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奸妃的一百种死法 作者:晏听弦(晋江vip2013-09-15完结)-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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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纪诗云一走,苏珩神色一轻,略有疲倦的拉着萧君雅在软榻上坐下。
萧君雅扬唇笑着,说:“臣妾还没想到皇上这么坏,让臣妾来当这个坏人。”
苏珩苦恼的揉了揉眉心,叹道:“朕也是无法,一边是母亲,一边是为朕生育了孩子的表妹,这俩人闹起来,朕……确实是很苦恼。”
纪诗云来找他哭时,他劝也劝过,说也说过,奈何她就是不听,一味的让他做主去找太后把瑞儿要过来。要知道,那是他母亲,他岂能去做那种事,所以只能委屈纪诗云,可纪诗云在这里哭又像什么话,于是只好派人去找了萧君雅过来。
以萧君雅的聪明,岂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苏珩不好来当这个坏人,只能是萧君雅这个皇后来当,利用皇后的身份把纪诗云劝走。
萧君雅笑意温和,“皇上怎么断定臣妾会猜透皇上的心思,甘愿当这个坏人呢?”这下不用说也知道纪诗云又对她怨恨上了。
苏珩握了一握她的手,笑道:“朕的君雅这么聪颖,岂会不明白朕的心思?”他一顿,挑了挑眉,坏笑着靠近她几分,语气暧昧,“有朕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
萧君雅闻言抿唇笑了,伸手轻推了他一把,娇嗔了一句“皇上。”
苏珩心情极好,笑容见深。萧君雅少不得陪着他在宣政殿多待了些时间——
纪诗云带了一肚子的气回了长熙宫,看见殿里空着的婴儿小床,一怒之下将手中茶盏摔到了地上,“匡”的一声,上好的青瓷盏便摔得粉碎,香茗洒了一地。
“娘娘息怒!”香菱慌忙跪下。
“太后和我作对就算了,没想到连皇上也要和我作对!最可恶的还是萧君雅!”纪诗云脸色铁青,恶狠狠的出口说道。
“娘娘,忍一时风平浪静,还望娘娘消消气,勿要气坏了自己身子。”一旁跪着的冷翠劝道。
“忍?你让本宫如何忍?本宫这个贵妃在这个宫里都快成笑柄了!”纪诗云怒火中烧,“本宫原也不想与萧君雅争到底,可是他们一个个都逼本宫!把本宫逼到此,还让本宫忍!本宫忍不下去了,本宫偏要争!这全是他们逼我的!”语毕,她便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铁青着脸色。
声音大的让跪在地上的香菱和冷翠无不打了个寒颤。
纪诗云是下了狠心了,非要和萧君雅争个你死我活,同样,太后那边她也不会就此放过的。她堂堂正一品贵妃,岂有不亲自抚养自己孩子的道理!
姑妈,是你先与我撕破脸的,我便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纪诗云唇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悠悠开口吩咐,“还不快些把地上收拾干净。”
香菱抿抿唇角,和冷翠对视了一眼,皆是清楚了自家主子心里有了主意。
俩人应了“是”后,便起身开始收拾起来——
纪诗云这些日子就如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找太后闹过,每日规规矩矩的请安,看过瑞儿之后便回长熙宫。
在第四天的时候,纪诗云找太后认了错,说自己年轻不懂事,让姑妈劳累伤心了,因为怕姑妈不原谅自己,所以拖了几天才来认错。一边说一边流泪,可把太后说的心软到不行,直说“知道错了就好”,姑侄俩和好如初。
纪诗云再也没有找太后要过瑞儿,就把瑞儿搁在了景仁宫里,让太后带着,她则每天待上几个时辰才回长熙宫。
这等好景维持了没有多久,太后突地病下了。这病来的突然,让景仁宫里的人猝不及防。
御医看过之后说是劳累所致,需好好休养着。
苏珩看过太后便让纪诗云把瑞儿抱回了长熙宫,好让太后好好养病,就算太后心里再不乐意,也是无法,只得让纪诗云把瑞儿带走了,千叮嘱万嘱咐她别忘了给瑞儿吃药。
这段时间,太后每日都在给瑞儿用药,纪诗云也在一旁,再也没有说过别的话反驳太后。太后对纪诗云的这种改变很是欢喜,却哪里知道,每次一给瑞儿用药时,纪诗云都是恨的咬牙切齿,直想把药碗夺过来扔的远远的。
太后病在奕儿和长乐周岁宴的一月前,若是太后的病一直不好,直接就影响了周岁宴的举办。是以,思盈和秋萱免不了要抱怨几句。
宫里因为太后的病消沉了不少,众妃皆是为太后诵经祈福,偏偏在这个时间里又出了一事,杨淑媛无意间在刘婕妤那儿发现了绣了柿子和梨花的手帕,当下阖宫大惊。
柿子,柿子,那就是一个“死”字,梨花就是“离开”之意。
这些东西都是宫里禁止的,刘婕妤绣这些东西,其心可诛!
