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爱+番外 作者:兰小青(晋江2012.05.02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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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景川扶着秦笛坐下，脱下身上的大衣给瑟瑟发抖的她披上，拍拍她的脊背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秦笛眼泪却因为这一句安慰全部逼了出来：“跟做梦一样，明明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就…他才19岁啊，最美好的时间，怎么就这么没了…看着他妈妈哭成那样，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陆景川搂住秦笛在怀里，26岁的秦笛已经坚强，却依旧是个爱哭鬼。
　　秦笛曾以为做老师最轻松，和朝气蓬勃的学生在一起，呆在一个小小的象牙塔里不用和外界接触，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却没有想到还是要看到生死。
　　秦笛的电话响起，接起来后那边一个女声焦急的喊：“秦老师，柳颖要自杀，刚刚被我们发现了。你快来啊，我们好害怕……”
　　秦笛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不顾后面陆景川喊她，往医院外跑去。她以为她的身子早已透支了，却没有想到这会却会能这样的速度。
　　柳颖是那个死去男孩的女朋友，她们两人曾在秦笛面前卿卿我我的打闹，曾在秦笛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逾矩，曾甜蜜的给秦笛讲她们未来的规划说他们会幸福一辈子。
　　秦笛一心只想着怎么安抚孩子的父母，却忘记了还有柳颖。
　　秦笛跑去宿舍的时候，一群女生围在那边看见她来了像是终于看见了主心骨：“秦老师，你可来了。帮我们劝劝她吧，她怎么都不听。”
　　柳颖躺在床上，没有哭。她直直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睛里透露出绝望的决绝。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她说。”气喘吁吁的秦笛坐到柳颖的床边，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等宿舍安静下来，秦笛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拉住柳颖冰冷的手：“想哭就哭出来。”
　　柳颖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转过脸看见秦笛关切的脸，她坐起身抱住秦笛让整个身子有个依靠。瞬间胸腔中所有的压抑全部发泄，大声的哭泣：“秦老师，我该怎么办……”
　　
　　
　　
　　
　　
　　
　　
　　
　　
　　
　　
　　
　　
　　
　　
　　
　　
　　
　　
　　
　　
　　
　　
　　
　　
　　
　　
　　
　　第13章　第十三章　倾心
　　“秦老师，我该怎么办……”
　　秦笛把柳颖抱在怀里，却一句安慰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她只有紧紧的搂着单薄女孩的身体，让她有一个能够信任的依靠。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我想吃烧烤，不该让他大晚上出去……可是，我不知道会这样，不知道啊……都是我的错……”
　　柳颖觉得是自己杀死了他，自己的初恋，初爱，也许也是自己一辈子的最爱。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柳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讲，秦笛断断续续的听，听她一点点的讲：“我杀死了他，我杀死我最爱的人。我接受不了，没有他我也活不下去，真的活不下去……”
　　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又不能活呢？只是心里，那一块无法填补的伤痛，像是胃痛一样，总会隐隐随时出现提醒。秦笛拍拍柳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贺久也一定不会怪你，不会。”
　　“他一定会，一定会怪我。他会怪我为什么没有勇气陪他一起去，他一定会怪我为什么最后关头害怕了，我们说好要一辈子的。可是一辈子，为什么就这么短。为什么呀，秦老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我不知道。”秦笛强忍着眼角的泪水，却憋得眼眶酸涩。她叹一口长长的气，，直视着柳颖：“他不在了，可是你还活着。你的生命不止是贺久的，更是你自己的，你父母的。贺久一定不会希望你也放弃自己，贺久连你饿肚子都会心疼，更何况看你这么不爱惜自己？”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所以我害怕了。我拿起刀片的那一刻，我居然舍不得。我真没用，真的没用啊。我爱他，我真的爱他啊……”
　　秦笛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没有他，我活不下去。活不下去…”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搭在柳颖的脸上，柳颖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扶着床架的秦笛，不相信一直微笑温和的她给自己重重的一巴掌。
