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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家之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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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她始终站在办公桌前面,注视着他的背影,下巴抬得很高,显示她的决心坚定不移。
  他叹了口气,伤心地问:“孩子们怎么办?”
  “谁留在家里,就跟谁过。”
  “为了他们,你也不愿意去心理咨询?”
  “现在不去。”
  “那会要了他们的命,特别是切尔茜。”
  他感到好象有根导管插入血管中,全身的血从心脏流出,沿着导管烧燃起来。他转过身,再次哀求:“我们再努一下力,克莱尔,为了孩子们。”
  她的怒火尚未褪尽,他相信,他还有希望,只要再争取一下。但她却平静地说,就象把孩子放到床上一样。“我不能够,汤姆,我不愿意。”
  “克莱尔,”他再次哀求,向她走近两步。但她警告他,即使最轻微的碰触也是不行的。“耶稣啊!”他悄声说,绕着办公桌垂头丧气地走动。然后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两肘放在日历上,双手掩着脸。
  过了一分钟、两分钟,克莱尔仍旧站着、等着,分居的主意越来越坚定。最后,汤姆垂下了双手,抬头看着她:“克莱尔,我爱你。”他的语气是一生中最为诚恳的。“请你,请你别这样!”
  “我也没办法。汤姆,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你不是唯一被吓坏的人。我也被吓坏了。”她按住心脏,“我是个女人,爱得太强烈了。时常在心里想,要是没有你,我怎么活得下去。天啦,你是不得不和我结的婚。那就是我感到不安全的地方,折磨我的地方。使我觉得我爱你比你爱我要强烈得多。当我发觉你干的这件好事以后,一个非常,非常有威胁力的人压垮了我。我不知道的一个女人来到这里,站在我面前,强迫着每天听到她,想着她。她从什么地方来的?我无法过这种日子。但我必须这样子过,现在就是这么活着。我太伤心了,我必须离你远一些。你明白这一点吗,汤姆?”
  他想回答什么,但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来。“不……”最后勉强应了一声。
  她仍保持着冷漠。“你怎么会理解呢?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她走过去,看着窗格上的家庭照片。多年来,这一家人多么幸福,毫无忧愁。她抚摸着相框,就象摸着孩子婴儿时期的头发。
  “我真抱歉,克莱尔,我还要说多少遍呢!”
  “我不知道。”
  “哪你为什么不能退让一点,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不知道,汤姆,我不能给你其它答案。”
  他们沉默着,无言相对。体育馆传来的音乐声将沉默打破了,他们的孩子们仍在那里跳舞。他叹口气,用手抹去眼泪。她取下一张四人合照的照片,仔细瞧着,然后换上另一张。
  终于,她转身说:“我实在想走开,如果你愿意,可留在家里。”
  他拿不准,一个男人是否会真的因伤心而死。“我不能那么做,我不能让你离开。‘
  “是我提出这个主意的,我就应当走开。”
  “你留下会让孩子们觉得并没有失去你。”
  “那你想让我留下,你离开?”
  “我想我们两人都留下,克莱尔,明白吗?”他感到自己处在两难境地。
  她走向门口,平静的说:“那我走。”
  他象枪弹一样弹起,绕过桌子,拉住她一只手臂:“克莱尔……”他一辈子都不象这样害怕过。“耶稣啊……”她挣都不挣扎一下,她不需要,因为以前挣扎过了。“你想去哪儿?”
  她耸了下肩,凄惨地盯着地毯。
  停了会,她抬起头问:“你能去哪儿?”
