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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战斗的青春雪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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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满仓、郎小玉也抢上前来。郎小玉一把拉住陈东风说:“同志!要干,咱们就在这一块干!”刘满仓气鼓鼓地加上一句:“谁要妥协投降,去他妈的!” 
  苏二营在后边叫起来:“谁说妥协!分散隐蔽嘛!还嚷这个有什么意思。” 
  一句话没落地,就有几个战士挪动身子,看样就要走散了。 
  “同志们!等一等!”许凤坚决地说了一句,就坐在身边的石供桌上。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投射下来,照着许凤那清瘦美丽的脸庞,神气十分严峻。在她那正气凛然的目光下,大家不由得静静地坐下来。许凤对刘满仓、郎小玉、张立根问道: 
  “情况怎么样?” 
  郎小玉沉痛地说:“真想不到,区里的同志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逃亡了。我到了赵指导员家。指导员那天挂了彩,半夜爬到村里被群众抬回家去的。胡政委没有下落。” 
  张立根接着说:“我去找曹区长,到处打听不到踪影。到了他家,曹大嫂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我好难受,嗐!” 
  “县委呢?有没有消息?”许凤问。 
  刘满仓摇摇头说:“走了好几个村,连村干部都没影了。 
  问谁都说不知道。” 
  “垮啦!都垮啦!”不知是谁在后边小声叹息地嘟囔着。 
  许凤沉默地瞅着远处,坚毅地闭着嘴。人们都沉痛地低下头去。听见几个人同时发出了低微的叹气声。这时坐在大柏树后边黑影里的两个人,悄悄地立起来蹓走了。不知是谁呸了一口,人们激动地唧咕起来: 
  “没有办法啦,近处有家的先回家吧。” 
  “给我们外处的同志找个村隐蔽起来吧。” 
  “回家!去瞪着眼等死吗?”武小龙两手撑腰,睁圆眼向大家质问:“有种的哥们一块干!谁死谁活得跟敌人较量较量!” 
  “对!跟敌人拚一下,死也不能落个草鸡毛!” 
  几个同志都一齐嚷起来。 
  这时黄西灵立起来指手划脚地说:“大队很多同志牺牲啦,萧大队副在王村被敌人俘掳去了,周政委从王村打到小宋村,跟军区的一部分队伍突围也没下落了。大队上什么人我们也找不到了,几百人只剩下这么几个人,还有什么用!” 
  许凤听着立起来,看看人们,心中非常沉重。自己是一个姑娘,能领导游击队吗?可是如果不管,任凭人们走散,这不是明看着自己的队伍瓦解吗?这样胆怯还革什么命!她一想到这里,就感到一种难堪的羞耻。自己是共产党员,是党的区委委员,能怕困难逃避责任吗?不!宁可在战斗中死去,决不能后退。她按一按手枪向大家说:“同志们,大家都听到了刚才讲的情况,在这种时候,如果我们各自散了,那么由谁去领导群众对敌人进行斗争呢?我知道同志们一向是勇敢的,难道现在就怕死了吗?” 
  刘满仓向许凤立正站着一伸胳膊,好像要打冲锋似地急急地说:“不怕死!” 
  大家都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许凤。 
  不知是谁小声说:“不是怕死,谁领导啊?上级党委都没有了,区委也垮啦。” 
  许凤严肃地握起拳头说:“不能这么说,我们不都是党的干部和战士吗?一个好战士应该勇敢地独立作战,哪怕剩下一个人也是一样。我们要用行动告诉党员和群众,区委没有垮,它在领导斗争!” 
  黄西灵诧异地问道:“就咱们这几个人吗?” 
  许凤向大家看看说:“对!就咱们,只要我们行动起来,群众就会跟着起来斗争的。我提议,现在我们就把区游击队恢复起来。”说着,望了望警备旅和二十三支队的几个同志,“希望你们几位同志留在这里参加游击队。” 
  这几个同志都用低低的、但是十分坚决的声音说:“好! 
  好!我们在一起干吧!” 