德妃踏着莲步走到刘婕妤身前,发上流苏相碰,发出清脆的细响,她低哼一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刘婕妤,“刘婕妤倒是嘴硬,跪了这些时辰,都还能闭口不说一字。”
刘婕妤低着头跪在地上,冷汗直往外冒,双腿发麻,掩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她张开有些干涩的嘴唇,道出一句,“不是我做的事情,自然没有必要承认。”
德妃冷笑一声,转身走到椅子前坐下,拿起桌上丝帕,看着绣在帕子一角的柿子,冷着眉目说:“若不是太后在病中,本宫真想对你用刑!来人,把刘婕妤拖出殿外,外头太阳可好得很!”
外头日头足,烈日之下她就不信刘婕妤能撑得住!
100
【其心可诛】
由于萧君雅和白滢都在太后那处侍疾,纪诗云照料瑞儿脱不开身,刘婕妤的事只好交由了德妃处理。
德妃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茶杯,指腹摩挲着杯壁上的流云白鹤纹路。
饮过一杯茶之后,德妃才悠然起身,走到桌前,看着桌上放着的几条帕子,随意拿起来一个,帕角绣了一朵淡雅的梨花。
德妃对刘婕妤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毕竟刘婕妤是得了皇后的帮助才入了皇上的眼,在德妃眼里,刘婕妤俨然是皇后一派的,和自己一样。
直到出了这事,德妃才明白过来。
原以为赵妃和刘婕妤交好,也是因为刘婕妤是皇后的人,所以同作为皇后一派的赵妃才肆无忌惮的与刘婕妤交好。可是如今,她明白过来了。
刘婕妤还是婉贵妃的人,皇后是在削弱婉贵妃的羽翼,所以赵妃才和刘婕妤交好,整日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做绣活,让婉贵妃没有理由去宣刘婕妤,刘婕妤也无法脱身去找婉贵妃。而如今太后的病,无疑是帮了皇后一把,把刘婕妤按上了“其心可诛”的罪名。
德妃不禁勾唇冷笑,刘婕妤有多聪明她是知道,自刘婕妤进宫,跟的人就是婉贵妃,虽然一直默默无闻的,但背后给婉贵妃出谋划策了不少,只是一直不得宠罢了,还以为刘婕妤弃了婉贵妃改投靠皇后,没料到这事一直都是皇后在下的一盘棋。
婉贵妃若和刘婕妤联手,这个宫里怕是要变天。而皇后却在这俩人还未正式联手之际,皇后就把刘婕妤发落了,婉贵妃功亏一篑。
德妃随手丢下帕子,问从外面进来的彩霞,“赵妃那边问出什么来了么?”赵妃是帮皇后办事,想想也应该知道皇后会保赵妃,但毕竟赵妃和刘婕妤长时间在一起,有一些问题还是要去问赵妃的。
彩霞福福身子,回道:“回娘娘,赵妃说刘婕妤喜欢绣一些帕子,每次都是绣一些花花草草的,赵妃也没注意她到底绣了什么。”
德妃“嗯”了声,不再多问,转身几步走到椅子前坐下,手捧了一杯香茗,静坐着打发时间。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德妃起身,悠然的整了整衣襟和鬓侧的流苏碎珠,带了彩霞彩英步出殿外。外头早已经有机灵的小太监搬了花梨木交椅和紫檀小桌搁在了廊下,德妃瞧着底下跪着的刘婕妤,面带讥诮笑意,坐在了椅上。
马上又有宫女奉上了茶水,将茶盏搁在紫檀小桌上便退了下去。
“刘婕妤,你可认罪?”德妃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
跪在地上的刘婕妤忍着日光抬起头来,满目的冰冷不甘,“都说了,我与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认什么罪?”
