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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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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了贡院门口,考场周围布满兵士及棘墙,盘查也极为严格。李钧问过了他该去哪里排队,便进入了棘墙之内。
  贡院门口有许多查验的官吏。这些查验之人先是核对了李钧乡试后地方上开具的条印,看他的体貌和地方上送来的名册特征无误,这才把他的东西一一打开,然后又继续搜身,连鞋子都要脱下来看过。
  这下子,李钧总算知道为什么规定考生要来这么早了。
  如此盘查下来,确实要盘查好一阵子。
  李钧不远处被查验的是一个中年学子,却和那查验官吵了起来。
  那查验官拿着这学子州县送上来的学名册,指着册子道:“这上面写的是方面微须,你胡子这般多,也叫微须?”
  那学子一阵气闷,指着自己的胡子道:
  “学生这几日挑灯夜读,没有整理胡须,但学生乡试之时,确实是微须的。学生明明是方脸,其他特征也都对,为何你光指着学生的胡子说话呢!”
  那查验官查了许久的学子,本来就已经是心烦气躁了,若是这学子好声好气和他说话,他也就抬抬手过去了,偏这学子和他顶撞了起来,他恼怒之情顿起,收起册子道:“你不知道‘微,无也’吗?你这样貌不合记录之言,速速退开。”
  这已经是强词夺理了。
  微字有好几种释义,说是“小”也行,说是“少”也行,说成“无”也行。虽然这学子确实胡子多了点,但他的解释也是通顺的。
  这查验官此番就是存心不想让他过去。
  那学子熬到中年,方才参加了这次的春闱,结果就因为胡子不得入考场,眼见着再熬几年,就算做了官,也怕是个白头官了。
  他一听这考验官的话,忍不住悲拗大哭起来。
  中年学子后的众人见着他都心中不忍,也对这查验官颇有意见。
  无奈那一列的都是同乡,该州造册的官员对胡子稀少的写的都是“微须”,这里面不少是已经蓄须之人,若是仗义执言,说不定连他们也没法通过。
  一时间,竟然无人敢言。br>
  李钧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见那学子哭的悲痛,怒上心头,对那查验官反唇相讥道:
  “《论语》中孔子‘微服而过宋’,按你的说法,岂不是说孔圣人赤膊无衣,身上什么也没穿的通过宋国吗!”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一群学子纷纷往他看来。有些人一想实在好笑,噗噗声连绵不绝。
  那大哭的中年学子想不到还有人会说出这般话来,也忍住了悲哭,抬起了头。
  查验官嘴唇气的抖了起来,指着李钧大骂,“你这学生,简直是有辱斯文!”
  李钧心中有些后悔,他这一生,注定要败在嘴上。
  但他天生就是这幅直率性子,勉强不来,做都做了,后悔也无用,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说道:
  “胡须指甲等物,原本就不是常态,名册中用胡须、毛皮为特征,本就不妥。若是考试之前患了大病,须发皆失,难道这学生以后就要改名换姓了吗?若是路上遇了歹人,脸上多了个疤,就连自己都不是了吗?”
  李钧见那查验官脸色越来越差,只得叹一声。
  “你一句话,有可能毁了别人一辈子。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为何要做呢?”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嗟叹。有些已经查验过了的,也不入贡院大门,而在门口看这个热闹。人越围越多,终于引起了门口一位礼部官员的注意,过来探看。
  “何故聚集在一起?验过了的赶紧进去,锣鼓三鸣后就要封院,你们想错过考试吗?”
  这礼部官员一开口,有些看热闹的立刻就踏到贡院里去了。
  这司考官见某列的查验官前站着几个学子,有一个学生脸上犹有泪痕,便去询问何事。待一旁的其他查验官说明此事后,他瞪了那列的查验官一眼,放了那个中年学子进去。
  这中年学子没想到如此轻松就揭过了,对着这司考官连连道谢,飞快地进了贡院。
  “按册入试,乃本朝规矩,查验官提出疑问,是他的职责。你仗义执言没错,却哄乱考场,引得学子在此聚集,几乎要……”
  那礼部官员正要夺了李钧的入试资格,李钧身边的信国公府管事见势不好,连忙上前一步截住他的话头,在他的身旁亮了亮信国公府的牌子,又低声说道:
  “此乃信国公大人的堂侄,上京赶考的。他性子鲁直,还望上官多多包涵!”
  那礼部官员见这李钧并不站在监生的通道里,显然是各地过了乡试来赶考的学子,还以为只是一般的愣头青,却想不到他有这般硬的后台。
  他扫了李钧一眼,心中道了声难怪。
  难怪他敢为那学子说话,原来是不怕受牵连。
  这礼部官员无意得罪信国公府,也就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走开了。
  李钧站在原地,看着原本还对他赞叹的人突然都露出了“原来有后台”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堵得慌,也不再多留,转身就入了贡院。
  李钧越走越闷,脑子里一片杂乱。
  这官员明知道查验官有错,却不追究他的责任,而是先是放那中年学子进去,解决了此事的根源,然后再维护那查验官的面子,想要惩治自己的责任。
  他方才能帮那学子说话,可这官员这般一放一压,怕是再也无人为他说话了。
  若不是他堂叔地位显赫,他就要与这届科举无缘。
  为官之人,都要这般的手段吗?看那人的袍服,不过也就是一五品的官员,却也如此深谙为官之道。
  他一心想要借功名为自己争得立足之地,可现在看来,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为官?
