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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器系列之1 兄弟之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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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出过去的什么片段。我们的努力有过成果,就是那些安瑙纳。那些保护我们营区的散弹投石器也是。我们现在只知道,很多索蓝时期的设备都是靠结晶的矿物作动力来源,我们管它叫动力石;至于索蓝人是怎么叫的,就随其他人去想象吧。我们对他们的语言只有粗浅的概念,极少数的文字有留存下来,可是我们从来没发现过雕像、艺术品或陶器之类的:纯艺术性的创作去描绘这些创造性的成品。我们知道他们榨干了这片土地,却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消失了——有可能是因为内战、饥荒或是瘟疫。〃

  她又叹了口气。〃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长的是什么样子,有可能跟我们很像,也有可能像我们这边这位朋友。〃她把桌上的苏其头像往前推,在它顶上拍了拍。

  米斯拉窜向前,一把就抓起那个头颅,把托卡西雅吓了一跳。她只看过沙漠部族的某些强盗和小孩子才有这么敏捷的动作;米斯拉把那个颅骨上下转动把玩着。 
 

 

 
 





  
 第二章 扑翼机
 
  自此之后的连续六年夏天,托卡西雅都再没把那二个男孩送回潘瑞冈去。克撒跟李奇劳变成哥俩好,米斯拉也时时提防自己坐到别人的铺盖上。罗兰回潘瑞冈,此后五年都没再来过。布里新买的原牛死光了之后,想要买一头托卡西雅的安瑙纳,可是她不卖。托卡西雅则继续挖掘古物,同时在自己的管教下,把这二个男孩抚养长大。

  刚开始,托卡西雅以为克撒和米斯拉是单一个体的二面;因为他们每在回答同一个问题之前,总是要互相看看。可是他们的本质并不相同,几年沙漠的生活更使得二兄弟发展出完全不同的人格。

  克撒变得比较好学,他把托卡西雅从索蓝文明发掘到的所有讯息都吸收进去了。在挖掘场出土过的所有古物清单都被他看过一次,连最早的工艺品到被视为垃圾的破铜烂铁都不例外。在这种地毯式的搜寻下,克撒找出了成果;许多现阶段被当成破烂的碎片,却是后来才被发现的古物之一。

  托卡西雅很快就看出来,克撒对会动有用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他十二岁那一年,把一头安瑙纳的二只前脚给拆了下来,在托卡西雅一顿臭骂加威胁之后才装回去。他和米斯拉弄了一整个晚上,却把安瑙纳原先走一步会顿一下的问题给解决了。

  做哥哥的他在烈日下长得更瘦更高,麦杆似的金发被太阳晒得更浅,他索性绑成一束马尾拖在颈后。他变得无所不知,而且洞察力更加敏锐。

  米斯拉则把沙漠热空气的爆发力全都纳为己有。当哥哥克撒把时间都花在旧纸卷和地图上时,他却学到了挖掘和筛检的技巧。米斯拉整天和裸露的岩块和风沙为伍,到后来,他只要观察一处地形,就能判断那个地层有索蓝文物,然后对挖掘工人下达正确的指示,百发百中。

  托卡西雅注意到,他比他哥哥花更多的时间和其他的学生相处,和阿马荷那帮挖掘工人也能打成一片。每当晚饭后,克撒总是钻回古物和古籍之中,米斯拉却常跑到工人们的营帐里去,听他们说那些法拉吉的传奇故事;故事里有英雄、强盗、沙漠精灵,也有被装进瓶子里的大城市和变成黑猩猩的灵魂。米斯拉学到的索蓝文化是那些沙漠民族所知道的一面——一个半神的部族,用他们的神奇工艺品创造出奇幻又恐怖的世界。

  托卡西雅怀疑那些挖掘工人让米斯拉喝一种烈酒;那种酒叫做拿比,是法拉吉人自己用肉桂调味酿造的私酒。不过托卡西雅没去质疑他,其实她也乐见米斯拉终于脱离哥哥的羽翼保护之下。克撒跟一帮年纪较大的学生总是热衷研究,他好像也有意放弟弟跟其他人多亲近。

