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鲵鱼之乱-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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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土,等等(总共有三十七款)。相反地,英国提出的沿海国家保证不让它们的鲵鱼接受强迫军训的建议遭到了否决,此外遭到否决的还有:法国提出的建议,就是把鲵鱼国际化,交由国际鲵鱼海水调节局管辖;德国提出的建议,就是在每一条鲵鱼身上做上它所属于的国家的标记;德国的另一个建议,每一个航海国家只应该有一定比例的、固定数目的鲵鱼;意大利的建议,应该拨给有剩余鲵鱼的国家进行殖民的新海岸或者海底地区;还有日本的建议,就是应该准许代表有色人种的日本对鲵鱼(天然是黑色)进行国际托管①。这些建议中大部分被交回沿海国家下次会议处理,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这次会议始终没有举行。
“根据这个国际协定,”儒尔·索尔斯托夫②先生在《时代报》上写道,“鲵鱼的前途和人类的和平发展,在今后有了长期的保障。我们祝贺伦敦会议的坚持不懈的努力所取得的成就;我们还向鲵鱼祝贺,因为根据大家协议的章程,它们被置于海牙国际法庭的保护下;现在它们能够怀着平安与自信的心情献身于它们的工作和海下的发展了。应该特别指出,使鲵鱼问题不再成为在政治上引起争执的问题是伦敦会议取得的成就,是世界和平的最重要的保障之一,特别是把鲵鱼解除武装以后减少了各国在海下发生纠纷的可能性。事实是即使在差不多所有大陆上仍然继续存在关于边界和威信的数不清的争执,至少消除了来自海洋的威胁世界和平的实际危险。但是,即使在陆地上,和平也好象有了空前可靠的保障;沿海国家把全部精力放在建筑新的海岸上,它们能够向海洋扩大它们的领土,而不去设法在陆地上移动它们的边界。人们没有必要再用汽油和钢铁进行战争,夺取每一英寸的地盘;每一个国家单单依靠鲵鱼的简单的铁锹和铲子就足以随心所欲地开拓领土了;而这种为世界各国的和平和繁荣进行的平静的鲵鱼劳动正是伦敦会议所取得的成就。世界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接近永久和平,接近平静的、但是光荣的繁荣。关于鲵鱼问题已经说了很多,也写了很多,现在我们可以不谈这个问题,而很恰当地谈一谈鲵鱼黄金时代了。”
【① 提出这个建议的同时,显然还进行了一种政治性的巨大宣传运动,由于博冯德拉的收藏者的热情,我们手头拥有这方面的丰富的资料。——作者注。】
【② 巴黎许多大资产阶级报纸对外政策栏编辑。】
《鲵鱼之乱》作者:'捷克' 卡列尔·恰佩克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三章 博冯德拉先生又读报了
时间的消逝,在小孩身上看得最清楚。不是就在不久以前吗,我们还谈到望着多瑙河左岸的支流沉思的小弗朗切克,他到哪儿去了呢?“弗朗切克那个小子又到哪儿去了?”博冯德拉先生打开晚报,满腹牢骚地说。
“那还用问,还不是老样子。”博冯德拉太太说,一面低着头,缝她的活。
“那就是说,他又去搞对象去罗,”博冯德拉老爹一肚子不高兴地说。“该死的流氓!他三十岁还不到就每天晚上都不在家里呆着了。”
“瞧,他穿坏了多少双短袜呀,”博冯德拉太太叹一口气说。这时候,她把另外一只破得很大、没法再补的袜子套在木袜板上。“破成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补呢?”她望着脚跟上一个象锡兰岛地形的大窟窿,想出了神。“最好扔了算了,”她想,但是经过长时间的“战略”考虑之后,她坚决把针扎进锡兰的南海岸。
接着老俩口一声不响地呆了一会儿,气氛显得那样肃穆可敬,这是博冯德拉老爹最喜欢的时刻;只听见报纸的沙沙声,应和着针线很快拉过袜子的声音。
“他们把他抓住了吗?”博冯德拉太太问。
“谁呀?”