  还有周围人的态度……
  李钧一下子对这功名看的淡了起来。
  李钧带着满脑子的思绪入了贡院,贡院外的一位站在不起眼处的红衣官员指了指李钧,向旁边的属官吩咐道:
  “查查看刚才那个进去的学子是什么人。”
  “是,大人。”
  所有学子都入了贡院以后,主考官设香案于阶前,主司与举人们对拜。一系列仪式举行过后,主考官说了一堆勉励的话,便开始进行考试。
  李钧对这功名看淡,索性报着平常心随意发挥,如此这般,过了第一场和第二场。这两场考了经论和诗赋,李钧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发挥超常,直觉得这两场都考的极为容易。
  到了第三场,乃是重中之重的时务策。
  考题是从宫中直接送抵过来的,等李钧把考卷接到手,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财须民生,强赖民力,戚恃民势,福由民殖”。
  李钧在堂叔家中曾听过两位先生的讨论,而李茂为了让他加强政务上的见识,也和他细细的说过如今大楚的种种弊病,以及圣上的一些想法。
  虽然主考官和阅卷官都不是当今圣上,但皇帝若是有心亲自遴选人才,必定会拿来考卷一观,若是正好看到了李钧的卷子,对了胃口,说不定也会给个功名。
  李钧一看着考题,便想到了堂叔所说的“隐户”、“流民”和“徭役”等事。
  他看开了这场春闱,也就对这场考试越发随便,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反正阅卷官看不下去就会扔掉,所有的考卷都是糊名的,他若不中,连拆名的人都没有,谁知道是何人写的这番言论。
  于是他洋洋洒洒写了一通,只觉得读了这么久的书,也就这时候是完全随自己的心意而写,写的大呼痛快。
  李钧三场全部考完,回了府里倒床就睡,顾卿李茂等人都来问他考的如何,他只说不好,最后一场更是乱写的。
  李茂已经被两位先生提前知会过,也没想到有什么太大的惊喜,只得安慰他来年再试。顾卿见多了高考落地的学生,连忙偷偷叫李锐和李铭没事多跑跑李钧那,带他散散心。
  他们都不知道李钧的心理变化,这几天连春闱的事都很少再提,生怕刺激到他。
  到了放榜之日,虽然顾卿等人看着李钧那副已经看开的样子,对他考上贡生已经不抱希望,但还是派了家人去看榜。
  谁料没过一个时辰,清水坊里突然响起了唱喜之声。
  李钧进了第十七名,成了贡生。

☆、第98章 顾卿的野望

  对于自己能通过春闱;成为一名可以领取禄米的贡生,李钧十分惊讶。
  他先前的话不是自谦;他真觉得自己最后一场没考好。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阐述方式,怕是没什么考官能够看下去。
  可若说是仰仗了叔父的威望;春闱所有卷子都是糊名誊抄的;只有通过后才能知道是谁的卷子,叔父也不像是为他打点过的样子。
  那就是说;真的是他有才学?
  这么一想,李钧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是李家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进入殿试,值得好好庆祝。
  顾卿坚持中午要在饮宴厅里摆一场家宴,因为晚上李钧还要参加贡生们一起出钱办的酒宴;也只有中午可以好好庆祝一下了。
  家中人都知道顾卿好热闹;这也确实是天大的好事,有心迎合,所以就连李茂都专门告假回家,陪着母亲同乐。
  大家都知道他家侄儿今日上榜,也都理解,纷纷表示一定干好本职工作,决不让他担忧。
  李茂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挺愉悦。
  持云院饮宴厅里。
  顾卿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看着李钧,越看越有趣。
  她以前学课文,学到“范进中举”,总觉得很夸张,而且也算是个悲剧的故事。所以当她听说李钧得知自己中了贡生之后绕着西园跑了三圈的时候,才顿悟了。
  在这样的时代,无论那个人有多豁达,知道自己成为万里挑一的那个人时,都会忍不住内心雀跃不已。范进那样自然算是夸张的,可就连李钧都这样,其他苦读的学子上榜后会有多么失态,也就由此可以得知。
  李钧的高兴是显而易见的,李锐也很快活。
  这一届过了春闱的学子中,排名靠前的大部分都是他认识的国子监学子,而会元更是他的好友齐邵。他不必看着哪个失望的样子,这实在是太好了。
  “你还说你考的不好,考的不好都有十七名,要考的再好点,岂不是会元都是你的?”顾卿笑嘻嘻地端起酒杯,敬了李钧一杯。
  “祝你以后前程似锦,仕途通达!”
