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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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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驴肉瘦,涮起来不如羊肉嫩。”黄秋水说。    
    弄玉往电火锅里倒了半锅水,放在桌上,通了电源,又把切好的羊肉片放进小碟端上来。    
    弄玉说:“这可是锡林郭勒大草原上的小绵羊肉,可嫩了!”    
    黄秋水一听,立刻手舞足蹈,说:“我最喜欢涮小绵羊肉。”    
    老庆冒出一句:“一个年轻轻的生命,就这么默默地完结了……”    
    黄秋水道:“它落入诗人的胃里,升华为一个诗的灵魂……”    
    弄玉笑道:“你们俩作诗都作出瘾来了,这些动物都是由人类主宰的,就像老家的驴,卸磨杀驴,用完了,接着为人类服务。”    
    老庆赞道:“这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提议,咱们向驴致敬!”他啪地来了一个立正,敬了一个礼。    
    黄秋水也站起来,说:“我建议,咱们向羊致敬!它们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流出来的是血,落入人类的胃,是人类的营养,羊的这种壮烈殉职,永垂不朽!”    
    弄玉已拌好调料,一人一碗,芝麻酱、韭菜花、酱豆腐、小磨香油、香菜末儿、辣椒油、嗬,喷香!    
    锅开了,锅底是一根葱,一块姜,几颗海米,在沸腾的水花中翻滚着。    
    老庆说:“你说它们是跳跃欢呼呢,还是痛苦地挣扎?”    
    黄秋水用筷子搅了搅,说:“当然是欢呼雀跃,见到两个诗人还不高兴?何况还有一位窈窕淑女在一旁。”    
    弄玉拿着一瓶二锅头从厨房走进客厅,说:“您还以为我是根葱,谁拿我炝锅?吃吧,涮吧,为庆哥出来,庆祝!”    
    一人面前一小杯酒,三小杯一饮而尽。    
    黄秋水三杯酒落肚,更来了兴致,悠悠地唱起小曲。    
    弄玉往火锅里填了一些粉丝、豆腐和白菜。    
    老庆美滋滋地说:“弄玉,我最喜欢吃你拌的作料,嘿,那叫香,比东来顺拌的都够味。”    
    弄玉说:“那干脆咱别办茶屋了,办一个老庆涮肉馆,保证火!”    
    老庆用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填进嘴里,“哎呀”叫了一声。    
    弄玉担心地说:“豆腐烫,小心烫着肠子。”    
    老庆咂吧嘴,“可烫死我了!我要办火锅,就在火锅料里搁一些罂粟壳,保准让那些回头客挤破门坎儿。”    
    黄秋水悠悠地说:“那公安局可就找上门来了,弄玉,有芝麻烧饼吗?”    
    弄玉说:“超市没有,我给您下点面条吧,再卧一个鸡蛋。”    
    黄秋水从牙缝里揪出一根肉丝,说:“好,面条也行。”    
    弄玉从厨房拿来一袋龙须面,徐徐下进火锅,又放了一个鸡蛋。    
    黄秋水对老庆说:“这汤可是高汤,喝了长生不老。”    