“当然我是说杀死那个女人的凶手。”
“我倒不为你那位凶手操心,”博冯德拉先生带着几分厌恶的神情,牢骚满腹地说。“我在报纸上,刚看到日本和中国之间关系紧张的消息。这是一个严重问题。在那里,这总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想他们不会抓住他的。”博冯德拉太太发表意见说。
“谁呀?”
“那个凶手。如果一个男人杀死了一个女人,人们很难抓到他的。”
“日本不喜欢看到中国治服黄河,你知道吧,这就叫作政治。只要黄河继续为害,那么中国就时常会有水灾和饥荒,你知道,这就是使中国人衰弱的原因。把那把剪刀递给我,孩子他妈,我要把这段消息剪下来。”
“为什么?”
“因为消息说在那条黄河河上有两百万鲵鱼在工作。”
“这可不少,对吗?”
“我看是这样。但是,我确实相信鲵鱼的工钱是美国人付的,亲爱的。这样日本天皇就希望在那里有他自己的鲵鱼。
啊,快来看这条消息!”
“你瞧见什么啦?”
“《小巴黎人》说法国不会容忍这件事。这话不假。要是我,我也不会容忍的。”
“你不会容忍什么呀?”
“不会容忍意大利扩大兰佩杜萨岛。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据点,你知道吗?意大利人能够从兰佩杜萨威胁突尼斯。《小巴黎人》说,意大利人颇有意在兰佩杜萨建立一个完备的海军基地。他们说他们有六万武装的鲵鱼,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六万——就是说有三个师,孩子他妈。我告诉你,地中海就要出事了。让我保存这些消息;我要把这段消息剪下来。”
这时候,在博冯德拉太太的勤劳的双手下,短袜上的锡兰岛眼看就要消逝,现在窟窿已经缩小到大约罗得岛的大小了。
“英国也是这样,”博冯德拉老爹自言自语说,“它正遭到麻烦。有人一直在下议院说,英国在它的水中的建设方面落在其他国家的后面。他们说其他殖民国家正在拚命建筑新海岸和大陆,而英国政府由于保守,不信任鲵鱼……那是真的,孩子他妈,英国人保守极了,我认识一个英国公使馆的管事,任你说破了天,他也不愿意尝尝捷克的香肠。他说,我们国里的人不吃这种玩艺,所以他也不愿意吃。那就难怪他们不能战胜其他国家了。”博冯德拉先生严肃地摇摇头。“法国正在加莱扩大他们的海岸。现在报纸又在大闹说,在英吉利海峡比较狭窄以后,法国就能够把枪弹打过海峡了。结果就是这样。
他们能够扩大他们自己的多佛海岸,而对法国开火。”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开火呢?”博冯德拉太太问。
“你是不懂得的,这是军事问题。如果有一天那里闹出事情来,我不会奇怪。在那里或者别的地方准会出事,这是合乎道理的。由于有了那些鲵鱼,现在的世界全变了样,孩子他妈。全变了样。”
“你想会发生战争吗?”博冯德拉太太担心地问。“你知道,要是发生战争,我们的弗朗切克就必须去打仗。”
“战争?”博冯德拉老爹重复了一遍。“要是发生战争,那一定是一场世界大战,各国就会瓜分海洋。但是,我们会中立,因为毕竟必须有人守中立来供给其他国家武器和诸如此类的东西。事情就是这样,”博冯德拉先生肯定地说。“但是,你们妇道人家不懂得这些事情。”
博冯德拉太太气得把嘴唇咬得紧紧的,她快针快线地赶紧从弗朗切克少爷的短袜上消灭了锡兰岛。
“我一想起来,”博冯德拉老爹接着说,显出难以抑制的自豪感,“我就感到要是没有我,就不会发生这种险恶的局势,如果我没有把那位船长引去见邦迪先生,那么全世界的历史就会是另一个局面。要是别的门房,甚至不会让他进去,但是,我自言自语说,‘我要冒一下险。’而现在看吧,象英国或法国这样的国家出了多大的乱子!我们还不知道将来有一天会有什么结果。”博冯德拉先生激动地抽着烟。“事情就是这样,亲爱的,报纸上满篇都是关于那些鲵鱼的消息。瞧,这里又是一条新闻,”博冯德拉老爹放下他的烟斗,“消息说,在锡兰的坎克桑图赖城附近,鲵鱼袭击了一个村庄;他们说在这件事发生以前,当地人杀害了几条鲵鱼。人们招来了警察,一队当地士兵……”博冯德拉先生大声念道。“从此以后,鲵鱼和人类就经常发生冲突,有几名士兵受伤……”博冯德拉老爹放下报纸。“我不喜欢那个样子,孩子他妈。”
“为什么?”博冯德拉太太还不明白,她用剪刀把袜子上原来是锡兰岛的地方小心地但很满意地轻轻敲着。“不过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呀!”
