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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吻之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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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了解他或他这个混『乱』、粗鲁及快速的世界,这里吓坏她了。没有一个哥哥在这里陪她。现在她甚至希望能看到杰迪的脸,虽然他总是对他很坏,但至少她知道他是关心她的。

    而现在她只能依靠山姆,可是对博山姆而言她什么也不是。他不了解她只是不知在这种地方该如何自处,毕竟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同。她渴望能在周遭找到些熟悉的东西,一些对她而言正常点的东西。看来山姆是她唯一较熟悉的了,至少他是个和她哥哥很相似的美国男人。

    他用来福枪推了推她。“走啊!想见你父亲的话就快点走。”

    一个非常粗鲁的美国男人,她修正着。他的态度刺痛了她,于是她鼓起一些南方的骄傲,抬高下巴,两腿不稳地离开灌木丛。可是走不到五英尺她便脸朝下地摔进『潮』湿、气味呛人的灌木丛中。她一面挣扎着要站起来,一面后退着想躲开不让他拉她起来。

    但他并未有任何行动,那个芝加哥贫民窟之王只是自她身边走过……该死的傲慢北佬!

    

第1卷 第9章

    山姆撕下一片多筋的牛肉干放在她伸出的手心,她像看着蟑螂似地望着那片褐『色』的厚肉干。他径自咬住自己的那块,扭转头以便撕开它。虽然肉干一向是坚韧的,但这一块可算他所尝过最硬也最成的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交织着惊讶、好奇及些微恐惧的表情。

    “牛肉干。”他解释道,接着又咬了一口。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食物,然后慢慢将它送入嘴中一咬。她的眼睛睁大,而他则边吃边观察她的反应。她的牙齿先是前前后后地摩着,用着他知道行不通的方式试着要撕开肉片,接着又徒劳无功地快速用力拉扯着。他以另一个咀嚼的动作隐藏自己的笑容。她一再努力拉扯,全神贯注与肉干奋战。

    老天,她真是个令人看不腻的小东西。她抬起膝盖将那只愚蠢的鞋跟踩入土中寻求更好的支撑点,一派的专注与坚决——那个曾甜美地要求用餐具的南方小花,如今却又脏又可怜地靠在粗糙的椰子树干上,像是拖一部马车般——头部低垂,全身因使劲而紧崩着——地拉扯那片老肉干。

    虽然他已经尽了全力隐藏,但她一定还是听见了他的轻笑声,因为她突然抬头看向他,脸上红通通的。

    他咧嘴而笑。她抬起下巴别过头,试着避开他的视线。然后她又低下头,肮脏的小脸上浮现骡子般的顽强,用双手紧抓住那块肉干,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拉扯。

    成功了,她将一小片肉干放入嘴中,然后双手垂落于膝上。山姆等着看她的咀嚼。她开始以一种嚼靴子般的气力咀嚼,她的嘴巴及下颚拉紧,眼睛愈睁愈大,嘴唇因上下颚的摩动而扭曲着,努力地试着嚼碎那块皮鞋般的肉干。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比下颚扭动滑稽多了。只见她不断地眨眼,眼中浮现泪光,嘴巴则皱缩起来。

    “多吃点盐对你有益,”他又咬了口肉干,然后挥动肉干强调他的话。“可以让你在热带高温中避免脱水。”

    她的脸颊因嘴中充满食物而鼓胀。“请……给……我……一点……水……好吗?”

    他试着不大声笑出来。

    “什么?我听不懂。”其实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良机稍纵即逝。

    她把口中的食物集中在一侧,脸上充满挫折的表情,眼中则因太咸而闪着泪光。“水……拜托!”

    山姆等着,试着表现出很体贴的样子。

    她指着他的水壶。“水!水!”