  长时间在沙漠里工作,让米斯拉长得更结实了。他浑身都是肌肉,皮肤晒得跟工人们一样黑,长长的黑发扎成辫子拖在脑后,就像沙漠部族的习俗一样。他的肩膀比哥哥宽厚、骨架也更粗壮,再也不须要哥哥的帮忙就能打赢每一场架。

  这二兄弟工作起来都不知累似的,托卡西雅这才看出来布里当年为什么想留下他们;但是她自己却不只有这样的感觉。他们对自己的工作都极富热诚以及责任心,而且精力无限;对待他们,托卡西雅可以拿他们当大人一样的信任,而他们也会回报这份信任。

  自然,克撒和米斯拉也很快就成为托卡西雅考古团的重要支柱,托卡西雅自己也这么认为。不到二年的时间,他们成了营区的生活指导者,每一批从潘瑞冈来的年轻贵族学生们都照着他们的指示分配区域作息,这些孩子们的年纪虽然和他们二人相当,但是再也没有大欺小的事情发生;他们把沙漠生活的规则订得非常清楚公平。又过了二年,来参加夏令营的学生们都自动分成二个分工的阵营,克撒和米斯拉就是小团队的领袖,使得托卡西雅拥有更多的时间,去测试她的新发现和那些动力石。

  就在第二年的秋天,布里的篷车队带来一个口信:克撒和米斯拉的父亲不堪病魔长年的折磨,终于过世了。这个讯息简短扼要,没有赘述,也没有提及任伺有关继承或遗产的事情,是他们的继母捎来的。托卡西雅明白,此后那个家跟他们再也不会有关系了。

  她先让克撒知道这个消息。那天他正在托卡西雅的营地下方工作,处理一个才刚出土的古物,上面还有一个弹簧圈。托卡西雅本以为那只是个钟表的配件,但是克撒发现那个弹簧圈上面还有刻痕,好像和之前发现的索蓝文字有关,所以他正努力把上面的灰尘清掉。托卡西雅把事情告诉他之后,克撒只是放下他手上的工具,盯着里层的珍珠顶好一会儿,然后揉揉眼睛,向托卡西雅道了声谢,便再拾起工具,立刻专注在先前的工作上了。

  米斯拉的反应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狂奔出采掘场,冲到托卡西雅营帐的后面,爬上一个大崖头。托卡西雅本来想追出去,阿马荷却阻止了她。这个法拉吉工人说,米斯拉该学着处理自己的情绪。就在傍晚吃过饭之后,托卡西雅看到克撒爬过那片岩层,过去跟他弟弟坐在一块儿,二人就这么坐了好久,看着昏黄的月亮从沙漠的地平线升起又落下。此后二兄弟再也没对此说过什么,托卡西雅猜想,他们在那片崖头后面已经把心事都说完了。

  就在这对兄弟到来的第六年,罗兰回来了,这次她是以家族正式的代表身份前来,不再只是个学生。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完全是个上流社会的大小姐样,身边有一大群追求者围绕着,贪图她的才智和家产(布里边描述还边挤眉弄眼的用手肘撞托卡西雅)。罗兰是来勘察营地的工作成果的,顺便来问问托卡西雅需不需要增加赞助经费。其实潘瑞冈那边早就做好了决定;这几年来新一代的贵族领导者急速成长,绝大多数都曾经在托卡西雅的考古营待过至少一个暑假,现在他们会把当年的回忆转成实实在在的钱。不过这位考古学家心里明白,阿基夫的贵族们并不关心她的工作,他们其实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

  托卡西雅知道,罗兰之所以长途跋涉来到沙漠营地,其实也是想来探望自己。所有上流社会的矫俗气和虚伪面具,罗兰当天晚上就全都摒除了;只不过第二天中午,罗兰就赖在托卡西雅的身边,陪她一起检视采掘场了。

  托卡西雅让罗兰看一些比较显著的成果,好让她回去跟那些前期的学生们交差。沙漠一个月前下过一场倾盆大雨,把几个采掘地点搞得一蹋糊涂。阿马荷手下的一个工人拉贺则听说,沙漠北边的雨下得更大,把当地的沙土层都冲刷掉了,结果露出一个很像是索蓝机械的东西。拉贺把这件事告诉了米斯拉,米斯拉则向托卡西雅报告,一天之内,整组人马就往北做了一次小小的远征。