  “去我爸爸那里,我想。”
  她收拢下巴:“那好。”
  那就定了下来,两个字,简单极了。妻子收回下巴,他的去向就这么决定了。
  他们一起离开舞会,留下孩子们在喧嚣的体育馆里庆祝青春的胜利。现在事情定了。克莱尔仍通情达理地走在他的身旁,一起来到亮着兰色灯光的停车场,进入他的汽车,坐在他旁边,由他开车回到几英里外的家中。他打开车门,让她先进屋去。
  他们在黑暗中停了下来,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熟悉,那都是他们多年来逐渐积累起来的,家俱、灯俱、墙上的挂图、照片,都是他们一起挑选的。那时,他们觉得未来似乎是坚不可破的。
  “你什么时候走?”她问。
  “明天。”
  “那我今晚睡沙发。”
  “不,克莱尔……”他抓住她的手臂,“请别这样!”
  “别碰我,汤姆。”她轻轻地挣开,向门厅走去。他抬头望天,似乎要向老天爷大喊,又快速吸了一大口气,防止自己叫出声来。然后更快更深地呼气,吸气,直到将喊叫的欲望强压下来。他向远处卧室走去,在门道里向里望去。她已穿好睡衣,穿过房间。他出现时,她警惕地停下来,似乎期待着他走进来,进一步商量。
  但他只是说,“你留在那里,我去睡沙发。”
  切尔茜将近一点钟时回到家里。进屋时,发现他还在门廊的冷风中,坐在摇椅上,却并不摇动,眼睛似无所见地遥望着夜空。
  “爸爸,你没事吧?”切尔茜问,把门拉开几英寸。
  待了一会,汤姆才有反应:“我很好,宝贝。”
  “你怎么坐在这儿,很冷的。”
  “我睡不着。”
  “你真的没事?”
  “真的,你快去睡吧,宝贝。”
  她拿不定主意地停在哪里,“今晚舞会还好吧,爸爸?”
  在黑暗中,她也能感觉出来,他没有朝她转过脸来,只是说:“是呀,很不错!”
  “我为罗比自豪,尽管他没有赢!”
  “我也是。”
  她拿不定主意地等待着他解释为什么半路离开了,但终于没等到。
  “那……好吧,晚安,爸爸!”
  “晚安。”
  切尔茜在罗比的房间等着,十五分钟后,罗比回来了。
  “嘿,”她悄声说:“是我。”
  “切尔茜?”
  “有点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
  “你回来时经过起居室了吗?”
  “没有。”
  “爸爸现在还在门廊里。”
  “他和妈妈提前离开舞会了。”
  “我知道。”
  他们一起焦虑不已。切尔茜说:“他从不会坐到这么晚,他总是说白天时间太短了。”
  他们的担心更强烈了,但又毫无办法。
  “唉,真是的。”罗比说,“我不知道……你和他谈过吗?”
  “谈了不到一分钟。”
  “他说什么?”
  “没什么。”
  “是了,最近就是这样不对头,他和妈妈很少说话。”
  早晨,切尔茜九点刚过一点醒来,去上厕所。走过父母房间开着的门厅,看到爸爸在里面走来走去的,穿着旧衣服,床上有些纸箱子和两只打开的衣箱。她赤脚站在门厅里,一件印有恐龙的大尺寸体恤衫盖着膝盖。
  “爸爸,你在干吗?”
  他直起身子,手里拿着一叠内衣裤,塞进衣箱里,向她伸出一只手。“过来。”他平静地喊她。
  她提心吊胆地走来,把手放在他手掌中,他们一起坐在床沿上,她身后是纸箱子。他用手搂住她,把脸靠在她的头发上。“宝贝,你妈妈想要我离开一阵子。”
  “不!”她说,用拳头抓住他的套衫。“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求你别这样做,爹地!”她小学毕业以后,就再没有叫他爹地了。
  “我打算去你爷爷那里住一段时间。”
  “不!”她从他手臂里挣脱开,尖叫着:“她在哪儿?她不能让你这么做!”她跑出门去,下楼来到厅里。汤姆在后面跟着。他一路喊着,来到主层。“你不能让他这么做,妈妈,你在哪儿?你打算干些什么?你结了婚,你不能装成毫不在乎,把他赶到爷爷那里去!”克莱尔在楼梯底部迎住她,“你是他妻子,妈妈,你想怎么办?”