    “哦……水。”他弹了弹手指。

    她兴奋地点点头。

    他站起来解下水壶拿给她。

    她用比昆西街扒手更快的速度取过它,转动水壶的盖子,可是却解不下来。

    她抬头看着仍站在面前的他,脸上浮现绝望的表情。“请……你……帮忙……一下。”

    他用尽所有的力量克制自己不让她继续受折磨,她脸上的表情触动他心中某一小部分的情感。他拿过她手中的水壶,打开它。

    忘了所有的淑女礼节,她抓着水壶猛灌了一口,然后咀嚼了一会儿,深呼吸后吞下去,根据食物的大小,山姆可以断定那八成会像迫击炮般击中她的胃。

    她喘了口气,接着又灌了口水。

    “最好吃完它,莉儿,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山姆看着天空,试着推算离天黑还有多久。时间不多了,他原先估计到达目的地时间错误。他高估了她,她走得比他预计的还慢。

    “我已经吃饱了,谢谢。”她将肉干和水壶一并递给他。

    他将肉干放入背包中,将水壶挂回腰带上,然后转向她伸出手想扶她起身,不料她正转过头去用指甲挑着牙缝。

    “走吧!”

    她倏地像竹子般直坐起来,双手落至膝上,脸上一副他逮到她做错事般的表情。

    “我不介意你剔牙。”他把她拉起来。

    她有点恼怒地拂去『臀』下的灰尘。“我没有在剔牙。”

    “当然。”

    “我需要一只牙刷。”她说,一副那东西能解决她所有问题的样子。

    他抓着她的手开始穿过灌木丛,速度比先前更快。“我会在下个军营停留时替你买一只,甚至加上一些银茶具。”

    她嘀咕着希望快些到那个海湾好甩掉他。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他回过头说道,然后以两倍的速度继续前进。

    她绊了一下。“你不能走慢些吗?”

    “不能。”他把她拖过一丛和人一般高的棕桐树。

    她又低语一些有关可憎的北佬不绅士的举止。

    他将原先拨至一旁的树枝放开,让它们正好击中她的脸,她愤慨地喘息着,可是他根本不加理会,拉着她全速奔跑。

    波光做湘的水面上是一轮粉红『色』大火球的太阳,太平洋落日的灿烂『色』彩——金黄、火红、浅紫及深紫『色』——挥洒在向晚无垠的天空中。白『色』的沙滩环绕着珍珠白的海湾,其后绿『色』丛林后方锯齿状的山脉在落日中袭上青紫『色』的薄纱。

    蕾莉瘫靠在树干上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看着山姆在白『色』的沙滩上踱步。她的肺因刚才的疾奔而燃烧着,好像炽热的太阳正梗在她干涩的喉咙中。汗水自她的脸上滴下,遭蚊吻的手臂阵阵作痒,像是她在有毒的橡树丛中睡了一觉般。腿部肌肉则好比被打伤般的疼痛,可怜的双脚已经肿了起来。

    “你看见船了吗?”她坐下来用断了指甲的指尖搔着作痒的手臂。

    他继续走着,一度停下来踢了踢沙。“船不在这儿。”

    “你确定吗?”

    他弯下腰来瞪着她,他的脸只距离她几英寸远,指向安静而空旷的海湾。“你在前面看到任何该死的船只了吗?”

    她的希望正一点一点地死去,她低头看着沙滩呢喃道:“我想也许是我看不见它。”

    “你是看不到任何东西,赖莉儿,因为根本没有船,我们错过它了。”他挫折地怒吼着,然后自言自语地叨念着要如何处置她。从他生气的语调和胀紫的脖子——不是因落日而产生的颜『色』——她可以知道他绝不会欢迎她的下一个问题。她想知道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但为了自身的安全,她不会现在问他,这并不是个好时机。所以她开始数手臂上蚊子的咬痕。

    他嘀咕着什么他们正在坐以待毙,然后又说其实他们大可现在枪杀自己算了,因为现在的处境比死好不了多少。而当她正数到第二十二个咬痕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朝四周观望了一下,然后拿下肩上的来福枪。

