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到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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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得冷静一下,是继续就这么等下去,还是想点歪魔邪道儿的把俩人整黄喽。
但是眼下的重点并不是这些,他必须赶紧回去给威廉道歉。要不他的合作就真的泡汤了,尽量再能挽回的基础上力挽狂澜。
精明的肖子凛也开始脑仁儿疼了。
不一会就到江海洋家楼下了,江海洋打开车门:“我走了啊,今天谢了。”
“不要再说谢了啊,可真没意思。”肖子凛说:“我走了。”
“好。”江海洋点头。
肖子凛拉上车窗,扬长而去。
江海洋心里特过意不去,摊摊手,心里想,完喽,完喽,这人情算是大发了,这可咋还啊,卖肾也来不及啊。
他抓抓脑袋,心想当初干嘛多嘴告诉人家啊。
这样的帮忙,名不正言不顺的。
江海洋踢一块儿石头,心想,江海洋啊,你可长点心吧。
正往楼上走着,张向北来电话了。
“事情怎么样了。”张向北在那边问。
“应该差不多了吧。”江海洋打开门,发现家里没人,估计都去大伯那边了:“没几天就该出来了。”
“哦,那太好了。”张向北顿顿又说:“你姐夫那边呢。”
“我姐夫?咋了”江海一愣,后来又想起来了:“他那边暂时不会有啥吧,反正他不会先说。”
“先说?”
“嗯。”江海洋打开灯,往沙发一窝:“要说,我自己会说。”
张向北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你要跟家里人说?”
“有这么个打算,偷偷摸摸算啥啊,迟早得知道。”江海洋伸个懒腰:“艾玛,跟人民警察说话可跟费劲,这家伙把我累的,我衣服都湿了。”
张向北似乎没有听到后面的话语:“你打算出柜?”
江海洋听张向北这有点儿小惊讶的语气没反应过来,后来想到什么,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不是,你啥意思,你没想过以后啊?”
江海洋又是一顿等,见那边没反应,又小心翼翼的喊两声小北。
“我在。”张向北说:“我有点意外。”
江海洋笑两声:“你是觉得我忒猛是吧,有点儿作死是吧?没事儿,这个得慢慢来吧。我家里人也不一定会接受,但是我会当从我姐下手,慢慢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拿下,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毕竟有家人的祝福,我们会幸福点儿。”
“不是。”
江海洋一听这俩字有点儿意外:“那,那是什么。”
“我……” 张向北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他的妈妈一定不会同意,他有点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怕失去这个人,也怕失去她的妈妈,他一直忽略,或者说是故意忽略这个问题。
“我估计我妈妈就算死也不会同意的。”张向北如实说。
江海洋以为他怎么着了呢,一听这话觉得张向北是担心这个,就安慰说:“我不是说了么,咱慢慢来吧,那边容易啃先啃那边呗,反正就这么着了,你别担心,我家人都是老古董,估计同性恋是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有信心……”
“不是,我是觉得有点早了。”张向北打断江海洋的话。
江海洋登时傻眼了,心脏漏跳了一拍,他刚才一直认为张向北半开着玩笑说的,但是倏地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为什么啊?”江海洋干笑两声:“你觉得……咱俩感情没到那个程度?还是……还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家里……”
“不是。”张向北斩钉截铁的说。
“那为什么啊。”江海洋站起来:“你是不是觉得,觉得我有些着急了?”
“我明天回烟城。”
“啊?”江海洋被这个神转折转的没绕过弯儿来:“啥呀?”
“等你回来那天我去车站接你。我以后跟你说。”张向北笑笑:“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但是我有我的顾虑,我也想过这些,但是,我觉得太早,我得等我有十全把握了,才能和我妈说。”
“哦,这样啊。”
“你失望了。”
“没有。”江海洋呵呵两声:“人和人不一样的,我这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了,忽略了你那边了。”
江海洋想到张向北是单亲家庭,妈妈还有抑郁症,是和自己这边不太一样,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才那么举步维艰,步步惊心,他理解,明白。毕竟不是谁都跟自己一样,大不了霍出去了。
况且,传宗接待这事自己家还有江百川呢。自己有后路的。
江海洋见话题如此沉重就开玩笑说:“张老铁,我这都走曲线了,准备一弯到底的节奏了,你不会再给老子来个直线行走吧?”
张向北终于笑了:“是呀。”
“嘿?你还来劲了啊,你找一大姑娘,你,能行么?”
“行不行,也得试试啊。”
“我操,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你有点素质啊。”
张向北但笑不语。俩人陈默半天,感受彼此无声的甜蜜。
“路上小心啊。”
“知道,我挂了,那天我接你啊。”
“成。”
江海洋美不嘚嘚的准备去洗脸,突然卧室灯一亮。
他汗都没来得急出来,就听有人说:“你喜欢男人?”
