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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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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他轻语着,抱紧了我的头。我挣脱他,翻身让他趴在我身上,手脚并用缠住他道:“你不用道歉,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死。”
  他敛了笑,一脸难言的表情,我笑,将他的鬓发挽到耳后:“吹停,你若是没投胎的话,多来看看我,哪怕只是坐在远处让我看着也好。我想你,可是时间久了我也在淡忘你,我都快要记不得你的声音了,我真的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忘了你!”
  “忘了我也好,你就不痛苦了。”
  我捧住他的脸,眼泪顺着发迹流向脑后,我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也许我会忘了你,但我忘不了我爱过你。不,我现在也爱你。
  “风吹停,我爱你。”
  脸上落了温热的泪珠,我忙抱住他的脖子去吻他的眼睛。
  “你别哭,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哭的。我只是在想,像现在这样的梦境估计今后难有了,我想把埋在心底十年多的话讲给你听,这样我此生便无憾了。”
  闻言风吹停将脸埋在我脖颈处哭,我一边抚着他的背,一边也停不住眼泪。
  我记不得自己是如何脱离那个梦的,醒来时我身着中衣,亵裤濡湿。换了衣服我呆坐在床边摸着梦中风吹停坐过的地方,心里难受起来。或许他不常来梦中找我,怕的就是梦醒后我独自面对回忆。
  曾以为在相王府的后院是最令我痛苦的日子,现在看来,那段时光却成为了我心心念念的美好。常言道福祸相依,果真不假。
  清理香灰时米回推门而入直奔我床榻而去,我看着他惊现床上无人再回首寻觅的样子,不好的预感又上心头。不出我所料,米回报告的的确不是好消息:“王!听闻秦大人快不行了!就是这个时辰的事了!”
  夏皇如此心急么?
  “备马,我去看看。”
  若是去,夏皇会对我有猜疑,若是不去,夏皇会认为我刻意避嫌。他那样多疑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我放心,我又何必束手束脚。再者,去了说不定有些收获,即使没有,送一送秦怀章也好。
  我就抱着这样的心态出现在秦府,这是第三次来他府上。第一次是他喜添麟儿的满月酒,第二次是送汲水楼中醉酒如泥的他回家。谁能料到这第三次来,竟是为见他最后一面。
  秦怀章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我去时他闭着眼睛一脸老态地喃喃自语着什么。站在他床前,我看着濒死又无助的他失了往常的气焰,顿时难过起来。我喜欢秦怀章这个人,坦率直白,眼里不揉沙,一次次与之叫板正是我特意为他而设的相处方式,我欣赏他,只可惜不能与他以朋友的身份交心畅饮。
  他的夫人俯下身去摇醒他,在他耳畔反复告诉他我的到来。秦怀章微微睁开眼睛,看清我后挣扎着伸出手,我将手交给他握住,他嘴里嘟囔着什么,我凑近了去听,仍是模糊不成言,最后我几乎将耳朵贴在他唇上,他听见他吐着气说:“王,楼里岳白,臣随殿下先去。”在我惊异间抬头看他时,他就这样断了气。
  秦府上下的哭号中我有些缓不过神来,秦怀章竟是卧底于夏皇。那也就是说,他定然为知道什么秘密而露出了马脚,才会被夏皇在有使来京时急着将他灭口。楼里,指的是汲水楼么?
  “命王,还请问老爷留下什么遗言没有?”
  “啊,他说了,他在下面等着我。”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帝辇之中ˇ 最新更新:2011…06…23 18:15:00

  人的成长与衰老皆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例如礼儿的沉默与秦怀章的苍白。那张充满怠倦的遗容令我不忍多看,却也不舍离去。秦夫人强打起精神抽噎着以房内不净为由向我下逐客令,我会意离开,回府命范亦去帮忙照应。
  走到院内看见夏皇与将军正陪着国师坐在亭中,我走过去行礼问候,夏皇笑得神采飞扬问我:“命王这是去了何处?可吃了午膳?”我回他:“臣一早赶了个好戏,方才看完,不曾吃饭。”
  “那就先过去再吃,”他扫过将军再看向国师:“既然命王已经回来,现在便启程,可好?”
