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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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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平时疏于训练,也不知道如何合击,一下子就损了几百。
  他又气又急,脸上不由得露出焦虑之色,这时一支冷箭却朝着他的脑袋射来。
  李茂在草原上已经对这种袭击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立刻往前仰倒,直直地倒了下去,那支利箭擦着他的后脑勺射向后方,带走了一大块皮肉,李茂只觉后脑一痛,然后又重重跌落在地,额头磕在地上,一阵头晕眼花。
  他捂住额头坐了起来,李茂身边的官兵一声“保护国公!”,迅速向他围过来,将他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那射出冷箭之人看一击不能得手,立刻闪身就逃。
  几个官兵去追,李茂拿出一方手帕捂住自己的额头,叫官兵护着他往牧场里面走。
  里面是牧丞和其他属官的房间,总会留下一些线索。
  “大人不好,后面起火了!火势正在朝前面蔓延!”
  “救火!”
  “大人,火势太大,我们不清楚马场情况,连取水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儿啊!”
  李茂一看四周的马槽,指着那里面的水说:“先用马喝的水!找到多少是多少,能救回一间屋子都是好的!派人去抢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册子,书,纸张,什么都行,只要是有字的的,都要救回来!”
  “是!”
  整个汾州马场自他们进入以后,七处冒火八处冒烟,李茂原想着他一占领汾州马场,行事就要明朗起来。此时确实是明朗起来了,可是谁也没想到这群人这般凶狠,不但杀了同僚灭口,连自杀都那么干脆。
  不光如此,马场里的马也被投了毒,马场又起了火,这明明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李茂一下子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自我否定,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的太过草率,以致于逼得人玉石俱焚,自己也将要犯下弥天大错来!
  就在李茂陷入各种负面情绪的时候,一群被他命令看守四面情况,以防马场中有人逃跑的官兵面如死灰地过来回报:
  “大,大人……北面来了一支军队,是从草场方向来的,把我们马场给包围了!他们打着‘楚’的旗号,说我们是谋反的逆贼!”
  “什么?”
  李茂大惊失措,抓着那报讯的兵丁问道:“多少人!什么旗帜?”
  “大人,只有‘楚’旗,不见军旗,人数……大约三千左右。”
  “有带檑木投石车没有?”
  “没有!都是骑兵!”
  骑兵!这汾州马场,到底养了多少战马!
  若是这些战马能早日归入军中,大楚何愁骑兵数量稀少!
  圣上听到张玄预测北方关外一定有更大的雪灾,心中已经对来年可能起的边关战事忧心不已,一切军备都在尽力输送北方边关,现如今北军边军有兵将怀有谋反的嫌疑,这些战马又被投了毒,不知道还能救出多少……
  李茂一下子万念俱灰,抖着唇说不出任何话来。
  汾州马场为了方便牧马,建在了在平原地带,一面是土坡,一面是通向草原的出口,另外两面是朝着内陆方向。马场围墙甚高,但也抵不住军队的冲击。
  马场里的兵丁见情况不妙,已经把所有的大门全部关上,用巨木封闭。但这大门连这些官兵都堵不住,更别说骑兵部队了。能拖延多少时间,还很难说。
  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等着李茂拿主意。
  李茂环视一圈,这些人都是汾州各地的府兵,以前最多抓抓强盗,管管当地的防务和刑讯之事,现在被他们调来协助调查马场,全部陷在此处。就算为了不让这些人枉死,还背上一个“逆贼”的罪名,他也要想办法带着这些人逃出生天。
  他府里还有一家老小,怎么能死在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茂跟着汪志明进城。
  百姓甲:看看看,有叫花子骑在马上!
  百姓乙:衣服还齐整,不像是叫花子,好像是流浪汉。
  百姓甲:我们大人人真好啊,上次接了一个叫花子的状子,现在又救了一个流浪之人,还给他马骑。
  百姓甲:他对我笑,是不是看上我了?好可怕!

☆、第89章 西军来人

  “国公大人;这个人说他是汾州的参议……”一个官兵搀着一个面色枯黄的官员走到李茂的面前。
  李茂问道:“可是刘鹏刘大人?”
  那人无力地点了点头。“正是下官。惭愧;下官体弱;没法给大人行礼了。”
  李茂正愁着没地方找人了解情况,见这右参议居然还活着,自己总算还救了一个人,心中好生安慰。只是他一想外面有人围了马场;那一点刚刚涌上心头的安慰也没有了。
  这马场这般易攻难守,当年到底是谁选的地点!
  “大人为何如此虚弱?他们给你用了刑?”李茂见刘鹏连站都站不住,连忙叫左右搀着他就地坐下。
  “不,没有人给我用刑。只是马场里粮草不够了,所以他们几天没有给我吃饭了。”刘鹏见李茂惊讶;苦笑着说:“大人你看;此地有这么多马;又有那么多人,光凭朝廷每半年一次的补给怎么够?战马可不光是吃草的!所以定然有人来送物资,养活这么多的人马……”
  “外面汪县令一围就围了这么多天,上面又有人来报会有御使巡查,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忍着。这十几二十天一过去,这么多张嘴要吃饭,他们原本是每月来人送一次,现在已经到了极限,我在这里先吃的是馒头,然后是米饭,最后是稀粥,现在连粥都没有了……”
  “这么大的一个牧场,居然不囤积粮草吗?”
