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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通灵-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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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子点着头,又夹了个小饭团,“我明白!”
  “明白?明白就好!”李羽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又盯着冬子看了一会儿,“你那疤的事儿也过了不少年了吧?”
  “嗯,啊?”冬子愣了一下,然后不太自然的放下筷子,抓着衣脚说:“十多年了!”
  “那有啥放不开的!”李羽摆了摆手,“你太紧张别人的看法了!我不是让你学那个日本人,毕竟那样顽强的性格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比你严重的事儿多了!”说完看冬子想反驳,李羽抬了下手制止了,“我知道你怕别人看!你以为我真瞎啊?”李羽冲冬子挤了挤左眼,“我以前就见过你肚子上的疤,只不过当时没在意!记得运动会给你换衣服吗?”
  “嗯,啊?你看见了?”冬子很惊讶,因为当时李羽根本没啥反应。
  “男生身上都会有个小坑儿小疤的,从小打到大,谁还没个伤啊!”李羽甩了甩头,“你得多锻炼,放开点儿,其实,大家都一样,你以为人就那么愿意看你啊?”说完看冬子又要急,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听我说完!我看过一个小说,是写黑帮的。有一次,这个帮派的地下夜总会被警察给端了,好多人都被曝光了!光溜溜的捂着下面被录了像,还上了电视!”
  “啊?”冬子翻了翻眼睛。
  “然后吧,就被他们的大律师给看见了,气极败坏的去保释!等那些大哥被放出来后,那个律师冲过去给他们一人一嘴巴!”李羽挥手比划着,“把那些大哥都打蒙了!那个律师就指着他们说:下次记着捂脸!人除了脸,都一样!”
  “啊?哈哈!”冬子这才明白,李羽想讲什么。笑着想啊,把脸一捂,你有的我也有,没啥可看的!
  “其实,你事后想以前的事儿,就觉得,自己当时斤斤计较的东西是多么不值一提!”李羽冲冬子抬抬下巴,“林冬,那句话,我改改送给你!”
  “啊?咋改?”
  “人除了心,都一样!”
  “小羽哥,你是说人人平等?”
  “啊,差不多!”
  “那,你把碗刷了吧!”

  68

  贾云溪盯着墙上的钟,还有十分钟下班儿。然后就听门口有脚步声传来,还有人小声的哼着歌儿。他转过来冲着那个方向说:“你天天来回跑,是钱多还是时间多啊?买个红外线的灯才60块,自己回家可劲儿的照!非得到这儿来30快一小时的,你亏不亏呀?”
  那人终于走到了门口,靠在门框上往里探了下头,见没人,这才一屁股坐到了门口的桌子上,磕着鞋跟儿说:“我乐意!反正都是所里报,就当支援三峡建设了!”
  贾云溪敲着桌子上的玻璃继续撇嘴,“那你那车呢?来回油钱也不少吧?这个谁给你报?”他知道这车是肖一兵的私产。
  “哈,我加油从不花钱,有材料商给的油票儿!”说着,肖一兵从怀里摸出几张纸票子晃了晃,又揣了回去,“云哥,你过时了,不是只有钱才能办事的!”
  贾云溪刚要回嘴,就见有人拿着单子过来了,走过去一看,“祥子?”
  林立堂一脑门子的血污,捂着胸口看着贾云溪,半天才反应过来,“姐夫?”
  “这是咋了?”贾云溪把林立堂拉到台子上坐下来,冲那边的努努嘴,那人就钻进了里间。
  “啊,没事儿!这都是皮外伤!”林立堂把单子交给贾云溪,“姐夫,咱俩几年没见了?”
  “嗯,快十年了吧!”贾云溪看了看单子,皱着眉问,“撞车了?”
  “嗯,一个小孩开的,我睏了,躺在后座睡着了。这个司机是个新手,才20,手有点儿潮,不小心撞树上了!我就顺着车窗射出去了!”说完,林立堂冲贾云溪憨厚的笑笑,“摔到地上,我还纳闷呢?咋睡这儿了?哈哈!”
