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公司内幕大揭秘:上市公司(精编)-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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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她甚至想到如果像她猜想的那样,是深圳那个老姑婆纠缠的事,那么她将义无反顾地为吴晓春两肋插刀。这么想着,余曼丽就体会到了什么叫悲壮。就想到女人原来也是可以悲壮的。
余曼丽刚忙了一会儿吴晓春就来了。余曼丽心想,这家伙有点酒量。吴晓春问了一些工程进度情况,又到现场转了一圈,然后对余曼丽说:“走,去敦煌喝早茶。”
吴晓春发现如今的文化交流和相融速度非常快,吴晓春刚从深圳来武汉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因为武汉早上没有地方喝早茶,当初给吴晓春的印象是武汉人重视夜宵而不重视早茶,晚上像老通城和国际俱乐部这些地方通宵达旦,而早上武汉人不喝早茶,就用热干面这样的东西随便对付一下,对付到喝早茶被称为“过早”。一个“过”字,足以说明对付的味道。然而,还不到一年,如今的武汉已经遍地都有喝早茶的地方了,密度甚至可以超过深圳,并且深圳的早茶只是周末才热闹,武汉是天天热闹,比如今天,比如现在的敦煌,就热闹非凡,其热闹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晚上的老通城和国家俱乐部。
喝着聊着,吴晓春把他如何列席集团董事会以及如何成为集团董事的事说了一遍。
吴哓春说这些的时候还有所保留,只说关于他自己的事情,而没有说到整个集团公司面临危机的事情。这倒不是他对余曼丽不信任,而是他说话的分寸。吴哓春以前在研究所工作的时候,说话并不注意分寸,但下海到了深圳之后,特别是在关外当上一个私营工厂总经理之后,就有意地培养自己说话的分寸,因为如果不注意说话的分寸,那么他就没有办法胜任新岗位的新工作。到了新天地公司之后,这种有意识地修炼又得到进一步发扬光大,比如现在,面对自己的副总,他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该说到什么份上。关于自己怎么样当选董事以及当选董事之后接下来遇到的麻烦事,他必须说,如果不说,不仅是明显地对余曼丽的不信任,而且他也没办法摆脱困境,因为毕竟,省人大副主任是余曼丽的关系,吴晓春不把“上市指标”的来龙去脉对余曼丽讲清楚,余曼丽怎么帮他去见人大副主任?而如果连人大副主任都见不上,那么又怎么样落实上市指标?怎么样回应黄主席的鞭策?所以,关于这个问题,吴晓春必须告诉余曼丽,而且还要毫无保留地讲得清清楚楚。但是,关于集团公司面临危机的事情,他就不需要告诉余曼丽,因为告诉她不但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影响余曼丽的信心和工作热情,对余曼丽本人和对眼下华中公司的工作都不利。
《上市公司》二(64)
余曼丽听了吴晓春的话多少有些失望,因为与她猜想的不一样。但短暂失望之后,仔细一想,吴晓春说的问题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她自己与那位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只是非常一般的关系,也就是跳过舞吧,上一次一半是为了将开工典礼搞得热闹点,造造声势,另一半多少是想在吴晓春和主席面前露一手,怎敢提上市指标的事?事到如今,余曼丽倒有一种自己闯了祸的感觉。
“这事怨不得你”,吴晓春安慰说,“别说是一般关系,就是你亲爹在省人大常委会当副主任,他也不能保证把上市指标给我们。你知道省里像他这样的领导有多少吗?五套班子,少说也有好几十。才几个指标,他能做这个主吗?”
“那怎么办?”余曼丽问。
“所以我才着急嘛。”吴晓春终于叹了口气。叹了口起就仿佛是出了一口气,舒服不少。看来人能够即时地把气叹出来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不过”,吴晓春接着说,“李主任的话给我一丝安慰。”
“他怎么说?”余曼丽问
吴晓春就将自己去见李惟诚的情况对余曼丽详细说了一遍。
“这不就没事了,”余曼丽如释重负地说,“过两天等那个李主任来,我再厚一次脸皮,带你们去见老头子一面,管它行还是不行,只要有一个答复,你和李主任一起回深圳向主席汇报不就得了。”
吴晓春想想也是,自己或许是太认真了。其实黄主席自己心里有数,黄主席也许正是用这种方法来逼一逼我们,说不准一逼还真成了呢?如果真成了集团公司不就有救了?如果真成了我吴晓春自己不就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或总裁了?这样想着,吴晓春就又高兴起来,余曼丽也才见到他那种“兴奋中带有得意”的神态。余曼丽于是就想笑。她笑男人其实都是孩子,她笑自己所做的种种猜想,她笑她自己居然想到要先嫁给吴晓春然后再以合法的身份去替他摆平老姑婆那件事。
“你笑什么?”吴晓春问。
吴晓春这样一问,余曼丽就笑得愈加厉害。吴晓春就再追问,余曼丽就愈加笑得厉害。余曼丽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开心笑过了,而且笑确实能传染,此时吴晓春也被传染得笑起来。最后,余曼丽只好有保留地说:“在机场我见你眼神不对,还以为又是那个老姑婆找你麻烦哩。”
“怎么会呢?”,吴晓春说,“她都害我那么惨了还想怎么样?”