“我不知道,”博冯德拉老爹忽然发起火来,激动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不,我不喜欢这件事的样子。人同鲵鱼打了起来,这不象话,不应该发生这种事。”
“也许这些鲵鱼只不过是自卫,”博冯德拉太太宽慰他说,并且把补好的袜子收拾起来。
“正是这样,”博冯德拉先生嘟嘟哝哝说,一副十分烦恼的样子。“这些畜生一开始保卫自己,那么事就不妙了。它们是第一次这样做……我的上帝,我不喜欢这种样子。”博冯德拉先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是……也许,我到底不应该让那位船长进去见邦迪先生!”
《鲵鱼之乱》作者:'捷克' 卡列尔·恰佩克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三卷 鲵鱼之乱 第一章 可可群岛上的屠杀
在有一点上博冯德拉先生说错了;坎克桑图赖的小遭遇战并不是人类同鲵鱼的第一次小冲突。有史可查的第一次冲突发生在可可群岛上,时间是在对鲵鱼进行海盗式袭击的黄金时代结束以前的几年;即使是那件事也不是这类事件中最早的一件,在太平洋各港口,时常风传着一些令人遗憾的事件,说是即使对于正常的鲵鱼贸易,鲵鱼也进行了某种激烈的抗拒;当然,历史上并不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可可群岛或者基林群岛上,情况是这样的:著名的哈里曼太平洋鲵鱼进口公司的捕鲵船“蒙特罗斯号”在詹姆斯·林德莱船长的指挥下停泊在那里,象往常一样猎取所谓马卡隆尼级的鲵鱼。
在可可群岛上,人们知道,在海湾里有一个万托赫船长开辟的繁盛的鲵鱼区,但是由于它的地位偏僻,就象常言所说的那样,把它留给了上帝,没有好好利用。没有人责备林德莱船长不小心,也没有责备船员不带武器就上了岸。(因为在那个时候,鲵鱼的非法买卖已经有了定型;要是说早先海盗船和船员总是装备了机关枪,当然是确有其事的——是的,甚至还有轻型野战炮,——用这些武器倒不是对付鲵鱼,而是对付其他海盗的不正当的竞争。但是在卡拉克隆岛上一艘哈里曼公司的船的船员同一艘丹麦船的船员打了一场,这艘丹麦船船长把卡拉克隆岛看做是自己的猎场;两艘船的船员放弃了猎取鲵鱼的工作,用他们的霍奇奇斯炮开了火,算算旧账,特别是他们的威信和商业分歧的旧账;的确,丹麦人由于使用小刀而占了上风,但是哈里曼公司的船接着发出了几发炮弹,直接命中了丹麦船,把丹麦船连同它的所有船员,包括尼尔斯船长在内,都送到海底去了——这就是所谓的卡拉克隆岛事件,于是两国代表和政府就不得不出来干涉;从此以后,就禁止捕鲵船使用枪、机关枪和炸弹;此外,各非法公司瓜分了所谓自由猎场,以便每一个鲵鱼区只有某一艘船去;大海盗之间的这种君子协定,事实上甚至得到了较小的捕鲵承包商的遵守和尊重。)但是,让我们再回过头来说林德莱船长吧,他派遣只带了棍棒或桨的船员到可可群岛去猎取鲵鱼,完全是本着当时在商业和海军惯例上普遍存在的一种精神,后来官方的调查开脱了死去的船长的一切责任。
