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微笑我的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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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箬停了敲键的手……“好、吧。”
再一扬脸,笑容灿烂。
此刻自己脸上盈盈的笑意必定不亚于当时窗外明媚的冬阳。
想着,思绪可以蔓延到更远……
“啊对,你知道有一次我们差点把一个乐器行的老板气死吗?”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忽地把笑眼对上皇寂黯了些神色的脸。
有一次他们在河边散步,在玩“扮瞎子”游戏。说是“扮瞎子”,真的就是装瞎子而已。
“喂你身上怎么会带这么大的方巾啊?”
黑色底红色几何图形的大方巾,折成长条,折痕有点深了。合箬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又放到鼻子前闻闻。“哇噻!好像是汗的咸味诶!”
挥着方巾在皇寂脸上刷来刷去,合箬笑得很奸险,“是吧?你拿这干嘛用啦?”
“什么干嘛用!打球时绑在手腕上,手才不会汗湿。我不喜欢戴护腕,绷着难受。”把被合箬当墩布甩的物件一把揪下,皇寂一脸凶相,“还不是你说要装瞎子!我才把它贡献出来,不然这个不外借的好吧?还装不装了?转过去,给你蒙上!”他命令。
于是,河边多了一只瞎子,和一只牵着瞎子踱步的傻子。那次是合箬印象中,他们把手握得最紧的一次;因为她是残障人士。
“恩恩,不好意思,我妹妹学校要排演话剧,正在体验生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OK,石凳子来了,抬脚抬脚!……!走过多少个了怎么还会绊到!”皇寂恨铁不成钢!
是的,他们是在一片明亮的阳光下公然糟蹋河边公共设施。
合箬一手抚着膝盖,另一手抽回来就要摘下蒙眼的方巾、气鼓鼓地喊,“拜托!磕到的是我痛的也是我诶!你还对我大声!”
皇寂赶紧按住她的手,“别动!说好了半小时你当心变肥。”
“二十分钟什么半小时!”合箬放下手,还在讨价还价,并且好奇地多问一句,“还有,为什么会肥?”
“食言而肥,没听过啊?”知道她看不见,皇寂很明目张胆地摆出“鄙视你”、的表情。
“……啊且~!!”她大剌剌地一升调,充分表达了不屑。“来来摆驾了!”
“喳。”很下作地、应了一句;又摆好“小李子”的手势,让她老佛爷起驾。
“不是我说,女孩子的手、你这是不是粗了点?”他居然开始嫌弃起她了?
合箬“哼”一声,“才不指望你这个篮球白痴能体会我们练球人的辛苦。”迈着碎步,小心翼翼。
“嘿嘿、”皇寂干笑两下;注意看路的同时拉着她的手多看几眼,嘀咕着,“打篮球是这么起茧的么?”
合箬没听见,只说自己的,“倒是你,哪个男生的手指有像你这么软的?”要不是正牢牢握着她的手,她差点以为他没啥力气。
“注意注意,往下往下!”皇寂紧张得嘞,比蒙着眼的合箬还胆战心惊。待她安全着陆后才道,“手指僵硬要怎么弹琴?”
“弹什么琴?钢琴?”用弹的琴,第一个在脑中闪过的只有这个。
“恩。”皇寂随口道,“抬脚,上去了。”
合箬却刹住了车,“你会弹钢琴哦?”要不是被巾子蒙住了,皇寂会看到她俩放着狼光一样的绿眼。
“很奇怪么?”皇寂转身对着她,“这个松了;别想打混。”伸手绕到她脑袋后面把方巾扎紧了些。
“诶诶别管这个了!”她倒是一举手把方巾扯了下来,“我要……呃……”
蓦地发现,自己正处在他双臂形成的包围中。
“你占我便宜啊!”猛一退后、晒入阳光中;顺便瞪他一眼。
对方差点吐血,“你当心变成肥猪,看到时候有没人要你!”
