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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墨玉残刀-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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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凶手的目的很明确,以“甩手雷”炸死南跛沙问天,夺到“花雨缤纷”,再毒死武君子柳德。真正的目标是柳德。那么,凶手为什么要冒二次险,不能一次就用“甩手雷”炸死柳德,而省了南跛“花雨缤纷”这一节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凶手很恨武君子柳德,不想让他一下子死掉。中了“花雨缤纷”的人,在临死前是极其痛苦的。边哭边周身发痒,拼命抓,抓得浑身血肉一片片掉下也还是痒,最终力竭而死。武林人一谈到“花雨缤纷”便脸色发白。所以说,只有对柳德恨之入骨的人才不惜错杀他人来抢夺“花雨缤纷”,用来对付武君子。
  那么只要找到对柳德有仇有恨有怨主人,不就是杀人凶手了吗?可惜事态的发展并非如此简单。
  第一:武君子根本没有仇人,他的朋友遍天下。而敌人从没听说过。
  第二:武林中居然掀起子一股谣言,说是北跛和南跛的美貌妻子有染,便暗中杀了南跛,不意吓死了情人。
  这第二条就象一大片阴影,使北跛抬不起头来。没有几日,昔日武君子的好友便结伙找上门来捉拿北跛段木松。为首的是—代大侠一刀断愁海啸天。北跛在急战之中受了十四处伤,混战中他妻子被乱刀砍死?南跛之子被人抢走。唯有北跛的女儿仍然被扔在—旁哇哇大哭。
  北跛逃了,抢到仅剩的女儿冲出重围逃了,这一逃就是三十年,隐名埋姓终日东躲西藏。许多年来。北跛日日夜夜想找到杀害盟兄的凶手。可是办不到。他就和女儿段木芳—起浪迹江湖相依为命……
  说到这里,老者老泪纵横,悲痛地抽泣起来。
  飞雕沙青心怦怦乱跳,他已经感到不妙。着急地问:“老人家,那个孤儿是……是我……
  我吗?”
  老者沉重地点点头,说:“你和你父亲长得十分象,十分象。你又有青紫胎印,那孤儿不是你又是谁!”
  “那你老是……”
  “老夫就是北跛段木松。”
  听到此处,飞雕沙青一下子怔住了,憋不住的泪水哗哗淌下,腿—软,双膝落地。他面对着滚滚白浪嚎淘痛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其实有泪就弹,不见得就不是男子汉。眼泪能洗刷悲伤、不平,能使伤者、痛者得到喘息的机会和恨者、愤者得到发泄的方式。只要不是无价值地去流泪,要流就任其流吧。
  北跛段木松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忽然闻知生身父母惨遭杀害的人能不流泪吗?他没有去劝,只是微微昂着老泪涟涟的头,眺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影。当飞雕沙青停止痛哭时,他才说:“贤侄,拿住鱼,跟你叔回家去!去看看天天念叨你的堂妹妹。”
  飞雕沙青跟着北跛回家,他主要是想问清许多许多的疑问。岂知这一去,他的疑问更多,解也解不开!
  一片竹篱,两间茅屋,十分平常。只是竹篱、茅屋让附枝在墙面上的凌霄藤使人望而生敬。诗曰:“直饶枝干凌霄去,犹有根源与地平。不道花依他树发,强攀红日斗鲜明。”这诗句鲜明地表达了凌霄向上的性格,也隐喻着居住在如此平常的房屋主人不屈的性格和远大的志向。飞雕沙青看着,不由暗中点头。
  走近茅屋,就听屋里传出一声清脆的欢呼:“爹,回来啦!”话音未落,一个一身翠绿的美貌姑娘飞也似地奔出屋来。
  沙青一看,惊得连舌头也缩不回来,怔怔地呆住了。
  她居然是……
  煞刀客燕无心和碧雕梅艳旗在黄山下荷口古镇前分了手。梅艳旗说:“燕哥,小妹有事离开你一会,你先去荷口镇中老生客栈,找间房间住下,小妹自会来找你的。”
  燕无心问:“旗妹,你有何事?可要我帮忙?”