  “那,那个司机呢?”贾云溪找了个湿巾帮林立堂擦着额头。
  “唉,那孩子被伸进来的车前盖儿扎到了腿,听大夫说,伤到了下肢神经,恐怕要废啊!”林立堂叹了口气,拍拍腿,“姐夫,这都怪我,要是我开就好了,那孩子才20 啊!”
  贾云溪扔掉湿巾,把着他躺下,安慰着,“别说没用的,他是司机,开车是他的责任!出了事故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
  拍完了胸腔的片子,俩人正说着话,门口就传来一个声音,“祥子,交完钱了!”
  贾云溪转过来一看,“四,四哥?”他明白,这老六在C市出的事儿,肯定会找林老四的。
  林立景看见他愣了一下,呆了呆后点了下头,“贾大夫!”
  贾云溪也点了点头,看林立景大态度有点小惊讶,却也没表现出来。
  “四哥,帮我找个车吧,我得赶回去,这汇票24小时之内得转出去,不然就失效了!小玲儿刚拉(二声)完阑尾,我得回去照顾孩子!”林立堂拉着四哥的袖子,念叨着。
  贾云溪抿了抿嘴角,插着白大褂的兜低头笑着,祥子果然是疼媳妇儿的。
  “啊?这可不比松江,我哪那么大本事啊?再说,局里也下班儿了呀!”林立景抓了抓头发,又说:“祥子,咱包个出租吧!”
  “嗯,那些小年轻的司机跑夜车,我信不着!还不如我自己开呢!”林立堂摇了摇头,他知道,包车是万不得已,唯一的办法了。“对了,年前十一叔就说,我今年不能开红色的车!今天那个桑塔纳就是红的!四哥,要包车,你得找个白车!十一叔说,我今年就这白色最幸!”林立堂仰着脖子跟林立景强调着。
  贾云溪边听边皱眉,心里嘀咕,这车的颜色跟事故有啥关系啊?还不是司机的技术问题!
  “啊?是吗?那得听十一的!”林立景点点头,又说,“咱们出去转转吧,不行,你就等一天,汇票过期,在重办吧!人比钱要紧啊!”
  正商量着,里间走出一个瘦高个儿,灰蓝的牛仔裤,大头鞋,上身一件薄薄的黑色毛衫,鸡心领里露出一截鲜艳的红衬衫领子。
  “开我的车去吧!”肖一兵把钥匙递给林立堂,看他没接,就转手交给了贾云溪,“白的,捷达,停在前院儿,3747。”
  “一兵?”贾云溪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又问了问,“你不用吗?”
  “在市里,打车也挺方便的。不是有要紧事儿吗?”说着,肖一兵揽着贾云溪的肩膀冲林立堂笑笑,“你是云哥的朋友?我信得过云哥!”
  “那就太谢谢了!”林立堂站起来冲肖一兵哈了下腰,接过贾云溪手里的钥匙,“姐夫人缘儿还那么好,朋友多就是好办事儿!”
  贾云溪拍着他的肩膀嘱咐,“祥子,别着急,你这身上可能有伤,让他们给你绑一下!”说完又回头问肖一兵,“回来咋找你啊?”
  “啊,你就送这儿来吧!”肖一兵冲林立堂点了点头,“我回头跟这儿取!”
  林立景也礼貌的道了谢,拉着弟弟下了楼。
  肖一兵瞅着林立堂的背影,搭着贾云溪的肩膀问,“姐夫?前小舅子?”
  贾云溪转过身,甩掉他的手,“冬冬他老舅,跟我弟弟一样啊!”
  “唉,云哥?你到底还有几个弟弟啊?”肖一兵倚在门框上看贾云溪收拾东西,锁门,又跟着他去更衣室换衣服。
  “嗯?干嘛?”贾云溪脱下白大褂斜了他一眼,拿出灰色的条绒西服穿上,他刚剪的头,染的发,穿上这身衣服,都说贾大夫象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四海之内皆兄弟吗!”
  “啊?您还真博~爱~啊!”肖一兵竖起一个大拇指,阴阳怪气的说着。
  “那也比不上你!”
  “我?”