“我……靠……” 江海洋震了,就说他准备摊牌吧,也不需要这么快,这么惊悚,这么神回应吧。
“你,你在家?”江海洋指指卧室的方向:“你在家,你不开灯?”
“我省电,不行啊?”江海纳笑笑:“我开灯还能听到这么凄惨的对话么?”
“怎么凄惨了?”
江海纳斜他一眼,也不接话茬儿,绕过江海洋倒一杯水自己咕噔咕噔喝两口:“我这孕吐的厉害,才没去大伯家,寻思休息一会儿,好家伙,你这一通电话打的,我更想吐了。”
“……”
江海纳往沙发一坐,拍拍旁边的位置:“来,坐这儿,咱俩聊聊。我看看我弟弟是怎么曲线爱国的?”
“姐,你别这么埋汰我行么?”江海洋拿个椅子往江海纳面前坐:“我还是坐这吧我。”
“你怕我打你?”
“我怕你打不死我。”
江海纳笑笑:“你刚才安慰人家,不是挺带种的么?怎么这阵儿怂包蛋了?”
“姐,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江海洋有点埋怨:“我这还指望你跟我统一战线,一致抗外呢。”
“休想,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为什么呀?”江海洋拧着个眉毛:“你啥都没听我说呢。”
“不为啥,你才几岁啊,以后路长着呢,还没步入社会呢,你就想着出柜搞基的,你那点出息。”江海纳揉揉腰,又说:“年纪轻轻的不以学业事业为重,整天儿女情长的,多大本事儿啊。”
“不是,姐姐。”江海洋走过去给江海纳揉腰:“你了解同性恋么?”
“不能说了解。”江海纳拍掉江海洋的手:“起开,边儿呆着去。”
江海洋崔头丧气又坐到椅子上。
“能理解吧,路不好走,任道而重远。”江海纳往后一仰:“家庭不理解,世俗的眼光,国情也是这样,所以说,很多人都坚持不下去的。即使他们当初有信心。”
“姐。”江海洋低着头,又抬头看江海纳:“你会不会嫌弃我丢人。会不会觉得我如果这样了会给你们带来困扰。”
“看你那可怜劲儿。”江海纳笑笑:“怎么会呢,喜欢上一个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江海洋眼睛有点发亮。
“你现在才二十二,人生的路没走多少呢,做什么事儿别脑子一热,不是所有事儿你努力了,进展就会往你期待的那个方向运转的,我刚才听你电话,就觉得那人比你沉得住气。”
“姐啊,我怎么听着你多少能接受啊。”
“少臭美啊,我就是觉得你现在需要审视一下自己。”江海纳一顿,又说:“他怎么样啊?”
“挺好的。”江海洋摸摸裤子,有点儿不好意思:“脾气好,多才多艺的,对我挺好……”
江海洋又把俩人认识和张向北家里干嘛的说了说,但是他母亲的事儿只字未提。江海纳听完天没说话,若有所思。
“姐,说句话呗。”
“海洋啊,你得想清楚啊,男人和女人都会分手,有孩子都能离婚的那多了去了,何况两个男人,还没有法律约束。”江海纳又瞅一眼江海洋:“同是男人,你得想想你们的差距在哪儿”
“你这是啥意思,拐着弯儿告诉我困难重重么?”
“不是,要真想两个人站在一起一样高,你得也有同样的本事。”江海纳往沙发里面窝窝:“你起点就落在他后面了,你不准备赶赶人家么?”
