怕。」
　　石耀海见了不忍，将她拥入怀中安慰着。
　　她依靠在他宽厚的胸膛里，觉得自己彷佛置身于一个安宁的小天地，阻隔了所有雷声。
　　没想到他还记得她最怕打雷。
　　桑星妍把小脸埋进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忘了他们是为了什么而针锋相对，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住。
　　石耀海将她的小脸抬起来，让她望进他的眼眸中。
　　在他幽深的眼里，她看到浓浓的情意，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
　　接着，他的气息逐渐接近，唇覆盖上她的。
　　滑溜的舌头顶开她的牙齿，吸吮她口中甜蜜的津液。
　　桑星妍的小手情不自禁捉着他的衣襟，两人的吻越来越火热，她不由得发出呻吟。
　　「唔……耀海……」
　　欲望贯穿小腹，她直扭动着身子。
　　好热！身体有种莫名的空虚感，令她难耐。
　　「唔……」
　　他的吻顺着她纤细的颈子往下移，到达她的领口，亲吻细致的锁骨，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火苗。
　　火焰不停燃烧着身子，桑星妍的小手捉得更紧，他身上的衣服都快被她扭成一团。
　　「我想要……」她喃喃自语，眼神迷蒙，彷佛陷入恍惚中，在他怀里化为一摊春水。
　　「星妍……」
　　石耀海发出一声叹息，深沉的眼眸写满欲望，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美丽小脸上诱人的神情。
　　就算她不良于行，但在他眼中，她仍是那么美，与过去无异。
　　这时，突然间轰隆一声，雷声大响，把正陷入迷情中的桑星妍惊醒。
　　看到衣衫不整的自己，以及石耀海写满欲望的脸孔，她惊慌失措的赶紧将他推开。
　　「不行！」
　　她微喘着气，发丝凌乱，被吻得红肿的双唇看起来格外诱人。
　　「为什么不行？」石耀海眼眸微沉地道。
　　他的声音极为瘖痖，充满性感与诱惑。
　　桑星妍眼神无措，不敢看向他。刚才两人的举动都是出自于心甘情愿，没有必要怪谁。
　　「你忘了吗？我有未婚夫……」
　　「谁都知道那只是妳的障眼法。」不等她说完，石耀海便打断她的话。
　　「既然你知道，当初又为什么选择离开我？」她微启朱唇，轻声低语，眼里蕴藏着酸涩。
　　他是嫌弃她是个残废吧？
　　石耀海心一痛，双拳紧握。
　　「我说什么，妳都愿意相信吗？」
　　屋外的雨淅沥哗啦下着，偶尔一道闪电划过，接着是闷雷的声响。
　　「我不知道……」桑星妍的眼睑低垂着。
　　如果相信了，换来的却是伤痛，那她的心会碎的。
　　石耀海看着她，默然不语。
　　五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如今他和她之间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该怎么跨过去？
　　五年前，她的决定和他的离去，到底是谁考验谁的真心？
　　「我该走了。」他突然这么说。
　　「可是外头还下着大雨……」
　　「妳知道我留下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事。」他凝视着她道。
　　闻言，桑星妍的脸颊倏然艳红，贝齿咬着红唇，心中犹豫不决。
　　「妳并不需要担心，我会等到妳能接受我的那一天。」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脸庞。他不想逼她，而是要她完全的心甘情愿。
　　接着，石耀海转身走向门口欲离去。
　　「可是外头的雨好大……」她担心他淋雨会感冒。
　　「妳放心，房子很近，跑几步就到了。」
　　桑星妍看着他奔进雨幕中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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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来吧。」石耀海把安全帽丢到桑星妍手上。
　　桑星妍身穿着高中的制服，脸上微微带着懊恼及倔强。
　　「为什么教我上去就上去？」
　　「妳不想让我载？」石耀海挑起浓眉，漫不经心地问。
　　桑星妍咬着红唇，一脸犹豫不决。
　　她知道从没有女孩子坐过他的机车，她是第一个。
　　可是，刚才他们才吵过架，她现在就坐上他的机车，会不会太没有志气了？桑星妍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作。
　　石耀海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决定！不上来的话，我就要走了。」话说完，他作势欲发动引擎离开。
　　「等……等一下啦！」她脸上立即浮现慌张。
　　「到底怎么样？」他阴霾的眼眸注视着她娇俏的小脸，眼中闪过一抹胜利光芒。
　　桑星妍嘟起小嘴。「我上去就是了。」
　　石耀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很快的敛起，因为他怕让她看到的话，她又会闹脾气。
　　「把安全帽戴上吧。」
　　桑星妍心不甘情不愿的戴上安全帽，跨上机车，欲把手攀在机车后头的扶把上，没想到前方的他却拉着她的手环上他的腰。
　　她的脸颊红了起来，然而他竟又往前一拉，让她的小脸贴着他的背。
　　听着从他的背上传来的心跳声，她的心儿也不禁跟着狂跳。
　　石耀海发动机车，载着桑星妍在路上狂飙，把她吓得脸色苍白。
　　「你骑慢点。」她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搂得更紧。
　　「好，我骑慢点就是了。」石耀海见她吓得花容失色，立即把速度慢下来。
