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到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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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离开时，江海洋突然想起什么，立刻又拿起那相框，他仔细的不能再仔细的看着上面的两个男孩，恨不能把自己襄进去。
那甜美的酒窝，灵动的双眼，分明就是张向北和肖子凛小时候！
江海洋就怔怔的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忍不住的胡思乱想，直到听见开门声，着急忙慌的将相框按原来的姿势摆放好。
“干什么呢？”张向北从后面拥住江海洋问。
“看你的奖状呢，小北，原来一山更比一山高啊，是谁啊，总让你屈居第二啊？”
张向北一愣，看看他又看看奖杯，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感：“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江海洋觉得自己问的可真不是时候，拍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伤你自尊心了？”
“没有。”他吻江海洋额头：“是有点遗憾，我从来没赢过那个人。”
“最后一年不是第一名么？”
“那一届，他没有参加。”
“谁啊？这么牛！”
“……肖子凛。”
看着张向北坦然的目光，江海洋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干笑两声：“我说你们怎么一直不对付啊，原来是人家抢了你的风头啊！”
张向北抚摸江海洋的嘴唇，然后直视他的双眼：“小海，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
“想什么呢？会啊。”江海洋看他有点儿不安：“怎么了。”
“没怎么。”张向北笑笑：“你都没有说喜欢过我。”
“就这个啊。”江海洋咳嗽两声，轻轻喉咙：“老张，俺稀罕你。”
张向北撇撇嘴，特别不满意：“一点也不动情。”
“屁，这多生活话啊，多么接地气的表白啊。”江海洋踮脚儿勾上张向北的脖子：“我这是被饿得，都没什么心情表白了，那啥，老张，有吃的没？”
张向北赏一记脑瓜崩：“下楼，去餐厅，早准备好了。”
“你做的？”
“你看像么？”
“我看不像。”
张向北不好意思的笑笑：“本来熬点稀饭，没注意火候，成米饭了，就开车买点别的，放微波炉一热就行了。”
“成米饭？你不要太漂白自己啊，说吧，是不是都成锅巴了？”
“滚吧你。”
“哟！”江海洋睁大双眼：“张老铁，你都会说脏话啦？”
张向北也不搭理他了，直接拉着人下楼，再说下去天都黑了。
张向北拉着江海洋的手一前一后，江海洋嘴里喊一二三就窜到张向北的背上了。俩人哈哈大笑间，门就那么开了。
只见一个女人身着青色毛呢大衣，领上上是一圈兔毛，披着微卷的黑发，画着淡淡的妆容，一派淑女风范。
她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礼品袋，一双桃花眼周围有着淡淡的细纹，正看着俩人亲密的动作。
江海洋有点儿傻眼，貌似知道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漂亮女人到底是谁，于是从张向北的身上出溜下来，不知道该喊什么。
女人进来，将手提袋放下，仔细打量江海洋，看到他身上的家居服脸色有点儿难看，冰冷的看着张向北。
张向北脸色瞬间苍白。他艰难的喊了一句：“妈。”
☆、真相大白
张向北松开江海洋的手。
江海洋尴尬的喊了声阿姨。
张冰清一脸笑容，放佛刚才的那道目光没有出现过：“有同学啊，向北。我刚回来，带了些东西回来，让你同学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不用了，阿姨。”江海洋连忙推辞：“我一会儿就走。”
“刚来就走？”张冰清笑笑：“吃中午饭吧，我西餐做的很好。”
“不用了，他还得去学校报到。”张向北又转头对江海洋说：“海洋，走吧，我送送你。”
江海洋说好，又对张冰清点头致意。
转身俩人上楼，江海洋换下家居服。
临走时，张冰清还让江海洋带上她亲手做的提拉米苏。江海洋再三拒绝不成功，只好拿走。
上车后，江海洋一身冷汗。
“小海。”车开了几分钟后，张向北轻轻的说：“对不起。”
江海洋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我们就先这样吧。”张向北顿顿，深吸口气又说：“我还不想先刺激我妈，毕竟他特别，排斥同性恋。”