  李茂想不明白,若是要造反,光有马是不行的,没兵没粮怎么行?这么多马,光豆料就是个吓死人的数目,他们居然就这样全凭外人提供粮草,不怕一旦接续不上……
  是了,那送粮草的人就是要让他们接续不上。一旦控制了这么多人的粮草,就等于控制了这么多人。
  所以说,这外面的军队是因为知道马场的窘境,担心这些马被饿死,所以要来控制马场,转移战马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牧丞为何要毒马?明明再坚持一会儿,这些人就能救得他们了。到时候里外夹击,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马场外,撞击木栏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在这些人都是骑兵,舍不得用马撞门,又没带撞木。可就是这样,门栏被撞的声音也如同敲在李茂心头,噗噗作响。
  李茂亲自登上了牧场中间用以眺望的塔楼,果见四周全是骑兵。
  好在马场木栏坚固,他们又用了不少巨木抵住门后,这些骑兵一时也冲不进来。
  李茂刚松了口气,却发现有人开始往马上栓长绳,又把另一头拴在马场外面的两人高的木栏之上,大叫了一声“不妙”,匆匆下了瞭望的塔楼就往外跑。
  这些人想用马把正门边的木栏拉开!
  “李大人,只有一小部分马被毒死了,许多马还没有中毒,恐怕是逆贼来不及全部投毒,将毒下在了水里。马槽是空的,没有草料,许多马没有喝水,后来水又被拿去扑火,现在还有八成的马活着。”
  负责清点战马损失数量的属官匆匆来报,这些马损失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总算是让他松了口气。只是李茂面如死灰,听到战马死伤不大也没露出喜色来。
  “大人,为何你好像不太高兴……”
  “马还活着,我们要死了。”李锐听着外面的动静,“若是不行,在他们冲进来之前,我们一把火把这个马场烧了,不能把马留给他们造反。”
  那属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人你在说什么,什么要死了,什么杀马?这里有上万匹马啊!
  一把火烧了,岂不是连人带马都没有了!要是最终都要烧掉的,干嘛还要他们那么辛苦的救火!
  另一头,刘鹏随便找了点东西吃了,又喝了点水,总算恢复了点力气。他亲自去审问那些投降的马曹,总算知道了一些端倪。
  原来这牧场里的牧丞几次派人出去给那些提供粮草的人,催他们快来援手,却都没有得到回应。大半个月过去,这牧丞以为那幕后之人已经放弃了这处马场,所以万念俱灰,根本生不出斗志来。
  私藏战马,这么多年来又向外提供了许多战马,他们本来犯的就是死罪。如今粮食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他们想杀战马为食,那幕后之人派来的兵丁却禁止他们动这些战马。
  他们本来就只是养马之人,不是这些精兵强将的对手,眼见着他们迟早都要饿死,便对着这些人有了一股怨气,生出了恨意来。
  后来李茂带着官兵来打马场,他们还是没有等到人来援救,这牧丞又气又恨,觉得他们都是些被利用完后当黑锅顶出去的替罪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指挥所有马曹先给马下毒,然后再烧马场,以作报复,那牧丞也带着许多马曹服毒自尽了。
  有些马曹毕竟胆小,不愿意和他们一起死,又见马场那些兵丁连自己人都杀,心中实在害怕,就投降了李茂一行人。
  只是那牧丞千算万算,没想到李茂冲进来的这么快,而原本应该烧起来的火只烧了后面,那些马有许多也没有喝水。
  要想毒死上万匹马的毒药该有多少?这牧丞自然是没有这么多,只能融在水里投毒,结果倒有绝大多数的马活下来了。
  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马场又一直是和哪边联系的,这些马曹一概不知。他们只知道养马,马场每多一匹马他们就会多得一些钱,是以马场的马越来越多,他们的钱也越来越多。
  也有心里害怕,想出去报讯的,都给那些兵丁一股脑杀了。他们平日里连出去都难,更别说反抗了。
  刘鹏在里面审着马曹,那外面的骑兵正在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木头上。
  李茂绞尽脑汁的在想着,该如何让众人在这些骑兵手下逃过性命。
  他思索着,是不是干脆敞开大门,驱赶所有的战马向外跑。
  羯人不是说过了吗?牧场里的人为了抢占草场,经常放马奔跑,踩坏牧人的帐篷,踩死人的时候都是有的。这里至少有万匹战马,如果要冲营,他们随着这些战马一起往外狂奔,说不定能够逃掉。
  这些骑兵从远处而来,人困马乏,说不定跑不过他们。
  只是这些战马若是跑到了外面,想要再全部赶回来就难了。而且这些骑兵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么跑。若是再被他们得了马,或者在半路上被追上,他这么匆忙的过来处理马场之事,就成了笑话。
  到底该如何权衡,是拼上一把,还是烧了马场同归于尽,李茂心里也犹豫不定。
  也许是上天真的在庇护着他,正在他准备下令牵出所有的战马冲出去的时候,瞭望塔楼里一个小兵突然对着下面喊道:
  “国公大人,灵原县方向来了一支军队,约有一千来人,打着中军的旗帜!”
