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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陆花同人]江湖绝杀令-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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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停了。

但他的脸上还是挂着笑。

若是以往,陆小凤一定要大笑起来,断不了也要笑笑他,跟他纠缠几句,但今日陆小凤却并没有这样做。

他忽然也靠近着他,他的手轻轻揽着他的肩,轻轻的拍了两下。

他也笑了。

笑得平静恬淡,笑得温柔如水。

他终于也说道:“那样便会冷。”

他们两个都笑了起来。

陆小凤起身,道:“我去接些水。”

等他回来,花满楼已将他的衣裳拿起,他拿着不知哪里找来的碎木空段,里面装了澄清的水。

花满楼身体尚虚弱,道:“这衣服我却无法给你穿上。”

陆小凤笑道:“那我只好自己来了。”

他将水递给花满楼,自己将那件外衫穿好。

他不是一个执拗的人,更不会勉强一个人的心意。此时阳光已经出来了,照在身上暖暖的。

天气也不似昨日那样冷。

花满楼饮了水,陆小凤见他渐渐的有些体力,心里又是一阵欣喜。

他寻了寻昨日摘来的野果,握在手里,觉得并不那么凉,便递给花满楼。

花满楼接了,却道:“你的胳膊……好些了吗?”

陆小凤早忘了自己的伤还未痊愈,经他这样一说,才想了起来,这时候才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他自己随意碰了下,道:“好多了,你若不提,我都不记得它之前受过伤。”

花满楼道:“我已经没事了……只是没想到天禽老人的凤双飞这样厉害……”

陆小凤轻声道:“你昨天烧的厉害,五脏都受了内伤,总要休息些时日……”

花满楼垂了眼,又摇头道:“只要休养些日子便无碍……过了今日……我们便回程吧……”

陆小凤听他说要回返,不免有些担忧,又觉他明日如何也难以恢复,劝道:“你还发着低烧,不能这样仓促赶路。”

花满楼却道:“无事的,我亦习惯了。”

他说完,他的脸忽然红了。

他并没有再发烧,却烫的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有些庆幸,陆小凤此刻也看不见他的脸。

他少有羞怯,此刻那清俊的脸庞却泛起了淡淡的红,并非因为身体的高热。

陆小凤听他不再说话,他只想了半分,便也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若要陆小凤脸红其实并不算太难的事,他也并非没有脸红过,但若要他心中忐忑百感交集又情潮暗涌却的确难得很。

他此刻便是如此。

虽然花满楼说的时候也并未想到,但一旦说出来,他们却一下子都想到了。

花满楼这些日子的低烧又是从何而来,他们如何也不会想不到,不会当做不知。

陆小凤道:“花满楼……我……”

花满楼却拿了那野果,递了一颗给他,道:“吃吧……你恐怕也还没吃……”

陆小凤接了过来,手里还有淡淡的温度。

花满楼咬了一口,清甜可口,尝起来竟比苦瓜上人的素斋还要好吃,想来自己也是一日未进食物,身体虚乏所致,他道:“想不到你摘的果子味道却这样好……”

陆小凤道:“灵犀一指可不是白练的。”

花满楼道:“原来灵犀一指还可以挑选果子。”

陆小凤见他能吃的下,心中自然高兴非常,道:“是啊,不然我亦不会练这种功夫。”

花满楼道:“你若不去给苦瓜上人做帮手,更是白白浪费了这样好的武功……”

他笑了。

陆小凤听他竟然将他与苦瓜上人相提并论,倍受鼓舞,心情更是舒畅。他昨日一整日也未吃些什么,只囫囵的吞了两个野果,有了些气力,更别提去感受味道。

听花满楼这样一说,也终于想要尝一尝。

他咬了一口,觉得清甜,倒也的确不算难吃。他便将其他几个都放在花满楼身边,等他多吃几颗。

花满楼身体未愈,也并未多食,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好像要将温暖与热给予他,他道:“你总要歇息一会儿……”

陆小凤却道:“我歇息的已足够。”

花满楼沉默一刻,终于轻声道:“这样说来,昨夜,恐怕我听了你太多梦话。”

风轻轻吹过,一片秋叶飘过。

叶动,而心是否也随之而动?





