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之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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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是你抓我的脚吗?”她的脸上充满了怀疑,然后对着他挥舞阳伞,一副随时准备把自己对他的看法坦白说出来的样子,但山姆知道那是她无能为力的。
“如何,是你吗?”
就是现在!他抓住阳伞,把它拉向他的膝盖,另一只手伸出去环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他身旁。现在她开始尖叫了。他的嘴掩住她的嘴企图使她安静,然后滚进马车底下,把她的身子压在他下面。她继续在他嘴下尖叫着,而这样该死的很不舒服,便别提有多大声了。他放开阳伞,以他的手代替嘴掩在她嘴上。她探手想抓住那把阳伞,他将它自她被钉住的身下拉出,然后用它抵着她的喉咙。
“闭嘴!”他咬牙说道。
她真的闭上了嘴,而且眼睛睁得像披索银币一般大,几乎占满整张小巧晕红的脸。他朝旁边一看,两双长靴自马车旁跑过,他全身紧张起来,肌肉开始僵硬。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更往下压了些,她要命的小脚摩擦着他悸动的腿。他对她皱皱眉头,她像无风带海洋般静静地躺着,眼睛却朝马车外的地面瞥了一眼。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车旁士兵的靴子,他们正在交谈。他小心地想偷听他们的计划,她却在他手下咿咿唔唔地想说些什么,于是他更用力地掩住她的嘴。
“不要出声,”他以致命的低语威胁着。“否则我就杀了你。”
她的视线又投向地上,然后他看到她的扇子正躺在一个士兵的脚边。如果那人弯腰捡它,就会看到他们了。
山姆回过头来看着她,等待着。她瞪着他的眼罩的模样令他想笑。自他失去一只眼睛后,女人对他的眼罩总是有很多反应,有些是反感,有的则是好奇,就像这个金发女郎看着他的样子——又好奇又害怕。这些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如果她感到害怕,那她就会闭嘴,而这也是他此时此刻最在乎的一点。
游击队继续讨论,他也注意听着。他们知道他就躲在这附近的某处,计划散开来彻底搜查整个市场,一辆车接一辆车的,而且还要查看车底。他现在就必须离开这里。他望向身后的那串马车,然后是前方的角落,那里没有马车却挤满了人。越过那里左边有幢砖砌的大教堂,右边则是一排砖造仓库,而两者之中是小巷『迷』宫——他的目标。
他做了个深呼吸,抽出弯刀举至离那女人的脸仅约一英尺的上方,她停住呼吸,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恐惧。“不准出声,否则我会用这个,懂吗?”
她点头,蓝眼睁得大大的。
他拿起她脖子上的阳伞换上弯刀,低语道:“我现在要把手拿开,如果你发出半点声音,我就划开你甜美的喉咙。”
缓慢地,他把手自她嘴上拿开,同时将弯刀冰冷的铁片安置在她发红的颈上。她没有出声。他抑下一个胜利者的微笑,继续以致命的凝视盯住她。他防备地把阳伞挂在他的皮带上,他已经和它有过太多密切的接触,可不想给她机会把它当成武器。他的左脚朝排列在车后的大篓子移动,设法用脚推开其中一个,空出一个能爬过去的空间。
“现在我们要慢慢的起身爬到那个地方,了解吗?”
她看着那个开口,然后害怕地看回他的脸。她困难地吞咽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他缓慢地离开她身上,但仍用膝盖抵住她一边的大腿,如此一来她就无法朝反方向滚出去。“转过身去。”
在他的命令下,她双肩一扭。
“转过去!”他咬牙重复一遍,威胁地先轻压一下弯刀,然后才稍微举起让她转身时不至于割到自己的喉咙。
她转身趴着。
他甩弯刀抵着她的颈后坐起身来,小腿因受压而悸痛。“跪起来。”
她并没有遵行。
“我说跪起来,现在!”