“不过,”吴晓春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我到今天也不明白她的动机是什么。要说讹钱,她其实比我有钱;要说想嫁给我,这样一来不是更不可能?”
《上市公司》二(65)
“她长得怎么样?”余曼丽问。
“这还用问嘛,”吴晓春说,“她长得要是像你还用她闹?”
“那么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再后来简直就是厌恶她?”余曼丽问。
“对!”吴晓春说,“是这样的。你怎么知道?”
“这就对了,”余曼丽说,“这女人并不傻,她后来知道你并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所以她就认为自己受到了屈辱,她就非常恨你,就要报复你。她去你单位闹,甚至闹到你老婆和你岳父那里,既不是为了要钱也不是要跟你结婚,就是为了报复你。让你有单位不能回,有老婆要离婚。”
“原来如此!”吴晓春恍然大悟。
吴晓春心里想,余曼丽真了不得。困扰自己几天的问题和烦恼了自己几年的事,统统让她在一顿茶的工夫内搞定。现在一点思想负担都没有了,完全轻松了!
吴晓春这么想着就怔怔地看着余曼丽。余曼丽被吴晓春看着就觉得不自然,就低头喝茶。吴晓春突然发觉余曼丽其实还没长大,还像个小姑娘。吴晓春这么一想心里就一算:乖乖,我们都三十八了呀!吴晓春读研究生时曾看过一篇英文泛读材料,上面说男人性欲最强的年龄是十六岁,女人性欲最旺盛是三十八岁。吴晓春当时阅读这篇泛读教材的时候想,我们都过了最旺盛年龄了呀!而今天他却在想:余曼丽正好是这个最旺年龄呀!
吴晓春这么一想就有点想入非非了,就有了那种冲动。
受着这种冲动的鼓励,吴晓春认为今天是个机会,应当开诚布公地与余曼丽谈谈个人的事。机不可失。想到这,吴晓春低头喝了口茶,迅速调整一下思路,然后抬起头,专注地看着余曼丽,问:“余曼丽,你对个人问题最近有什么考虑?”
这么多天来,余曼丽好像一直期待着吴晓春主动对她谈这个话题,但今天吴晓春真的说起这个话时,她又觉得太突然,居然回了一句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话:“考虑什么?都老菜薹了,谁要?”
“我要。”吴晓春脱口而出。刚一出口,吴晓春就后悔,这不等于承认别人是“老菜薹”了吗?他心里骂着自己,又赶紧补充说:“其实你一点都不老,看上去像个小姑娘。”说完,吴晓春又在心里骂自己:夸过分了!
好在余曼丽并不反感过分的夸奖。她明显地露出了开心,笑眯眯地问:“你会不会也让我将来报复你?”
“不会,永远不会,我是认真的。”吴晓春说。
余曼丽不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喝茶,好像是有意回避吴晓春的目光。吴晓春认定这就算是答应了。吴晓春看着余曼丽低头不语的样子,又想到了三十八这个旺盛的年龄,那种冲动又得到了加强。吴晓春自打认识余曼丽以来就没有过风流事,所以他现在特别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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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春相信余曼丽已经跟他确定关系了,于是就更加激动加冲动,几乎就要爆发。吴晓春说:“中午应该休息一下,走吧,我顺便送你。”
今天是吴晓春自己开车,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车到余曼丽楼下,吴晓春就像事先说好的一样,跟着余曼丽上楼,刚一进门,他一下子就把余曼丽抱住。尽管余曼丽已经有思想准备,尽管余曼丽心里其实也一直期望,但还是吃惊不小。吴晓春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所以后来余曼丽反复强调:那次算“强奸”。
“强奸”之后,吴晓春结结实实睡了个饱觉。好像一下午把这几个月的饥渴、几天来的忧虑、连同昨晚过量的酒精一起睡掉。一觉醒来已是暮时。余曼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买了鸽子回来煨了汤。吴晓春从小就听说鸽子汤奇鲜无比,但从来没有喝过。只见余曼丽用两只鸽子煨得一小锅汤,清澈见底,微微泛黄,一口抿下沁人心脾,顿觉精神。许多日子之后,吴晓春还记得那种感觉,他问余曼丽怎想起来做鸽子汤的,是不是经常做?余曼丽说那是她第一次做,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听人说鸽汤补肾,那天她见吴晓春“消耗”不少,就想着用鸽汤补补。吴晓春听着觉得有理,他记得那天喝完鸽子汤后又把余曼丽抱上了床,听着余曼丽的满足声,想着“三十八旺盛期”,充分体会到了男人在满足对方后给自己带来的从未有过的极大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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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诚说的“两天”并不是一个明确的时间概念。“两天”可以理解成准确数量上的“两天”,也可以理解成三四天甚至七八天,具体是几天,并不取决于吴晓春这边的心情,而是取决于李惟诚那边“主席保卫战”的布置情况。
就在吴晓春飞抵武汉的当天晚上,李惟诚终于理清了反击思路。
在向黄鑫龙汇报的时候,李惟诚故意把顺序颠倒了一下。这也是他事先想好的。
李惟诚说:主席,马上就要召开股东大会了,是不是要先和周行长沟通一下?
