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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双绝之九江秋晓(古代,虐恋情深)作者:冷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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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除了动用真气认真相搏。
而这,却是凌冱羽怎么也无法下的手。
机会一旦错失,最后的结果,自然也只有兵败如山倒的分。
不同于以往曾有过的经验、不同于女子的纤纤玉手或温软女体……那包覆着自身欲望的掌因多年操持兵器而稍嫌粗糙,可每一次的套握捋弄却都恰到好处地夺去了他残存的气力、从而挑勾起更为强烈的刺激。如潮水般一波波窜上腰脊的快感让青年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只能任凭自身于对方所施予的情潮中载浮载沉,直至欲望满盈、就此攀登至极……
而后,就此解放在了男人掌中。
高潮过后,因过度刺激而有了瞬间恍神的凌冱羽只觉周身一阵脱力,唇间急喘未歇,思绪却始终没能跟上……直到余韵渐淡,自身的气息逐渐回稳,他才终于真正意识到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在西门晔手中……射了……
理解过来的同时,本已平静下来的青年气血再次上涌,却不再是朝着下身,而是朝着反方向的脑袋。仍因情欲而显得迷蒙的目光对向上方男人静静凝视着自个儿,却全无一丝悔意的眸,而终在难以言喻的愠怒下猛地使力挣开了对方的束缚、一拳击向了西门晔未有外伤的腹部。
凌冱羽虽已控制了力道,可盛怒之下的一拳却仍是把只有平时一、二成实力的西门晔迫得一阵踉跄,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稳住身子……便趁着这个空档,青年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便匆匆起身跑到洞门口、就地和衣躺了下。这明显欲与己划清界线的举动让瞧着西门晔不由得微微苦笑,却终究没有追上去解释些什么,而只是万般交杂地一声低叹后,取来布巾拭去了掌上残留的热液。
唇间依旧残留着属于青年的芬芳,身子也依旧清楚记得将青年躯体压于身下时、那充满生命力而无比勾人的感触……察觉自身竭力压制的欲望终还是给彻底挑起了,西门晔眸光一黯,却只是瞥了眼洞口青年横卧着的身影,而旋即收敛心思盘膝而坐,借着运功调息平抚那已于周身窜烧着的欲火……
一夜,无语。

【第四章】

眼睁睁地看着深爱之人日复一日地禁受着无尽折磨、日复一日地消瘦憔悴,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白冽予曾认为自己早已经历得够多了。焚经散之苦、母亲惨死、功力被废,和青龙疯狂的行止……九岁那年,他便已体验过这世上多数人可能一辈子都不见得受过一种的苦,在之后的这十多年里,他所面临的险境与挑战也不比任何人少。他甚至曾一度面临险些失去情人的打击,但却直至今时,才晓得所谓的痛苦终究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
若说之前的十日里,他体悟最深的乃是自身的无力,那么接下来的这七日里,他体悟最深的,便是「痛彻心扉」四字的真意。
因为关清远下在煜身上用以挟制自己的、那道名为「双炼」的禁制。
那天煜醒转后的惨况不过是个开始——双炼一日发作四回,每回一刻钟。虽说和将近三个时辰的间隔相比,这发作的时间看来似乎短得不成气候,可发作时的剧烈痛楚给身体和精神带来的负担却是极大,便只一刻钟的时间,消耗也犹过于一场和同级高手之间的鏖战,足将东方煜折磨成烂泥一滩,连想动根手指都得费上不少功夫。