  “哎呀!干好干,没有政委,没有队长,谁领导的了!”苏二营嘲笑似地摊开两手向人们问。 
  许凤立刻冲他说:“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上级党委就会派人来的。暂时我来代理队长。谁愿意参加谁就留下来。谁要不愿意也用不着勉强,他可以走,我们也可以帮助他找个地方去藏起来。” 
  许凤正说着,黄西灵、苏二营转身就走,刘满仓一纵身过去,一把抓住黄西灵一只胳膊,只一拧,黄西灵嗳哟连声地蹲在地上了。刘满仓按住他说:“你他妈的想走,老子偏不叫你小子走!”武小龙过去拉开刘满仓,对他俩说:“在家藏不住了还回来,我们随时欢迎!”黄西灵立起来和苏二营灰溜溜地走了。 
  许凤激动地说:“这种人早点走了也好。浪头把泥沙淘净了,留下的就是金子。软骨头走了,剩下的一个个都是硬汉,我们的队伍只会更纯洁,更坚强。同志们,我们要坚持斗争,把区游击队恢复起来。除了张立根和小曼同志在村里工作,张少军同志去找县委机关以外,都参加区小队,同志们愿意不愿意?” 
  大家异口同声地一齐说:“愿意!” 
  小曼气得叫道:“为什么除了我?” 
  许凤没有理她,严肃地举起拳头来说:“同志们,现在我们来宣誓:‘誓死抗战到底!决不妥协投降!’” 
  大家也都严肃地立正了举起拳头,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宣了誓。小曼又使性子拉秀芬的胳膊,嘴里直嘟囔:“我非参加不行!” 
  郎小玉小声在小曼耳朵上说道:“小曼,打仗可跟咱们在儿童团那时候跳舞不一样啊,不害怕吗?” 
  小曼用胳膊顶了小玉一下说:“你不怕,我为什么怕,你别看不起人!” 
  秀芬一拉小曼:“你跟我就得了,吵什么!听凤姐讲话。” 
  许凤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仇恨、羞愤和誓死战斗的决心,抑制不住地向同志们倾倒出来。大家被她的坦白、亲切的态度感动了,也都纷纷地说起心里话来。热情和友谊一交流,人们感到异常温暖,心心相向,交织成了一个血肉相连的集体。这个集体,使每个人都觉得有了依靠,有了归宿,有了希望。就好像在那严冬的早晨,你一开窗户,突然看见那枯杏枝头开满了红花。一切都生气勃勃的活起来了。开着会,刘满仓他们已取来了坚壁着的枪弹,都分配好,各自检查擦抹着。正说着话,秀芬用手推了许凤一下说:“来人了。”紧接着,一个粗壮的身影就从坟地的高坡上出现了。只见他迈着大步直向这里走来。许凤一看,就认出是张俊臣来了。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他。大家亲热地拥上去。张俊臣一见许凤,就上前急急地说:“张扒灰从枣园回来,就满村搜人,抓住了好几个同志,正在吊打呢。今黑夜他还开大会,逼群众资敌!不干掉这地头蛇,各村都受不了啦!” 
  许凤严峻地朝高村方向望着,心里燃烧着仇恨的烈火。秀芬他们都用期待的眼光盯着她的脸。她突然一挥手说:“我们立刻干掉他!” 