　　秦笛的眼泪从眼角流下：“对不起，我要打醒你。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贺久的人生完了，并不代表着你的也完了。你要是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会一直打你，打醒你为止。”
　　“秦老师……”
　　“你可以哭，可以伤心难过，可以想念。但是决不能放弃自己！”秦笛虽然身体已经完全支持不止，眼睛却坚定的不容置疑：“我也曾有过，也曾觉得我没有他会活不下去，可是我还不是快快乐乐的生活？我还是秦笛，还是自己。你懂吗？”
　　“可是我绝对忘不了……”
　　“忘不了那就记着，记着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句话，记得他对你所有的好，这些不冲突的。你要是跟着他走？你的爸妈你的同学每一个关心你的人还包括我，你让我们又怎么面对？乖，听老师的话，不要再有傻念头了好吗？”
　　柳颖躺回到床上，眼睛直直的望着上铺的床板：“老师，我明白了。”
　　是的，明白了。可是却还是不习惯，不习惯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不习惯没有人牵着自己的手，不习惯没人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傻瓜，不习惯夜幕降临后没有人给自己一个甜蜜的吻……
　　秦笛坐在床头看柳颖默默的流泪，然后一点点的蜷起身子睡着。她叹口气站起来，转眼看见在门口一直默默站着的陆景川。
　　他的眼神里带着关切，带着想念，还带着一丝痛楚，他朝着秦笛点点头安慰的一笑。秦笛想微笑着回过去告诉他自己没事，身子却向后一倾……
　　等到醒来的时候秦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头顶着输者透明的液体。她缓口气看见在自己床头趴着的陆景川。
　　陆景川身上散发着的依旧和当年一样的气息，只是换了发型，还有脸上显得更加坚毅。他的左眼下有一颗小小的雀斑，是当年秦笛最喜欢的部位，她伸出手指一点点的摸过去，触摸到他脸颊的冰凉。
　　他陪着自己，也是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他把身上的大衣给了她，自己清冷的站在一边。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让她有一种幻觉，以为他还爱她，和当年一样。
　　当年她在医院醒来，他也是这样躺在床边一脸的憔悴。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永远是吵架，就算是偶尔的亲密也会不出一会就烟消云散。
　　可是，却从来没有那一次那么凶猛。陆景川好几天没有回家，秦笛想给他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家里空荡荡一个人，秦笛开始有些失眠。跑到客厅沙发上睡睡不着，回到自己屋子里还是睡不着。
　　开始两天她的胃只是有些隐隐的痛。不禁自嘲起来，天天做饭吃，连胃都变的娇气起来。她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做饭，自己原本就是个懒人，却会每天屁颠屁颠的给陆景川做饭吃。秦笛想，也许自己的心中，早已有了爱。
　　可是，一次比一次痛，开始仅仅是胃，后来居然蔓延到了下腹。
　　一连几天这样秦笛开始有些担心，决定第二天好好的去医院看看，可是还没来得及，自己就病倒了。胃开始又痛了起来，甚至痛的速度很快，直接蔓延到腹部，自己连动都动不了，想起身给自己倒杯热水，爬下床就再也没有起来。腰上根本使不上力，秦笛就趴在地上，这一瞬间她想起张爱玲，就那样一个人在床上静静死去，但是她，居然在地板上，她会死么？
　　开始恐慌，不，自己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直到病死，手从床边摸索过去摸到了电话。
　　几乎没有考虑，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他，陆景川。心里还自嘲的想，一直想找一个拙劣的借口给他电话，这下终于有了。
　　“喂。”秦笛的声音完全是低沉的，她根本使不上力气。
　　“喂？喂？”那边陆景川的声音清澈而透亮，“你怎么了？”
　　刚说完我疼两个字她就晕了过去，而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病床上了，还挂着吊瓶。
　　那时候的陆景川，也是像现在趴在床边，静静的睡觉。她想拍醒他，隔壁病床的家属阿姨却朝着她做了个小声的动作，然后走来轻声对她说，“你男朋友照顾你一天了，让他好好睡会。”
　　秦笛照样轻声问道，“阿姨，你知道我怎么了吗？”
　　“阑尾炎啊，我听说你阑尾都穿孔了，很痛吧姑娘。”
　　秦笛这才感觉得右下腹隐隐的痛，陆景川他照顾了自己一天？秦笛的手扶上陆景川的头发，轻轻的抚摸，心中满满的幸福感，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自己爱的人陪在自己身边，就算他不爱自己，也是幸福的吧。
　　陆景川有感觉的醒了过来，他爬起看着秦笛，“你好些没？”
　　秦笛感觉自己的委屈一下子找到了出口，哇的大哭起来。“你去哪了？”
　　“别哭别哭，小心伤口挣开。”陆景川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乖啊！”
　　这时隔壁的阿姨才大声说话了，“小姑娘怎么刚醒来就哭啊，你不知道你男朋友多好啊，把你送进来的时候急得连忙喊大夫，你浑身发烧，这小伙子一点点的给你擦，别提多关心你了。”
　　秦笛红着脸看向陆景川：“你不是都丢下我了？还回来干什么？”
　　“谁丢下你了，我不是去外地有点事情么？”陆景川没有意识到秦笛的语气是撒娇，只记得在这个女人用微弱的声音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自己正刚下飞机在回来的路程中，自己的心着急的在路上一直催司机开快点开快点，生怕错过一步。回到家毫不犹豫的抱起已经晕厥过去的她，一直抱到医院。直到看着她进了手术室才发觉手臂像断掉一样。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秦笛小声的说。