这禁制对体力的消耗如此之大,所需的恢复时间也相当长。可东方煜眼下功力受制,又没法像以往那般靠白冽予那有若万灵丹的真气相助,唯一能引为倚仗的,也只有自身的复原能力而已。在此情况下,他才刚借着那看似充足的三个时辰恢复了五、六成体力,便又得承受新一轮的煎熬和折腾……如此一连七日下来,即便饮食起居都有青年在旁服侍,这令人身心俱疲的禁制仍是让平日英姿焕发的碧风楼楼主整整瘦了一圈,甚至都有了那么几分足称形销骨立的憔悴。
可白冽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的发生,却无力缓解,更无力阻止。
一如十多年前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夜晚。
所以,痛彻心扉;所以,心碎欲绝。
偏生对此刻的他而言,便连这样的心痛和心碎都是一种奢侈——虽不知关清远那番「越快掌握枯海诀,便能越快替东方煜解除禁制」的言词究竟有几分真实,可在无人可以求助、查证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这番话加紧脚步修习枯海诀而已。也正因为如此,即便他心底无比盼着能时刻守候情人身畔,却仍只能于房内拉起屏风隔开彼此,强迫自己压抑下满心关切、在东方煜两次发作间的空档潜心修习功法。
枯海诀由奠基到大成共分七层。一层奠基,二层小成,三层足可于江湖上立身扬名,四层则已晋身一流高手,五层稳居一流顶峰,六层便是宗师境界……至于七层,枯海诀创始至今三百年余,包含创始者在内,修至大成者不过三人,却无一不是当代傲视江湖的绝顶高手——便如关清远,若非其在三十年前突破至七层,有了稳胜宗师级高手的实力,当时以流影谷为首的正道势力早就将海天门余孽斩尽杀绝了,又岂有任其死灰复燃的可能?说得更白一些:只要那足称「老怪物」的魏云生隐遁不出,关清远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高手。西门暮云等宗师之所以对海天门戒备若斯,原因便在于此。
按关清远的意思,要想解除东方煜身上的禁制,至少得将枯海诀修习到第三层。可当年莫九音由奠基至三层花了四年,景玄更是用了将近六年的时间……即便白冽予早已百脉俱通,进境上比起一个从无到有逐步修练的孩童要快上无数倍,却也不可能一蹴可几。但他每耗上一天,便意味着东方煜得多受四回的折磨,心中焦急之情自不待言。
万幸的是,白冽予自身的玄寒真气在实战中虽有克制枯海真气之效,可在修习枯海诀时却没有这种困扰——事实上,若非自身真气在定静凝神上颇有奇效,以他眼下的心境,就算勉强入了定,修行起来也只会是事倍功半——也正靠着那份定静功夫和多年来经玄寒真气温养拓宽的的经脉气海,白冽予在修习枯海诀上的进展即便用「一日千里」形容都不为过,短短七日便由全无根基迈入二层巅峰,只要稳固境界冲关成功,便能帮助东方煜脱离禁制的折磨。
只是事情的进展虽称得上顺利,白冽予心底却始终存着一丝不安。原因无他:要想做出合理而正确的判断,便需得尽可能掌握相应的情报以利推演。可眼下他所知道的一切,不论是关清远的目的、手段,甚至关于枯海诀的认识都是源自于长者单方面的说词,而他却没有机会、也没有任何对象可以求证。以他几度和长者交手的经验来看,期待对方据实全盘以告根本无异于缘木求鱼的——但在无法同外界取得任何联系的情况下,即便关清远对他有所欺瞒,他也无从得知。
若无法获得其他的情报来源,要想判断出长者所隐瞒的讯息,自然只能靠着既有的线索分析推断了……可如今的他最欠缺的,却偏偏正是这份余裕和冷静。
一旦放任自己陷入思绪当中,他的心,便不免要落到此刻仍禁受着禁制之苦的东方煜身上,而连同那份看着情人发作却无计可施的无力感,轻而易举地便将他的情绪拖入低谷。
而像这样打从心底感到冰寒、感到无助,就好像整个人被黑暗彻底吞噬般的感觉,白冽予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因为煜的陪伴。
数不清有多少次了……不论是他遇到瓶颈、抑或是面临到极深的挫败——例如行云寨的灭亡——之时,帮助他从那样的困境中脱出的,一直都是煜。若没有那份温暖、那份包容、那份体谅,他甚至无法走出十多年前丧母的阴影,无法拥有那份宽阔、明朗的心境……
