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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还剑奇情录-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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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子,我用假情假义骗了她,骗她为我偷了牟独逸的剑谱,于是我 
从第一个妻子的手中得了世上第一的宝剑,从第二个的手中得了世上无双的剑谱,我成了世 
上第一剑客,而也就失去了两个妻子的爱情!” 
  “嗯,这部剑谱还有一个曲折的故事,它本来是你的父亲的。雪梅,现在这世上只有你 
有资格做这剑谱的主人了!” 
  陈雪梅一声冷笑,说道:“我千辛万苦,含冤忍恨二十年,今日冒险犯难,到来找你, 
你以为我是为了一部剑谱吗?” 
  云舞阳打开了所有的窗门,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所受的苦难无可补偿。这二十年来, 
我想尽办法减轻我心灵的重负,却是丝毫无效,不过,你也不难想见我的心情。” 
  “嗯,你看见吗,这窗外的梅花,这书房的摆设,全都是照着以前的样子!” 
  陈雪梅一眼望去,院子外尽是残枝败叶,枝头上只有几朵稀稀疏疏的梅花,呀,这岂不 
正象征她今夜的心情,纵然还有些许情意,也像那零落的梅花了。 
  云舞阳继续说道:“我教女儿学做你以前喜爱吃的小菜,我教她做你以前欢喜着的衣 
裳,她今年十八岁了,我在不知不觉之中将她教养得像你一样,善良,正直,从来不知道人 
间有龌龊的事情,因为我要在她身上看出你的影子!” 
  陈雪梅低低的叫了一声,云舞阳这一段话最最打动了她的心,她感到凄凉也感到欢悦, 
愤恨的心情不知不觉的消散了一半,她轻轻说道:“是么?你也有一个女儿?”云舞阳道: 
“嗯,你等一等,她就要回来了。” 
  陈雪梅忽地又感到极大的痛苦,尖声叫道:“舞阳,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找你?你知道 
我想要什么?我本来发誓今生不见你的了,我更不是想要什么剑谱,我违背了自己的誓愿而 
来,完全是为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 
  重庆雪儿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还剑奇情录》——第十四回 寸寸劫灰  
梁羽生《还剑奇情录》 第十四回 寸寸劫灰   云舞阳叫道:“什么,你的儿子?你是说。咱们有了一个儿子?”陈雪梅点了点头道: 
“你把我推下长江之时,我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云舞阳尖叫一声,跳了起来,用力捶 
胸,流泪说道:“我真该死,我真该死,我险些连自己的儿子也杀害了!” 
  陈雪梅的怒火又燃了起来,冰冷说道:“他不是你的儿子,他也从来不知道有你这样的 
父亲。”云舞阳低头说道:“是啊,我的确没有颜面做他的父亲。” 
  陈雪梅道:“这二十年来,是我抚养他成人,是我教他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和你 
没有丝毫关系!我告诉他,他的父亲早已死了!” 
  云舞阳心痛如绞,他不敢面对陈雪梅那怨恨的眼光。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雪梅, 
我懂得你的心情。你不想他认我这样一个父亲,我也不配做他的父亲。我只恳求你讲一讲他 
的事情,将来让我见一见他的面。嗯,咱们分别了二十年,算来他也有二十岁了,这二十年 
你们俩母子是怎么过的?” 
  陈雪梅有点诧异,心中想道:也许他们还没有见面。眼光一瞥,只见云舞阳满面泪痕的 
立在窗前,攀着一枝梅枝,好像费了很大的气力,靠着这一枝梅枝支持,才站得住。陈雪梅 
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是他,我也活不到如今了。我给你推下长江,就因为我想到要保全 
他,我才能够带着重伤,在风浪之中挣扎。就因为有他与我相依为命,我才能够捱过了这二 
十年!” 
  “这二十年,我教他读书,我教他剑法。他的伯伯叔叔,你旧日的那班同僚也教他武 
功,我隐居了二十年,没有人知道我还活在世上。”陡然间,忽见云舞阳面色大变,叫道: 
“我旧日那班同僚也帮你教他武功?”陈雪梅道:“不错。可是他们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 
更不知道他是你的儿子,是因为我要他成为一个更有本领的人,我叫他带着旧日主公的遗 
物,去找周公密的。周公密只当他是同僚的孤儿,见他聪明胆大,十分喜爱他,所以就请一 
班叔伯每人都尽心教他。呀,现在我才知道,他们也是别有用心。”周公密是张士诚在江南 
旧部的首领,张士诚覆败之后,他一直就在图谋再起。 
  云舞阳浑身颤抖,嘶声问道:“什么用心?”陈雪梅冷笑道:“他们想叫他刺杀你!” 