那一次月夜,在可可群岛登陆的船员是由埃迪、麦卡思海军上尉率领的,他对于这种工作已经有过经验。他在海岸上发现的鲵鱼群大得出奇,据一个估计说有六百到七百条强壮的成年雄鲵鱼,而麦卡思海军上尉手下只有十六个人;这也不能怪他,他之所以不放弃这项工作,是因为考虑到海盗船的各级船员是根据捕获鲵鱼的多少来定奖金和领取报酬的。在后来的调查中海军当局确定“麦卡思海军上尉无疑应该为这次悲惨事件负责”,但是又确定“在当时的实际情况下,显然换上别人也不会采取不同的行动”。相反地,这位倒霉的青年军官表现得相当谨慎,因为他没有慢慢地包围鲵鱼——由于双方在数目上相差悬殊,在任何情况下,这种策略都不能完全奏效,——而是下令向鲵鱼进行奇袭以切断鲵鱼逃回海上去的退路,把它们逼到岛屿内地,然后用棍棒和桨一个一个地把鲵鱼打昏过去。不幸,在鲵鱼的反击下,水手的包围圈被突破,有将近二百条鲵鱼逃回海里,当水手们全力痛击被他们包围的鲵鱼时,身后响起了水下枪(鲨鱼枪)的尖啸声。他们中间谁都没有想到基林群岛上的这些天然的、野生的鲵鱼竟装备了防鲨手枪,后来,也永远没有查明谁应该负供应给它们武器的责任。
从这次悲惨事件中死里逃生的水手迈克尔·基莱说:“枪声响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也是来捕鲵鱼的其他船上的水手在拿枪击我们。麦卡思海军上尉立刻回过头去喊道:‘怎么回事?你们这些笨蛋,我们是“蒙特罗斯号”的船员!’这时候,他的屁股上中了一枪,他抽出左轮开了火。接着,脖子上又中了弹,他便倒了下去。直到这时候,我们才看清楚向我们射击的是鲵鱼,它们打算切断我们向海洋的退路。这时候,高个子斯蒂夫抓起一把桨,嘴里嚷着‘蒙特罗斯!蒙特罗斯!’向鲵鱼冲去,我们其余的人都嚷着‘蒙特罗斯!’用桨拚命痛打那些畜生。我们离开的时候,地上躺着五个船员;其余的人一边打一边走,杀开一条血路回到了海上。高个子斯蒂夫跳进海水里,涉水到了小船上;可是这时候,几条鲵鱼抓住他,把他拖到了水下去。它们还淹死了查利;查利冲着我们大声呼救说,‘哥儿们,看在上帝份上,哥儿们,不要让它们抓住我,’但是我们帮不了他的忙。那些下流坯还从背后向我们开枪。波金回过头去,肚子上挨了一枪,他只喊了声‘唉呀’,就倒下去了。
于是我们又想法回到岛屿内地去,我们在打那些畜生的时候,桨和棍棒都打断了,所以我们只好象兔子一样溜之大吉。我们只剩下四个人,谁也不敢远离海岸,都怕回不到小船上去,我们躲藏在石头和灌木后面,尽量不去看那些鲵鱼怎样结果我们的伙伴。它们象淹死小猫似地把我们的伙伴按在水里淹死。如果有人想泅水逃跑,它们就用铁锹狠狠给他一下。这时候我才知道我的一条腿脱了臼,我再也不能走了。”
这时候,看来留在“蒙特罗斯号”船上的林德莱船长听见岛上传来的枪声。他从枪声中推断必定是他手下人跟土人打起来了,要不然就是还有别人也在捕鲵鱼;他只带了仍然留在船上的一个厨子和两个机工上了留下的一只小船,他在船上架起一挺机关枪(船上藏着它是出于天意,但是违反了严厉的禁令),乘着这只小船去援救船员。他十分小心,没有离船上岸,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