    老庆问:“黄老,你说天底下有长生不老的药吗?当年秦始皇派徐福寻找这种仙药,徐福第一次出海归来后,说他已经登上了蓬莱仙山,看到了仙药,但山神说他带的礼物太少,说要得到仙药,必须选派优秀的男女和工艺匠来。秦始皇听说徐福见到了仙药,非常高兴,马上选派三千童男童女和一批能干的工匠交给徐福,令他前去求仙药,徐福在海上转了一阵子也没求得仙药,回来向秦始皇说,因为有蛟龙大鱼作祟,阻止船向仙山靠拢,要去仙山还得配备优秀射手。恰巧秦始皇做了一场梦,梦见他与海神搏斗。据占梦师说,这海神正是蛟龙大鱼。于是秦始皇亲率大军前去,当船行至芒界岛附近时,果然遇到一条大鱼,秦始皇亲手射杀了它,认为这下上仙山没有障碍了。谁知徐福还是没有找到神仙、仙药,他再也不敢见秦始皇,便带着三千童男童女和一批工匠去了瀛洲,也就是日本,并在那里繁衍生存,最后死在日本的富士山下。”    
    黄秋水道:“我听说徐福在蓬莱岛上还修了一座落花楼,作为暂且栖身之处。有一首七律诗说:烟雨骊山君子仇,咸阳四百六十丘。阿房波涌千层雪,蓬岛碑横一炬流。孽海花沉云虎气,金瓶梅锁祖龙羞,徐福不见归东土,遍地惟闻是汉侯。”    
    老庆说:“我听说,1980年4月29日日本佐贺县在纪念天皇诞生日时,举行隆重的徐福大祭活动,祭歌中有这么一段:‘两千年悠久的历史,啊!奉到秦皇的命令,徐福一行率领童男童女,在明海的寺井湾登陆,劈开茂密的芦苇,向前迈进!’从祭祀歌词来看,徐福就是天皇,就是日本的国父。由此来看,中国和日本当年都是一家人,这小日本后来老跟咱们中国过不去,抗战中杀了多少中国人!日本鬼子一进村就找花姑娘,南京大屠杀更是惨不忍睹。”    
    黄秋水道:“当年徐福率领的三千童男童女,都是俊男靓女,优良品种,怪不得如今的日本人个个清秀呢!”    
    老庆多喝了两杯,骂道:“日本,日本,我日他娘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弄玉见老庆脸红了一片,劝道:“庆哥,少喝两杯吧,刚出来身子骨太虚……”    
    老庆道:“一说抗日,我浑身都来劲儿!当年卢沟桥事变,怎么咱们的军长、师长都让人家干掉了?国民党几百万军队都到哪儿去了,南京都叫人家给抄了。南京大屠杀杀死了几十万人,血流成河啊!大姑娘、小媳妇叫人家糟蹋多了,80多岁的老太太也不放过,真是活牲口……”    
    老庆越说越气,忽地把酒杯击向墙壁,摔个粉碎。    
    弄玉说;“庆哥,你喝多了,休息一会儿吧。”说着,扶他进里屋去了。    
    黄秋水呆坐在椅子上,用筷子拨拉几下面条,也觉得没了味道。    
    火锅里,浑浊的汤面上漂着一段葱……    
    屋内传来老庆的狂笑:“黄老,你说我够爱国吧?我是中国人!我是顶天立地的中国人!日他奶奶的!甲午海战,奇耻大辱啊!‘九·一八’事变,东三省完蛋,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    
    老庆抑扬顿挫地唱起来……    
    黄秋水颓丧地坐在沙发上,说“哎呀,我说庆爷,北京的爷,你歇歇吧,我的心都乱了!……”    
    “我操他大爷!”老庆骂了一声,倒头睡了。


第七章大地域思维

    老庆醒来时已是下午4时,黄秋水早走了,只有弄玉在一旁看书。    
    “黄老师呢?”他问弄玉。    
    “让你给吓跑了。”弄玉没好气地说。    
    “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走了。”老庆举了举拳头,唱道。    
    “你酒劲儿还没过去哪,这火锅里还没搁大麻呢,要是放上大麻,你不折腾到明年去。”弄玉放下书,拢了拢头发。    
    老庆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说:“我今天没喝多少,也就半斤吧。”    
    “你要是喝上一斤,那还不鲤鱼打挺儿。”弄玉把窗户拉开一道缝儿,把窗帘都拉开了。    
    老庆滑下床,想亲一下弄玉,被弄玉用手推开了。    
