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的那一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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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锐刺耳的叫声，能划破人的耳膜，朴秀硕本能的伸出左手捂住耳朵，紧皱眉头，右手晚一步拔出手枪，转身指着房间里的人，用朝鲜语喊道，“哎！我们都是人类，别伤害她！”
　　房间里是个男人，穿着脏污的DPRK军服，他脸色发黑，眼神如刀子一般的锐利，枪口紧紧抵在叶林林的太阳穴上，另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头一半藏在她的后面，“美国人……美国人……”
　　此时朴贤彬和崔海龙也举枪站到朴秀硕左右，紧盯着男人，也看到叶林林被勒的脸变成了酱紫色，眼里全是恐惧，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金总拉住想要帮忙的江小雄，远远地退开两步。
　　“我们不是美国人！！你不要激动，不要伤害她！”
　　“美国人……”
　　原来，三人在联合国军营换下了脏衣服，现在正穿着米国的军服。朴贤彬看到他的动作，立即明白过来，朴秀硕要放下枪跟那名军人谈判，大吼出声，“朴秀硕不要……”什么也不管的冲过来要阻止。
　　“砰……”
　　“嗯哼……”朴贤彬胸口中枪，“嘭……”摔倒地上，激起无数尘埃。
　　“不……”
　　男人没给朴秀硕伤心的时间，连开数枪，“啪啪啪啪……”朴秀硕就地一滚，趴在地板上抓住朴贤彬衣领，吃力地想要把他拖离门口，“啪啪……”子弹擦着他的头顶射入对面的墙壁里，不得不放手躲进墙脚边。滚到另一边的崔海龙，躲在墙脚猛拍胸口，嘴里念念叨叨。
　　朴贤彬双眼紧闭不知死活，朴秀硕咬紧牙关，忍着心痛，喘着粗气，慢慢探出头，举枪冲着门内，“啪啪啪……”
　　“啪啪啪啪……”一阵对射，尘土飞扬，火星四溅，子弹在耳边飞舞，电影的枪战场景出现在朴秀硕三人的世界里。克服恐惧的崔海龙也不管不顾的冲着门内糊乱开枪，也不管会不会误伤叶林林，希望她福大命大吧！
　　“啪啪啪啪……”
　　手枪的七颗子弹很快射完，朴秀硕示意崔海龙停下来，俩人躲在门边喘气，“鱼饼？鱼饼？朴贤彬？？”没有回答。
　　房间里也安静下来，怒火攻心的朴秀硕换下空弹匣，“咔呲！”
　　“呀！臭小子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朴贤彬如果有事，他如果有事……朴秀硕不敢想像。
　　男人从烟雾灰尘中如鬼魅一般出现，近在咫尺，“美国人……”在朴秀硕还没反应过来时，“啪！”他左胸中枪！擦……好痛！
　　“砰！”
　　“啊啊……还好美国人没有偷工减料的习惯！”
　　朴贤彬捂着胸口嗷嗷直叫唤，真正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好在穿着美军的防弹衣。子弹打中他的左胸，因为一口气没换过来这才昏死过去。“朴贤彬你要吓死我们了，还以你死定了，呜呜呜……”
　　“好了，别哭，我好好的活着呢……”难得对崔海龙轻声细语地说话，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二硕呢？”
　　叶林林正抱着江小雄哭得天地变色，命大的女人！金总在旁边安慰着，五个人都好好的，朴秀硕却不见人影，“在里面！”
　　男人躺下在血泊里，额头上有个血洞，不甘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朴秀硕就瘫坐在旁边。“二……朴秀硕……我们要走……”
　　“我……杀人了！”

　　11：解心结

　　人，字从象形甲骨文。直立行走，拥有无比强大的大脑，能制造工具，改造自然，使用语言的高等动物；并且是神奇、复杂又奇怪的生物。受情感支配的人类，会因为一朵花、一句话、一个物件、一个亲吻、一个动作高兴大笑，也会因此伤心落泪……