“可是刀子……”她喃喃指出她为何不动的原因。
以一个流畅的动作,他的手臂绕到她的肋骨下方,把她拉起来靠在他胸前,重新将刀子置于她微微发红的雪白脖子上,她的头因而向后靠在他肩膀上,她的背靠在他的肋骨上,而她的下肢则倚偎在他的鼠蹊间。
他就这样抱了她好一阵子,闻着她的气味——混合着栀子、麝香以及一点女『性』的忧虑。他的呼吸越来越浅,他俯看着她,她的皮肤好苍白,已经害怕得失去血『色』。但她并未对他的凝视畏缩,她也凝视着他,于是他注意到她的眼睛,它们是种特别的水晶蓝,一种高山上冰雪的颜『色』。她的呼吸和他的一样浅急,正自她饱满干燥的唇间逸出。他的视线盘桓在她小巧的下巴,然后下至她雪白的颈项,集中在因偏着头而『露』出来的蓝『色』静脉。他看着她颈上急促鼓动的脉搏,他自己的脉搏也开始加速,就像在竹林中时一样。
两双士兵的靴子砰然走过,山姆拉开他的视线,片刻后他朝那空地点个头。
“走。”
他们爬了出来,山姆一只手臂环着她,另一只手以威胁的姿势举着刀。阳光照进他眼中使他一时看不见,他拉着她紧靠着自己以确保她不会逃走。他可以感觉到背后靠着的篓子,等待他的视力调整过来。而当视力恢复后,放眼望去他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人群。
“现在!”他说着,拉着她俯身冲向小巷。
这女人突然变得像铅一样重。
“跑啊!”他命令着,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该死的鞋跟像生了根地钉在原地。她只是一直摇头,眼中流『露』出完全的恐惧。山姆曾在将死的人脸上看过这种眼神。
他拉着她向前走了几英尺,然后她向后拉扯他的手臂,使他们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他必须迅速把刀挪开才不致割断她愚蠢的喉咙。那千钧一发的一瞬间令他吃了一惊。此时两个士兵,一个自左、一个自后面同时袭向他,山姆像个魔鬼般全力反击。
一只手臂箝住他的脖子、紧压着他的气管向后拽。他手伸向后抓住那个士兵的头。他今天真幸运,没有钢盔,他把头弯向前,然后用力往后撞向对手的前额。他甩甩自己的头想使头脑清楚些,然后转过身来,举起拳头准备应战。那士兵茫然地向后退了几步,山姆以一记上钩拳击倒了他,这一拳可是连拳王苏利文都会觉得满意的。
另一个起身再度攻击他,山姆的拳头击中他的脖子,他跌落于他俯卧的同伴身边。挥掉自破裂的嘴唇流出的血,山姆转过身,有五个士兵正从那女人身边『逼』近,而她却看起来一副快呕吐的样子。
不管她了,他想着,朝小巷而去。他无视身旁来往的人群,沿途推挤到达目的地,屋檐使得小巷的入口笼罩在阴影中。他拐过转角,知道他终于安全了。
然后他听到她的尖叫声——整个世界都可以听到这女人的尖叫。
常识教他要跑得越快越远越好,然而良心却阻止他继续前进。他的小腿抽痛,他的手也疼痛不堪,而这两种痛苦应该能警告他了。
她是个麻烦。
麻烦再度尖叫,声音大得足以震毁一道墙,高得足以粉碎玻璃。他扮个鬼脸。他不能丢下她,虽然她也许是个麻烦,但却是因为被看到和他在一起而惹上麻烦的。
他退回阴影处观望了一下。有两个士兵抓着她,另一个正用大刀抵着她的脸颊,令她面无人『色』。没错,她真的有麻烦了。虽然他也曾以相同方式威胁过她,不过他是不会真的对她用刀的。
但这些人会。
第1卷 第3章
她快吐了。
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前一刻她还站在叫喊的异国士兵面前,被大刀抵着脸颊,下一刻却被一只强壮的手臂环住腰举起来,猛然抵向一个平坦坚硬的男『性』『臀』部。她本能地试着想挣开去,但紧箍着她的这只手就像树干般顽强地把她钉在他身上。她熟悉这手臂的感觉,是那个带刀的独眼男人回来了。
