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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沙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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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中国女孩都不错。不过她们似乎总是把Sex和Love混在一起。你的女朋友和你莋爱的时候,一定要你说你爱她吗?”    
    “中国人大多把性当作爱来处理。他们不大相信爱,而更多地相信性,认为性比较保险,所以一个女孩子如果给你性,可能意味着她想把你们俩的爱用性的方式固定下来,把抽象的感情变成具体的生活责任。中国人认为性代表责任和义务,比爱重。”我说。    
    “我们西方人正好相反,我们把爱看得比性重。”    
    “是啊!西方人追求浪漫爱,激情高于生活,但是,中国人不这样,他们把爱和具体的生活当成一回事。”    
    凌晨2点,我们从ST酒吧出来。    
    门前等着一排的士,我抽了一张100元的钞票,递给第一辆车的司机,让他把张晓闽送回学校,自己上第二辆车。张晓闽上车的时候,马当娜依着车门,和她说话,神情依依不舍,我说:“马当娜,你可不要带坏了张晓闽,张晓闽可是小孩子!”    
    


第二部分:用你的仇恨爱我用你的仇恨爱我(4)

     “诸葛,心虚了吧?怕我说你坏话?好吧,张晓闽,这会儿我就说一句坏话,不过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圣书里说的,你‘要防备文士。他们好穿长衣游行,喜爱街市上问他们安,又喜爱会堂里的高位,筵席上的首座;他们侵吞寡妇的家产,假意作很长的祷告。这些人要受更重的刑罚。’”    
    远远的我听到张晓闽在说:“马当娜姐姐,你别担心了,我还想勾引他呢!”    
    我立即说:“我可是困极了!马当娜,James,再见!”    
    马当娜这才给了我一个飞吻,然后顺手招了一辆过路的士,坐进去,走了。    
    是啊!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一路上,脑子里莫名所以地转悠着一句诗:    
    “你的憎恨,你的僵木,你的娇慵,    
    你所曾遭受的蹂躏,    
    那没有恶意的夜啊,你都归还了我们。”    
    什么意思呢?想不通。    
    上楼,脱了衣服,慢慢地把自己放进浴缸,水很热,酒精在身体里挥发开来,头顶仿佛开了一条缝,有阳光从缝里进来,让人回忆起孩童时的事情,闭上眼睛,脑海里那些美好的事物就像植物一样在阳光的哺育下开花了。    
     “嗨嗨嗨!起来,轮到我洗啦!”    
    醒过来的时候,张晓闽正坐在浴缸沿上摇着我。    
    “啊?我睡着啦?”    
    张晓闽盯着我,点头道:“起来!懒鬼!要睡到床上睡去!”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赶忙找浴巾。    
    “在这儿呢!”    
    我一把夺过浴巾,遮住下身:    
    “你怎么到我浴室来啦?”    
    “怕你淹死,好了吧!”    
    “行,你洗吧。你不是回学校了吗?”    
    “这么晚了,我怎么进得去?再说,进去了,也没热水洗澡啊!”    
    我爬起来,拿一条被子铺在客厅沙发上,又泡了两杯咖啡,一杯隔着浴室门递给张晓闽,另一杯浓一些的自己喝了,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报纸,看张晓闽好久都没从浴室出来,睡意渐渐地浓了,便拔了电话,躺下。    
    一会儿,张晓闽还是从浴室出来了,也不说话,径自跑到沙发这边,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她一丝不挂,脸朝里躺着,被子从她的小腹蜿蜒着在她形状娇美的乳防上形成两座山丘,粉红的乳投在被子的边沿闪烁着,被子往下延伸的地方是浓重的阴影,黑色的绒毛遮住了下腹的三角区,修长的腿弯曲着搭在沙发扶手上。    
    “看什么?没见过女孩裸体呀?”许是感觉到我在盯着她看,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不习惯!”    
    “当真还是装假?我可不是想勾引你,我从小就裸睡的。”    
    “不习惯!”    
    “什么地方不习惯?有什么奇怪的吗?没见过女孩的裸体?是不是我太性感,让你难受?”张晓闽翻过身,好像来了兴趣。    
    “也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女孩讨论这些问题。    
    “别不好意思么!我知道男人这个时候都是难受的。如果需要,千万别客气,我可以帮你忙的!我们不是哥们儿吗?”    
    “谢了!”我说。    
    “你别美!我说帮你忙,可不是说和你做什么,我是说你可以抱着我想你那位,然后自己解决。”    
    “算了!太累了,没需要!”    
    


