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残刀-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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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脸杀手动也不动,双手抱刀,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只是说:“你可以出手了!”
“死不怨我?”
“不死的是我!死的是你!你别怨我才是。”
“看剑!”一片剑光向臂胸射去,剑锋所带动的劲气,使周围人呼吸一窒。难怪急急风如此傲气,他的剑法确实快如电闪,瞬息间剑锋以抵向青脸杀手咽喉。
只听一声吼,刀光顿起。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四飞的血雨。结果出来了,谁也没看清青脸杀手如何运刀,急急风赵猎衣已身首两异,一腔热血冲天而起,尸身啪地倒下。青脸杀手依然直挺挺地站着,双手抱刀。但他的右肩渗出—片血渍,看得出他也花了代价。
露台下一阵乱,跳上—条虬须大汉,怒吼着朝黑衣杀手扑去。司礼道人道袖轻轻一拂,虬须大汉经不住撼山般的暗劲,连退两步。司礼踏上一步问:“阁下何为?”
“报仇,报杀人之仇!”
“谁的仇?”
“俺兄弟。”
“是那个淮安青年赵猎衣吗?”
“就是!他死了,俺要报仇!”
“如果换了这位黑衣人死了,你是否要报仇?”
“这……”
“这什么?阁下一定会大赞你兄弟英勇过人吧。可惜你兄弟技不如人,才一命呜呼。公平的、正当的决斗,说好生死两不忌,阁下又来报哪门子仇?”
“这……”虬须汉一时语塞,憋了半天也想不出报仇理由来!狠狠地一跺脚,跳下露台,隐入了人群。
急急风尸体自有人搬走。青脸杀手也退了回去。那位司礼又在说了,说些什么,露台下有两人,一男一女一个字也没听到,因为他们在交谈。
男的在说:“这司礼人很面熟,但我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面熟的道家之人。”
女的在说:“我知道司礼是谁。”
男的:“是谁?”
女的:“银雕亢君!”
“嘿!你别乱说了,亢君不是好端端坐在独行僧无头罗汉的旁边?”
“那个是假的,是伪装的。这个司礼才是真的银雕亢君。”
“你有什么根据?”
“叶郎,你说你不生气,我才谈。”
“环妹,我生什么气?”
“你要生气的,你们汉人最讲究这些。”
“说吧,我决不生气!”
“你说不生气的罗。其实我很熟悉亢君这个坏蛋,他激动时左手姆指和食指总不停地合上又分开,这是他的习惯。不信你看看,他又激动了。”
果然,台上的司礼左手二指在合开又开合地动作着。
男的脸色有点不悦,能不生气吗?身边的爱人对另一个男人知道得如此之细,还能说什么?不过他想了想就罢了,点点头说:“这样说果然是他!难怪他如此使人感到深藏不露,做这个大会的司礼,也只有他最合适了。”
女的说:“看来神雕殿是想以此大会钓一条大鱼呢。”
男的问:“你也有此感觉。”
女的答:“是的。”
男的说:“不知灭雕神女来了没有?我们该怎么办呢?”
女的说:“我就知跟着你,你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男的叹了口气,不作声了。
这一男一女,诸位大家已猜到了。男的正是乾坤袖叶寒士,女的正是苗女金环。他们又怎么相遇?又怎么一同来到姑苏,这之间还有一段悲悲戚戚的插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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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莽林拘魂
乾坤袖叶寒士带着苗王金蠹鱼和金环的义妹毒气儿十分顽强地趟过了莽林中的一片不深的沼泽,尽管死神每时每刻都窥视着这三人,但是他们还是凭着勇气和武功到达了对岸,踏上了干燥的地面。只有沼泽的对岸叶寒士没有找过,其余地方在他醒来后的三天三夜里全找遍了。所以要找到金环的唯一地方就是趟过沼泽。金环没有死,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在叶寒士身边留了一封信,说确切点是一张树皮,上面有几个字。就是这几个字,使叶寒士明白金环没有死,只是又遭遇到了什么无奈,使她决定必须在这阴森森的莽林中呆上一年。
金环,你在哪儿呢?