由于他抱着她转来转去,她的胃开始翻搅起来。他以单脚旋转,另一只脚抬起来狠狠踢向一个曾威胁过她的卑鄙士兵。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痛哼、呻『吟』及拳头落在肌肉上砰然的声响在他们四周此起彼落,但除了那些穿着制服的身躯飞落地上的影像外,她什么也看不见。
他停顿了一会儿,时间正好够她对准眼睛的焦距。一个士兵蓦地飞过她的眼前,她张嘴开始尖叫,他又开始旋转身子踢向另一个士兵。她笨重地随着他每次的转身而旋转,头发朝外飞舞着,她的胃则向上翻腾。她好想尖叫,但张大的嘴巴只吸满了空气,另外她的裙子也掀了起来『露』出蕾丝褶边的衬裤。
她的四肢像软趴趴的鸡脖子般晃来晃去。她体内淑女的部分使她交叠起足踝,试着拯救剩余的自尊。她为了寻求平衡遂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于是又发现了一件事:她以前对他手臂的评估错了,他的腿才真的像树干。
她再度被转了起来,他抱得更紧了些。几乎把她肺部的空气都挤了出来。她开始头昏目眩,赶忙甩甩头想让头脑清醒些。
“抓紧点,可恶!”
她蠕动着想挣脱他,他的刀柄立即抵在她的肋骨上。
“我说抓紧点!”他踢了攻击的士兵一脚。地面突然间隆起。她手遮着嘴巴,她快死了,不然就快吐了。
不过这两件事都没发生。
他把她夹在臂下全速跑着,她不断地撞向他坚硬的『臀』部,束腹下的肋骨随着每次迈步的震动而疼痛,不过对现况而言这已非紧要。只是她想不通他为什么又回来?他又将如何处置她呢?根据他刚刚在车下的表现,她打赌他一定杀过人。
快想点办法!她如此告诉自己,然后注视着他,突然想起她曾经读过的一本小说,书上女主角一直看着杀手的眼睛,于是那坏蛋便下不了手杀人。那一眼救了女主角的生命,而此刻她愿意尝试。她转过去看着他,一个黑眼罩及一只暗褐『色』充满血丝的眼睛回瞪着她,他的步伐丝毫未受影响。
她紧闭双眼,她可不想成为他的下一个受害者。
这个想法吓坏了她,她感觉得到一声尖叫正慢慢成形。每次她真的被吓倒,或对发生的事控制不了时,她就会尖叫;她有尖叫的天分,而她活着也就是为了展现它。先前她没对他尖叫是因为他用刀抵着她的喉咙警告她不得出声。以她恐惧的程度,要做到他的要求并不容易。但一想到他割断她尖叫的喉咙,她就不敢吭声,她可不想让自己在世上最后发出的竟是鸡叫似的咯咯声。
于是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开始尖叫。
他诅咒起来,把她稍微抬高,咕哝地用手盖住她的嘴,但仍未曾因而停下脚步。
她继续尖叫,希望有人能听到她的求救。但就连她自己,也听不见蒙在他出汗手里的声音。他拐过一连串黑暗、霉臭的转角,最后停了下来。
“看来我们现在安全了。”他告诉她。“你需要学习何时闭上嘴巴,他们可能会跟着你的声音追来。”他说着把她的身子转正,灵巧地将她放在地上。她不稳的两脚踉跄了一下,然后举起一只戴手套的手接向眼睛,试着挡住眼前跳动的光点。现在不管什么事都不能使她尖叫了,她头昏得太厉害。
“别在这晕倒,小姐。我已经抱着你走得够久,而且手臂也累了。”这无礼的言语出口后,他抓住她的后颈,把她的头压至她的膝盖间,她的大腹几乎把她折成两半。
“呼吸!”他命令着,仍然把她的头压在下面。
束腹就像虎头钳一般,她喘息着想吸进些空气。
“很好,”他边放开她的头边说道。“我想你还满能服从命令的。”