  “三妻四妾的,哈哈!”贾云溪想起了肖一兵的车号,当时他还跟自己吹,这个车号好记:三妻四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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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结伴去找食吃,肖一兵听说冬子不回来了,就拉着贾云溪打车来了个生地儿。名儿挺稀奇的,叫:“下雨的星期天”
  贾云溪问啊,这是饭店还是酒吧啊?外面看不见里面的!肖一兵拉着他说,反正能填饱肚子,你管他是什么呢!
  到了里面,贾云溪才看明白,这是个带夹层的小屋。中间开敞的台子上,摆了台钢琴,旁边坐着个小伙子,正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呢,曲目是现在街头巷尾放烂了的:999朵玫瑰!贾云溪撇撇嘴,现在的歌儿也没个正经调儿,就是词儿多,听着跟叨咕鬼话似的!
  店里没有泛光源,只是在每张桌子上面有个带罩的射灯,近距离的照着桌子上菜。俩人猫着腰上了二层,找了个靠边儿的位置坐下,这才伸直了腰放松下来。
  “这也就两米高!”贾云溪指了指房顶说。
  “不到,一米九!”肖一兵指了指身边那个共享的位置,“这里原来是个大车库,净高四米,它
  中间这个钢结构的楼板至少100,再加上下面地板起高……嗯,所以啊,这两层的净高都超不过一米九!”
  “啊!”贾云溪点点头,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肖一兵象熟客一样,按了桌边的铃儿,过了一会儿来个服务生,熟络的打着招呼,“肖哥!”
  肖一兵点了点头,“照老规矩上吧,还有,要个黑啤酒!”
  那服务生应声而去,贾云溪四处寻么着,整个小屋看上去安静,因为灯光的原因,好像人人都隔的挺远;其实,对面做的人,说话也得伸着脖子,探着头。因为一楼的音乐声不小,还有窄窄的过道儿那边,也有人在交谈。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都用黑色磨砂的方盘子盛着,有烤鱼,有肉串儿,有烤蘑菇,还有水果沙拉,玉米饼。让贾云溪惊喜的是,这里自制的黑啤酒,甜香醇厚,喝一口只觉得回味悠长的,让人忍不住的吧叽嘴。
  “嗯,好喝!”贾云溪放下杯子,又夹了块儿烤蘑菇,“嗯,好吃!”说着冲下面那个自弹自唱的男孩子指了指,“就是这个,不好听!”
  肖一兵不小心呛了一口酒,擦着嘴角笑着说,“我的哥哥呀,这孩子可是艺术学院的高才生啊,带弦的,带眼儿的,带键子的,没他不会摆弄的!”
  “啊,是吗?”贾云溪又扭头看了看,只见那个孩子放下吉他,坐到钢琴旁,敲了敲麦克,原来是有桌客人过生日,点他弹个曲子,名叫:爱如潮水!
  贾云溪筋了筋鼻子,一听这名儿就不是啥正经曲子。果然,等那男孩叮叮咚咚的弹起来,他就冲着肖一兵摇头,“现在的歌儿啊,曲儿啊的,都有点儿闹的慌!可能我是老了吧,跟你们有代沟,就是觉得,还是以前的歌儿好听!”
  “代沟?”肖一兵愣了一下,后又笑着问,“云哥?你喜欢听啥歌儿,说说,也许我也会呢?”
  “不可能!”贾云溪磕了下杯子,眼神迷离的望着灯罩,“我刚上班那会儿,特爱看电影,那时候的《刘三姐》,多少人迷她啊!我整整看了八遍啊!”
  “八遍?”肖一兵撇撇嘴,“那演员长的太一般了!”
  贾云溪摇摇头,继续回忆,“还有《五朵金花》,《阿诗玛》;还有一些苏联的老片子。后来的《上甘岭》,《英雄儿女》,一直到彩色的《小花儿》……”说着,收回头看着肖一兵问,“你看过《小花儿》吗?呵呵,其实一些战争的片子你们应该看过,爱国主义教育吗!连冬冬都看过《英雄儿女》。只是《小花儿》却很少放了。因为陈冲演完了它就去美国了,当时被说成是叛逃,哈!跟反革命间谍一个罪名!那时的中国就象是关在了黑箱子里,大家都提心吊胆的活着,自己吓自己!”