  中军?京城里来人了?
  来的好快!居然比凉州来兵还要早一步!
  这些人是用飞的吗?
  李茂欣喜若狂,登上楼就往远处看。大楚紫色的龙旗果然飘扬在那支队伍的前方,龙旗中间书着一个大大的“中”字,正在风中猎猎飞舞。
  确是中军!
  “清点所有官兵!有人来援了!准备冲出去接应!”这里有现成的战马,骑着马冲出去自是不难。就算不能杀敌,能跑几个是几个,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灵原县方向来的中军正是御史中丞周青带来的队伍。他们急行军了数天,终于赶到了灵原县,只是他们来的时候李茂已经带着人先去马场了,这周青率先带人进城了解情况,汪志明把目前所有的情况都和这周御使一一说明,又求周御史能够去汾州马场救人。
  周御史怕李茂有什么闪失,都没让中军进城,和这支中军的郎将一起指挥兵马调转方向,直接就往汾州马场进发,这才在这些骑兵摧毁木栏之前赶到。
  马场外的骑兵队伍也是急奔而来,骑兵一般是一人三乘,不停换马,才能保持速度。他们从北方隐蔽之处急急出发,每个人只带了两马,现在一匹马拉了那木栏,一匹马正在骑乘,现在再去解绳子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放弃那些战马,纷纷上马准备迎战。
  这支中军虽然也是疲军,带的器械和弓箭等军备却很充足。他们和李茂所带的善于马战的“骁骑营”不同,这支队伍虽然人人都会骑马,但并不是马上作战的骑兵,马匹只是用来赶路的,他们大部分还是步兵,但是却人人都会使用弓箭弩机。
  这支中军一半人用弓箭向对方的骑兵射击,一半人迅速组装起随军带着的蹶张弩,准备利用脚蹬的劲弩给予这些骑兵压制。
  这支逆军都是楚军出身,中军是大楚兵马里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一见中军的旗帜已经开始顾虑,再看这支中军居然带了劲弩,而且身后马场里还有一千左右的官兵,两边夹击,实在是不占优势。
  那首领本来是接到命令,杀了马场外的官兵,解了马场的围,带着马场的马就走,走之前一把火把这马场烧的干干净净,此处就不要了。
  谁料他到了这里的时候,马场已经被官兵攻占了,马场四门紧闭,里面又没有了内应,现在又来了中军,他哪里还敢把宝贵的人马陷在这里。
  这支叛军的首领立刻鸣金收队,下了撤退的命令。这些骑兵连拴在木栏上的马都不要了,马上调头就往来时的方向撤退。灵原县方向在马车的西边,草原却在北面,这些骑兵御马狂奔,中军一时追不上,手弩的射程比较短,几百中军将士奋力追赶,只留下了几十匹马来。
  周青和中军的郎将带着中军前来就是为了接应李茂,此时马场之围已解,自然是不会追赶这支不明身份的部队,只是带着中军往马场而去。
  李茂此时刚集结完人手,见中军来人到了马场门外,便派人对着门外呼喝,问清来人的身份。
  周青和李茂同殿为臣,互相都熟悉对方的声音,李茂一听果然是御史中丞周青,在他之前去通州赈灾的,立刻就知道了为什么这支中军来的这么快。
  苍天果然佑他!
  李茂赶忙叫人打开大门,迎接这支中军入了马场。
  “见到李大人无恙,我就放心了。”
  周青见只有李茂头上缠着纱布,看起来只是轻伤,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带着这么多人赶到汾州,若李茂还是出了事,就该是他“救援不力”了。
  “我先谢过周大人救命之恩。只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不知道这支逆军到底有多少人,何时还会再来,还要先辛苦中军在此看守马场数日,我要带人回灵原县,将这些马场谋逆的兵丁及证物送回灵原。这支逆军的身份我已经有了些头绪,怕是落在了定北军的身上……”
  “北军?”周青大惊失色。
  “正是北军。我们在这草原边沿,随时有可能受到来自北面的部队袭击。现在还不知道定北军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谋反之事,我必须要尽快返回,向朝廷要人速速来接管这马场哭的马。这上万匹马现在成了烫手山芋,如今不是放牧的季节,我们又没有足够的补给,先不说有多少人会养这些马,就是草料都是个问题。”
  “这些马不能转移吗?”
  “周大人难道想凭我们这点人转移这万匹战马?灵原县只是小县,装不下这么多马。”
  周青才来不久,对此地局势自然是没有李茂清楚,当下也不多言,听凭李茂吩咐。
  李茂先是让羯人和那些投降的马曹把战马按照马群分编,已经毒死的马移出去,马厩里只留身体健壮的战马。他们都不懂养马,此时这些投降的马曹留着还有用,便没有押回灵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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