周行长是特区银行的行长,特区银行既是新天地集团的第一大股东,也是新天地集团的最大债权人。虽然所谓的第一大股东所持有的新天地集团公司股票总共不到总股本的百分之十,并且这不到百分之十的股票还是不能在二级市场正式流通的法人股,其实际价值远远低于同等数量的流通股,但有一条是肯定的,那就是在股东大会上的法人股的投票权与价格高出许多的流通股的投票权一模一样,因此,只要与周行长沟通好了,对于一个股权高度分散的上市公司来说,这不到百分之十的法人股常常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因此,新天地集团与特区银行一直保持非常密切的合作关系,换句话说,黄鑫龙与周行长一直保持非常良好的个人关系,至于他们是怎样保持这种良好关系的,只有他们俩自己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经常沟通。但沟通与沟通不一样,平常是一般的沟通,关键时刻需要特别沟通,至于到底是怎样的特别沟通,自然不需要李惟诚说,黄鑫龙心里有数。所以,现在听李惟诚这样说,黄鑫龙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说是的,是要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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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诚又说:这次股东大会不同往常,估计会有一些麻烦。
黄鑫龙脸上没有表情,可以理解为他认同李惟诚的观点,表示赞同,承认目前的形势严峻,本次股东大会确实不同往常,确实需要给予特别的注意,但也可以反过来理解,理解成他并不赞同李惟诚的说法,因为哪次股东大会都有麻烦,但哪一次最后都顺利通过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我打算让姜春平那边做些工作,在集团内外多征集一些授权委托书。”李惟诚冷不丁说。
这下黄鑫龙更没有表情了,而且几乎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李惟诚根本就没有说这句话,或者李惟诚说了,但他黄鑫龙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
李惟诚当然知道此时的黄鑫龙心里想什么。虽然征集委托书并不违法,但传出去毕竟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因此,尽管以前每次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李惟诚姜春平他们都要做这项工作,具体地说,就是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方式收集持有新天地集团公司股票的股民授权委托书,然后凭着这些委托书,他们就能“代”股民在股东大会上投票,但每次他们这样做的时候,黄鑫龙都假装不知道,不但假装不知道,黄鑫龙而且还要摆出一副他根本就不需要做这种上不了台面事情的样子,以此来证明他黄鑫龙之所以能当新天地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完全是凭他个人的能力和威信,凭广大股民对他的信任,而不是手下人采取了这样和那样的手段。所以,以往他们这样做的时候,根本就不用向黄鑫龙汇报,即使要汇报,也是在一个非常不经意的场合以一种非常不正式的方式把这个事情带出来,而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李惟诚和黄鑫龙两个人面对面这么直接这么正式地谈这讲事情。
虽然知道黄鑫龙不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听他谈这件事情,但李惟诚仍然要这样谈。李惟诚就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引起黄鑫龙的足够重视。
“这几天我在观察盘口,”李惟诚继续说,“感觉不正常。”
这下黄鑫龙有表情了,而且表情严肃了一些,或者可以说是紧张了一点,但这种变化非常微小,如果不是李惟诚,换上别人,比如换上吴晓春,估计根本看不出来。
“我担心关联控股啊。”李惟诚终于说出了关键词。说完,他并不看黄鑫龙,而是摘下自己的眼镜,对着镜片哈一口气,然后开始认真地擦镜片。
李惟诚做这套动作非常自然,自然到他刚才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句经过几天深思熟虑话,而是随口说说的平常事。可黄鑫龙是何等人呀,他听话听音,而不在乎对方说话的语气,尤其是对李惟诚,越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地冷不丁冒出一句,往往越是有分量。黄鑫龙虽然不是专家,并且以前对资本运做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上市公司董事局主席,逼也把他从外行逼成了内行。黄鑫龙马上就想到了新天地集团股票在二级市场上的表现。说实话,对于公司股票在二级市场上逆势上扬的表现,在高兴之余,黄鑫龙也不是一点想法没有,只不过下意识里他不愿意把形势想象得太坏,再加上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了,让他产生一种麻痹思想,认为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只要他自己信心不倒,最后总能战胜困难。他甚至把自己想象成奇人,每每在关键时刻总能度过难关,他认为信心比科学更重要,所以,他宁可相信公司股票逆市上扬是人们看好他黄鑫龙的能量,看好集团的未来,而并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现在听李惟诚这样一说,把他不愿意承认的担心挑破了,令黄鑫龙不得不往反面想。
《上市公司》二(68)
黄鑫龙想,是啊,虽然出台了相关政策,当某个机构或个人持有某家上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