“这个不用你管!”合箬恼羞成怒,决定不理会他的无稽之谈,“我要听你弹琴给我听,现在。”最后这个强调很重要。
“这时候去哪里找琴给你弹?!”天方夜谭么她这不是?
“管你!反正我要听。”耸肩,合箬瘪着嘴憋笑;高傲地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皇寂对她这副慈禧太后的架势就是没办法。转着眼珠子想了想,
“只好这样了。”
拉起她就奔跑起来。
目的地:近旁一家西洋乐器行;老板:中年男人一枚;相貌:……比较奸商。
“老板,我们要看一下钢琴。”皇寂说得抬头挺胸;暗地里捏了捏合箬的手,让她注意配戏。
小合箬立刻做好应对,“是啊,我哥要送我当生日礼物的,先过来看一下。”笑起来脸蛋圆嘟嘟。
“哦?好的好的,来来这里,我给你们介绍下。”老板殷勤地领路。
“不用,我自己试试就知道了。”皇寂果真牵着合箬走到了老板前头;先看品牌再看型号,最后打开来试音。
偏头用气息跟她说,“先用这个凑合听下,有机会用我家的琴弹给你听。”
“恩恩。”她满心期待,雀跃得不行,哪还计较那么多;反正又听不出差。
于是皇寂在琴前坐定,试了试音阶后,才开始弹奏。
是肖邦的《波兰舞曲》。
合箬最喜欢肖邦这位钢琴诗人,也知道他的曲子弹起来不容易。闭上眼仔细聆听,惊叹某人的指上功力,确实不是盖的。
因为碰到高手,她也技痒起来。安心听完表演后,对他大大笑了一个;然后转向老板,“老板,大提琴在哪里?”
老板一楞:不是说要买钢琴么?
心下顿生疑窦,但还是领着她去了;后面跟着一样疑惑不解的皇寂。
当合箬的《Schindler's List》忧伤起奏时,皇寂惊讶地没有注意到老板阴郁的表情。
……这俩,虽然一下就吸引了店内所有顾客,但、还是觉得他们是来踢馆的!
哀怆的乐声,听得皇寂心疼;他似乎有听到她的不快乐,不止这一曲……
“你们干脆合奏一个吧?”曲子结束时,顾客中有位提议。
“好啊。小箬我们来个什么?老板你这有乐谱吧?”
皇寂很自来熟地走到店内的书架前翻找钢琴与大提琴的合奏谱,不理会老板黑成锅底的脸。
果然,他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妹!
……没有?找找贝多芬的?
“……?有这个,”他笑着回头对跟过来的合箬说,“这个我好像有练过,你怎么样?”
“D大调第五大提琴奏鸣曲?我OK啊。”她也自信满满。
“我先摸一下。”皇寂似乎很高兴,越过老板到了刚才的钢琴边上,试着回顾……
那天他们是在店里顾客的掌声中离开的乐器行,想要合写个曲子的念头也是在那几秒之间萌生的。
当然,那家店他们谁都没再进去过。
“对不起,我、没有印象。”
简短的话,他说得很艰难。咬紧牙关说完。
合箬了解。所以她尽量笑得没压力,“我真的没有要你想起什么的意思。”对此,她早已放弃了。
那些事,她本来就打算拥着,一生相伴。起码在他回来之前的日子里她是这么打算的。
“我真的没有想要你想起什么的意思。”
……虽然好像是有一些意外收获啦。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合奏?”不可否认,刚才她的大提琴声、促使他更完美地弹奏出钢琴部分。
合箬耸耸肩,笑笑,“想从你那拿一份生日礼物。”这样而已。“谢谢哦,谢谢你。”
“……只要一支曲子这么简单?”皇寂想了想,也笑了。
他笑着从衣袋里取出一只绒面盒子,“亏我还给你准备了这个。”打开盒子,递到她面前。
“轰”、一下,合箬脑子里像被扔了深水炸弹。海底爆破,海面波涛汹涌。但反正还是在她脑子里……手垂在身旁僵硬得不能抬起;脸上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皇寂见她半天还只低着头直勾瞅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什么行动都没有;想也知道她那颗笨脑瓜里在拉锯什么。
事实上也是,合箬脑中心里都在堵。
为什么、凭什么连见面都拒绝了的自己还要跟这个人越拉越紧纠缠更多?