  夜里,茫茫的野地静得出奇,只听到微风刮过树林和麦田的沙沙声,队员们怒火烧心,急步流星地跟着许凤,向高村奔去。 
  高村,张扒灰家大院里,廊檐下挂着一盏桅灯,柱子上绑着几个青年。绑着的人已被打得鼻青眼肿,脸带血痕。满院子的妇女孩子,一片哭声。张扒灰眯起眼睛坐在太师椅里,悠然自得地扇着折扇。狗腿子们不断地把群众的粮食抢来,堆在廊檐下。女人们跟在后边撕夺哭叫,被踢倒又爬起来。 
  “不许吵!”张扒灰吼了一声,立起来,荡着左边那只没胳膊的空袖子,伸着驴脸说:“咱们区就是我先给你们办下了良民证,让你们安居乐业过日子。你们该念我的好!你们放明白点,粮食不交不行!这不是给我戴高帽游街的时候啦!哼!五十三村还是我张家的天下!你们这班穷鬼!哭!哭吧!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他歪着头,指点着用得意的怪声问:“你们那共产党哪?你们那八路军哪?你们那游击队哪?怎么都不管你们啦?哈!哈!哈!……” 
  “游击队在这儿!”张扒灰笑声未绝,从门口传来了一句平静而又威严的回答。 
  张扒灰吓得浑身一颤,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健壮的姑娘怒气冲冲,目光闪亮,提着手枪冲他走来。他认出了这是曾经领人斗过他的许凤。又一看,四面房上、院里都出现了好多游击队员愤怒的脸孔。他那些带枪下户抓人的狗腿子也被游击队抓住押了进来了。他刚一回身,脖子就被张俊臣那粗大的手掐住了。还没叫出声来,一把雪亮的尖刀戳进了他的心窝。 
  廊檐下,灯光照着许凤。她那英俊的脸上放射着坚定无畏的光辉。她向人们笑着。群众拥上去,围起她来。几百双眼睛望着她,多少只手拉住她。大家激动得流泪,欢笑,不知有多少话要和她说…… 
  院中烧起了一堆火,人们围着熊熊的火焰,一张张愤怒的面孔被火光照得通红。人们哧哧哧地撕碎了良民证投向火里!火焰越烧越旺。 
  ……………………………………………… 
   一、第一次袭击   
  万里晴空,烈日炎炎。整个冀中平原燥热的令人出不来气。枣园据点内外却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尘土飞扬的日光下蠕动着给敌人修工事。鬼子渡边大队长带着十几个日伪军官和来这里视察的联队部特务头子宫本,耀武扬威地走上刚建筑好的碉堡顶上,一面走着顺手扬起皮鞭,在搬砖的民夫的光背上抽了几下。从芦沟桥事变到一九四二年,这是第四次在这里安据点了。渡边是历次来安据点的鬼子军官里边最残暴的一个。他力大如牛,时常把民夫拉去摔跤,不把人摔得半死不活,他绝不肯住手。一切建筑工事都是他自己亲手设计、监工。每天早起晚睡,跑遍工地,鞭打民夫,责罚日伪军,从不见他静坐一会,总是拖着长长的红鞘战刀走来走去。现在他又昂头挺胸地走上八九丈高的大碉堡。从这里可以看到广阔辽远的麦田里,处处蠕动着人群,像一堆堆褐色的小点子,一起一伏地在割麦子。远处一群群村落中间也矗起了好多个高大的碉堡,上面飘着日本旗。往下看,碉堡下面,四周的民房都扒平了。断墙残壁里,还可以看出锅台和火炕的痕迹。近处空地上,还丢弃着一只小女孩的红绣花鞋。鬼子和汉奸军官们得意地向四周望着,指手划脚地说起话来。枣园变了样,围着村庄修筑起宽宽的城墙,四面修造着四个城门,迎着城门是伸向远处的四条军用公路。村头的树木都齐腰斩断,剩下一排排的秃树桩,树桩的根部又生出绿丛丛的嫩枝。渡边站在碉堡顶上,竭力故作威风地挺着胸膛。他欣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显示着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道”精神。他的粗壮的身躯结实的像一头野牛,圆滚滚的头,嘴巴方正宽大,带着棱角。大圆眼睛,眼珠光想瞪出来,射着凶猛的光。上唇一小撮黑胡须,一动一动的不住地嗅鼻子,好像一只狼时刻在嗅着准备和人拚命厮咬。战刀鞘拖在地上,两只脚故意使劲踏着皮靴,发出吱吱的声音。在阳光下微风鼓荡着他的白绸衬衣,他狂傲地举着望远镜,向四面望了一会,回过头来哈哈地狂笑着,一把揪住维持会长张书生的衣领,吓得张书生面无人色,勉强装出笑容。渡边猛一松手,指着大平原,喊出刺耳的怪声怪调的中国话:“这个地方的,大大的好! 
  大大的好!” 