德妃瞧着刘婕妤满头的汗水,冷冷一笑,“若是发现那些帕子的人不是杨淑媛,而是别人,本宫或许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刘婕妤跪了两个多时辰,腿早已麻的没了知觉,六月多的天,太阳已经很毒了,在烈日下跪了这么久,刘婕妤口干舌燥,头晕眼花的,看东西都有些不真切。在听见“杨淑媛”三字时,刘婕妤咬了唇,狠狠的垂了头下去。
杨淑媛为人大度,从来不插手宫中事,又没有帝宠,真正能说的上是安静度日,不引人注目了。你能想象如此一个人故意去害刘婕妤么?就连刘婕妤都有些不相信,可偏偏的是杨淑媛发现了那些帕子,纵使刘婕妤有多伶牙俐齿也说不清了。她能把赵妃和皇后扯出来么?恐怕自己会死的更快!
眼瞅着刘婕妤闭口不说一字,什么也问不出来,德妃挑挑眉,说:“麻烦,既然刘婕妤骨气硬,什么也不肯说,那本宫就不问了。”
反正人证物证都在,刘婕妤也逃不掉,若不是还要当事人口供,德妃真想摆摆手让人把刘婕妤带下去。
德妃眼瞧着从正门处进来了一位穿戴朴素的姑姑,也不让那人行礼,就问:“静姑姑可是问出什么来了?”
静姑姑低着头回道:“回娘娘,已经审完刘婕妤的几个贴身宫女,丹琴和芳若几个招认,丝帕确实是刘婕妤所绣。”
刘婕妤愤怒不已,抬头看向静姑姑,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德妃冷眼斜睨一眼刘婕妤,严声道:“闭嘴!”
刘婕妤满眼不服,转头直直瞪了德妃一眼。
德妃将刘婕妤的恨意收入眼底,冷笑一声后说:“不见棺材不掉泪。”
“太后犹在病中,宫中忌讳颇多,你倒还有几日的活头。来人,先把刘婕妤拖下去和她那几个宫女见见,一切待皇上和皇后发落。”德妃冷着脸面搁下手中茶盏,冷眼睨了刘婕妤一记,由彩霞扶着起身,悠悠然向映月宫外走去。
刘婕妤似还有话要说,一旁静姑姑使了几个眼色过去,两个太监便过去拉扯刘婕妤,在她嘴里塞了一团布进去。看着刘婕妤愤怒的眼神,腆着脸笑说:“刘婕妤,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太后病中,不得不这样委屈刘婕妤了。”——
景仁宫。
玉案上摆放的鎏金异兽纹铜炉里升起轻轻袅袅的幽香,与殿中漂浮着的丝丝药香融合在一起,一向安静的景仁宫此刻更显得静逸、沉重。
白滢手端着一碗药汁进了殿来,绕过垂幔,进去内殿。
萧君雅跪于床榻前,伸手接过药碗,轻声道:“母后,该喝药了。”
太后徐徐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目,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萧君雅,叹息一声,说:“不是让你回去了么,奕儿和长乐还小,离不开你。”
萧君雅看着太后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光亮。萧君雅温婉笑笑,“这个时间奕儿和长乐还在午睡,儿臣在这里侍候母后,并无碍。”
太后摇摇头,哑着嗓音是:“孩子还小,离不开母亲,这里有滢儿就行了,你快回去罢。”
萧君雅沉吟了一下,道了声“儿臣晓得了”,后又说:“母后先起来喝药罢。”
白滢上前几步,搀扶起太后,在太后身后塞了两块靠枕,让她舒舒服服的靠了上去,随后从皇后手里接过药碗,站在了一旁。
萧君雅起身坐在床沿上,从瓷勺舀出一勺药汁,放在唇边吹了吹,送到了太后嘴边。
太后眼皮子有些沉,目光略有浑浊,微低着头喝了萧君雅送到嘴边的药。
一小碗药汁,用了两刻钟才用完。
太后劳累,用完药就躺床上睡着了。
白滢将药碗递到宫女手上,小声在皇后耳边说到:“娘娘先回去罢,这里有臣妾。”
萧君雅点了点头,由白滢扶着站起了身,她嘱咐了白滢一句,“若是太后又有不适,要快些通知本宫。”