三个泥人都精疲力尽地躺在地面上,喘息着,以待恢复体力。一头小动物,象鹿一类毛耸耸的小动物,从一棵大树后伸出头来,紧盯着他们。大概是陌生,或是害怕,愣了一刻然后匆匆走开了。
阳光透过大树厚厚实实半枯半绿的树叶洒落下来,虽然很淡很淡,但总是阳光,总是生命之源。叶寒士不由感谢大自然的恩赐。若没有这片沼泽,若没有亲身经历过跋涉沼泽的艰难,就不会仰躺着感到阳光的可爱,就不会感到一草一木的无比亲切和体会到活着的无比可贵。
苗王金蠹鱼第一个站起身来。他感到周身有说不出的舒服和轻松,难道就躺了这一刻体力便能迅速恢复了?并且还有更上一层楼的感觉?他自言自语着:“这莽林还真稀奇古怪。”
叶寒士也站了起来,他双手拢在嘴前大声喊着:“金环——”
“环儿——”
“姐姐一一”
金蠹鱼和毒气儿也扯直了嗓门喊着。然而他们的声音象晨雾被阳光蒸发下净一般,大莽林很快吸收了他们声嘶力竭的叫喊,连一声回音也不给。
三人在莽林中走着,喊着。到处是坑坑洼洼,到处是绿色苔藓和枯枝藤蔓。走累了,三人就围坐在大树下吃着带来的肉食和酒。毒气儿虽是个漂亮的姑娘,酒量却特别好。“—品香”浓烈的白酒,她居然能当茶水喝。她后来终于成为—位名震武林的醉毒仙子,这善酒便是基础。不过此刻她喝酒不是为练武。而是为了驱除莽林中的寒冷和阴湿。她现在已经在惧怕黑夜。莽林中的黑夜会如何可怕啊。
走着喊着,叶寒士突然惊叫起来:“快看。那儿是一幢房子吗?”
走近些,再走近些,终于看清了两棵古槐之间静静耸立着尸幢木板搭建的小木屋。木屋不大,至多二丈长,一丈阔。但是门窗俱全,还有木板壁上挂着的大张大张的兽皮。叶寒士第一个冲近木屋,刚想抬手推门,只听屋里传出了阴侧侧的冷喝:“大胆!你竟敢私入我的禁地,难道不怕尸掌搜魂、拘指炼魄不成?”
叶寒士一怔,不由得垂臂不动,恭恭敬敬地说着好话:“屋里的老人家,在下乾坤袖叶寒士只因来此莽林寻找一位好友,以至误入前辈禁地,还望前辈多多见谅。”
“寻找好友?你的好友是何人?”屋中阴侧恻声音继续在问。
“乃在下救命恩人苗女金环。”
“这里没有你找的人。看在你年轻无知的份上,饶你这一回,去吧。”屋中人口气似乎好转了些。
叶寒士暗忖,这茫茫丛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说上话的莽林主人,岂能被他如此容易就打发掉了。所以他又连连躬身施礼,道:“前辈可否容在下再说几句?”
“说。”
“几日前是否有一漂亮的异族姑娘来此?”
“没看见!”
“前辈可知这莽林之中还有谁住在此?”
“就我—人。我就是这百里莽林的主人。”
“那前辈是否能让在下进屋一叙?”
“你莫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这……”
“小子大胆,我数到三,你若仍然站在木屋前,定叫你尝尝拘魂掌的滋味!”
叶寒士想了想.说:“在下若没见到前辈一面,是不会走的,别说数列三,就是数到一百也是一样。”
“嘿嘿,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自己想死,老娘就成全你吧。”
屋中人似乎即刻就要出手。乾坤袖叶寒士功贯百穴,严阵以待。不过,等了许久不见屋中有任何动静,唯有悉悉啐啐的低声的争吵声。苗王金蠹鱼和毒气儿也到了屋前,叶寒士将所遇一一叙说了一遍。连金蠹鱼也猜不透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寒士凝神细听着屋中的争吵,实在听不清对话的内容,曾至连谁对谁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可是,有一人听出来了,随着屋中争吵的内容,她时尔粉颊泛白,时尔欣熨燃眉,那份紧张悬空之心似乎一忽儿被抛上九霄,—忽儿又被摔落深渊。她正是毒气儿。她突然高声喊道:“姐姐,我是毒气儿。我和父亲、叶姐夫一起来找你了。你别听那老婆子的话,她不让你出来,你就偏偏出来!难道有我们在,你还怕她不成?”