　　每个人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都有父母亲人、爱人朋友和孩子，也都有怨恨、敌对的人；会做好事，也会做坏事，会犯很多或低级或高级的错误，可能也会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但即使这样，任何人也没有权利结束另一个人的生命。杀人很简单，而杀人之后的事很复杂，罪孽感可能会像支配活死人的病毒一样，跟着人一辈子，那是永远也无法摆脱的阴影和枷锁，在人性的良知和情感、以及道德观念的双重谴责下，杀人者能否从杀人的阴影中走出来，只有其自己知道，或许连自己也无法知道……
　　善良的朴秀硕，因为救人救已开枪杀死了DPRK军人的朴秀硕，病倒了！
　　更确切的说是心生病了，身体也跟着生病了。陷入自责泥潭的朴秀硕，头顶‘乌云’密布，连透一丝光的小缝隙都难以寻觅，灵魂好像水晶球落了厚厚一层密不透风的黑烟灰，亟待清理！虽然外表看着呆呆，又时常犯傻的朴秀硕，心思却是晶莹剔透的，犯傻只是他为人处事和自我保护的方式。杀人，让他的心不再剔透，也不再犯傻，心里一直在重复着‘我结束了一个活人的生命！’不停地用荆棘鞭打着自己。杀人成了他人生道路上的一堵厚厚的石墙，翻的过去就能继续前进，翻不过去就只能进入死胡同，那……将会困死他！！
　　“……为什么不让我见朴秀硕？为什么？崔海龙你最好说清楚！！……”
　　叶林林被崔海龙挡在门外，门内窗户边，整个没有精气神、也好似瘦了一圈的朴秀硕就坐在那里，眼睛盯着窗外的某处，不说话也没动作，门外的声音好像根本不曾进入过他的世界。
　　12月31日下午四时许，太阳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天空飘起了雪花，或许朴秀硕正在研究雪花的形状！
　　昨天第一时间发现朴秀硕异常的朴贤彬，当即决定要在这里（板门店）多待两天，拿走了朴秀硕的枪，让崔海龙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寸步不离的守着，特别交代不准叶彬彬的接近。
　　昨天朴贤彬在会议楼一层找了间干净有床的房间，把江小雄、叶林林、金总赶到了另一间，分了一点大米和面粉给他们，为此叶林林还跟他吵了一架，说他们不会生火做饭，也没有工具，难道让他们吃生米？朴贤彬说爱吃就吃，不吃饿死！噎得她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
　　今天朴贤彬说要清理这里的活死人，于是领着两个害怕地浑身发抖的江小雄和金总，一直忙到现在！此时就只有崔海龙、叶林林和朴秀硕在会议楼里！
　　本想趁着朴贤彬不在的时间，看看自己从第一眼就爱慕不已的朴秀硕，却被挡在门外进不去……身高体壮的崔海龙站在门口，若他不让一步半步的，除非叶林林变成蚊子，不然进门就成了妄想！
　　“叶小姐……朴秀硕变成现在这样，你要负一半的责任！”
　　“什么？”
　　“我要负什么责任？我是受害者，不是加害者……还有我可没有叫朴秀硕开枪杀人……”
　　“你……臭女人滚开！”
　　“？？？啊啊啊啊……”
　　“……”
　　“……”
　　“鱼饼！肩膀给我靠一下……”
　　“明天出发吧！”
　　“不急，大雪封路了！”
　　“鱼饼你能在我身边……真好！”两个月前如果你也在那该多好。
　　“……咳！！心里有话就现在说吧，明天我可能就不想听了。”
　　“……没有，心里空荡荡的……”
　　“……还记得你给我发过这‘我想念妈妈做的泡菜、我想睡懒觉、我想睡在床上看电视，不用下床，饭就能跑到嘴巴里、水也会跟着来’之类的短信吗？”
　　“？原来我这么无聊！”
　　“鱼饼在干嘛？等下要我和宝英姐姐拍吻戏，当演员这么久还没有吻戏的鱼饼呀！生气吗？”（朴贤彬念短信内容）
　　“哎……还有这样的呀！”
　　“……二硕，出来喝酒！在XXX地方等，不来……好像不记得了。”（朴秀硕念朴贤彬发来的短信。朴贤彬在心里补充‘不来也没关系’！）
　　“鱼饼，最近好吗？后天我没有通告，去MCD看你吧！”（朴贤彬念短信内容）
　　“我去了，不过不记得说过什么了。”朴秀硕说