    他举起它瞄准她的脸,她屏住呼吸。他要杀了她!他咔嗒一声将枪上某样东西向后推。

    她紧闭眼睛,背脊僵直,娇躯的每束肌肉都像琴弦般紧崩着。她做了人生最后一次祈祷,祈求天主的宽恕,努力试着不尖叫出来。

    枪声响起;她等待子弹的降临。

    什么感觉也没有,老天,我八成已经死了。

    枪声再度响起,她倚向树干,但仍没有任何感觉。于是她睁开一只眼睛,以为会见到站在珍珠门边的圣彼得。

    但她只见到山姆宽厚的后背,他正面向海湾,来福枪指着上空,然后他开了第三枪,又仔细观看水平线好一阵子。她松了口气。

    “该死!”他重重地将枪托『插』入沙中转过身来。“我们真的错过他们了,经过那些该死的奔逃后,我们居然还是错过了。”

    莉儿看向空旷的海湾,所有的事情突然涌向她。她的父亲没有等她,她对他而言毕竟没重要到能让他多等,又或者——这个想法深深伤害了她,甚至令她觉得几乎要病了——或者他根本没来。

    她的心梗在紧崩的喉中。她是孤单的,更糟的是她和山姆在一起。

    泪水幕然涌入眼中,她自内心深处发出一阵啜泣,无力地沿着树干滑下,砰然坐在沙上。她哭了又哭,而尽管她仍模糊地听到山姆的诅咒声,但就是无法制止自己的呜咽。

    她现在是孤单的一个人了,远方的兄长们也许根本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而她父亲根本不在乎她。所有她隐藏、不愿意相信的恐惧,如今都浮上来了。

    她的父亲从未回家看他的女儿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她哭泣着,强烈地希望自己是个男孩而非女孩。如此一来他也许会回家,她也不会在这可怕的岛上,和一个和她父亲一般不想要她这个负担的男人纠缠不清,而最后的这个想法令她更加无法承受。

    “不要哭,莉儿,不要哭了。”山姆大步走向她,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因哭泣而前后摇摆的身躯,虽然他手心发痒,但他实在不想给她一巴掌。

    于是他抬起她,可是她不断地踢打、哭泣和扭动,所以他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

    他把她丢进海里。

    不顾飞溅的水花,他转过身走向几英尺远的岸边坐下,等待她湿透但冷静地上岸来。不过出乎他预料的,她虽然稍微安静了些,但并未出现。咕哝和咳嗽声代替了原本的哭喊,她的双手在水面上疯狂地挥舞着,整个人正像锚般下沉。

    天啊!山姆倏地站起来朝她沉下去的地点望去,虽然那里的水深只及她的肩膀,但对她而言可不是如此。他潜入水中将她自水底拉起,弯下身子将她扛在肩上,然后涉水走回海滩。他把她放在仍温暖的沙滩上,将她身体里的水挤压出来。她频频咳嗽,等到恢复正常之时,她早已筋疲力竭了。

    他凝视躺在沙滩上的她,不禁怀疑这女人是他一生所犯错误的报应,假如真是如此,这种精神上的征罚比任何刑罚都可怕。

    她翻身面对他开始呻『吟』,一只手臂横在眼睛上,一径躺在那里不断地喘气。最后她终于开口了,平板的声音几不可闻。“如果你想杀我,就请现在动手吧!”

    在演闹剧啊!他厌恶地摇着头说道:“起来!虽然你如果再继续这样表演下去会导致我被杀,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

    她将手臂抬高几英寸,红肿的眼睛瞪着他。“你刚才却想要淹死我。”

    “我怀疑你会在不到六英尺深的水中淹死。”山姆拿起来福枪重装弹『药』。

    “我不会游泳!”