毒气儿的一席话,顿使小木屋中鸦雀无声,屋中人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一般。
金蠹鱼不解地问:“气儿,你在喊什么,是你姐姐真在屋中么?”
毒气儿说:“父亲,姐姐真在屋中和一个老妇人争吵。姐姐要出屋,老妇人就是不愿。
说什么不能违背一年之约,说什么外面之人找金环准没好心肠。”
金蠹鱼疑道:“气儿,屋中之声你能听得明白?”
毒气儿答:“孩儿每逢吃多了酒,眼睛看得更远更明,耳朵也变得特别灵敏。屋中二人的争吵我当然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你姐姐在说什么?”
“姐姐求老妇人,苦苦地哀求她,让她去屋外见见叶大哥,可是怪死的老妇人就是不愿。”
“腿长在自己身上,就不能……”说到这儿,金蠹鱼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峰来来回回在木屋前踱来踱去,还自言白语着:“屋中究竟是什么怪人?金环若不是受制于她,怎能不敢出屋呢?他越想越气,突然冲着木屋大声吼叫:“环儿,休用害怕,老父在此迎候吾儿,你就大胆走出屋来!若制约于你的贼妇胆敢动你一根毫毛,老夫誓将她挫骨扬灰!”
吼叫了一阵,木屋中仍然没有动静。金蠹鱼乃苗族之王,何曾受过如此冷落。他双目喷火,牙齿咬得格格直响!跨前三步,猛地扬掌朝木屋屋顶挥去。就听“轰隆隆”一阵乱响,木檐草结满天飞舞,木屋顶已全然掀去。
突然,一条人影飞撞而至!这种速度快得不容人眨眼,同时一片掌影已凌空罩下。
金蠹鱼拗肩扭腰,人一倏斜,五指成剑,横削扑来的魅影。左掌挟开山裂碑威力拍出。
劲气涌荡四溢,一丈之内顿时罡气暴卷。
魅影在空中急泻而落,似乎并不在意指剑掌力,身如怒矢般射入罡风圈中。不停地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简直看不见人影,只是—股旋转的风。
苗王金蠹鱼越打越是心惊。他自忖苗疆荒木神掌自己已习至第九层境界,别说在苗疆手下无敌,而且数番进入中原,并无一人在荒木神掌下讨得便宜。不想今日钉头碰到了钉头,在这茫茫莽林之中居然隐伏着如此高手!数招下来,不但不能查明对方的武功来历,连人影也看不清。只是感到随着魅影的急促转动,无数的掌影忽浓忽淡、忽明忽暗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压来。无奈之中,金蠹鱼已全力而为。他大吼如雷,双掌一阴一阳,一上一下虚拍急推,利刃般的罡风将自身团团围住,并不时袭向那永不停息转动的魅影。
一时之间,场中两人已快对快攻守了一百余招,似乎是势均力敌,不分上下!只是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斗看得乾坤袖和毒气儿目瞪口呆,作声不得!眩目的光弧,劲厉的罡气,猝然爆闪的掌影爪影使二小眼花缭乱,真有点分不明场中谁是金蠹鱼,谁是从木屋中飞出的魅影。
毒气儿急得在一旁拉着叶寒士的衣袖嚷嚷:“姐夫,你还不上前去帮我义父一臂之力?”