    老庆说:“这小绵羊的肉好嫩,好香,锡林郭勒大草原,对,洪强在那儿插过队。他有一个同学死的惨,放哨时,枪走火,射伤了一个牧民,他害怕了,扛着枪骑马跑了出去,一会儿就听见一声枪响,一条生命就这样完结了,人死如灯灭。”    
    弄玉说:“你都想到哪儿去了,上午是日本,下午是蒙古大草原。”    
    老庆笑着说:“我是大地域思维,来去匆匆,思维辽阔,疾如闪电。”    
    老庆到卫生间里,射出一股带膻气的尿。    
    老庆想:这羊肉不能吃得太多,上面涮进去还挺香,底下涮下去的味道实在太膻了。    
    老庆回到屋里,见弄玉正在阳台上收衣服,那是弄玉洗的衣服,大部分是老庆的衣服,也有弄玉和银铃的衣服。银铃的乳罩是黑色的,十分宽松,老庆想:这小玩艺的颜色跟她的肤色挺般配的,但是她胸脯平平的,连个土包也没有,戴这么个劳什子干什么,简直是掩人耳目。    
    银铃的内裤也是黑色的,中间还镶着一朵梅花。    
    弄玉的乳罩是金黄色的,鼓鼓的,上面有花纹,弄玉在家里通常不戴这玩艺,她喜欢穿圆领短袖衬衫,她在低头拾东西时,是老庆欣赏她的风景的最佳时机。但是他不敢造次,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这个金黄色的乳罩遮住那一对小葫芦实在是太美了。    
    弄玉的内裤也很有特点,也是金黄色的,正前方的上端露出一块,就像一扇打开的窗口……    
    每当想到这儿,老庆就灵感如泉涌,顿时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就像上满了弓弦的箭,他觉得人生太美好了。    
    弄玉卷了一堆衣服走进屋。    
    老庆说:“幸福的最大秘密在于不要对自己过不去。”    
    弄玉嫣然一笑,默默地坐在床头叠衣服。    
    老庆说:“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法国的一个作家说的。”    
    弄玉说:“希望取悦众人的人,取悦不了任何人。”    
    老庆笑着说:“玩一个人的是坏蛋,玩一千个人的是征服者,玩所有的人的是上帝。”    
    他俩正说着话,银铃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    
    “老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遇到高人了!”    
    “什么高人?看把你高兴得这样。”弄玉说。    
    银铃兴奋得脸颊红润,激动地说:“今天上午,我到陶然亭公园晨练,遇到一个南方来的大师,那大师眉清目秀,火眼金睛,穿一身蓝色制服,十分英俊,万分了得。他发功能把你的手表发停了,一个杯子嚼碎了吞在肚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弹一个火柴棍能削断一枝树杈,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真的?!”弄玉听得目瞪口呆    
    老庆不以为然地说:“有那么神吗?我看是故弄玄虚。现在这功夫有真有假,有的是杂技和魔术,以前有一个大师号称刀枪不入,怎么刚60岁就玩完了?我看是聋子拉胡琴——胡扯!”    
    银铃认真地说:“我是眼见为实。他法号百仞,据说是在青城山练的功夫,他给我预测,说我能活一百一,做生意能发大财,一年内有桃花运,但是……”    
    “但是什么?”弄玉睁大眼睛,着急地问。    
    银铃支吾着,“但是半年内有折腰断腿之灾,他说今天夜里3点在敦煌饭店1302房间他的住处给我灌顶消灾……”    
    老庆道:“这个百仞大师真是看着天说话——不知眼儿有多高。”    
    弄玉问:“银铃姐,那你去吗?”    