    弹『药』掉在沙滩上,他怒视着她。“什么叫你不会游泳?每个人都会游。”

    “也许每个‘男’人都会,不过不包括我。”她坐起来。“我以前住的地方女人是不游泳的,而既然我的哥哥们不认为那对优雅的淑女是安全或适宜的,我当然不会去学。”

    “我原本以为不会有更糟的事发生了。”他喃喃低语着弯下腰捡起子弹。“不过看来我错了。”

    “所以你还是想淹死我。”她的语调中带有发牢『骚』的意味,这是他以往从未注意到的。她勉强坐起来背对他抱着自己的双膝凝视黑暗的海湾。

    “如果我真想溺死你,你大可用你甜美的南方小屁肌赌我早就成功了。如果你再叫我一次该死的北佬,我就可能真的这么做。”她坐着不动的当儿,他已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

    “起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为什么?”

    “因为刚才我开的几枪你父亲的船也许听不到,但其他人却可能听到,而我不愿待在这看是谁听到了。”他伸手要扶她站起来。

    她看看他,然后抬高鼻子望向海湾。

    “你想再游一次吗?”

    她眼睛睁大转过头,视线和他相锁。紧张的气氛持续了好一阵子,最后她看向他仍伸出的手。

    “不要惹恼我。”他警告道。

    她握住他的手站起来,拍掉湿透衣服上的沙子。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她从头到脚湿透,这使他想起……“告诉我一件事,莉儿大小姐。既然你不会游泳,干么还要从船上跳下来呢?”

    她将背后的裙据拉向前,好拂去其余的沙子。“我本来是想跳到水桶上的。”

    “这不是我要问的,你到底为什么要跳船?”

    “我晕船。”她呢喃道。

    他思索了一会儿她的答案,希望能在其中找出一些逻辑上的关联——可是却徒劳无益。

    “所以你宁可选择溺死自己,这听起来很有道理。”

    “我告诉过你我的目标是水桶!”

    “让我说说看对不对。”他倚向来福枪。“你晕船了。”

    她点点头避开他的视线。

    “所以你宁可飞过枪林弹雨跳入河里,也不愿待在船上忍受胃部的一点不适,而且不顾你不会游泳的事实,期望能抱住一个桶子。”

    “那不只是一点不适,而且那时这样做并没有错。”

    他哼了一声。

    她转过头看着他。“事实如此,真的!”

    “你也许真的如此觉得,不过那仍是个愚蠢的主意。”

    “那你何不干脆不要管我了!”她飞快地转身,像个被宠坏的孩子般双臂交叉置于胸前,一副不用可怜我的样子。

    “需要一个十字架和一些铁钉吗?”

    “我恨你!”

    “很好,将这些力气用在你娇贵的小脚上,我们出发了。”山姆将来福枪背在肩膀上,转身开始向东北方走去。

    但没多久他便发现她并未跟在他后面——没有低语、哼歌、喘气的声音,也没有她跌入附近灌木丛里的声响。于是他停下脚步,开始数到十,然后二十,而当数到一百五十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冷静得可以回去找她了。

    他和她分手的地方空无一人,除了一个低陷的沙坑之外。海滩上一片黑暗,唯一的光线来自天上一弯细细的上弦月。他的视线搜寻着沙滩连接丛林的地区,随即看到了她。她靠在一棵椰子树下坐着,膝盖靠在胸前,头则靠在膝上休息着,一只小指正在剔着牙齿。

    这幕可怜的景象令他摇头,一面又想着自己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她像是感觉到他的存在似地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他走向她,一言不发地站在她面前。

    “我想回家。”她对着膝盖发牢『骚』。

    他没有回答她。

    “我想睡在一张床上,我想吃真正的食物,我想洗澡。最重要的,我想刷掉这些愚蠢的肉屑。”

    “你说完了吗?”

    “我不知道。”

    山姆等着。

    她坐起来,背压向树干,不过视线仍停留在海湾上。“他们有可能会回来吗?”

    “不会。”

    “你要怎么处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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