第二部分:用你的仇恨爱我爱情是人类最重要的生理器官(1)

    “我在真爱的门口等你。”一个小时里,这个短信在我的手机上反复出现了三次。回电过去,却没有人接。    
    也许是什么人在跟我开玩笑吧。谁那么自信,她找到了“真爱”的大门?谁又能在“真爱”门边的等待别人却又自信那个人一定会来呢?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来,乌鲁木齐路上有一家迪厅叫“真爱”,会不会有什么人在那里等我呢?    
    我收了手提电脑,付了帐,三步两步地下楼。    
    在的士里还没下车,我就看见了裴紫,她坐在“真爱”门口的台阶上,身边是一只灰色的行李箱,还有满街的梧桐落叶,看了看手表,5点58分,夕阳已经很斜很斜,越过了她的头顶,照在街中央,把她完全湮没在阴影里了。她就那样坐在真爱门口的阴影里。    
    裴紫,她比上次瘦多了。    
    到家,往浴缸里放满水,拿了一条浴巾搭在洗脸台盆上,让裴紫洗澡。    
    然后,做晚餐。冰箱里有冰冻的鳕鱼,化一下冻,加上黄酒、姜丁、葱末,撒上盐,放在微波炉里蒸15分钟。然后是黄瓜,洗尽,对切,再对切,在碟子里垒好,一头浇上豆酱。再就是酸辣汤,土豆切成片,西红柿切成丁,少量油,热锅,加上矿泉水,烧开。    
    到楼下的小杂货店订了一箱百威啤酒,又到超市里买切片面包、香草冰激淋,还挑了一包烟,顺道把扔洗染店两个多星期的衣服领出来。    
    回来的时候,裴紫已经洗好澡了,正在厨房里忙碌,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她喊道:“是你吗?刚才杂货店送了啤酒来,是你定的吧,在冰箱里冰着呢。”    
    我说:“好!晚上喝!”    
    厨房里,裴紫穿着白色衬衫、上面罩一件银灰色毛线衣,下身是米黄色及膝裙,正擦洗微波炉,看我开冰箱,她又说:“有两罐,冰在冷冻室里,你先拿那两罐。”    
    “你怎么知道我要拿啤酒?”我惊奇地问。    
    “猜的。”    
    裴紫是不是真的有一场敏感的透视能力?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说她能在希尔顿的窗台上看见数公里外的我就要上沪宁高速公路,真的吗?    
    晚餐,一边喝啤酒,一边吃鳕鱼,感觉不错。    
    “为什么选‘真爱’?以为我一定会去?”想到“我在真爱门口等你”的短信,我问。    
    “喜欢那个名字!”她说。    
    “要是我猜不出,怎么办?”    
    “看你一个劲儿拨电话,觉得你很傻。就在想,你不会来了。可是,你不来我又该去哪里呢?实在没想好。所以,你来的时候我还没走。”裴紫帮我把酒杯斟满,喝着啤酒说。    
    不施粉黛的裴紫,看起来平易很多,和那晚印象中的裴紫完全不一样。我吃惊于女人会有这么大的不同,不同的场和,不同的装扮,她们仿佛是不同的人。不过,仔细打量,裴紫身上总有什么是不一般的,许是她的衬衫太白了吧,看得出来,她的衬衫做工非常考究。    
    我看着裴紫:“就不怕我不来?”    
     “说实话,路上老是想你。心想要是你在身边会怎么样呢?”    
    “你是说,你一直是一个人,在路上?”    
    “有的时候,也会碰到有意思的人,会同路,大多数时候一个人。”    
    “可有印象特别深的?”我心里想到那个T,T是谁呢?    
    “你说地方,还是人?”    
    “当然是人啰!”    