  梅艳旗道:“不用了!我去看望一位父执老友,不久便回。”
  “那,我就在老生客栈中等候旗妹归来。”
  梅艳旗笑着点点头,转身朝东而去。因为地处闹市,不敢惊世骇俗,所以脚程和平常人一般,姗姗行来。燕无心远远望着梅艳旗娇美的身姿,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尽的欢乐之感。这欢乐并非全在于心上人的美,而是更多地觉得经过生与死考验的爱的宝贵。想到爱,燕无心眼前不由又晃动着另一个人的身影。她如今怎么样了?听旗妹说,最后是被妹妹燕无双救走了 (梅艳旗故意瞒去了燕无心疯痴时当众剥尽杜月仙衣衫的事),她受的伤好了吗?住处安全吗?一阵阵内疚和想念袭上心头。燕无心不由步履越见沉重。不过有一点他是又高兴、又想不通的,便是妹妹燕无双。若说燕无双掌握了绝世武功,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但是妹妹一切都好这一点,足以使他兴奋不已了,他不知在何时能兄妹碰头。
  不知不觉已到镇中,他抬头一看,街旁便是老生客栈。他举步而入,店东立即迎上前来,问:“客官住店?”
  “可有干净一点的房间。”
  “有!朝南的大房间一两纹银一夜,不知客官……”
  燕无心穿的是十二金刀的衣服,袋中正好有几锭银子。他随手掏出一锭递给店东说:
  “买些好酒菜送到房间,余下的全赏了你。”
  遇到出手如此大方的客人,店东不胜之喜,忙着藏好足有三两重的银子,高兴地把燕无心送入房间。少倾便送上一桌上等的酒席。燕无心许久没有如此大吃了,今天他也该痛痛快快大吃一餐了。他一个人吃着,等着梅艳旗的归来。
  一个时辰不到,有人敲门。燕无心喊道:“请进。”  房门吱地开了,踏入房来的正是梅艳旗。燕无心忙站起身说:“旗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梅艳旗一身淡红衣衫,脸露笑容,答非所问地说:“燕哥,莫不是你不愿小妹早些回来。”
  燕无心摇摇手说:“哪里!我是想你去父执老友家定要一些时候,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你嘛!”说着,梅艳旗靠近燕无心,正要有所亲热举动,燕无心已重新入座说:
  “旗妹,快吃点酒莱,你也是一天没吃了。”
  梅艳旗似乎有点扫兴似地坐下说:“为了今日重逢,小妹是要与燕哥同饮三杯,以示庆贺呢。”
  “是呀,是呀,旗妹来倒满。”
  燕无心和梅艳旗连饮三杯。他倒没什么,梅艳旗的芙蓉脸涂红一片,美眸之中流漾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燕无心相祝之中,不由感到心如鹿撞,浑身发热。还没开口,梅艳旗已移身过来,温玉软躯已投在燕无心怀抱之中,玉臂轻挽,滚烫的双颊已贴上爱郎俊面,两片香唇正向该去的地方移去……
  挽颈亲吻,使燕无心血脉喷涨,生理上也立即起了变化。尽管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怎么旗妹一回来便骄妩之中带了些淫荡之味。但这念头被一阵骤风暴雨般的吻冲淡了,散失了。梅艳旗一个劲地蛇一般在他怀中扭来扭去,是个正常男子就不会没有相就之心的。燕无心一把抱起娇软女,就向床边走去。梅艳旗一手搂着情郎的颈脖,一手朝后腰抱去。
  燕无心刚到床边,弯腰想把梅艳旗放下,突然感到背后命门穴一痛,浑身顿时软麻无力,身子一歪已重重地摔倒在床前地上。手中的梅艳旗当然也嗵地一声掉在床上。
  煞刀客无论如何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连闭三穴,不能动弹。而这个偷袭自己的人就是爱他的梅艳旗!