白滢点头应了,萧君雅这才往正殿走出。刚刚步出内殿,守在外面的彩英就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小心着声音说:“娘娘,德妃已经侯在凤栖宫了。”
萧君雅“嗯”了声,目不斜视的出了景仁宫的大门。
途中路过御花园时,看见纪诗云正带了瑞儿出来散步,纪诗云看见萧君雅,愣了一下,说到:“臣妾抱着孩子,不好行礼,还望娘娘勿怪。”
萧君雅道了句“无妨”,瞧了眼有些没有精神的瑞儿,续而又接着说到:“虽然妹妹不用去那儿侍疾,但得空还是要多去去才是。”
因为瑞儿身子弱,离不开人,所以太后没让纪诗云去侍疾,而是让她好生照料瑞儿。
纪诗云眉眼一挑,旋即显得柔柔和和,她说到:“臣妾省的。”她虽然不是日日都在景仁宫待很久,但好歹也是去过景仁宫的,萧君雅这话说的,就好像她从来不去景仁宫似的!
萧君雅轻轻颔首,说:“本宫先行一步。”说罢,便带了人离开。
纪诗云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不禁想到如今已被关起来的刘婕妤,眼里漫上一层怒意,旋即她平复下来心绪,不屑的哼了一声,抱着瑞儿往别处去了。
德妃从映月宫出来便去了凤栖宫,这个时间奕儿和长乐还在睡觉,萧君雅在太后那儿侍疾,德妃待了许久,才等来了皇后。
萧君雅手一挥,淡淡的说到:“免了,刘婕妤那儿问出什么来了?”
德妃说:“刘婕妤嘴硬,说什么都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倒是她身边的宫女招认了,臣妾瞧着也问不出什么了,就让人把她带下去了,和那些宫女关在了一处。”
萧君雅手执青玉茶盏,轻呷了一口,说:“也好,先关着罢。反正人证物证皆在,她也逃不掉,待太后身子有了好转,再处置她也不迟。”
德妃忍不住提醒道:“娘娘,婉贵妃和刘婕妤一向交好,此番刘婕妤出事,臣妾怕婉贵妃有心要帮她……”她是担心处置的时候推后,婉贵妃会出手救人,如此一来,皇后岌岌可危,更有甚者要将赵妃推出去。
“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趟这趟水。”萧君雅浑然不在意。
德妃听了皇后的话,心里的忧思落了地,又与皇后说了会子话,便起身告退了。
晚间苏珩来时,告诉她不用再去景仁宫了,说是太后心疼奕儿和长乐,让她好生照料孩子,侍疾的事交给了白滢和赵妃。
原来赵妃下午时跑去找苏珩哭了,说自己和刘婕妤待了那么长时间,竟没没发现她心有不轨,是以请求去太后那儿侍候,算是为自己恕罪。
苏珩去看太后时,说了赵妃的请求,正好太后不想让萧君雅来,于是就应了赵妃的请求。
101
【太后发难】
太后的病有了起色,不会影响到奕儿和长乐的周岁宴。
周岁宴那天;太后出席了小半个时辰;在奕儿被正式册封为太子之后才离的席。按萧君雅的话说;太后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太后有多宠婉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众人皆知,若是太后离席的时间早,那奕儿这个太子少不得别人在背后说闲话。
如今奕儿已是太子;长乐也被赐了封号昭华。奕儿的太子位已稳;长乐也倍受苏珩疼爱;萧君雅这个皇后更是隆宠不衰,同时定国公府越来越得帝心,这与定国公府周全沉稳的行事做派和萧君雅在苏珩耳边偶尔说上一两句不偏不倚的话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萧家的渐得重用,逐渐影响到了连家在朝中的地位,因为连可欣和连秀洁的事,苏珩连带着对连家也几乎没有好脸色,连震行事低调了下去,与苏璟的书信往来也断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