是那只戒指。粗制滥造的东西,戴了那么多年的东西,要她一眼认出来有什么难。
搭配看着就贵的盒子,多不协调。还有这根破绳子是什么啊?乌漆嘛黑的,怎么配自己……呃这戒指?
“我知道你不想再戴这戒指了。所以找人帮忙做了这根皮绳,可以当项链戴。”
因为用料的关系,虽然贵了点,但……“质量还不错,戴着应该不会过敏。帮你戴上?”
取出所谓项链,打开绳结,轻移一步贴近像是离了魂的合箬。偏过头,双手交互绕到她颈后。
时隔三年,又一次有黑色与红色两根绳子缠绕在她脖项间。
合箬傻楞楞的,没有撂起自己长发;皇寂看不到要操作的关键,单靠指上摸索。
鼻子轻轻摩擦到他西装的肩处。连呼吸一下都不敢。
终于憋不住而小幅度地喘一口气,不意外地又嗅到他身上满满的阳光的味道。
奇了怪了。他的西装都是怎么洗的?难道塞进洗衣机里搅了晾出去?不然怎么可以把太阳晒这么足?
差点掉下泪来……其实他不是你的皇寂的,不是不是不是;所以不用心跳加快不用紧张。
这个不是你曾经有过的拥抱,差得远了……吧?
“还送礼物,怎么、这么客气?”她小心地掌控自己说话的气息、语调,不大不小、不高不低。
皇寂没答她的话。
但合箬怔住——他就着此时的姿势,抱住了自己。
……这下彼此间、一点缝隙都没有了。
“你怎么会,这么傻?”在她耳畔,他用哽咽了的声、问她也是……心疼她。心很痛。
完全不知道她学了钢琴是为自己。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竟要执拗到如斯地步。
不知道她坚持着的是什么,抑制着怎样的心情坐在琴前学习。
到刚才为止,都不知道。
合箬用牙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疼痛可以提醒她不落泪。
“我哪儿傻了?”她的声音也在发抖,“我最聪明了。”从小到大各位老师大摞证书为凭,官方验证。
“你哪儿聪明了?”他无力地笑了,“你没必要学钢琴,也没有必要为了我把自己逼得这么累。在国内就可以很好发展,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学那么多出国留学?”
“……不是为了你。”
她不再沉溺,起手推离他。
抬起的脸映在灯光下,皇寂清楚看到她脸上写满的决绝。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她很坚决地道出,“我是为了自己才做这些的。我不想当我想起你的时候,甚至连你的一张照片都没有,我不想自己这么凄惨才选择做这些。所以很好不是么?我们还有一首歌,想你的时候我可以弹出来的歌。”
皇寂很想狠狠抱着她,让她不用再费神思考这些——可他什么都做不出来因为看到合箬脸上可以同时混合着忧伤与幸福的神采。
合箬看他有话说不出,自己也堵得慌。急忙撇开眼装作在看邻居家的……呃、菜地。
“你不记得,那时候你就是为了帮我拿项链才出的车祸么?”
简单一句话,他的心上又补一记伤。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恨死项链这东西了。”手揪上胸前的项链吊坠,那只戒指。用死力握住……但也犹豫着要不要把它磴下来?