“哦。”江海洋有点愣：“好吧。”
“我妈，就是因为这个离的婚，就是因为这个抑郁的。”
“哦。”江海洋还想问，但是没舍得开口。
回到学校，寝室跟冰窖一样，得到晚上才能供暖。张向北送江海洋到门口就回去了。道别了几句就走了，什么也没说。
江海洋坐在床边，看着张向北的床位有点儿失神，他拿出那盒提拉米苏，轻轻捏下一块填到嘴里。
“嗯，好吃。”
东西好吃，但是太甜了，吃多了会腻。江海洋还是喜欢家里的山楂果酒多一点儿。 吃着吃着，就吃不下去了，他突然发现前面有一条巨大的鸿沟。
江海洋放下提拉米苏，接着愣神，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是有点儿不开心。
可能是失望，好似那种我那么努力，但是你没有同样付出，总觉得有点儿不平衡。
但是，他又非常理解张向北。如果把自己的思维强加于人，那属于强人所难。他不希望张向北为难。
都希望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不是么？
江海洋垂下头，唉声叹气。这时候电话就响了。
“喂。”江海洋有气无力的说。
“哟？这怎么话儿说的，大烟没吸够啊，这么萎靡不振？”孙琳琳在那边猥/琐的笑。
“滚。”江海洋笑骂：“你才吸大烟，你咋不说吸海洛因呢你。”
“本事。”孙琳琳言归正传：“张向北刚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这不我正要和笑儿去泡温泉呢，你要不要来啊？”
“成啊，来接我呗。”
孙琳琳嘿嘿两声：“早门口等你呢，赶紧滚下来。”
“操，你还蹲点儿呢”江海洋抓起外套往外走。
“少废话，麻利儿的。”
江海洋刚到门口，就听到口哨声。
“嗨，帅哥，晚上有时间么？”孙琳琳一脸淫/笑，麦萌的趴在车窗上。这时杨笑笑高贵的用手背撑着下巴，看着孙琳琳，跟看一神经病似地。
后门经常有豪车接送艺术系的美女们，那时杨笑笑冷哼，说其都是装/逼的绿/茶/婊，江海洋没有想到，今天性/别换了，直接就给这个女流氓调戏了。
江海洋扶额，心想这是什么命啊，周围这些女人要么就是女汉子，要么就是女神经，好不容易杨笑笑正经点儿，还一副笑傲江湖男人不靠谱的样儿，怪不得自己弯了和男人搞基。
江海洋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下，踹一下孙琳琳驾驶席后面：“少扯淡，赶紧开车，校门口呢，没你这么臭显摆的。”
“嘿，你和张向北吵架了？”杨笑笑手撑着额头问江海洋。
江海洋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先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来着，他说不来，快挂的时候，问你去么？我们说当然，他就不吭气了，半天才说他琴行很忙，来不了，听着语气挺失落的，所以就问问你，你们俩不是好基友么？”
“基你大爷啊，那咱俩儿感情也好，你咋不说是姘/头呢！”
孙琳琳从后车镜看俩人一眼，嗤笑：“杨笑，你丫就是犯贱，不会说人话，这不挖坑自己跳么？”
杨笑笑不乐意了：“死去吧，刚才路上你还说他俩有奸情呢，现在又在这装犊子，什么玩意儿啊你？”
俩人吵了半天见江海洋不说话，孙琳琳小声说：“哟，真吵架了，这么低调？”
江海洋斜她一眼：“没有，想事呢。”
“嘿？还思考呢？”孙琳琳又从后车镜看江海洋一眼：“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啊。”
“滚。”江海洋停了几秒：“我想工作了。”
江海洋突然这么一句引来孙琳琳一阵侧目，很显然她很震惊：“不是吧，我上学还没上够呢，你咋就要去工作了啊？校园多好啊，多少美女帅哥供你免费看啊，想上课就上课，不想上就去泡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工作有什么好呀？怎么想的你？”
杨笑笑乐了：“孙琳，你丫没断/奶吧。”
孙琳琳转转眼珠：“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快点儿杨笑，把衣服撩起来，让我吃两口。”
“操，吃鸡/巴去吧。”说完杨笑笑将后面的毛绒玩偶扔到孙琳琳身上。
“嘿，别闹，开车呢。”说完又嘿嘿傻笑两声，又不怀好意瞅一眼江海洋说：“杨笑，咱俩可都是女的，没那玩意儿啊，你说你现在让我吃谁的内个啊？”
江海洋踹一脚孙琳琳的座位：“咱还能说人话么？”
这男人说话糙点儿不影响啥，显得霸气风流，这女人要是也这样，这不就是作死么，也不怕嫁不出去？这得找多大一威武的男人才能降住这女流氓啊？
江海洋又说：“孙琳，想死的话我成全你！看在认识多年的份儿会给你留个全尸！”
孙琳琳这人有一个好处就是见好就收，一听人家这么邪恶，她吐吐舌头认真开车。