  “你……”
  “咯咯咯……”响起一片笑,梅艳旗笑得弯了腰,指着燕无心的鼻子说:“你这个糊涂虫呀,上过一次当,今天又上当了,你几时才能学乖点罗。”
  “你……你不是梅艳旗,是梅柔帐。”
  “到现在才醒太迟啦。”
  不迟,煞刀客这时反倒笑了!因为最使他难过的疑问解开了,敌人!不是自己心爱的人,这已经足够了。在黄山松啸亭,梅艳旗已经把他被擒的原因解释过了,并且再三求他不要恨妹妹梅柔帐。想不到今日第二次落在她手中,这贱女人真正可恶之极了!明确了敌人,他干脆不作声,心中想着如何脱身之法。
  梅柔帐给自己倒了杯酒,浅抿一口说:“我该叫你一声姐夫吧!在亢君没来之前,小姨子和姐夫谈谈心如何?”
  “你能谈些什么呢?”燕无心问。
  “就谈谈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宝,使姐姐如此爱你,宁愿为你生,为你死呢?”
  燕无心想了想,说:“我告诉你,你得保证不告诉别人才行。”
  “我答应不告诉别人。”
  “我给了你姐姐一把钥匙。”
  “什么钥匙?”
  “一把普普通通的铜钥匙。”
  “一把铜钥匙有什么了不起,拾都拾得到!”
  “那把铜钥匙虽然普通,但它可以打开一扇石门。而这扇石门里有着许许多多女人十分想要的东西。”
  “什么好东西?”梅柔帐感兴趣了。
  “金银珠宝,珍珠玛瑙,翡翠猫眼太多了。我也记不清。”
  “真有这许多财宝。”
  “当然,否则你姐姐如何会爱我。”
  “那姐姐有了钥匙就不必再爱你啦,她可以去取嘛。”
  “她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地方!我把钥匙给了她,但没告诉她地址,就疯痴了!所以她必须救了我,才能得到藏宝的地点。”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姐姐会这么做,换了我也会干呀。”
  “小姨子也想得宝?”燕无心故意问。
  “你愿意给我吗?”梅柔帐不由得心动了。
  “当然愿意!小姨子谁敢不依,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不过,小姨子总不能白得财宝呀。”
  “你的意思是要有条件的?”
  “当然有条件。不过条件并不苛刻,只有一条。”
  “是要我放了你?”
  燕无心摇摇头。
  “是要我为你求情,不杀你?”
  燕无心又摇摇头。
  梅柔帐想了想,不解地问:“难道你想要我的人?”
  这下燕无心不摇头了,相反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让我想想。”梅柔帐眼珠转了几圈,才说:“好吧,只要你告诉我藏宝的地点,我就侍候你个欲仙欲死。这方面我可比姐姐有经验多了。”
  “小姨真的愿意了。”
  “真的愿意。”
  “不会后悔?比如我说出藏宝地点,你立即不承诺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梅柔帐暗忖,不如先解了他的穴,让他玩个痛快!象这般色鬼,准会做自己裙下之臣的。
  想到这里,她笑嘻嘻地站起身,走到燕无心跟前说:“我来给你解穴,再让你乐一乐。不过,你可不能赖哟。”
  燕无心一本正经地说:“决不食言。”
  梅柔帐刚想抬手解穴,突然屋外闪入一人,扬手就对她重重地揍了两下!梅柔帐不防之时,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回头一看,惊得叫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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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煞刀重现
 
  进屋之人正是银雕亢君,他一掌把玉雕梅柔帐打倒在地,恨声道:“贱货!为了区区金银竟敢破坏本殿的大事!”
  玉雕白皙的脸颊,顿时凸出五条红肿的指印,口角也渗出了血丝。更使她惶恐的是被亢君撞破了机密。原来她想放了煞刀客,获到藏宝地点,捞取了大宗金银,来个远走高飞,人不知鬼不觉去过那吃不尽喝不完的荣华富贵日子。当然,她也不会傻到真放了煞刀客的程度。
  她只想解了燕无心的软麻穴,再止住他的气海穴,使他能说能走,却不能运功动武就行。现在可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有人头落地的危险。她嘟嘟哝哝地说:“我……我根本不想放他。”
  “呸!少爷再晚来一步,说不定你已成尸体一条了!你当姓燕的所说是真?他全是欺骗你,你还美滋滋地自愿上钩。”
  “煞刀客,你刚才所说的是真是假?”梅柔帐很不甘心地问。
  煞刀客燕无心扬声大笑,笑音震得客房似乎在摇晃。笑声中他从床边地上缓缓站起身来,朗声道:“真又怎样?假有如何?燕某将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来吧,就你们一对男女联手,到院中与燕某决一生死如何?”