第67章 青山独往
陆小凤很少会有无措的时候。

他聪明而机敏,见过的世面更多,大多数时候,不管怎样的诡奇经历他都能从容面对。

但这次,他还是觉得一阵心慌。

这种心慌,是一下子被讲中心事的紧张,是莫名情愫忽然被意中人知道的羞怯,是完全坦诚之后的无谓与等待,更是他一生之中简单甜蜜又痛苦的灵魂花火。

花满楼很自然的放上一枚火种,电光火石之间,迸发出璀璨热烈的光。

陆小凤正置于这种奇妙的光晕之中。

他道:“如果一个人听了旁人很多梦话,这个人又是不是在梦中?”

花满楼没有做声。

沉默让一切都静了下来。

仿佛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心在动。

每一跳,都让世界变得生动而曼妙。

陆小凤很希望花满楼能答一句话,但他的耳朵却并不能如他所愿,除了心跳,再没有其他声音。

正当一切寂静都要变得怅然之时,花满楼忽然轻声道:“有时候,我的确分不清,何为梦,何为醒。”

不知梦,不知醒。

不知万事。

陆小凤道:“梦或醒,皆要逍遥自在,不减真心。”

花满楼静静的听着。

他道:“那又何必在乎,梦与梦话,听与听者。”

陆小凤道:“即便如此,我依然愿意做开心的梦,讲真心的话,见挂心的人。”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纯粹,没有遮掩,只有真诚、坦诚和一腔赤诚。

花满楼被这种诚挚而温暖的气氛围绕,他听得懂陆小凤的话,更明白他的心思,他被这种情愫包围,心中便充满了光。

他道:“或许即便是梦,梦中人也同样开心快乐,心神动容。”

他这一句话,如同一道穿透所有黑暗的光,普照大地,植物的嫩芽钻出地面,花朵绽放出缤纷色彩,雨水滋润土壤,鸟儿飞翔天空。

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陆小凤忽然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

他觉得,他这一生,若只能听一句话,这一句便足够了。

花满楼无需再多说一句。

无需再多说一个字。

花满楼的确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他的眼眸清亮柔和,即便像西门吹雪这样冷冰冰的人,只要看他一眼,也觉得他此刻温柔如水,润泽如玉。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润。

亦是一种绝无隐瞒的真诚。

他既不会欺骗自己,亦不会欺骗陆小凤。

他从不会欺骗旁人,更何况是天下间最真实的自已,与最懂他的陆小凤。

他们又沉默了。

但此刻的沉默已经变得很温柔。

陆小凤不会再问。

花满楼亦不会再说。

有些事或许一句话并不能表达其中曲折,但若非要说,也只有这一句才能将无限希望蕴含其中。

陆小凤笑了。

花满楼轻轻说道:“歇息一会儿吧,明天我们总要离开这里。”

陆小凤已经不知其意。

他只是点了点头。

他觉得此刻,花满楼说什么话他都是愿意听的,叫他做什么事他都是愿意做的。

花满楼笑了。

他道:“若你睡的太久,我便叫醒你。”

陆小凤又点了点头。

他忽然涌上一股甜蜜的疲倦,这种温暖让人觉得放松,让人觉得可以睡一个舒适的觉。

他便真的挨在他的身侧,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但阳光正好,照的人身心舒畅,直觉温暖散漫,皆是美好时光。

直到他伸了个懒腰,此刻花满楼并没有叫醒他。他还是自己在日光中醒了过来。

花满楼见他醒了,道:“其实你也不过睡了一个时辰。”

陆小凤有些睡眼稀松,却心神怡乐,轻声道:“你好些了吗?”