    “我当然去。”银铃肯定地说。    
    这天晚上,银铃细细地洗了一个澡,用杏仁浴液,把身上洗得一干二净,换了一身新衣服,然后坐在椅上静思。    
    弄玉也不打搅她,跑到老庆的屋里看电视。    
    银铃安静地坐在椅上,极力扫除脑里的杂念,然后闭目养神。    
    弄玉洗漱完毕,走进她们的房间,仍见银铃一副虔诚的样子,十分感动,于是说:“银铃姐,时间还早,不如先睡一会儿。”    
    银铃全神贯注,没有说话。    
    弄玉脱了衣服,上床睡了。


第七章深夜两点半

    深夜两点半,银铃悄悄下了楼,街上十分冷清,她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敦煌饭店。    
    敦煌饭店仍然沉浸在五彩缤纷的灯海里,洗完桑拿的客人兴犹未尽,陆续走出大厅。    
    银铃走入电梯,来到13层。    
    走廊里静悄悄的,空寂无人,值班的服务员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银铃突然想到这是13层,“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她有些犹豫,一种无名的恐怖感袭上心头。    
    她战战兢兢来到1302号房间门口,屋内静悄悄的。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百仞大师穿着睡衣,满脸微笑,出现在门口。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是个幸运者。”他的话语充满了柔情蜜意。    
    银铃走进房间。    
    床上被褥凌乱,地上摆好一个一米直径的圆形布垫,桌上摆放着百仞大师的几部著作,床头灯光柔和,金黄色的光晕充满了整个房间。厚厚的黄色窗帘几乎遮住了一面墙。    
    百仞把门关好,然后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本正经。    
    银铃觉得他的目光咄咄逼人,令人生畏。    
    “学功多少年了?”百仞大师和蔼地问。    
    “8年了。”    
    “就是今天上午你练的那套功吗?“    
    银铃点点头。    
    “你的功夫差远了,名师才能出高徒嘛。你的眉毛散乱,我看出你已不是女儿身了。”    
    银铃有些羞涩,点点头。    
    “你气色蜡黄,皮肤干涩,浑身气运不畅,我也看出你很久未行男女之事了。”    
    银铃用手搓弄着衣角,点点头。    
    她暗暗佩服大师的眼力,对他更加深信不疑。    
    “你很久未食人间烟火,如果颠鸾倒凤,肯定还会长寿。你做过生意吗?”    
    “我开过茶馆,不知道这算不算做生意?”    
    百仞大师笑道:“这不能算,我是指真正的买卖,你有做生意的天分和定力。让我看看你的手。”    
    银铃慌忙伸出手。    
    “不对,是你的右手。”    
    百仞赏玩着银铃这只手,慢慢说:“事业线薄弱,隐约可见。生命线硬朗,直通霄汉。情感有两根杈,一生结婚两次,生意线四通八达,连着情感线,一年之内有桃花运,恭喜恭喜。可惜,半年之内有折腰断腿之灾……”    
    银铃一听慌了,连忙说:“大师快为我消灾。”    
    百仞大师目光尖锐,双目如电,说:“是车祸!”    
    银铃一听,慌得不知所措,双腿一软,“噗通”跪地,连连说道;“大师快救徒儿性命!徒儿仰仗大师了,大师一言既出,徒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百仞大师轻轻扶起银铃,说:“快到浴室净身。”    
    银铃道:“徒儿来时已经净身。”    
    “那就脱衣灌顶,双膝跪于莲花宝座上,脸对南天。”    
    银铃有点疑惑,问:“还用脱衣吗?”    
    百仞大师一脸严肃,点点头,说:“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在大师眼里,男女之身都是凡胎俗身,都是一具臭皮囊,只不过阳为挂物,阴为深穴。”    
    银铃有点犹豫。    
    百仞大师面上不悦,厉声说道:“凡夫俗子,还不脱去遮盖之物?!”    
    银铃脸涨得通红,只得背对大师,一件件脱去衣物,只剩下光滑的一具躯体。    
    百仞大师喝道:“跪下!”    
    银铃跪于座垫之上,面对南天,双手合十,身体微微颤抖。    
    百仞大师缓缓起身,围着银铃踱了一圈儿,站在银铃身后,大喝一声,右手直劈银铃头部,银铃只觉头部挨一重击,软绵绵地倒下了。    
    百仞大师不紧不慢地脱去睡袍,露出一身白净净的疙瘩肉,冷笑一声,双手抱起银铃,往床上一掼。    
    银铃就像一只净光的黑天鹅直挺挺仰面朝天躺在床上。    
    百仞大师狞笑一声,说道:“多行男女之事,一通百通啊!”然后扑了上去……    
    这时,突然门被踹开了,老庆和饭店保卫处的同志旋风般闯进来。    
    两个保安架起百仞,老庆捡起银铃的衣裤掼在她的身上。    
    后来银铃才知道,这个百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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