云舞阳叫道:“什么,要他来刺杀我。”陈雪梅道:“他们不知道他是你的儿子。他们却知 
道朱元璋要请你出山。”云舞阳道:“快说,快说,他叫什么名字?”陈雪梅道:“我不愿 
他姓云,我要他跟我的姓,他叫陈玄机!他到过你这里没有?要不是为了他,我今日决不会 
到这贺兰山中,呀,舞阳,你,你,你怎么啦?” 
  只听得“卜通”一声,云舞阳跌倒地上,面如死灰,尖声叫道:“天哪!” 
  这一切都明白,陈玄机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却又是他女儿最倾心的人,这突如其来的一 
击,将云舞阳击倒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也把陈雪梅击得眩晕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震骇成这个样 
子?”她无暇思索,一把将云舞阳拖了起来,这是二十年来她第一次接触丈夫的手,这只手 
也正是二十年前将她推下长江的手,她要将她的手收回来,陡然间发觉云舞阳的掌心冰冷, 
两人面面相对,陈雪梅看出了地面上笼罩着那层淡淡的紫气了。 
  “什么、你受了重伤?你怎不早说!”陈雪梅是一代大侠之女,当然也看得出他这重伤 
已是不治之症,这一瞬间,一切恩怨都已抛之脑后,云舞阳但觉她的手掌轻轻的抚着自己, 
就像二十年前那样。 
  然而云舞阳的全副心思都已放在女儿身上,“要是素素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不敢想 
像,“幸好素素还没有回来。”他挣扎起来,颤声叫道:“雪梅,快,快,你快把他带 
走!”陈雪梅哪里知道,这时她丈夫心上所受的创伤比身上的所受的伤还要重百倍千倍!。 
  陈雪梅怔了一怔,但见云舞阳浑身战粟,陈雪梅随着他的眼光望去,书房里的那张湘妃 
床,帘帐忽然无风自动。陈雪梅叫道:“什么,玄机他在这儿!” 
  陈玄机昏迷了半天,这时方自悠悠醒转,揭开帘帐,一眼望去,恰恰见着他的母亲向他 
走来! 
  这是梦吗?他咬咬指头,这不是梦!陈雪梅悲喜交集,叫道:“玄机,玄机!你,你没 
事吗?”陈玄机道:“没事啦、我被罗金锋打伤,是他,是他将我救了。”陈雪梅看了云舞 
阳一跟,冷冷笑道:“原来你也还有,还有……”她想说的是:“原来你也还有父子之 
情。”陡然间,但见云舞阳双眼翻白,连连摇手,嘶声叫道:“你们快走,快走!走得远远 
的,永远不要再踏进这贺兰山!” 
  陈雪梅愤然说道:“好,好,我们走,二十年来,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也是这般过了, 
谁,谁……”云舞阳使尽气力,尖声叫道:“别再说了,快走,快走!”陈雪梅心头一震, 
云舞阳这声音充满骇怕:他怕什么呢?” 
  陈玄机更是奇怪极了,“二十年来母亲足不出户,她怎么也认得这云舞阳?”但见云舞 
阳和母亲的神情都奇怪透顶了,空气好像冷得要凝结起来,本来是满心充满喜悦的陈玄机, 
陡然间也自觉得不寒而栗! 
  陈雪梅怆然说道:“机儿,咱们走吧!”陈玄机惶惑极了,忽地挣开了母亲,低声说 
道:“不,我还要等素素回来!娘,你会喜欢素素的。”陈雪梅心头一震,正想问道:“谁 
是素素?”却见她的儿子向前走了两步,用充满期待与哀求的眼光看着云舞阳,缓缓说道: 
“你答应让素素跟我走的。我要等她向来,等她回来!” 
  这几句话像焦雷一样打在母亲的心上,她心神不定,只见云舞阳面如死灰,摇摇欲坠! 
  就在这一瞬间,陈玄机忽地一声尖叫,眼光射处,老梅树下,人彩绰约,衣袂风飘,云 
素素回来了,陈玄机叫道:“素素,素素,娘……”他的声音突然中断,但见云素素面色惨 
白,绝大的惊恐,绝大的哀伤,在这眼光一瞥之中,尽都表露出来。 
  陈玄机手足无措,一片茫然,“素素”两个字还未曾再叫出来,蓦然间只听得云素素一 
声绝望的凄叫,掩面便跑,痛哭失声!陈雪梅呆呆发愣,浑身无力,这刹那间,她也全都明 
白了。只有陈玄机还是迷迷糊糊,不暇细想,也不敢细想,他追着云素素的背影,旋风般的 
掠过墙头去了。陈雪梅想拉着他,然而双脚竟是不能移动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云舞阳也是一声绝望的凄叫,再度倒地,喃喃说道:“都是我作的孽, 
都是我作的孽!”声音越来越弱,陈雪梅身心麻木,用力睁开眼睛,挣扎着走到他的身旁, 
她不敢思想,也说不出半句话,只听得云舞阳断断续续的说道:“让他们去吧!去吧……请 
你把这几间房子一把火烧了,将我的骨灰带回江南,我不愿埋在这伤心之地。”说到后来, 
声音已是不能分辨,本来他还可以有三天性命,但在极度伤心之下,心脏爆裂,这位费尽心 
力、做成功了天下第一剑客的云舞阳,竟就此一瞑不视! 