　　“没说什么重要的，说的都是些工作上的事……”却绝口不提因为我曝光女友，自己内心所受的伤痛！脸上依旧撒娇卖萌。朴贤彬淡淡地说
　　“‘二硕，我在上节目……想你了。’鱼饼这么肉麻的短信，你也敢当着全ROK人的面发给我啊！！”（记得鱼饼上一个广播节目，有给二硕发过短信，但不记得内容了……汗！！！）朴秀硕说
　　“哎……”
　　“二硕，又有采访问到你，说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好友……”（朴秀硕念短信内容）
　　“……我知道！你也是我的独一无二……”朴秀硕在心里补充：以前是，现在是，未来还是……
　　“嗯……”
　　“鱼饼，什么时候来探我的班，我想吃好吃的，比如牛排什么的！”（朴贤彬念短信内容）
　　“赚钱比我多的家伙！！竟敢发这种短信给我！！！”朴贤彬说
　　“呵呵呵……你不是没来嘛！”朴秀硕说
　　“二硕，我在巴厘岛拍画报，没长翅膀飞不回去！”（朴秀硕念短信内容）
　　“……”
　　“嘘……小声点，他们……”
　　另一个房间，叶林林手指着墙壁，因为江小雄刚刚义愤填膺地说话声太大，金总微笑的嘴角有了一些变化。三个人围坐在一起，眼中全是算计。
　　“这天气活死人根本动不了，完全没必要去清除。害我差点被咬到腿脖子！吓死我了，朴贤彬那臭小子太坏了，怎么能因为朴秀硕一个人让我们两个跟着去冒险……太TMD坏，满肚子坏水……”
　　白天的事让江小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朴贤彬拿着枪，他和金总拿铁棍，去杀活死人！那场面，现在看到锅里滚动的开水，都像是在看活死人暴裂的头骨，飞溅的脑浆，恶……
　　“我看到悍马车里有枪，林林你去偷车钥匙，我和小雄去偷枪！”
　　“先说好，朴贤彬和崔海龙随你们便，但不准伤害朴秀硕，他是我喜欢上的，要留给我。”
　　“朴贤彬他们会生火做饭吗？不会真吃生米吧？那也太……”
　　晚上换班前崔海龙又开口念叨起来，虽说他不喜欢叶林林那自私的女人，但不希望两个男的跟着饿肚子。
　　朴贤彬瞄了一眼简易炉灶上的黑锅，“……还有饭吗？”
　　“啊？？”崔海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反应过来，“哦！还有一点！”
　　“送过去！”
　　接到指令的崔海龙笑咪咪的点头，将剩余的米饭装在自己的碗里，开门出去了，过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手上拿着冷掉的剩饭。
　　朴贤彬正和朴秀硕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不知和朴贤彬说了什么，朴秀硕脸上有了笑容、眼睛里有了笑意，和下午比起来人精神了许多。崔海龙走过来拍了拍朴贤彬的肩膀，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你没听错？”
　　“没有！我耳边贴在门板上，听得一清二楚……”
　　崔海龙将偷听到的金总三人的夺枪计划，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遍，当然少不了他的一些啰嗦的话。“TMD，狗崽子，狼心狗肺的……”家伙。
　　“好了！”
　　“……朴贤彬我们要怎么办？把他们赶走？还是……”崔海龙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赶走？现在这冰天雪地的，下场会很凄惨，大家同为CHN人，有这必要吗？杀人？更不可能了！还没到这一地步不是吗！朴贤彬摇头，“都不要！车钥匙先放我身上，我们小心防范着，暂时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
　　“鱼饼，崔大哥跟你说了什么，要刻意避开我？”
　　“啊？呀！隔壁嫌弃我们送过去的剩饭，崔海龙找我发牢骚，怕吵到你才拉着我到外面去说话的。”
　　“原来……是这样！！”朴秀硕了然于胸地轻轻回答，没再追问下去。