  得到国师首肯,一行人简单整顿后出街上马,我悄声问将军,答曰夏皇要带琉兹皇子泛舟勉池。
  勉池。我心中一惊,这勉池一直以来都是四皇子旧部集会之地,现秦怀章刚撒手人寰,不得不使我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夏皇莫非召我回京的目的便是将我们一网打尽?
  帝辇载着夏皇,客辇装着琉兹的三个主使,我与将军骑马分别行在帝辇两侧,礼儿跟着我一言不发。如果只是我和礼儿的话,应该只是试探吧。
  途中夏皇忽然叫停,将军凑前咨问后一脸凝重的看向我道:“命王,圣上命你与他同辇。”
  命我,那便是不容拒绝了。
  下马登辇,夏皇盘坐在其中闭目养神,我坐在一旁,等他先开口。
  “命王今天气色不错啊。”他缓缓睁开眼,冲我不明所以地笑着。我侧首答他:“承蒙圣恩,宋某每每面圣气色都不错。”
  他扬着嘴角,淡淡地问我:“命王对孤将云灯下嫁给世子有何看法?”
  下嫁?也罢,现在你是君,随你怎么说。
  “甚好,谢主隆恩。”
  夏皇笑容凝结,他看着我的眼神中突生了狠意,下一瞬他拿过身边的酒壶向我投来,我侧身躲过,抓起坐垫挡下他扔来的果盘。
  “你闹什么啊!”
  “孤看见你就不舒坦!”
  “那斩了我啊!”
  “能斩了你孤还留你到今天?”
  我欠着身子在帝辇里站起来将脚边的东西全部踢向他,他无可遮拦被打的无法起身,干脆躺平一脚提起矮桌几用脚踝挂住桌腿向我腿上扫来。我吃痛蹲下,见他起身我打滚溜到他跟前抓住他脚腕将他摔倒在地。上前两步我看准抓住他的双手定在墙上。届时帘帷很不巧的被掀开,将军看到车里的两人惊得目瞪口呆。
  我整个人跨坐在夏皇身上,一手钳住他的双腕固定在墙,一手正压着他胸口。这姿势无论是谁看到都会产生些遐想吧。
  “你给孤下去!”
  “圣上保证宋某松手了你不胡闹。”
  “下去!”
  松开他我退离远一些,他整理了衣冠冲将军下令继续前行。车辇走动后我听到他愤愤地说:“命王功夫见长啊。”我笑,拾起一颗红杏在衣服上擦擦放到嘴边:“哪里,是圣上退步了。”
  看他嘴上笑着眼里却是愤恨的样子,我不由放开了心怀,坐近一些与他说:“圣上还想用宋某钓宋冰到几时?宋冰若是不出现,圣上莫非要困宋某一辈子?”他收了笑,眯起眼来,我咬一口红杏继续说:“这圣上都得了将军,要宋某又有何用?圣上既然这么想得到宋冰的话,宋某给您出个主意,圣上将宋某打入天牢试试,看看宋冰会不会来救我。”
  他不做声,我问:“又或者,圣上要的不是宋冰,而是宋故?”
  见他神色有异,我坐到他身边一把搂过他肩膀说:“李刚和宋故,圣上更烦心哪一个?曾听圣上说起过宋故病危,圣上又是如何知道的?莫非是宋锦告诉您的?我的圣上啊,我的五殿下,您可不能诸事都瞒着我呀,在我从您这儿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前,我可是全天下最忠于您的啊。”
  我放声大笑,他看着我若有所思,思虑许久后他低声问我:“可你从未告诉过孤你想要的是什么!”
  酒壶里还剩着些酒,我仰头喝去一半,提着酒壶用壶嘴点着夏皇的鼻子,笑吟吟地告诉他:“我想要的,是相王府啊。”
  “在望国我即使有十条命也得不到相王府,那里是宋故的天下,与虎谋皮,我没那么傻,”我补充,夏皇扶住我摇晃的身体认真看着我:“所以我选择跟你来夏国。十年前的我很天真啊,以为自己真的有能耐,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到,你把我玩弄于鼓掌时也暗骂过我愚蠢吧?不过,现在的我也不聪明,我自小便不爱去琢磨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你爹把我打造成一个极其简单人,在他的计划里我应该是用起来最顺手的棋子。”
  “你怎么!”