  他们看到的不只是〃机械〃二字可以形容;那是索蓝的古物没错,不过却大得多,最初看起来像是船只之类的东西,可是沙漠里怎么会有船?长长的木杆从半掩埋的岩层中突出来,一旁还系着索具之类的绳子。克撒大略检视之后,竟然肯定的认为那是一艘飞艇——一种从未出现在泰瑞西亚天空的交通工具,根本只有最古老的神话里才有。真叫托卡西雅大吃一惊。

  此后的一整个星期,整个营区的活动都移到新地点来了,工作人员想把整个飞艇都移山来,然后带回之前的研究地点,可是飞艇的样子就像只鸟,要完整的挖出并不容易;挖拙工人只得更卖力的工作,还得避免强盗和洛克鸟的觊觎,大批的学生们也加紧脚步去除上面的灰尘和破片,克撒和米斯拉更干脆住在飞艇的旁边。

  只花了几天的工夫,整个古物就出土了。克撒的推测是对的,之前托卡西雅认为用来扬帆的东西,其实是一对翅膀,而且整个结构看起来真像一只鸟,托卡西雅便把它命名为扑翼机。翅膀都还完好,只是尾巴已经撞烂;船身中间则有一小团纠缠不清的缆线和管路,全都接到一颗已经碎掉的动力石上。

  就在罗兰回来探视的前二天,他们已经把扑翼机运回旧营地了。看到这位年轻的贵族淑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托卡西雅又是另外一番感动;对一般的阿基夫人而言,那可能只是一对废铁加一根大木棍,但是对托卡西雅的学生们来说,这却是个宝藏。忙了一整个夏天,每个人都曾经用小刷子刷掉过它的灰尘,现在看到这样的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眼前,托卡西雅和学生们都欣喜得无以言喻。

  过了这么些日子罗兰自己也有了很大的改变。托卡西雅注意到,她说话不再迟疑了,而且她也不再只腻在老师的身边。她刚到的前几天,她总是绕着克撒身边打转,看着他把水晶座从扑翼机上移下来,又帮他把组件拆开清干净。然后她突然又把注意力转到米斯拉身上,成天陪着他把大骨架重组起来。托卡西雅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罗兰的兴趣好像变了;老学者倒是没想到年轻男子这一点上。

  罗兰回去的时候,向托卡西雅保证她会争取更多的经费补助,也会替她订购质轻的帆布,二兄弟也回到工作岗位上。米斯拉已经把机身的主要骨架都重组完成,可是尾巴的问题无法解决,哥哥克撒在一种莫名的默契之下接手完成,又研究出缆线的走向和船身飞行的原理。发现那对翅膀原貌的人也是他,他本来主张用薄圆木撑起来,在米斯拉回飞艇出土原地去找寻旧木材时,又带回很多破损的缆线,克撒便发觉缆线比普通的绳索更好控制。就在这一来一往的修正和新发现、布里往来传递新材质的订单和讯息中,二兄弟已经把问题解决到只剩尾巴的组合和功能上了。

  整艘扑翼机的组装完成,总共花了八个月之久,关键就在于飞艇的引擎部分,由一个装满缆线和圆盘的盒子组成。克撒、米斯拉,甚至托卡西雅都不知道那个盒子是怎么运作的,可是它就是能动起来,运作整艘扑翼机。克撒把原本在苏其头上的小水晶装到这个盒子上之后,一切大功告成。

  这一天正好是除夕,也是米斯拉的生日。沙漠的风竟然带点暖意,而且吹得温和;一场争辩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展开——争论着谁该拥有首度试航的荣耀和风险。