这时杨笑笑懒懒的说：“哎，跟你们说件事儿啊，我在金街那边盘了一酒吧，到时候开业都给我捧场去。”
听到这话孙琳琳瞪大眼珠冲后视镜里面看江海洋，俩人异口同声：“什么时候的事？”
“过年的时候，今年收的压岁钱挺多的，闲的没事儿正好赶上我一哥们儿着急用钱，就把酒吧转让给我了。反正我也不想上学了，不如提前出去闯闯，该干嘛干嘛。”杨笑笑说完又冲江海洋说：“要不要来帮忙？”
江海洋咽咽口水：“行不行啊你？你一学计算机的，开个毛线的酒吧啊？”
孙琳琳难得严肃：“你这事儿咋一点儿都没和我说呢？好歹也让我参一股儿啊真不厚道啊。”
“开你的车吧！”江海洋从后面推一把孙琳琳的头，对杨笑笑说：“什么时候开业啊？”
杨笑笑拨拨头发：“就这几天吧，就是接手而已，除了老板换成我，其他和原来一样，我以前去那儿玩过几次，收入挺稳定的。怎么样啊？有这打算不？”
“不去，我想找对口的，不过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晚上帮帮忙。”
“成，工资照给。”杨笑笑拍板儿。
江海洋摆摆手：“给什么工资啊，朋友一场，瞧你话儿说的，够见外的。”
“那我也去帮忙，我不要工资，多介绍点儿帅哥给我啊！”孙琳琳借机推荐自己。
杨笑笑说：“我们那儿是正经生意，不要坐/台小姐。”
江海洋说：“酒吧不收难民！”
孙琳琳说：“操/你们全家！”
江海洋和杨笑笑一脸坏笑。
温泉泡的三人浑身松懈，真舒服！
换上棉布短袖短裤，江海洋到大厅与孙杨二老会合。
大厅地暖开得倍儿毒，要不大冬天的谁敢穿那么少搁这儿瞎蹦跶，三人饥肠辘辘，尤其是孙琳琳，扯着嗓子喊饿死了，跟刚才一九四二年河南那边窜过来的一样。
江海洋和杨笑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大老远就看见孙琳琳端着一大盘吃的向俩人走过来。
“这典型的眼馋肚子饱啊，她怎么卖那么多啊。”江海洋说。
杨笑笑撇一眼：“少理她，没见过哪个脑残女人把自己的身材照死里毁的。”
还没有走到俩人跟前儿，就有人喊孙琳琳的名字，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走向孙琳琳，拍拍她的头。
江海洋看这男子挺面熟的，后来一笑露出俩酒窝，突然就想起来了，上次去大都市买项链时，和其有过一面之缘。
俩人寒暄了几句，他就走了，然后孙琳琳就颠儿颠儿跑过来了。
江海洋好奇的问：“那谁啊？”
“啥？”孙琳琳一脸疑惑，江海洋指指刚才那人的方向，孙琳琳才说：“哦，你说那个人啊？张向北的爸爸。”
江海洋吃惊的啊了一声。
“哟，张向北他爸可够年轻够帅啊。”杨笑笑拿起奶茶喝一口又说：“我记得你不是说张向北他爸妈离婚了么，也不知道他妈咋想的，这么帅一男人，长的跟昭君似地，咋就舍得放手啊？”
孙琳琳耸耸肩：“谁知道啊，那时我还小，印象中他妈妈也挺漂亮的，你知道他妈妈是钢琴家，挺高高在上的一女神，不经常来我们家，嗨，长的好看的帅男靓女就爱作死呗！放着好日子不过瞎折腾。”
江海洋脑袋里面全是那张合影，问：“张向北是独生子女吗？”
“不是，有个哥哥。”孙琳琳抓耳挠腮，仔细回忆：“不过小时候就见过一面，好像他妈一直培养他学钢琴来着，见天参加这个比赛那个比赛的，又比我大好几岁，我跟他玩不一块儿去，不如我和张向北走的近。”
“叫什么啊？”
“呀！忘记了，反正小时候，我爸总拿我和人家比，说人家大宝怎样怎样，二宝怎样怎样，对了对了，张向北小名儿就叫二宝，大学刚见面那会儿我忘记他叫啥名来着，就跟小时候一样叫他二宝，他还跟我急来着，后来叫小北哥，他也不乐意，真难伺候。真是的，张向北一点儿也没小时候可爱了。”孙琳琳一脸狐疑的看江海洋：“你怎么问那么多啊？”
江海洋干笑两声，“好奇呗。”
其实孙琳琳神经大条，上次校门口撞车事件她看到肖子凛就觉得有点儿眼熟，但是没细想。
毕竟孙琳琳只是小时候就见过一次，那么多年过去了，即使肖子凛再神也不会记住女大十八变的孙琳琳。
她们都不知道，就是这么一段对话，让江海洋非常确定，张向北和肖子凛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只是张向北和他妈妈姓，肖子凛和他爸爸姓。
“如果，我也这样恨着一个至亲的弟弟，你说我还会笑你吗？”
“很抱歉，这事儿我不想说，但是我们一定是仇人。”
蓦然想起肖子凛和张向北说过的话，就好像在昨天，他们神情悲伤，双眼空洞在他耳边如此说。
“怎么了？不舒服？”杨笑笑担心的问。
江海洋怔怔的看着她，印象中，杨笑笑从来没有如此温柔的对自己，所以他有点儿意外。
“干嘛呢，杨笑，看你那一脸脉脉含情，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二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