  “别担心,我没告诉过别人。三位公主不从避讳名皆以国师之姓‘云’字为始,想必是本就姓云罢,且以师父对我爹的情谊,能背弃与我爹的承诺去救你,你又从不受他跪拜,怎么想都只能你是他儿子。我猜的不错吧,云莲?”
  他的不悦写在脸上,我不管他,放下酒壶捡果子吃。少顷,他也学我的样子捡起一只红杏边吃边说:“是不错,你比我想的要聪明许多。”我靠在他身上半躺在车里,笑着问他:“哪里,我只是善分析而已。话说回来,云莲,昨日为何用云灯做赌注,现在没有必要与琉兹联姻吧?”
  “别叫我的名字。”他不满的用肩膀顶我,重心不稳我滑倒下了正枕在他腿上,他“啧”了一声皱着眉继续说:“我必然有手段让琉兹皇子赢不了。倒是你,若是真忠于我又怎养虎为患?”
  看来将军已将礼儿的身世告诉了他。
  “何为养虎?我家礼儿乖得跟小猫似的,又有孝心,人又漂亮。”
  “万一这孩子要篡位呢?”
  “那叫复辟。好好好,篡位、篡位,你别生气呀。你这不是已经答应将公主嫁给他,他自己会看着办的。这件事是你二人的私人恩怨,我不插手。我只一句话,给南家留个后。”
  “你真把他当儿子了?”
  “嗯。你也别闲着,给我捏捏肩。喂!那里是脖子!嗯,对,好好捏,我看看这夏国的皇帝捏肩的技术有没有汲水楼的小倌好。啊!呃……”
  泄愤之后夏皇居然真的好好为我捏起肩来,我看着他陷入沉思的脸,不由开口问到:“那圣上要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到几时才会杀我灭口?”他被我问得愣住,慢慢眨着眼睛答:“等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那时候再杀你不迟。”
  “那你想要什么?”
  “天下。”
  天下,这意味着攻下望国后还有大止、琉兹等这些国家要攻打,我完成了心愿后还须活如此久才能到下面找吹停。
  “莲,”我抬手捉住夏皇一束头发,把玩着与他说:“对将军温柔点,我之前对他太粗暴,作为师兄,你可要帮我好好补偿他。”
  起身时看到将军手扶着帘帷盯着我俩目光一紧,我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服与他擦肩而过。
  我一下辇礼儿便冲我而来,小心地打量着我,我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心,接着带他去迎琉兹使者下车。一行人站在勉池边看着水波淌着焦阳之光,被洗去了一身浮气。
  几叶竹筏漂在池上,我因怕水而端坐在中不敢动弹,对面的琉兹皇子突然起身吓得我险些趴到竹筏上。一侧传来夏皇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小皇子蹲坐在我面前扶住我膝头问:“命王怕水?”我点点头,撑船的老翁笑说自己撑船几十年,很稳让我放心。他一改方向我惊得忙抓住小皇子的手,觉得不合礼节又连忙松开来。
  一侧国师发问道:“命王怎会怕水?”我强笑着回头答他:“儿时曾险些溺水而死,后见井则惧。”
  “爹爹,你看!”
  我顺着礼儿一指侧头看去,池中心的花苞山上有鸟群飞下擦池而行几丈后扬长飞去,甚为壮观。
  我正看着,忽然什么东西在我腰间一打,回过神时我已经栽进水里。惊慌中我扑腾了几下遂冷静下来放松了四肢屏住呼吸,这样不久自己便能浮到水面上去。而就在这时,有人跳下水来一把抱过我的腰带着我向水面游去。
  呼吸到空气我才敢睁开眼,看到夏皇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转手拖起我的下巴带我游向竹筏。
  “混蛋,你居然真的不会水!”