  〃应该是我,〃克撒说。〃毕竟我最懂得水晶运作的原理。〃

  〃我才是,〃米斯拉反对。〃要操纵翅膀和控制风向,力气不大点怎么行?〃

  〃可是我体重比较轻。〃

  〃我身体壮啊。〃米斯拉嗤之以鼻。

  〃操纵杆我至少还抓得稳。〃克撒反驳。

  〃我对动力水晶的了解也不比你少哇。〃米斯拉很快的再补一句。

  〃你懂不懂得让哥哥啊!〃克撒有点恼火了。

  〃今天是我生日耶!〃米斯拉吼起来,脸色开始涨红。〃所以我们一样大!〃

  托卡西雅也不劝架,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们样样都要争,虽然争得可笑,可实在烦死人。最后她终于说话了,〃要是你们再决定不出来,我就要赌我这把老骨头了。〃

  这二个年轻人都停了下来,瞪着他们的老师看,又互相看看,然后同时指着对方说,〃他去比较好。〃

  最后他们干脆丢铜板来决定。克撒赢了,米斯拉竟一直失望到最后的准备工作完成。停机坪周围已经清出一大片空平地,准备让扑翼机试飞。这位金发的少年爬进了机头的驾驶座,慢慢拉起二个主要的操纵杆,启动他这几个月来情有独钟的水晶引擎。原本松弛的缆线渐渐拉起,翅膀也张开之后,船身开始震动。

  翅膀向下拍动了一下,二下,三下;扑翼机此时小跳起来。托卡西雅看到米斯拉也被吓了一跳,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切,拳头握得紧紧的。不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哥哥,还是担心哥哥就这么把船弄坏了。

  飞艇又弹跳了一下,接着又一下,更高更远。平地上尘土飞扬,学生们都掩着眼睛和嘴巴,以免沙子跑进去。此时飞艇又大大向上弹起,然后就再也没落到地面上来了。

  扑翼机浮了起来,大翅膀拍打着温暖的气流,托卡西雅和学生们都能听见它飞进空中的声音;它缓缓的爬升,然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声响,那是克撒把固定器归位,好让翅膀固定的沿着暖气流滑行。

  克撒试飞了十分钟,其间绕了营地二圈;突然间,飞艇往下掉了十码,不过很快的又爬了起来。他再绕行一圈之后,便让扑翼机降落回地面。

  克撒爬了出来。〃撞到一点冷空气了,〃他简单的说。〃一定是冷空气让它浮不起来。〃

  〃让我试试看。〃米斯拉说。

  克撒却一动也不动。〃我们应该把联结器全都检查一下,〃他边看边对托卡西雅说话。〃看看有没有断裂的地方;当然还要看看动力水晶还完不完整。〃米斯拉看着托卡西雅,他满脸阴霾。

  〃克撒,〃托卡西雅轻声的说,〃让你弟弟用一下。〃

  克撒张开嘴还想辩解,可是他看了看弟弟的脸色,就一语不发的让开了。米斯拉挤进了驾驶座。

  克撒靠近舱口。〃右边那支操纵杆卡住了,你要多用点力!〃

  米斯拉只是咬着牙怒吼,〃走开啦!〃他猛拉那二根操纵杆,启动了翅膀。

  克撒倒退着快速离开那对大翅膀。刚才船身只是缓缓上升,现在它几乎是垂直起飞,只跳了一次;沙土卷成一股一股的旋风,整个营区都听得见船身尖锐的震动声,还有缆线摩擦和收放时的急速悉索声。克撒的表情扭成一团,好像有股疼痛从他的身体里发出来似的。

  〃要是我们能先检查过机身会更好。〃他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好是好,却不明智。〃老学者回答。

  米斯拉爬升了好几百码,然后他也锁住翅膀,又迫使机身俯冲向下;营区里的羊群都吓得四处乱窜,因为这只隆隆作响的大鸟就从它们头上几码的空中滑过,然后又猛然向上。

  〃你现在还会觉得这艘飞艇的驾驶员应该轻一点吗?〃托卡西雅说。

  克撒耸耸肩。〃其实我觉得那对翅膀够力了,要是我们把驾驶舱弄大一点,它还可以一次载三、四个人吧。〃

  〃所以你之前争着要先试飞的时候,说你体重轻就占优势,是骗人的?〃托卡西雅边说边笑。

  克撒理屈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米斯拉的试飞比哥哥克撒多绕了二圈,托卡西雅则猜想,他在找那股冷气流,学哥哥一样失速。她也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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