  “谢过堂祖母。”李钧一口饮尽。
  “不过侄儿也不想以后前程似锦,只要能谋个清闲的官职,得以糊口就行了。”
  他此言一出,顾卿几个都很意外。
  “为何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我已经往你家报了信,此番你过了会试,你爹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就算为了你力排众议送你上京的家中父亲,你也得好好出息才对。”李茂板着脸,不赞同地说道,“你还年轻,怎么能庸庸碌碌的过日子?”
  李茂今天也心情大好,他的同僚纷纷向他恭喜,虽然李钧排名不高,但这越发说明这是他的真实成绩。况且李茂也确实从来没有为这个侄子特意去和那些官员打过招呼,更没有为他行任何推荐,而他依然能过会试,岂不是说明他家的家教很好?
  李铭和李钧能出仕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李钧怕是要从大皇子那边走勋贵的老路,而李铭,他将来想让他入国子监读几年书,了解下人情世故,若是有必要,这个信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也得要规规矩矩地走科举之路。
  虽然这话说了有些太过自傲,但李钧都能做个贡生,他家的铭儿是绝对不会比他差的。
  “不是侄儿丧气,而是侄儿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做官。”李钧叹了口气,把考场外发生的事情和几人说了一遍,最后懊恼地说出心里话。
  “侄儿只是想要帮帮别人,差点连自己也陷了进去,看起来那个中年举子也不怎么感激我,甚至有些避讳我。而我此番若没有府中护庇,怕是连考场都进不去了。”
  顾卿一听,就知道这孩子是被中国的官场文化给吓到了。
  对于这个,她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在现代时,她连一个院长都搞不定,别人都在送礼时,她连怎么送都不知道,脸皮也浅,明明知道应该要表示下敬意,结果东西就是拿不出去。
  她自己都是政治渣,也只能求助地看着李茂。
  这才是个官油子,才混两年,就混的风生水起。
  李茂听到只是这等挫折,就让他萌生退意,好笑地摇了摇头,开始在席间给三个孩子科普这官场上的险恶起来。
  有些东西,还真是读书读不出来的。
  “能立在朝堂上的,没有一个是傻子,但这并不代表每个人都是坏人。像钧儿那日的情况,那个司考官已经算是非常温和的了,若换了有些恶劣的来做,怕做的更加阴损。钧儿吃的亏会更大。这种事若是我遇到的,我也是不能忍的。”
  李茂看着几个孩子瞪大了的眼睛。“怎么,你们以为我会欣赏钧儿的这种做法?”
  李钧真想钻到桌子下面去。而李锐和顾卿摇了摇头,李铭却是连点头。
  李茂真想拿筷子敲敲儿子的头。
  “一般的官员,遇见像是钧儿这样的刺儿头,都是又爱又怨。性格要刚正一点的,就爱他的人品,怨他的手段简单粗暴;心性要差点的,就只剩恨了,恨他无事生非。而后者,对于这种勇于提出不同意见的人,若是自己这方有错,对方是对的,一般会按照对方提出来的意见把事给改对了,然后把这个人再给排出去,这就是治人。”
  李茂说道,“这只是一般的官员。还有一种更老辣的,会在考场前把钧儿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再痛斥周围的学子不敢出头的怯懦。像这样的做法,会让钧儿的一番善意变成‘踩着别人露脸’,非但不会让他得到别人的尊敬,还会招致别人的反感。”
  “如此一来,钧儿从此就会被孤立,即使能中了贡生,在同年间也只能留下个‘沽名钓誉’的名声,仕途不会太通达。”
  “这便是人治。”
  李钧像是被什么噎住了那样的表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顾卿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她好奇地多问了李茂一句:
  “若是你是那司考官,遇见这样的事,会怎样处理?”
  “我会将那考验官换去查验监生们,让监生们那一列的查验官替换过来。查验监生的都是人精,最会办事,而那考验官脾气再大,也不敢向国子监的学子们发泄,这事就轻飘飘过去了。”
  “而查验官是小吏,都是希望能接触国子监的学生们的,说不定里面就有未来的潜相之流。那人不但不会怨恨中年学子和钧儿,反倒会感激他。”
  李茂平静地看着李钧,“有时候善恶成败都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此事不能说你是做错了,若遇见一个欣赏你的上官,未尝不是你的机遇。但一个人总不能时时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才需要谋定而后动。”
  “这便是官场。但你若觉得官场是个龙潭虎穴,从此避开他,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无论在哪儿,只要有人,只要有尊卑上下,这种手段和情形就会一直存在。”李茂看着越来越沮丧的堂侄,“但是你若肯学,就能慢慢地摆脱这一切的桎梏。若你学会了这一切,依然能坚持自我,便不用治人,也不用被人治。这才是最上乘的处世之道。”
  李锐和李铭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李钧想了想,站起身对李茂长揖到地:
  “是侄儿想岔了,希望堂叔以后能够教我。”
  李茂大笑着扶起李钧,“好,这才是我李家人!李家从来没有临阵脱逃之辈!”
  顾卿看着一场好好的家宴,突然变成了“官场文化教育启蒙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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