  “你才混蛋!都说了不会水你还把我打下来!”
  “我这不是下水救你了吗!”
  “那还不是你把我打下水的!”
  到达竹筏旁时将军伸出手来,夏皇在我腰上一托,我被将军抓住拉上了竹筏,待到他也上来时,我看着湿淋淋地他不觉失笑。
  “自作自受,哈哈哈哈!”
  他气不打一处来,我扶着将军站起来,解下上衣赤膊而立,礼儿见状让船翁将竹筏靠近拼起来。我扶着礼儿跳到他船上,下令与夏皇分开游玩。
  “爹爹不然先穿上我的外袍,当心着凉。”
  我拦下礼儿正欲解衣的手,谢他:“不用,正凉快呢,还是我儿子知道疼人。”谁知礼儿倒是一低头,满脸的懊悔:“是儿子没用,不会水,眼见爹爹落水却不能相救。”我搂过他在怀里低语安慰说:“礼儿不会水是因爹爹不会才不会,不是礼儿的错,归根究底是爹爹无能。不说这些,礼儿,这几日去汲水楼找一名叫岳白的人,不要刻意去问,你只管找小倌陪酒私下问名字,一切做得自然些不要刻意及引人耳目。这是你秦大人给你留的路子,好好珍惜。”
  “知道了。”
  松开礼儿,我小心走到筏头坐下,迎着暖风向前而行。听到有人叫我,回首看到夏皇用竹竿挑着将军的外袍向我伸来:“穿上!”
  我笑,回他:“谢圣上,还请圣上穿上以免受了风寒,宋某身强,无妨的。”
  勉池像洒了金一样熠熠耀眼,水光打在我身上,战伤看起来戾气逼人。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寝宫知事ˇ 最新更新:2011…06…24 18:12:05

  夏皇是条狐狸,这一点毋庸置疑。除非他给我下个慢性毒或者我立刻生个儿子出来让他拿捏在手里,不然他一定不会对我放心。虽说这十年来我一直行事低调,四殿下的旧部全是以花肴为主行动作业,但礼儿的存在不得不让夏皇发了疯似的对我猜疑又猜疑。
  就如同当年四殿下所为一样,本无恶意,却让人当作贼心。
  使水鱼翔他们今后听命于礼儿,这是目前来说对我和礼儿最大的保障。我没了后援支持,礼儿又年幼不成气候,不知这样的安排能使夏皇放下多少戒备。还望礼儿不要轻举妄动,枉送了诸臣的性命,念及此,我还是得想办法保住他们,而另一方面,秦怀章的死显得就有些蹊跷了。
  如果说是因为发现秦怀章实忠于四皇子,那他的死法说不过去,他一个演技高超的伪降臣不会因为这一点而被除掉,若是他获悉了夏皇不为人知的秘密,倒是死得情有可原。说起能威胁到夏皇的秘密,除了他的身世外还会有什么。现在我知道了他的身世,他又会如何防备我?
  听他帝辇上一言,貌似我对他还有很大的用处,短期内我还保得了人头在项,但这不代表他信任我。
  一时间我踟蹰起来,是否应该留一个把柄在他手里,好让他对我安心。
  绕着花苞山一周后靠岸登陆,就着最近的一家馆子雅间里点了几个小菜,一桌人同席而坐暂放礼仪。在他们寒暄之际我以风卷残云之势招待好自己的肚子,酒足饭饱扫过看着我发呆的一桌人,起身退席拿了我的湿衣服去灶房烤干。
  去灶房见里面忙得不见天日我又退了出来,正巧见池边一个大石头摸上去烫手,将衣服铺在上面我坐在树下盯着衣服发愁,要怎样才能使夏皇从我身上收了那些胡思乱想去好好研究如何踏平天下。
  不多时那琉兹国师出来,陪我坐在树荫下闲聊,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张字条,我忙从革带上摘下锦囊打开来。好在锦囊口扎得严实,里面没湿,我取了字条递给国师问:“这文字,还请国师看看是否是琉兹的?”
  “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这满张纸跟鬼画符似的就只有四个字?”
  国师表情凝重的盯着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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