皇寂不接口。端看她下一步动作。
合箬反倒被他静静的凝视看毛了,心慌起来。真的不知道要不要摆脱这、戒指了。
“所以、所以……”
她结结巴巴,意图遁逃……“所以、穿这么高的鞋子跑一晚上我很累要回去休息谢谢你的礼物再见,不是、是再也不要见了。Bye Bye。”
一扭身提着裙子风似的跑了。留下反应不过来的皇寂在原地,错愕不止。
“?小……箬?”
哪还看得到人?连她往哪个方向跑的都不知道。
夜风凉凉,笑他怎么这个时候还能这么迟钝。
随凉风驾临的滕漠大人也笑他,“还不赶紧追?”
皇寂愣神后旋即恢复常态,瞥某个搬石头砸井的家伙一眼,“你太闲了是不是?偷听我们谈话?”火苗跟着点燃。
滕漠笑容似痞子,“大哥这是爱护弟弟弟妹,不忍心你们一桩好姻缘就此断了。”
“无聊,闭嘴。”他很不耐烦。
“呸,狗咬吕洞宾。”他大哥也不是当假的好欺压!“你真不去追?”但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
“……”皇寂静默着,看合府大厅里依旧灯火辉煌。
他不知道自己追过去了能怎样,不知道她如此坚决地在排拒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不断做的努力,究竟在她心里有没点反应。
什么都不知道,光知道不能放手有什么用?
……不知道该往哪走的时候,也许走下去就是对的……
莫名地,脑子里有这么一句话出现了。
“再不抓紧点,你们两个有没有明天都成问题。有没开车来?没有的话用我的。”车钥匙送到眼前,“我看她从后门走的。”
一番好意没人接受。但见他转身向外飞奔,直至自己的代步工具旁,满意的笑容浮现嘴角。
转着钥匙圈的他向后招呼,“吹够风没?这个结果你们谁都没猜着吧?来来掏钱掏钱!”
于是合家院内的一棵大树后面,黑洞洞的地方唏哩哗啦滚出几条人来,爬起来后忙作鸟兽散……
“喂喂别耍赖!拿钱!”
“屁!你个当庄的也没押对!”
不顾爹妈反对悄然退场的合箬连衣服也来不及换。
拒绝了司机的送车,独自打的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
多年以前的那件事会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被堵到两幢老旧高楼之间的暗巷里时,合箬心都凉了。
不是她这么轻易就任人宰割,只是面前这两个明显猥琐至极的男人刚才一左一右挟制住她并低声威胁,
“小姐,最好合作点,不然你这身衣服……扒起来应该很容易,你不会想在这大路灯下被脱光吧?”
于是她被他们堵到了堆满杂物垃圾的幽黑巷弄。在发现左右两栋楼的这两大面墙竟该死的没有开一扇窗时,合箬从刚才起强撑住的心理防线就要崩溃。
可是绝对不行。她知道面对两个正在行抢的成年男子如果表现得过于怯弱,可能只会更加激发他们的犯罪欲望;搞不好事情就不是她所祈祷的那样、光是“劫财”这么简单了。
尽管悔死了没让Taxi把车开到自家楼下、而是想玩什么深沉,没考虑到这一身打扮就在河边散起步来,合箬还是硬打起精神,尽量镇静地开口:
“我身上带的不多,只有几百块,都给你们。”该庆幸刚刚拿的是提包而不只是大概的车钱吧?
“还有耳环也给你们。”取下耳环,再伸手进包里装作找钱;其实是在摸索着打开手机,凭手感将最近一通电话记录拨打出去……天杀的她还没习惯这难用死了的新手机!
“哦?小妞你很明白事儿嘛?”
想象得到的恶心的声音跟内容传来。合箬吓得浑身一颤;心知该来的这就来了。
“拿去!”她把手伸到最长,争取不缩短间距。
借着不知打哪来的蒙蒙光亮,正反双方可以把对方轮廓看个七八。
“嘿嘿、”伴着几声令人作呕的干笑,
恶心男顺着合箬伸过去的胳膊一把拉过她,将钱物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