花满楼道:“你睡着的时候,我正在晒太阳。”

陆小凤的眉毛轻动,道:“像一只猫?”

花满楼道:“睡着的人更像一只猫。”

陆小凤爬起来,用手轻轻碰了碰花满楼的额头,淡淡的热度,却已经不再烧灼。

花满楼的烧已经全然退了。

他道:“我知道,我睡着的时候你不会走。”

花满楼笑道:“我睡着的时候,你却会走。”

花满楼说的便是那日梦竹阁后,陆小凤留下昏睡的花满楼,与花如令一战,又独自远走。

陆小凤知他说此事,心中有些歉疚遗憾,但更多的,便是无悔。

他低声道:“花兄并非全不在意。”

花满楼道:“若我将你留在此处,你会不会在意?”

陆小凤静了静,终于道:“更会担忧。”

花满楼只道:“我亦如此。”

他只想起花平所说,陆小凤要与他绝交,又伤了眼睛,亦觉得天昏地暗,心痛难当。其中感动与心伤交错,直让他无言可述。

陆小凤当日决绝离去,期间又是如何痛苦无望?

他此刻听花满楼如此提及,那种酸楚便涌上心头,又觉花满楼更该如何难受痛楚,自觉自己残忍,对自己残忍,对花满楼,亦是绝情。

花满楼却道:“但我终究明白,你对我却并没有真的绝情绝义。”

陆小凤道:“若不能做朋友,便不如重新开始。”

花满楼知他所想,亦如他所愿。

他懂花满楼,花满楼更懂他。

花满楼道:“所以你走之前,又留了线索给我。你已将你知之事,借花平之口告知了我。”

陆小凤道:“我知道,花兄一定会猜到。”

花满楼道:“因我了解,陆小凤绝不是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之人。他既然已经同我绝交一次,又怎么会再让花平带话与我,同我绝交第二次。”

陆小凤道:“只一次便已耗尽心力。”

花满楼道:“未能与君白首同归,但求今日青山独往。陆小凤亦不会故意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

他道:“唐代白居易《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感事而作》曾有一句,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

陆小凤道:“的确如此。”

花满楼道:“白居易写此诗时,皆因甘露事变,才有感而发。当年文宗皇帝深觉宦官权势日渐强大,欲削减其势,便命亲信官员杀宦官保帝权,不料宦官反扑,不仅未被削灭,反而连同监军宦官,杀了无数反宦的官员。”

陆小凤道:“世事难料,总有风波。”

花满楼道:“陆兄当日留下此句,我亦知有其深意。若我猜的没错,二十年前,先帝觉江湖势力强盛,亦长与官僚往来,便起了削减之意。叔父几人便是先帝选中削减各派势力之人。只是当时虽为此而役,武林中却亦有众多高手身亡,便不会再像甘露事变。”

他眉头一蹙,道:“唯有今时,才是反扑之日。”

陆小凤点点头,花满楼说的绝没有错。

他道:“花兄觉得会是谁,要将此事做尽?”

花满楼道:“早些时日我与张阁老几人相斗之时,曾让花平送一个锦盒去花家九达镖局,让他们保护周全,护送给我爹。”

陆小凤笑道:“其实,那锦盒中什么也没有。”

花满楼道:“没错。玉佛珠一直在花家,那锦盒不过是个空盒子。”

陆小凤道:“但偏偏有人不肯放过任何时机,要将这锦盒也夺去。”

花满楼点头,道:“当日镖局丢了镖,夺镖的却不是顶天阁的人。”

陆小凤道:“这个人是个特别的人。”

花满楼亦同意,说道:“亦是个皇姓之人。”

陆小凤疑惑道:“朱瑞这样精明,一定不会让南王府的人去劫镖。”

花满楼道:“的确如此,但他却忘了一件事。”

陆小凤沉念一想,了然道:“无论他如何隐瞒,锦盒总归要到他的手上。”