  被点了七大命穴之人居然在狂笑中,大摇大摆地走出客旁,并且扬言要公平决斗。这一突变把银雕亢君、玉雕梅柔帐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互视一眼,狠狠地踏出客房。
  现在已是月上树梢的时候了。淡黄的月色给小院洒下一片宁静的光辉,阵阵夜风吹得院中一棵槐树全枝的枯叶沙沙作响。几片枯叶在空中飘浮,宛如对对灰蝶在翩翩起舞。燕无心怀抱从黄山十二金刀手中抢来的金刀,模样十分懒散地站在院中,头略略仰起,望着天边一钩翘月。对走近来的银雕、玉雕看也不看一眼。
  银雕亢君愤恨地道:“姓燕的,你可以出手了。”
  “等一等。”燕无心摆了摆手,说:“还有几位朋友想来凑凑热闹,何必躲在房上不下来呢?”
  话音刚落,瓦脊后一声冷哼。随即数条黑影闪动,一会儿刷刷地落下十一个黄衣黄衫汉子。为首是一身金黄长袍、满面红光、一部赤须的威猛老者,已站上一步说:“你就是煞刀客燕无心?”
  燕无心冷冷道:“是的。阁下大概就是黄山派掌门人刀霸范朝阳吧?阁下是来为十二金刀之一复仇,还是另有他事?”
  刀霸范朝阳喝道:“老夫不是来复仇!江湖斗杀,败者只能怨自己功夫不精。老夫特地赶来是继续那没完成之事。”
  “什么事?”
  “捉拿梅艳旗和你煞刀客。因为两位是在黄山境内脱身的,所以老夫宁可落个以大欺小的恶名,也要将你等拿获归案。”
  燕无心哼哼一阵冷笑:“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老气横秋的样子,武功必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俗话说:深而不露,半瓶醋晃荡。”
  “你!”刀霸范朝阳正想发作。
  一旁银雕亢君出言道:“掌门人何必与他费什么口舌呢?”
  刀霸一见亢君,忙拱手施礼道:“黄山范朝阳见过银雕少主。”
  银雕道:“掌门人不别多礼,尽快拿下燕贼定是大功一件!在下在家父面前一定大为掌门人美言。”
  “多谢了。”刀霸说着转过身来,对燕无心道:“是你自己丢刀受缚,还是由老夫将你拿下?”
  燕无心屈指轻弹,金刀当地响了一下,说:“燕某选择后者。不过说明一点,范老掌门人必须拿出点刀霸的味道来,否则燕某是很难受缚的。”
  刀霸范朝阳不再多说了。他刚想迈步出场,一旁的弟子,十二金刀老二苍龙旋淡鹰先跨前一步说:“捉拿一个小毛贼,还是由徒儿方师父代劳了。”
  刀霸点点头,说了声:“淡儿,小心了。”
  苍龙旋淡鹰拔出腰际金刀,刀锋一竖向燕无心步步*去!气势之强大和凌厉足已吓退胆小力弱者。他只说了一个字:“杀!”金刀已幻成一个金色的光球,在原地急旋起来。大片的光彩在向外扩大,向对手罩去。
  煞刀客还是怀抱金刀,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光彩夺人的刀球并不是朝他旋转过来似的。
  金光不但耀眼,而且发着破空之声,“呜呜”地啸叫,十分刺耳。连刀霸范朝阳看得也在连连点头。的确,苍龙旋淡鹰舞刀的速度已达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攻击敌人就如狂风骤雨般迅猛无情。一瞬间,金光暴涨,把继续站着不动的燕无心全然吞没。
  很静,众人眼前只是一片灿灿的金光在闪耀。突然,金光一暗,随之又冲起一束强烈的刺眼的金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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