  二十年生离死别,一见面又成永诀,陈雪梅也不知是爱是恨?是幻是真?丈夫儿子,儿 
子丈夫……但觉心头混乱,欲哭无泪,比云舞阳将她推下长江之时,还更难过,再也支持不 
住,一声尖叫,也跌倒在云舞阳的身边。 
  贺兰山里还有两个伤心的人,那是云素素和陈玄机。云素素也几乎支持不住了,但她还 
是疾风一样的狂奔,逃避陈玄机的追逐。 
  夜风中吹来陈玄机悲凉的叫声:“素素,你等等我呀!素素,你不理我,也该和我说一 
句话呀!”然而素素仍是不肯回头,两人之间,只有夜风作他们的使者。将陈玄机呼唤的声 
音传过去,又将云素素泣泣的声音传过来! 
  陈玄机迷惑极了,骇怕极了,他已隐隐感到了不幸的凶兆,但他却压制不住自己,呀, 
他竟然还要去揭开这个伤心的谜底! 
  玉字无尘,银河泻影,月光如水,良夜迢迢。往事历历,重泛心头。陈玄机想起了那一 
晚云素素在山顶抚琴高歌,弹出了相思万缕;今晚一样的月色,一样的人儿,但心情已是完 
全两样! 
  陈玄机发力狂追,与云素素的距离渐渐缩短了。陈玄机又叫道:“素素,你说过在这世 
上只有我一个亲人,你说过从今之后,不论海角天涯,你都要跟我在一起!嗯,素素,你怎 
么啦?”夜风吹来素素哽咽的声音:“不成,不,不成……玄机,你不知道……” 
  陈玄机叫道:“咱们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谈的,素素,你告诉——”可是素素没有回 
答,她越跑越快,像鸟儿一样的飞上峭壁悬岩,就将到达峰巅了。 
  忽听得有人大叫道:“玄机兄,玄机兄!”陈玄机回头一望,却是上官天野,在这一瞬 
之间,陈玄机脚步稍停,云素素又离开他十数丈了。 
  陈玄机道:“天野兄,咱们改日再谈。”但见上官天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叫道: 
“那达摩剑谱是你的,那把昆吾宝剑也是你的!”陈玄机心头一震,叫道:“什么?”但仍 
是脚步如飞,并不回头询问。上官天野道:“喂,喂,你慢一些,听我说——”陈玄机纵身 
飞跑,只见云素素在在山巅上衣袂飘飘,摇摇晃晃。 
  陈玄机大叫一声,使出浑身本事,一个“燕子钻云”,平空掠起数丈,飞上山头,上官 
天野连他的背影也看不见了,兀是鼓足了气大叫道:“你的外祖父是不是叫做陈定方?达摩 
剑谱是牟独逸抢去的,昆吾宝剑是云舞阳的第一个妻子的,都应该是你的东西!” 
  上官天野只是牢牢的记着他师父毕凌风所说的话,那剑谱和宝剑都应该归还陈定方的女 
儿,他不知道陈雪梅尚在世间,但他却记起了陈玄机的外祖父叫陈定方,这个直心眼儿的粗 
豪汉子,竟然没有想起陈玄机和云素素的的关系,只为了替师父还那心愿,一股劲儿的跑来 
告诉他! 
  “轰”的一声,好像青天起了个霹雳,陈玄机什么都明白了,陡然间忽见云素素玉手一 
扬,将那柄昆吾宝剑抛了过来,颤声叫道:“玄机,玄机,你,你,你明白了么?不要近 
我,不要近我!”这一瞬间陈玄机好像突然给抽掉了魂魄,身不由己的仍然飞奔而上,不知 
是云素素想避开他还是偶然失足,突然一步踏空,从千丈高峰直跌下去! 
  山风陡起,山谷四面都响起了陈玄机惨厉狂叫的声音,上官天野一片茫然,大声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谁也没有答他,满山都是陈玄机呼唤“素素”的声音,他发狂般的四处 
寻觅,当然他再也找不到云素素了!而上官天野呢,也不知该向哪个方向去找陈玄机! 
  但见大火融融,山风呼啸,在陈玄机的狂叫声中,云家也已烧成了一片瓦砾。 
   正是: 
        重重冤孽随流水, 
        寸寸伤心付劫灰! 
  (全书完)   
  … 
  重庆雪儿 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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