　　房间安静下来，耳边只响着崔海龙的鼾声。一会儿后，朴秀硕开口问道，“鱼饼什么时间了？”
　　XX腕表，由某个大品牌赞助，活死人病毒来的太突然未归还，就一直跟着朴贤彬到现在，“十一点半，为什么问？”
　　“去年《学校》我们俩在拍摄中一起跨年，没想到今年是在逃亡中一起跨年……”
　　“当时正在拍摄我俩哭鼻子的戏份！”
　　“硬汉子的外形，软妹子的内心！”朴秀硕戏谑地接话，盯着朴贤彬，看着他皱了皱眉头，手指挠了两下。“呀！咳……我只是入戏太深！看着你眼泪就控制不住……”朴秀硕看着朴贤彬呆呆地不说话，眼神里有些许期待、些许探寻、些许激动、些许喜悦……太多太多的东西，言语难以形容的心情。不敢看他的朴贤彬低下头，拔弄着柴火，假装视而不见……
　　“……到底是怎么生活的，为什么没好好生活？”（《学校2013》台词）
　　“我在想还会不会有像你这样的家伙？”（《学校2013》台词）
　　“怎么？……”（《学校2013》台词）
　　“我想和那种家伙交朋友……”（《学校2013》台词）
　　“傻小子……”（《学校2013》台词）
　　“傻小子，我那样对你，你却还是你！！”（《学校2013》台词）朴贤彬抢过朴秀硕的台词，但仍低着头拔弄着柴火，只是改了最后几个字。
　　“……”
　　朴秀硕放在裤兜里的右手，手心握着打火机，手指来回抚摸着。“我……除了你，什么也没有了！如果放弃了你，不知自己还能剩下什么，手里还能抓着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了！！空了！！！”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根根针刺，扎在朴贤彬的心上，很疼很痛……
　　“……现在能回答吗？”朴秀硕顺着自己的心意问出口。答案：心中清楚且明白的知道，九成九的可能是没有答案，然而心却最最期待那零点零零零一的答案，那怕是拒绝……
　　“……”不敢开口，不敢有动作，怕坚持不住自己内心的防线，脆弱如纸的防线，一击即溃，坚持地很辛苦、很辛苦……紧盯着柴火火光的朴贤彬，只觉眼角酸涩湿润，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痛，还是因为心理的痛……
　　“我知道了！”
　　2014年1月1日早上六时许，万籁俱寂的时候，朴秀硕早早起来了，看心情似乎不错。他伸展手脚，摆开架势，出拳，踢腿……
　　几小时后。“朴秀硕，当我们的命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前天你要是被杀掉，我、朴贤彬和那臭女人，可能和你是一样的下场，所以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崔海龙的这些话可是准备了很久，昨天朴秀硕异常地安静，静到好像外星人，所以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今天不一样了，看脸色和眼神，又回到几天前的样子，虽然眼角有着黑色阴影，但好歹也算是‘活’过来了。
　　“崔大哥别担心，我没事了！”
　　说着兴起的崔海龙完全没听到朴秀硕弱弱地回答，“现在这时候心不狠，活不下的，我们都不能太善良、软骨头，免得被人背后捅刀子！”特意看了看旁边的金总三人。
　　金总心头一震，从崔海龙的话里读出了一些重要信息。
　　“唉！崔大爷你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叶林林一副撸起袖子就要跟崔海龙吵架的气势。
　　“什么？崔大爷？？？”
　　“好啊！既然叫我大爷，那我可要替你父母……”教训教训……
　　一身DPRK军服飞过来，正好罩着崔海龙的脑袋，截住了他的话。“去把衣服换下来！”
　　二硕“朴秀硕这是你的……”
　　“唉……我们没有吗？”叶林林。
　　“会说朝鲜语吗？”
　　“不会！”
　　“会开枪吗？”
　　“不会！”
　　“都不会，不要穿DPRK军服！”
　　“为什么？凭什么？”
　　“会死人！”

　　12：气静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