　　就在这时，锐利的煞车声响起，车后突然有道极重的撞击力袭来，剎那间，桑星妍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身体被高高抛起，然后跌落在地上。
　　一股锥心的刺痛感传来，她尖叫一声，接着意识变得模糊。
　　「星妍……星妍……妳醒醒……」石耀海颤抖的嗓音在她耳边呼唤着。
　　桑星妍勉强睁开双眸。
　　「怎么回事？」她微启朱唇问道，声音十分虚弱。
　　她看到他额头流着血，手臂上还有擦伤，衣服上更是沾满血迹，把她吓坏了。「你有没有事？」
　　看见他的伤口不断沁出鲜血，桑星妍吓得脸色苍白，想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动弹不得。
　　「我没事，有事的人是妳……」他的声音极为沙哑，而且带着颤抖。
　　「你怎么啦？怎么一副好难过的模样？」桑星妍觉得自己的体力好像逐渐流失，眼皮慢慢地合上。
　　他赶紧用力握住她的小手，并轻拍她的脸颊。
　　「不准睡！」
　　「可是我好累……身体好沉重……」
　　「不，妳不能睡啊！」
　　隐约中，桑星妍听到他微哑的声音，好像正在哽咽哭泣。
　　「我求求妳，快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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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星妍汗流浃背，忽地从梦中惊醒。
　　冷汗直流，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她回想着当年的车祸，还有医生宣告她此生不能再行走时，她心里的震惊和痛楚。
　　那时石耀海舍她而去，她并不怪他。
　　因为，当时若换成是他残废了，她也没有信心，会不会选择陪伴他一辈子而不后悔。
　　所以，她并不怨他，更何况，如果他不离开，她也会离开他身边，因为……她没有办法拒绝一个母亲的要求。
　　桑小姐，我能求妳离开我儿子吗？
　　桑星妍回想着石耀海的母亲在她面前跪下的那一幕。
　　桑小姐，我知道妳的腿是我儿子造的孽，但是我不能让耀海这一生毁了，求求妳离开他……
　　雨仍然下个不停。
　　桑星妍望着窗外，陷入回忆中，眼神一片迷蒙。
　　她知道，以石耀海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逃避责任的，会愿意为她的将来负责。
　　所以，他的母亲特地跑到她面前下跪，哀求她不要毁了石耀海的一生，她对石耀海的未来而言，只会是绊脚石。
　　她也不希望石耀海如此为她牺牲，因为，这样的她对他来说是个极为沉重的负担。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与连少东假订婚的原因，她不能毁了石耀海一辈子。
　　但是，没想到隔天石耀海就消失了。
　　她不懂，他是逃避，还是因为相信她即将要嫁给别人，才躲起来疗伤？
　　桑星妍苦涩的笑了笑。
　　不管是哪个原因，他终究还是离开了她的身边。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思念之情已足够折磨一个人。
　　她不知道这次石耀海为什么出现在她面前，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打动她的心。
　　没错，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抛开对他的感情。如果思念与爱成正比的话，她的思念有多深，就爱他有多深。
　　可是他呢？
　　他说过，他从来没有忘了她，可是，为什么过了五年才来找她？他既然知道她的未婚夫是个幌子，当初又为什么要离开她？
　　桑星妍抱着棉被，望着窗外的雨，彻夜不能成眠。

第五章

　　「天呀！妳的眼睛怎么这样？」聂语浓尖叫道。
　　「怎么了？」桑星妍摸了摸自己的眼眶。
　　「一双熊猫眼。妳昨晚做了什么坏事？」
　　「我只是睡不着而已，哪有做什么坏事。」
　　聂语浓却一脸促狭。「说不定喔……妳和那个男人晚上偷偷摸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桑星妍的脸颊红了起来，斜睨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妳的思想太邪恶了吧？」
　　「哪有邪恶？」聂语浓装出一副相当无辜的模样。「男欢女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是妳自己把它想成邪恶。」
　　桑星妍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不跟妳辩。」
　　跟她吵，只是自找麻烦。
　　「要不然妳告诉我，妳昨晚为啥睡不着？」
　　「只不过想一些事情。」桑星妍淡淡地道。
　　「想些什么事？」聂语浓继续追问。
　　「妳非得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吗？」
　　「人总是有好奇心啊。」
　　桑星妍觉得很无奈。「我只是因为想起以前的事，才会睡不着，绝不是妳想象的那样。」
　　「那样？是哪样？做坏事吗？」聂语浓笑得好邪恶，待接到桑星妍瞪来的目光，才把笑意收敛。
　　她故意转头张望着四周，聪明的转移话题。
　　「咦，那位先生呢？」
　　「妳说的是哪位？」
　　「就是昨天那位呀。」
　　「妳说的是石耀海？」
　　「对对对，就是他。」聂语浓直点头。
　　「我又不是他老妈，怎么知道？」桑星妍嘟起小嘴不悦地道，心情瞬间变得低落。
　　「怎么，连妳也不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