　　“是你生气了好不好。”
　　“谁要你说我是保姆。”
　　“有谁照顾保姆这么一整天的，我到现在还没休息呢。”
　　“那是你良心发现。”
　　　……
　　又开始逗嘴，那个阿姨在旁边看的一直在乐不可支。“你们两个小娃娃啊，明明互相喜欢对方，还互相较劲。”
　　“谁喜欢她（他）了”他们转过头异口同声，却都在心里泛起了涟漪。别说秦笛，就连陆景川的耳朵也悄悄的红了。
　　　……
　　夜晚，陆景川在哪里不停的打着哈欠，秦笛说让她回去，陆景川却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看着你，你还输液着呢。”
　　“我自己看着就行了，到时候我喊护士。”
　　“我留着。”陆景川坚持。
　　“可是你不是累了么？你刚不是该怪我说下飞机后就照顾我都没睡觉。”
　　“不用了，我趴在这睡就行。”
　　“那……”秦笛突然脸唰的红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要不，你睡上来？”
　　陆景川看见秦笛的脸一下子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她转过脸想把整个脸埋进被子里：“我说，要不你上来和我挤挤。不愿意就算了。”
　　陆景川微微一笑，然后秦笛迅速感觉他上床朝着自己挤了过来，“你还真上来啊。”
　　“你都那么邀请了，我那好意思不上来。”陆景川说的风轻云淡，眼睛却狡黠的不像话。
　　于是两个人背靠背静静的躺着，秦笛和陆景川都尽量往边边靠，希望给对方更宽裕的地方。尽管是小小的床他们两人却都占的很少，中间倒空了很多。
　　秦笛感觉到中间是空的，然后转过脸像看他，结果一转脸，正对上那边陆景川的眸子。他的眼睛里面全是熬夜后的红血丝，疲惫的眼角向下微垂，却有着说不出的性感。
　　“你都瘦了。”她看着陆景川说。
　　“你光转脸不累啊，转过身来。”他们两个人都转过身正面对着对方，他们的距离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
　　陆景川看着秦笛的眼镜：“你那么胖，我抱你那么久当然累瘦了。”
　　“谁胖了啊……”秦笛嘟起嘴的瞬间就有一个唇堵了上来。不是他们两第一次接吻，却是第一次在十分清醒，双方自愿的情况下。
　　陆景川很熟练的撬开她的唇伸进去自己的舌头想和她纠缠，秦笛拼命的回应，这一次她想按照自己的心走。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
　　“你……”他们两人看着对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秦笛冒出四个字说完她自己恨不得钻到地缝中去，她说：“你要负责……”
　　“好。”陆景川没有一丝犹豫。
　　……
　　那晚的星空格外明亮，如同秦笛和陆景川相视而笑的眼。秦笛想都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拥有那样眩晕的幸福。只是，那些幸福太过于眩晕，竟也不是永恒。
　　陆景川，你不该惹我倾心，也不该在我将要遗忘你的时候出现。
　　
　　
　　
　　
　　
　　
　　第14章　第十四章　缺口
　　陆景川心电感应般的抬起头，对上了秦笛的眼。他微微笑着她散在脸颊的头发拨到耳朵后：“你还好吗？”
　　秦笛点点头，牙齿在唇间轻轻的咬住：“谢谢。”
　　“我们之间需要这么生疏吗？”陆景川顺势把她床上的被子掖好：“再休息会吧，你太累了。”
　　秦笛突然害怕了，外面皎洁的月光照进来，病房里只开着一盏小小的灯光，整个房间只有她和他两人。若是以前这样的气氛一定是暧昧的，可是现在秦笛只有无尽的尴尬。她害怕和面前的男人共处一室，害怕自己心中的天平会一点点的倒戈。
　　“我想回家。”秦笛把陆景川刚刚掖好的被子揭开：“家里人会担心的。”
　　陆景川想拦住她的，却被她眼中的倔强所灼伤，她倔强的用尽力气坐起来，拖着还有些疲惫的身子下床，把自己的外套拿起来穿上：“我身体没什么事情的，我哪有那么娇气。”
　　如同一根草，被践踏，被烧掉，把拔掉，都还是会顽强的再生长出来。陆景川心中说不清的堵得慌，尤其是看她风轻云淡的面对他，忍不住从她后腰抱住：“小笛，我不喜欢你这么……这么冷漠的对我。”
　　他宁愿她骂他，说恨他，却也不愿意她疏离的眼神和淡漠的微笑，还有在他面前故作的坚强，这不是她。
　　秦笛把眼睛斜向窗外，窗外的树叶洒下阴影，在月光照射下一亮一暗的随风晃悠，秦笛叹口气：“师哥，我其实很开心你活的很好。”
　　“不好，我活的一点都不好。没有你，我一点都不好。”
　　“谢谢，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我依旧还是很开心，至少你没有忘记我。”秦笛微微一笑：“今天看见柳颖那孩子，我才知道我有多庆幸，庆幸你只是离开。”
　　陆景川把秦笛搂的更紧：“我却后悔自己离开留你一个人等待，可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后悔药。”
　　“还好，我很坚强。”
　　秦笛被陆景川从后腰抱着，一点点讲，讲陆景川离开的第一天她披头散发的躺在他们那个小窝里，醉生梦死。讲陆景川离开的第一个月，她整宿整宿的失眠。讲陆景川离开的三个月，她得了轻微的抑郁症，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讲陆景川离开的半年，她开始习惯。陆景川离开的一年，她开始知道他也许不会再回来……
　　最后，三年，五年。
　　“你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我想你会不会是出了事，会不会是已经……我那时候想也许你死了，只有你死了才会忘记我。我把自己锁在一个小世界里，想象着你很爱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