    “有也有,单身在外旅行,当然会碰到的。”    
    “我说的是男人?”    
    “女人走到哪儿碰到的还不是男人?”裴紫并不隐晦,“有的时候,特别需要一个肩膀靠靠,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只要是男人,都可以。”    
    “那么,是有过啰?”盯着裴紫绰约的身体,想到裴紫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在脑袋里搜寻了好久,找不到什么词,蓦然间竟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这个时候碟机里正在放MICHAEL BOLTON的ALL THAT YOU DESERVE。    
    “I hope he understands the woman you are    
    May be never take for granted     
    The little things that make love work    
    And most of all    
    I hope he’s all that you deserve”    
    “呆住啦?”裴紫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到哪儿去了?女人可不像男人,跟谁都可以。”    
    吃完饭,我站起来收拾杯盘,裴紫挡住了说:还是我来吧。说着端了杯盘进厨房,一会儿杯盘放进了洗碗机,她问:洗洁精在哪里?我说:没有专用的,只有一般的白猫洗洁精。她说:那可不行,一般的洗洁精洗碗机洗不干净的。说着把杯盘从洗碗机里拿了出来,往水池里注水,准备手洗,看我依然站在她身后,又说:你倒好,愿意看女人做家务,不觉得浪费时间?她打开冰箱,拿出一听啤酒,开了递给我,把我推出厨房:我可不要你监工,你做你的事情去!    
    阳台上,天气很清朗,下炫月出来了,挂在高空,风略有一些寒意,在阳台上把啤酒喝完,到书房坐下来,开始工作。中间裴紫进来一次,给我一杯咖啡,又出去了。进入工作状态,就把什么都忘了。再次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2点24分。    
    关了电脑,到卫生间洗漱,里面有淡淡的栀子花香,灯也亮了许多。地上放脏袜子、脏短裤的衣篓空了,台盆上多了许多梳洗用品,香水、洗脸液、洗手液、润肤露什么的,那栀子花的香味可能就是从这些东西里散发出来的吧,刷牙杯里盛着水,上面横着我的牙刷,牙膏挤好了。在焕然一新、充满女人气息的卫生间里洗澡,感觉怪怪的。卧室门虚掩着,裴紫已经睡了,她躺在床的右半边,左半边完全空着,两只枕头,一只垫在她脖子底下,一只并排铺在左手边上。我睡哪儿呢?也睡床上?犹豫了半秒钟,悄悄地从壁厨里拿了一条被子,关了裴紫边上的床头灯,退了出来。我睡觉前有翻书的习惯,怕抄醒了裴紫。    
    在书房的地毯上铺开被子,躺进去,翻开许先生寄来的《中国现代文学主潮》,收到这套书已经两个月了,还没看完,看完了该为先生写个书评了。南大读书的时候,先生照顾很多,现在我已经独立工作,该是回报先生的时候了。只是这些年不长进,不能帮先生做大事,倒是先生经常提点,在课题和项目上伸手援助,但我也不敢贸然接受,结果是拂了先生的美意,让先生失望。想到这里,一阵愧意袭来。    
    1点31分,关灯,睡了。    
    


第二部分:用你的仇恨爱我爱情是人类最重要的生理器官(2)