江海洋突然就明白了点什么。张张嘴,半天没说出来。
☆、一张照片
初六过后肖子凛没有再跟江海洋联系,他被合约忙的焦头烂额,好在顺利摆平。但是还是被董事长知道了,其私下里点了点肖子凛,他是聪明人,知道事情得分轻重缓急。
美特琴行初八开门,张妈有意让张向北接手,就把大小事情交给他了。
张冰清虽然一介女流,当年也算是大家闺秀,烟城第一钢琴才女,所以很多地方都能说得上话,人脉较广。虽然张向北小的时候其有过抑郁症病史,但是后来自己想通了,这些年还算稳定,不受刺激一般和正常人无异。
张向北接手,很多单子一是美特的信用,而是张冰清的面子。
张向北做生意不温不火,讲究稳扎稳打,不像肖子凛那样雷厉风行,虽然没有大的动作,但是也有声有色。
就这样,江海洋耳根清清净净直到开学前,期间他帮东方的朋友制作了一个网站,报酬虽然不多,但是这是他人生第一桶金,着实让江海洋激动了好几天。
他每每想起江海纳说的话,顿时斗志昂扬,信心满满。
火车到达烟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车上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睡在他上铺那哥们儿是个汗脚,味道相当给力。
车上旅客路过江海洋的床位去卫生间或者茶水室,都拧着眉一脸便秘样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车上江海洋并没有睡多少,下来的时候,浑身轻飘飘的,胃里空的要死,却又没有什么胃口,就剩下疼痛。
出站时,很多宾馆的小贩问他要不要住宿,江海洋胃里难受的实在是不想说话,直摇头。
没有两步,手里的行李就空了,江海洋以为碰上抢劫的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向北,他一把拉过他,给他一记大大的拥抱。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张向北松开江海洋,一边牵着他向停车场走一边问。
“手机没电了。”江海洋如实回答:“车上一哥们汗脚无敌了,后半夜没怎么睡坐远远的玩手机呢。”
“我说呢,刚才抱你身上这是啥味儿啊。”
“有么?”江海洋赶紧闻闻:“别提了,倍儿点儿背,好容易买上回卧铺还碰到这么一大哥。赶紧回学校。”
“学校暖气都没开,被子又没晒的,你去那儿干嘛啊?”张向北打方向盘:“去我家,洗个热水澡补个觉。”
“也行。”江海洋说,后来又想起什么:“你妈在家么?”
“她出去了,没在家,和几个姐妹去香港了。”
“哦。”江海洋笑笑:“电话呢?给我用用,我给我姐发个短信,报个平安。”
张向北将手机递给江海洋。
江海洋刚编辑完短信准备发送,就有一条短信进来了。
一串陌生的号码:张向北,我说认真的,没开玩笑。
江海洋有片刻愣神儿,这条短信信息量有点儿大,他哆哆嗦嗦按完发送后,就把手机给张向北了,任何话都没敢问。
暖风一开,即使眼皮沉的跟挂着俩铅球一样,但是因为那条短信,睡衣全无。
胡思乱想,脑补什么的,根本停不下来。
看张向北跟平常一样,江海洋又觉得自己特别神经病。
车一拐就到了一家小区,天黑看不清周围,张向北家是复式,整洁简朴,富有艺术感,跟孙琳琳家烧包式分明是两种境界。
张向北给江海洋找了一身自己的家居服就把人往浴室推。
“赶紧去洗,臭死了。”
江海洋有点儿不乐意了:“嘿,你到嫌弃上我了啊,就臭怎么了,就这要是穿越到古代,保不齐就是丐帮帮主呢。”
“得了吧,人家丐帮可比你专业多了。”张向北说完亲一口江海洋:“好了吧,不嫌弃你,你赶紧去洗吧,我是怕你自己嫌弃你自己。”
洗了个澡出来,江海洋浑身轻松不少,整个人都乏了:“借你床用用啊,睡一觉。”
江海洋扒上去,脑子跟过山车似地,嗡嗡作响,该想的不该想的都随着列车给带没了,没多长时间就不省人事了。
等江海洋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他揉揉眼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他下床打量起张向北的卧室。
床右边的架子上放着很多钢琴比赛的奖杯和荣誉证书,上面一尘不染,能看出张向北很爱惜这些荣誉。
江海洋笑笑,慢慢的他发现了一个怪圈儿,张向北参加的钢琴大奖赛得的基本上是第二名,只有最后一年才是第一名。
在架子的角落江海洋看到一个放倒的相框,上面已经有少许灰尘,跟这些干净的证书极不协调。
江海洋好心将它扶起来。
照片上的两个男孩的POSS让江海洋倍感熟悉,似曾相识。
上面是两个白净的孩子,一高一低,相差一个头,年纪小的笑的很腼腆,年长的一口白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一只手还放在年小的头上,他们笑的都很甜,酒窝非常对称,一个左边,一个右边。
很亲昵,仔细观察两人的眉眼有点相似,只是年长的看上去会更犀利一点儿,年小的更柔和一点。
江海洋蓦地想起某一年他们家还住在四合院的时候,爸爸也给自己和江百川照了一张这样的合影,那时江百川也这样摸着他的头。
过去和现在,相同的场景,看着照片上的人,那熟悉的笑容在江海洋眼中竟成了一个人,温情的笑语,宠溺的动作,在这一刻重叠了。
江海洋放下相框,有点儿想江百川了。
那些过往,他以为他不记得了,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回忆那些童年,那时是美好的,干净的,纯粹的。
他记得别人欺负他时,江百川帮他报仇,会被揍的鼻青脸肿,记得他们同吃一盘菜时,他会把瘦肉全部给自己,而他去吃那些肥的。记忆中的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呼吸着同样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