花满楼道:“锦盒本是乌沉木所造,又是绣眼鸟最爱栖息之所,绣眼鸟一生只栖一处,锦盒去了哪儿,原乌沉木中绣眼便飞到了哪儿。”

陆小凤道:“所以花兄便知,想要玉佛珠的人,是安南王朱瑞。”

花满楼道:“若他要做,便总会有人知道是谁。”

陆小凤道:“但有些事,即便想做,也不一定会做的成。”

花满楼没有说话。

他静静的坐着,如同一席沉默无声的风。

他忽然道:“其实有时候我想,这江湖之中,有多少人是身不由己,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逍遥自在。”

陆小凤道:“人在江湖,便要成为江湖。”

究竟何为江湖?

是真正的逍遥,还是一个肆意而造的理想之所?

其终究与朝堂纷扰又有什么区别?

花满楼道:“皆在人心。”






第68章 死生契阔
花满楼的伤并非一时半刻就会痊愈。

但他与陆小凤都知道,很多事情虽然繁复,一时半刻却依然可以发生巨大的变故。

陆小凤不会阻拦他离开。

他们终究会一起走。

待到黄昏,两个人吃了些食物浆果,虽然此时也是无比轻松的时刻,却也都有些即将别离的愁绪。

欢乐时光,何尝不是短暂易逝。

更何况,他们都知道,此次别离,亦是万分凶险。

两个人都看不见黄昏的太阳,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余辉带给他们的淡淡暖热。

他们都坐了下来,面向着那光的来源。

陆小凤忽然道:“那天欧阳情忽然问我,问我会不会为她而死。”

花满楼道:“你一定会回答,像你这样的人命一向很大。”

陆小凤哈哈笑起来。

他道:“我真不知道花兄是不是另一个我。”

花满楼笑道:“若我是另一个你,恐怕欧阳情就再不会这样问你。”

陆小凤摸了一下胡子,道:“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花满楼道:“但在你心中,若真的有什么风波,你一定会为她赌上性命。”

陆小凤道:“或许正是因为我对性命太随意,所以它反而不愿意抛弃我。”

花满楼道:“你只是不愿计较,而非随意。”

陆小凤道:“那花兄呢?”

他认真下来。

他本就是很认真的说。

甚至他前面说的一切,不过只是想说这一句。

他道:“花兄,你会为我而死吗?”

他不想问,但他终究问了。

此次一去,风险波折,又会有多少机关算尽,多少生死一线。

花满楼知道,他方才所说,不过是此刻想问。

他们虽然是平静而轻松的说着,但他们此刻,却极认真,极真诚。

花满楼轻轻的笑了。

他道:“不会。”

陆小凤知道,花满楼从不会骗他。

他也轻轻的笑了。

他的心放松下来,他道:“你终究是最懂我的人。”

花满楼不会为他而死,他也不会为花满楼而死。

他们只会为彼此活着。

花满楼道:“此去凶险,但我知道,陆兄一定会好好活着。”

陆小凤认真道:“比起永不能忘却永不能见,我更乐意每天真真实实的出现在我在意的人身边。”

女人总以为男人愿意为自己而死是莫大的动容,但总会忘了,人生最大的幸福不过是一生相伴,一生相依。

花满楼道:“但我若死了,陆兄也会知道,我并非为陆兄而死,我不过终是无法抗拒生命本身。”

陆小凤道:“若花兄死了,我还会是那只凤凰。”

他说的认真,比他说过的任何情话都要认真。

每一个字,都从心里,走到另一个人的心里。

花满楼道:“凤舞九天。”

陆小凤笑道:“或许我再不会从天上下来。”

花满楼笑道:“我总不忍心让你一直待在天上。”

陆小凤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被黄昏的浓郁光线晕染,即便与花满楼谈起这样的事,也并不觉得伤心决绝,而是心中热络。

仿佛他们说的并非生死,而是说些知心话,只与对方听。

陆小凤道:“我总会下来喝酒。”

花满楼笑起来。

他终究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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