  “是,是,好极啦!嗬,嗬,哈哈!”伪军大队长张木康谄媚地笑着。张书生鸡啄米一样不住地点着头,用发抖的手指竭力装作自然地摸着小八字胡子。阳光射在日本特务头子宫本的眼镜上,反射着白光。他毫无表情地向四周望着,头也不回地用平板的声音向张书生说:“八路军、共产党完了,中国和大日本是一家人。”张书生默默不语地听着,用手摸着小八字胡子点着头。这时传来一阵整齐的呀呀的喊杀声,张书生顺着声音看去,岗楼东南广场上,几队鬼子列成队形在演习劈刺,疯狂地吼叫着,简直像一群杀人的魔鬼,丧失了人性的野兽。一个日本兵单独立在一边,被一个军官打着嘴巴,鼻子、嘴里已经打出血来。日本兵挨着毒打,还是那么规规矩矩地挺着胸膛立正站着,让血从脸上滴下去。张书生一眼认出来那是常跑到维持会去的日本兵小石之助。前几天他曾经因为放走八路军俘虏的嫌疑,差点被枪决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挨打。听着渡边吼了一声,忙往东一看,小路上一个妇女领着一个孩子,战战兢兢地走来,头也不敢抬。那孩子紧拉着娘的衣襟。宫本向放瞭望哨的日本兵要过一支三八步枪,像文雅的先生似地举枪瞄准那孩子。张书生身上猛抖了一下,心像被一块千斤大石头压住了,再也透不过气来,使劲咬住牙。只听一声枪响,孩子往前一扑倒在地上了。母亲尖叫了一声,抱起那孩子,不顾一切地往前飞跑起来。渡边哈哈地狂笑不止。敌伪军官们也都跟着大笑。张书生的小腿肚子直抖,怎么也停不住。他忽然下定决心:“非向大日本皇军献点功不行,不然可活不了。”正在想着,只见王金庆跑上来用日语向渡边报告: 
  “高村的大乡长张扒灰的女婿要求见见太君。” 
  “叫他上来!”渡边下着命令,说完了仍旧用望远镜瞭望着。 
  王金庆跑下去,不一会带上一个人来。他是王金庆新用的一个特务,是个油头粉面的小个子,蹓蹓踿踿地跟在王金庆的屁股后头走来,两只小猪眼滴溜闪转,向每一个日伪军官鞠着大躬,见渡边一转身,慌忙一个九十度的大躬鞠下去,翻起白眼珠往上一看,见渡边仍旧向别处望着,正把屁股冲着他的脸,他且不直起身子,故意弯着腰干咳了两声。这时王金庆用日语报告: 
  “太君,这个人是来报告八路军游击队的消息的。高村大乡长被游击队杀死啦,这是他揭来的游击队的布告。”王金庆说着把布告递过去。 
  渡边听完了猛转过身来,把毛边纸写的核桃大楷字的布告展开看了一下,随手递给宫本,向那小子问道:“什么干活,大乡长的死了?”那人又鞠了个大躬说:“是的,太君,我叫韩小斗,我岳父是高村的大乡长,帮助大日本皇军逮住过十二个共产党干部。他日夜地为皇军送情报。想不到叫游击队杀死啦。”他说着吼吼地干号了两声,用白手绢擦擦眼睛,继续说:“昨天夜里,我岳父正在村里给皇军征集粮食。那些八路家属可恶极了。他们打的粮食,不知窖在哪里了,一粒也搜不出。我岳父把几个捣乱分子抓来,吊在廊檐下,亲自审问他们。正这工夫就来了一伙游击队,队长是原来的区妇救会主任,名叫许凤……” 
  渡边截住问道:“嗯,花姑娘的?” 
  韩小斗奸笑了一下:“对,大大漂亮的花姑娘的!” 
  渡边向宫本嗯了一声,小胡子动了一下,摆头叫韩小斗继续说。 
  韩小斗接着说:“这伙子游击队厉害极了,冲进大门,二话没说,就用刀把我岳父刺死了。他们把征集的粮食都分了,把人都放了。还开了群众会,把皇军发的良民证都给烧了。他们折腾到快半夜了才走。这布告就贴在我岳父的大门旁边上。这个女八路可恨极了,简直是惨无人道。求求皇军赶紧把她捕住,把她千刀万剐,给我岳父报仇啊!”他说完又干号两声连连鞠躬。 
  宫本用日语冷静地向渡边说:“我带来的一个情报员也在野地里被杀掉了。现在有十多个村长被游击队抓住训过话……” 
  渡边听着点着头,生气地抓住刀鞘,小胡子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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