可如今,那个一直支持、陪伴着他的人却为他所累,日夜遭受着非人的折磨,而他……却没有办法像以往情人对他做的那般,无时无刻地在旁相伴照料——煜甚至不许他在禁制发作时在旁陪伴,就怕自身会在失控下重蹈先前的覆辙又一次伤了他。所以他只能借着行功来转移自个儿的心思、不让情绪继续堕入那无底的深渊,然后在每一次暂歇时竭力忍下满心的泫然强打起精神前往探视对方、然后在每一次禁制发作时强逼自己留在屏风后头,咬紧牙关默默听着那一声声仿若撕裂心肺的惨嚎。
而每听上一趟,便心碎一回。
他不允许自己掉泪,却也同样无法排解那份于心底日渐积聚的痛苦、无助和懊悔。过于强烈而负面的情绪就这样紧紧萦绕于胸,而让他明知不该,整个心境却依旧无法遏制地一步步为那样浓沉的黑暗所吞噬、占据。
又一个周天行功过后,察觉自身心绪已有了几分不稳的迹象,白冽予无声一叹,却也只得放弃原先继续冲关的打算就此收了功……原先紧闭的幽眸浅睁,透着的却已不再是往昔的无波淡然,而是过于浓沉的阴翳。
但他旋即逼自己压抑下涌生心底的黑暗、藏住了眸中由痛悔与自责交织而成的色彩……一个深呼吸过后,无双容颜之上带着的,已是熟悉的淡然和自若。
双足落地下了用以练功调息的软榻,白冽予绕过屏风进了内室——在他的刻意施为下,这连番动作竟是连些许声响都不曾带起——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行至了情人榻边,而在不影响到情人安歇的情况下于床榻一侧轻轻落了坐。
若在平时,不论他再怎么小心翼翼,这番动作也是绝无可能完全瞒过东方煜的——多数时候,他才刚走近榻边,他深深爱着的男人便会一把揽下他的身子将他拥入怀中,或者彼此缠绵、或者单单享受着彼此相依偎的那份安适与静谧,而不是像这样……因为体力的透支而彻底陷入沉眠,丝毫不曾注意到他的到来。
尽管白冽予本就是为了不打扰情人休息才刻意放轻了脚步,可又一次体认到情人的身体遭受到了多么大的损耗与折磨之时,原先悠长平缓的吐息却仍不免有了片刻迟滞……望着那张即便在熟睡之中也依旧难掩憔悴和疲惫的俊朗面容,青年一瞬间几乎有些克制不住地想抬掌抚上,却又在触及的前一刻蓦然抽回了掌,强自压抑着情绪的幽眸罩染上名为痛苦的深深阴翳。
他就这么静静坐在床畔,不曾开口,亦不曾碰触。他只是让自己沉浸在情人熟悉而令人眷恋的气息之中,知道心绪稍趋平稳,才在万般不舍中悄然起身离榻,准备回到外间继续修炼枯海诀。
只是他身形方动,还没来得及离开床榻,腰身却已给人一把勾了住……虽说对方的力道轻到根本构不成分毫阻碍,可白冽予自然没有可能置之不理。强忍下心头因之而起的泫然,青年重新坐回了床畔,唇畔笑意勾起、回眸朝榻上已然醒转的男人开了口,柔声问:
「抱歉……吵醒你了?」
「只是刚好醒了而已……上来陪陪我,好吗?」
「嗯。」
情人主动相邀,白冽予又岂有拒绝的道理?当下敛了敛衣襟侧身卧上床榻,以着尽可能不给情人身子带来负担的姿势窝进了对方怀中。
望着那轻轻枕上自个儿胸前、看似平静却潜藏着阴霾的无双容颜,东方煜心下一紧,犹自疲软乏力的臂膀轻轻圈揽上青年的躯体,脱口的话音满载担忧:
「身子……还好吗?」
「……这话,不是该由我来问么?」
「我除了累了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可你不同——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冽。」
见情人似乎不打算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东方煜眉头一皱,言词间已更添了几分急切:
「修习内功本就是不容轻忽的事,更何况是枯海诀这等霸道至极的顶尖魔门功法?尤其你原先的真气本就有克制枯海诀之效……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来形容或许有些奇怪,但我怎么也不觉得这两门顶尖功法真能就这么安安分分地待在你身子里。」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感觉到身子有任何异状。」