叶寒上也急。但是自幼受的正规白道侠义训导,又不能用围攻的方法对付一个妇人。他很想替下苗王,可是自忖自己不是鬼魅之影的敌手。此刻见毒气儿催促,便道:“小妹,不如你在此替金前辈助阵,我进木屋前解救你义姐。”
“好计!姐夫你就快去吧。”
叶寒士刚想举步,忽听到场中“轰”地震响,两条人影倏然分开。苗王金蠹鱼踉跄着朝后撞出,叶寒士赶紧双手扶住。只见金蠹鱼浑身汗水,精疲力竭,气虚神浮,脸色纸一般灰白,嘴角还隐隐渗出一丝血迹。一眼便知已被对方震伤了内腑。叶寒士忙扶金蠹鱼坐下,并说:“金前辈快运功疗伤,小侄去挡住妖妇!”言罢,双足一点,人已挡在苗王面前。
面前是个令人毛发悚然的人,一身破烂的布衫,细看居然是苗女金环的穿戴。污浊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一双瘦骨棱棱的手掌正举在胸前。靠嘴的几缕长发正在急促地飘动,看得出此人出受了震伤,呼吸已经不均衡了,只是程度上比金蠹鱼好一些。瘦瘦高高,僵立不动的妇人真像一具僵尸,难怪她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叶寒士沉沉地迈前两步,双袖缓缓抬起,目视对方,目中已溢满森煞之气。
“小子,你也想送死!”鬼魅在说。
“你以为打伤了苗王金蠹鱼金老前辈,在下便会认输返回?呸!今日不送出金环,小爷决不会与你罢休!”
“小子,你说什么?谁是金蠹鱼?”
“此地除了我乾坤袖叶寒士和苗女毒气儿,就剩下被你打伤的金老前辈了。难道还会有第二个金蠹鱼?”
“啊。”鬼魅惊叫了一声,浑身似受电击般发出阵阵惊颤:“他……他就是金蠹鱼?”
说着,宛如一股疾风从叶寒士身边吹过。等叶寒士返过神来,转过身,他又被突变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鬼魅正盘膝端坐在苗王金蠹鱼身后。双掌抵住苗王的命门大穴,似乎是在为苗王金蠹鱼运功疗伤。
这……简直是天下奇闻了。刚才还拼命撕杀的敌人,现在居然成了不惜以本身真元为对方舒筋活血,走脉行穴的至友,这叫人如何理解?叶寒士不理解,毒气儿也不理解,不理解就只能发怔。二人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幕,一时又不知如何办?
“还不快进屋从床头小瓮中拿几颗‘安魂丸’来!”鬼魅居然吩咐叶寒士进屋去拿药。
叶寒士呆了一呆,立刻转身冲入木屋。
木屋?只能说一个没有盖的大木箱,十分杂乱的大木箱,眼光扫过,他一眼便看见倒在床上的苗女金环。只见她双目含,泪地正望着自己,却一动不动地仰躺着。身上仅一条短裤,连上衣也没有一件,裸胸坦露,洁白丰满的双乳冲天凸起。叶寒士马上想到了鬼魅身上所穿的衣服。他摇了摇头。这茫茫莽林之中是没有地方有衣饰可买,怎能不叫两个女人合穿一套外衣呢?
他走上前,十指一阵点戳,就是解不并苗女金环被制的穴道。他干脆不解了,脱下自己穿的青衣长衫把金环包好,这才找到瓦瓮,从中倒出十几颗药丸来。淡绿色的如糖粒—块大小,放近鼻孔闻闻,此丸还有一股十分诱人的清香。
叶寒士对金环说:“环妹,为兄先去送药,随后再来救你。可好?”
苗女金环的目光似乎同意了这要求和主意,只是有另一种含义使叶寒士欲去又回。他俯身在苗女千燥的芳唇上印了一吻,这才见金环秀目中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哎——”叶寒士一声轻叹,闪身出门,将绿色的药丸送到鬼魅脸前。
鬼魅道:“还不快给他喂入!”
他,当然是指苗王金蠹鱼。毒气儿接过药丸,一连三次将三粒淡绿色药丸送入金蠹鱼的口中。
鬼魅在说:“这是专治被拘魂掌击伤的灵丹妙药,半个时辰后他就会痊愈。小子,你现在可以去解开金环的穴道了。”
叶寒士脸色一红,说:“在下解过,却……”
“解不开,是吧!告诉你先点灵台,后拍命门,再敲丹田,然后戳击四尾、少阳、合谷、五凤四穴便可解开金环被制之穴了。”
刚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