  “嗯!”肖一兵也点了点头,“我小时候,听邓丽君的歌儿都得锁门,我爸说那时靡靡之音!”
  “是啊!”贾云溪也点头笑着,“冬冬还问我,这靡靡之音是啥意思,是听了就中毒了吗?”
  这时,楼下的音乐停了,原来是小男孩收拾东西要走了。
  肖一兵看了看下面,拍了下贾云溪的手,“云哥,你在这儿坐着,听听下面的曲子好不好!”说完就喝了口酒,起身下了楼。
  贾云溪一时没明白,只是老实的等着,吃着菜,抿着酒。过了两三分钟,一段熟悉的钢琴旋律飘过来,贾云溪夹着菠萝的筷子抖了抖,那是《小花儿》的插曲。贾云溪默默的跟着旋律念着:
  妹妹找哥泪花流,
  不见哥哥心忧愁,
  家乡人民的解放,
  盼哥回乡报冤仇。
  ……
  他慢慢的向那个方向转过去,钢琴边儿上坐着一个熟悉的影子,刚好抬起头冲自己招了招手。贾云溪眨眨眼睛,只能看清那个红领子。他就捏着杯子,支着下巴,看着,听着;心想,这孩子不得了啊,这么老的曲子也会!然后,头脑中映出小花的大辫子,慢慢的变成了许老师,又变成了凤仙,又慢慢模糊,最后变成一双细长的眼睛。
  贾云溪扶着额头笑了。哥还问自己想不想他!怎么不想?该想的人不用去想,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钻进你的脑子。不管你做什么,跟谁在一起,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冒出来,看着你。
  这时,有个人走过来坐到了对面,贾云溪只觉得桌子晃了晃,转头一看,面前坐了个梳着学生头的女孩子,二十五六的样子,也许不止。
  “你……”贾云溪刚要开口,那人就递过来一张名片,接过来一看:胡越,原来这人是老板。
  “您是肖哥的朋友?”胡越抓了下肩膀上的披肩冲贾云溪笑了笑。
  “嗯!”贾云溪点点头,又瞅着名片问,“为啥叫这么个店名儿啊?”
  “啊,这个就是安心,舒适的意思!”胡越说完,扭头看了眼楼下。
  贾云溪也听出来了,曲儿变了!他回头望去,看那人冲着对面的胡越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弹。啊!原来是陕北民歌《周总理纺线线》!贾云溪又咧开嘴笑了,真好听啊,这才叫音乐啊!
  过了会儿,他才转过来接茬问:“为啥‘下雨的星期天’就是安心舒适呢?”
  “嗯,”胡越托着下巴看着他,慢慢的说:“星期天是休息日吧?”
  “是啊!”
  “那休息的时候,有时也会出门应酬吧?”
  “啊!”
  “也就是说,虽然是周末,可也未必轻松!”胡越敲了敲杯子,又说:“可如果外面要是下场雨,你就哪儿也去不了吧!”
  “啊?是啊!”贾云溪还是没明白。他想啊,真是有代沟啊!这帮孩子的想法都是千奇百怪的!
  “所以啊,下雨的星期天,你不用工作,不用出门,也不用烦恼要去应酬,因为,下雨让你没有选择,只能待在家里。”胡越停了一下,冲贾云溪眨眨眼睛,让贾云溪发现这孩子的眼睛很漂亮,“你说,这是不是安心,是不是舒适呢?”
  “嗯,”贾云溪垂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肖哥有阵子没来了,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碰琴了呢!”胡越看着楼下,小声念叨着。
  “他以前总来弹?”贾云溪对肖一兵的过去是一无所知的。
  “弹?”胡越摇摇头,“肖哥厉害的是嗓子!”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大学的时候,他们还录过带子呢!私下里都抢疯了!”
  “啊!”贾云溪愣愣的应了一声,这个可没想到。不过,肖一兵的声音很好听,唱起来应该不错。
  这时,就听楼下有人喊,“肖哥,开个金口吧!”
  贾云溪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就见有个小伙子给肖一兵端了一杯东西,肖一兵接过喝了两口,摇了摇头,那人就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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