  罗比飞身从他的卧室跑出来,被切尔茜的喊声惊醒,跌跌闯闯地下楼来。“发生什么事?”他昏头昏脑,睡眼惺松。
  “爸爸要离开家,罗比,叫他别走。告诉妈妈,要她别让他走。”切尔茜大声哭喊着。
  “切尔茜,我们不是要离婚。”克莱尔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现在是没有,你也没有,但如果他走了,你就会离的。妈妈,别让他走,爹地,别……”她从一个人身边转向另一个身边。这个家似乎乱套了,在前庭里,这么早就到处是眼泪和喊声。
  汤姆试图安慰她:“你妈妈和我昨晚上谈过了。”
  “那你们为啥还这么办?你们什么也不告诉我们,你们装作一切正常。但你们俩谁都不再相互对望一眼,你有婚外情吗?爹地,是不是?”
  “不,我没有,切尔茜,但你妈妈不相信我。”
  “你为什么不相信他?妈妈?”她转向克莱尔。
  “这不止是那么回事,切尔茜!”
  “但他说他没有。你怎么不相信他?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们讲?罗比和我也是这个家的成员,我们也应该有发言权。我们不想要他走!是吗,罗比?”
  罗比从后面出来,被切尔茜的大声喊叫弄醒。他站在衣柜门旁边,穿着黑色体恤和灰色棉毛裤,又紧张,又迷惑不解的样子。
  “妈妈,你为什么要他走?”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减缓了整个场面的紧张程度。
  克莱尔说:“我需要和他分开一段时间,就是这么回事。这样能使我平静下来,我不知道还能有其它办法。”
  “但他要是走了,切尔茜说得对,你又怎么平息这件事呢?”
  她低头看着地毯。
  罗比转身望着汤姆。“爸爸?”
  “任何时候,只要你们需要我,或者她需要我,我都会立即回来的。”
  “不,你可在任何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每天在学校里也能看到你们。”罗比倒在门框上,低声说:“真是的!”
  他们再不开腔劝阻了。沉默,在他们之间沉重地笼罩着压抑、恐惧、迷惑、悲伤的气氛。他们想到了学校,他们都得去那里,认识他们的每个人都会问他们。他们想着未来,一家人分成两部分,住在不同房子里。
  汤姆最后说:“嘿,你们俩听着。”他把他们两人抱在臂弯里,让他们紧靠着自己,“我还爱着你们,你们妈妈爱你们,这决不会改变。”
  切尔茜说:“你要是爱我们,你就得和我们呆在一起。”
  汤姆越过孩子们的头顶看着克莱尔的眼睛,知道这些话无法说服她。他看得出来。她也为孩子们难受,也为自己痛苦,但并不为他们的关系难受。她希望分居,任谁也改变不了她的主意。她的身体语言,就象一本英语教科书一样,明确可读。那上面写着:“你走开,我能照顾自己,我拿定主意了。”当他拥抱孩子们时,他看出了她的固执,自私。她对她失望极了。她站在厨房的门道附近,两臂交叉在胸前。当他离开,给孩子们最后道别时,又瞥见她终于走向孩子们,抚住他们的肩膀。
  “好啦……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但他们想要的并不是早饭。
  离别实在太痛苦了。汤姆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挤压着。他用力关上行李箱,站在车旁。秋天的星期六早晨,天气阴晦。各种树叶开始变黄,散落在地上,这里那里,到处都是。邻居院子里传来各种声响,每种声音都清晰可辨。就是最轻微的开启窗子时的金属搭扣声都能听见。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一种凄然悲伤的日子。温暖的日子即将完结,人们都喜欢户外活动,即使草坪还显现着最后的翠绿,但各种花卉已全面凋零。
  他长叹一声,强拖双腿,进屋去说再见。
  切尔茜的卧室门关着,他拍了门,喊:“切尔茜。”没有回答,便推门进去。她坐在枕头上,抱着一只粉红色绒毛熊,盯着窗帘,嘴巴紧闭着,拒人千里之外。他走去坐在她旁边。
  “我走啦!”他小声说,摸着她的右耳后的一小束头发。
  她不理采他,眼里饱含泪水。
  “你知道爷爷的电话号码,想要找我,就打电话来。好吗,宝贝?”