用最缓慢、最淑女的方式,她直起身子瞪着她的克星,他长得好高,她不得不伸长脖子。他厚直的头发长至肩膀,颜『色』就像他邪恶的眼罩一样黑,撇开皮肤上的伤痕、瘀青不看,他有张魔鬼的脸孔,脸上充满了尖锐的棱角及线条,而且看来急需刮刮胡子。
肮脏、破烂的卡其衬衫『潮』湿地粘在他坚实的身躯上,领口处『露』出强壮晒黑的颈项,而他强壮的身材则和她在一张海报上看过的人一模一样,光是他宽阔的肩膀和胸部呼吸的起伏便已使她显得矮小。他胸口下方的衬衫扣子掉了好几颗,『露』出一片光泽如钢铁般平坦的腹部肌肉,他褐『色』的宽皮带上挂了三个勾环,上面吊了各式相貌邪恶的刀子,其中包括了那把曾抵在她脖子上的刀。她的视线顺着刀刃向下看,停在绑着他大腿上方一条沾满血污、退『色』的黄领巾上。
“检查通过了吗?”他带有口音的嗓音引起她背脊一阵轻悸,他带有美国腔——正确的说应该是北佬腔。
“你说什么?”她向上一看。
他带着典型北佬的傲慢『露』齿一笑。
“算了。我们必须在他们跟上来之前离开。”然后他抓起她的手腕,拉着她匆忙走进黑暗的小巷。
她试着挣脱他的掌握,但他的动作更快,而且力量又远超过她,她只能蹒珊地跟在他后面。不过,她嘴巴可不是那么没抵抗力的。
“你为什么这样做?”她在他背后叫着。
“因为那些人可能会伤害你。”他拉着她拐过另一连串的转角。
“你威胁过要割断我的喉咙。”她提醒他。
“对,但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生命。”
在她有所反应之前,他又拉着她走进一条铺着鹅卵石的街道,她所能做的只是继续跟着走。
“先生!先生!请你停下来!”
他突然停住,挫败似地垂下肩膀,缓缓转身恼怒地看着她。“又怎么了?”
“如果你不是要杀我,又为什么绑架我?”
“绑架你?”他皱起眉头。“我不是在绑架你,我是在拯救你甜美的脖子。”
他既不是要杀她也不是要绑架她。于是她松了口气,把他的话牢记在心。“拯救我什么?”
“那些士兵要用你来抓我。”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你。”
“没错,可是他们不知道这点,而且就算你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他们只会认为你在说谎,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拷问你,等到他们厌倦了再杀了你。”他握住她的手臂继续向前移动。“现在走吧!”
“去哪里?”
“回到市区,然后送你回你的旅馆好永远摆脱你。”
她因他无礼的态度而全身僵硬,然后试着以鞋跟钉住地面,阻止他们的前进,但他还是成功地拉她走了三英尺才完全停下来。她挺直身躯对他说道:“可是我并不是住在旅馆里。”
他冒出一串下流的脏话,然后仿佛在和外国人说话般缓缓问道:“你住哪里?”
“毕诺都区。”
“好吧!”他点了点头,做个深呼吸以保持耐『性』。“那是在相反的方向。”
她同意。但他并未看着她。反而一副在数数似的。她的哥哥杰迪也常有这种行为、只除了他是个南方绅士之外。
这个气坏了的北佬握紧她的手臂再度出发,拉着她迅速走过更凹凸不平的道路。
“请你慢一点好吗?”
他漠视她的要求继续前进,她的鞋跟被一块突出的石头弄断了。“我的鞋!”
他拖着她继续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转过身。她一边用单脚跳着前进,一边用手试着把鞋跟塞回原处。“我的鞋跟断了。”
他看看自己的手,然后说道:“解除武装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