    8点15分,闹钟还没叫,便醒了。对我来说,人生第一件美事,便是早晨不被闹钟闹醒。自自然然地醒来,再美意不过,说明生活有规律,睡眠好,至少前一晚上睡得很香甜,时间也正好到位。    
    洗完脸,到餐厅。桌上摆了一碟酱菜、一只煮鸡蛋、一只包子、一碗稀粥。惊叹裴紫的能力,我能做晚餐,却做不了早餐。如果说晚餐仅仅需要时间和耐心,那么早餐所需要的东西就太多了,不仅需要耐心,还需要责任感,需要爱心,需要清洁整齐的生活习惯,甚至需要献身精神,谁能一大早起来就为吃饭操心,为吃饭忙碌,而且还是为别人呢?我连为自己这样做都做不到。所以,我常常是不吃早饭。    
    看得出来,裴紫起得很早。她身上没有一点夜晚的痕迹,她是属于白天的。有些女人只是在晚上才会神采飞扬、闪出光芒,这样的女人即使是在白天身上也会带着夜晚的痕迹,另外一些女人则相反,她们在日光中才会完美,一旦醒来,她们便会干干净净地清除了夜的气息,仿佛她们从来没有经历过暗夜,仿佛她们是一直生活在早晨、中午或者黄昏,她们的时间从早晨开始到黄昏就结束了。    
    “我在老校区上课,从上午9点上到下午4点45分。”我说,“中午回不来,你自己吃饭。晚上5点半到家。”    
    裴紫看着我吃早饭:“等你回来吃晚饭。”    
    


第二部分:用你的仇恨爱我幸福的罪(1)

    裴紫打电话说父亲来了的时候,我正在教室里和同学们聊天。下课的时候,教务处的人来通知,说教室挤,下次课得麻烦调个时间,这个课是全院选修课,具体调什么时间,得凑大家的空,所以乘教务处的人在,和同学们商量了时间。教务处的人走了,几个同学还不愿意散,就又聊了一会儿。    
    裴紫在电话里说到父亲的时候,我一下子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我到上海工作以后,父亲只是在母亲60岁生日的时候陪母亲来过一次上海,很多年了,父亲这样突然出现在我的日常生活里,这还是头一次。    
    回到家,裴紫正陪着父亲在客厅里坐着,父亲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咖啡,不过几乎没动,我说:“爸,喝不惯咖啡吧,给你换杯茶?”说着,我转身去倒茶,裴紫赶忙起身:“我来吧!你陪爸爸坐坐!”听到裴紫这么亲热地称呼“爸爸”,我心里竟然莫名地发酸,他的三个儿子都没有结婚,到现在60多岁的人了,却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儿媳喊过他“爸爸”!大哥本来就要结婚了,却在婚检的时候查出了肝炎,大嫂吓得不肯结婚了,大哥从此一病不起,直到死。二哥呢!一直也没有恋爱,大哥出事以后,他似乎对恋爱、结婚完全失去了兴趣,天天沉迷在气功里,现在他的病怎样了呢?    
    爸摆摆手:“不要紧,咖啡很好,裴紫煮的咖啡不错!你别忙了,坐坐吧!”    
    我坐下来:“二哥呢?怎么样?”    
    父亲说:“还好!”父亲的声音显得非常遥远。    
    “妈怎么样?身体还好吗?”记不得几年了,每次和爸爸单独谈话,似乎都是这样的开场白,似乎父亲和我之间除了二哥和妈妈的身体,就没有其他可以谈了一样。    
    “还好,天天做事,不知道疲倦。”    
    “你呢?还好吧?” 看着两鬓已经半白、脸色晦暗的父亲,一种莫名的担心涌上心头,这几年父亲老得非常快,甚至有些颓唐了,记忆中的父亲不是这样的。    
    “还好。只是越来越老了。越老越觉得亲情可贵,所以来看看你。”    
    “是啊!”面对父亲的感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应和。    
    “你现在还体验不到。年少的人,总是盼着离开家,远走高飞,我也有过年少的时候,现在呢?老了,就反过来了,常常想着回老家去,回到那些从小就熟悉的人和事物中间去。”父亲往沙发里靠了靠,低着头,摩挲着沙发扶手。    
    我只是想过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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