  她下巴和嘴唇紧闭,就象被封住一样。一大滴眼泪滚了出来,在脸上留下一道闪光的泪痕。
  “我爱你,亲爱的,谁知道呢。也许你妈是对的。也许一段时间分开,能帮她心情平静下来。”
  切尔茜连眼都不眨一下,尽管她的眼睛象火烧一样。
  他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爸爸,等一下!”她从床上跳起,扑入他怀中,她吊着他的脖子,声音被套衫捂住,“这是为什么?”
  他不回答,吻了吻她的头发,放开她,转身走开。
  厨房里,克莱尔站在桌子旁边,固执地在她和汤姆之间隔着一把椅子。她是用那种方式保护自己吗?就好象他是一个打妻子的凶汉。他想,他还是爱着她的,但她真的知道吗?她知道他现在心痛欲死吗?他将要离开自己亲爱的人们。
  “他们不应该单独留在家里,你们的话剧排练怎样了,要不要晚上不开会的时候过来?”
  “你什么时候晚上不开会的?”
  “看着,我不是一定要站在这里与你争什么?你想要我走开,那我就走。你要留心他们。他们很容易遇到上百个新问题。我不想让他们再遭受象现在这种痛苦。”
  “你说得好象我不爱他们似的。”
  “你知道的,克莱尔,我开始迷惑不解了。”
  他离开她,一点也不愿意指责她,走过起居室和汽车库。罗比斜倚在汤姆汽车的前档板上,双手交叉,脚上拖着一双旅游鞋,站在黑色的车道上。
  汤姆掏出车钥匙,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下,然后端详着儿子的凌乱的头发,说:“现在无论如何你要帮助妈妈。这对她是很难的,你知道。”
  罗比点了点头,仍然拖着鞋子。
  秋季,不安,无可奈何笼罩着他们。快近中午,太阳光已移到防风罩外。树木投下的树荫日益稀薄。不久之前,他们两人也是这样,倚在汽车面前,讨论关于道德上的左右为难,会形成一个人的品质取向。那天的情景,就象烙铁一样,铭刻在双方的记忆之中。
  “听我说,儿子。”汤姆换了一下姿势,笔直地站在罗比面前,两手按在他的肩上,“我很为你和你妹妹担心。如果你看到因为这些事,构成对她任何方式的威胁,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我的意思是,如果她开始抽烟、喝酒、与不同的朋友一道外出、或者很晚都不回家等这类的事,都要告诉我,好吗?”
  罗比再次点头。
  “我也会向她问你这方面的情况。”
  罗比收起满不在乎的表情,露出悲伤的表情。大滴大滴的泪珠滴在脚上的耐克旅游鞋上,鼻子抽抽答答地直响。他简直无法抬起头来,面对自己的爸爸。
  汤姆抓住他,紧紧地拥抱他。
  “不要认为哭是没用的表现,我就哭过,最近哭过好几次。有时会使你感觉好一些。”他退后一步:“我走啦,要找我,就给爷爷打电话。”
  他进入车内,关上门,摇下窗子,罗比才离开车前杠,并望着他。
  他要去哪儿?汤姆拿不定主意。他和谁谈话,这个家里没有我了,会成什么样子?千万别让他们堕落。因压力过大而入歧途,就象这些年来数百个孩子们那样,因为父母离婚而被毁掉了。千万别让这件事也毁掉罗比和切尔茜。
  “嘿,抬起头来。”汤姆喊道,装着快活的样子。
  但他儿子一点不显笑容。他发动车子,掉头,开走了。
  第十二章
  湖边的秋天显得生机勃勃,湖水平静无波,湖岸倒影就好似一片翠绿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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