「冽——」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弃的——今日若情况掉转,你会因为一些仅是『可能存在』的隐患便就此撒手么?」
见情人犹欲劝阻,白冽予一句反问脱口,语调柔和依然,却是再彻底不过地断绝了对方继续坚持下去的可能。
知他心意已决,东方煜虽仍难掩忧心,却也只得一声低叹、勉强使力收紧了环抱着情人躯体的臂膀。
「是我不好。」
他轻声道,语调万般苦涩,「若非我拖累了你,事情又何至于此?」
「……这也该是我的台词,不是么?要不是因为我,你甚至不会遭遇到这些,不会像现在这样……日夜为禁制的折磨所苦,连想好生安歇都难,却偏还得分心担忧我的状况。」
说到这儿,白冽予微微一顿,原先垂落的目光抬起,指尖亦紧随着触上了男人那已然清减许多的面庞。尽管依旧未曾落泪,却已是再难借着强作的平静掩饰眸底深深蕴着的自责与悲切。那份过于浓重阴郁的色彩让正对着他视线的碧风楼楼主瞧得吐息一窒,而在片刻沉默后、唇畔苦笑勾起:
「比起一时的疼痛,更让我懊恼的……是此刻没有足够的气力如往常那般将你紧紧拥入怀中。」
说到这儿,他微微一叹,「是我不好,不该提什么谁拖累谁的。既是同命鸳鸯,又何分彼此?真要归咎,也该怪在那位不知道晓不晓得什么叫『虎毒不食子』的老……人家身上。」
他本想「尊称」对方一声「老不死」或「老贼」,可一想到那人毕竟还是冽的长辈,这「尊称」便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只是他用词虽改,这番心思又怎瞒得过一旁听着的白冽予?间东方煜神情间略带懊恼之色,青年不由莞尔,先前的那分凄苦亦已淡了许多:
「楼主有何不满大可直言,却是无需顾忌在下的。」
「我也想,只是……唉。」
但以东方煜的脾性,那「老贼」二字自是没可能真骂出口的,是以最后仍只得一声叹息作结,圈揽着情人身子的臂膀勉力收紧了少许。
「冽……我知道你不可能停止修炼枯海诀,可至少答应我一件事。」
「嗯?」
「若你感觉到身子有任何异状,不论是再怎么微小的迹象,都不要瞒我,好吗?我知道在这事儿上自己很难提供给你什么『实质』的帮助,可至少……至少让我能确切掌握你的状况、能适时地在你有所需要时出手扶持。与其因一无所知而提心吊胆,我还宁愿将一切弄得明明白白。」
会这么要求,自是因吃透了白冽予的性子、知道情人很可能因不愿让自个儿忧心而默默担起一切的缘故。执着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青年略显交杂的眸,足过了好半晌,这多少称得上僵持的一幕才在青年的叹息下告了终。
原枕于情人胸口的容颜抬起,他撑起了上身,神情间已是一派肃然。
「如此,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儿。」
「嗯?」
「禁制发作的时候,让我陪在你身边。」
叙述的音调,是甚至要犹过于面上神色的认真、凝重与坚决。
只是正对着的东方煜虽也清楚察觉了这一点,可最先脱口的却仍是一句理所当然——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的拒绝:
「那怎么行?」
不管禁制发作时再怎么痛苦,顶多也就是一刻钟的光景,他自个儿忍一忍便过去了。可若让冽陪在他身边,以他连自个儿身子都无法控制的情况,结果却是很有可能又以冽的负伤告终的……他知道冽不会在意那点皮外伤,也知道那样的伤搁在冽身上,想痊愈也就是三两天的工夫,过后甚至连一丝疤痕都不会留下。可知道是一回事、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那日冽背上印着几道鲜血淋漓的爪痕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那令人万般心疼的泪容,亦同……只要一回想起这些,他便怎么也无法宽心,无法……接受情人那理应无伤大雅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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