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再见天真(瓶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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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似乎是马上反应过来的，弯下身子游回来给我解开水草，他的手指很灵巧，很快就解开了，但是解水草也耗了一点时间，我开始感到不适，看来我闭气开始不行了，便更加急忙着要出去。
但是人一急，手脚也不听使唤，反而更加慢了。
我感到越来越辛苦，眉头也不知道皱成了什么样子，但是反正不是什么好脸色！闷油瓶也很快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便伸手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身边。
顿时安心好多，即使溺水了，他也一定能把我带出去。
但是闷油瓶就是闷油瓶，他的做法我永远也预测不到，他居然用手托住了我的下巴，脸一凑过来就吻上了我的唇，不过好在的是，终于有空气通入了我的口腔，我的呼吸道。（我也服了我自己，居然溺水溺成这样了还能看到！）
心里顿时五味陈杂，一幅幅画面浮现在我脑海中，隐约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穿着深蓝色的帽衫，一声不吭地坐在一个角落。
隐约记得，在七星鲁王墓里面被尸蟞围攻时，是他击退了血尸，吓跑了尸蟞，还“咔擦”一下拧断了墓主人的脑袋，就像刚刚在墓室看到的一样。
隐约记得，在西沙的时候，他用缩骨功装成另外一个人保护了我和胖子。
隐约记得，在云顶天宫第一次微笑，跟我和胖子说了声再见便进了青铜门。
隐约记得，在塔木陀的时候，我告诉他：至少我会记得他。后来他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惊吓，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和胖子两人努力把他带了出来。
隐约记得，我和胖子为了寻找他身世的秘密到了张家古楼，霍老太太就这样去世了，剩下霍秀秀掌管着霍家。而我在张家古楼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虚弱地躺在地上，我以为他死了，心里苦涩地微笑着跟他说：“醒醒，回家啦。”谁知道我的心是如此不愿意相信他的离开。也许是对他产生了依赖。
隐约记得，他到了我的店门口跟我道别，随后便代替我到青铜门前守了十年。在这十年里面，我天天在等他回来，找到张家的人了解过他痛苦的过去，甚至想要打破青铜门把他带出来。
后来我傻到重新回去了塔木陀找出了他的黑金古刀，为的是想要他以后的生涯中不再那么危险。
我还记得，回来之后遇到了三叔的老仇人，我就这样茫然死去。
不知道闷油瓶在我“死去”的那些年做了什么事情，总之，我在棺材里面躺了十年之后，我被挖了出来。我重见天日，第一眼看到的是闷油瓶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脸。
后来，我便失忆了。
心中无比酸楚，如果说青铜门后的终极就是阴界的话，我想那十年里，闷油瓶是跑到青铜门后面央求阎王老爷让我生还吧……
心中的滋味特别难受，我跟着闷油瓶终于游上岸了，胖子看见我，兴奋地喊道：“诶上来了上来了，胖爷我说得没有错吧？小哥出马，一个顶俩！”
说完又跑过来把我拉上岸，我有些气喘吁吁，拖上岸后还一直深深呼吸，瞥了一眼闷油瓶，那家伙就像潜水艇一样，上来之后气不大喘心不乱跳。
闷油瓶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在瞥他，便把眼神投过来，看得我浑身尴尬，便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是啊是啊，刚刚两个老爷们儿还亲上了，多让人尴尬的事情啊？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闷油瓶？虽然也许是我想多了，不就是为了救我吗？
胖子指着小裤衩的小裤衩对我说：“天真你也赶紧的脱下衣服吧，在这样会感冒的，我金子捞得够多了，要是生病了，这回可是赔了啊！”说着俯下身子来要扒我衣服，我也没有抗拒，跑了这么久又差点儿溺水，早就虚脱了，有个人服侍我，我乐意还来不及呢！
闷油瓶突然刮来一记狠狠的目光，道：“让他自己来！”
胖子听了，也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走上前对闷油瓶说：“好嘞！”
我脱下了衣服，像胖子一样穿着裤衩在篝火旁边烤，我本以为闷油瓶会不脱，谁料他也脱了只剩下一条裤衩。
我看了直想笑，这不就是胖子给他买的那一条小鸡内裤么？
闷油瓶似乎并不在意他穿的是什么，很自然的又恢复到以前的日子，他仰望着天空发呆，回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面。
黑瞎子跟我们说：现在已经太晚了，山上的野兽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因此我们明天一早再走回去。
“大家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着吧。”黑瞎子最后说道。
闷油瓶不说话，也不睡觉，看样子，他是打算今天晚上守夜了，但是由于在耳室里卖弄睡了一会儿，我也不太困，便凑上前想要跟闷油瓶聊天。
我不知道我怎么这么丧心病狂想要跟闷油瓶聊天了，不过想想我也知道跟他聊天肯定是对牛弹琴，我说我的，他继续发呆。
但是我真的想要找一个人好好说话，便走上前，说：“小哥，我记起来了。”
闷油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望着天空，就像是一个自闭症儿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样。
我继续说：“以前的事情，我全部都记起来了，谢谢你，把我从阎王老爷那儿拉回来，小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闷油瓶依旧没有说话。
我还是继续说话，这看起来像是在和人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小哥啊，青铜门后面的终极究竟是什么呢？你告诉我好不好？”
闷油瓶还是不说话。
我就知道，这样问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也学着闷油瓶的样子，不说话，呆呆望着天空，随即拿起一包烟，可以早已经湿了，点不燃。
闷油瓶也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一盒黄鹤楼递给我。
我有些惊讶，他怎么藏的？仔细瞧了瞧，包装还没有拆，这闷油瓶真是细心到点儿上了！连我常抽的牌子都记着！那位姑娘嫁了他真是上辈子积来的福，只可惜那位姑娘仅限于张家人喽！
我不禁又想起在张家古楼那会儿幻想的，闷油瓶跟他的表妹结婚，剩下一个小闷油瓶的样子，想必他表妹整天面对着他会觉得很无聊吧？要是儿子老爸一个样，那姑娘还不得跑了啊？
想着想着就想要笑。
“我叫张起灵。”
“啊？”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跟他说了这么多话他都没有回答我，这样说一句算是怎么样啊？
闷油瓶重复了一遍：“我叫张起灵。”
“对啊，你叫张起灵。”
“你都想起来了吧？”
“恩。”
闷油瓶不再说话，我也不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也许就这样吧……随口说说而已。
突然，闷油瓶拽住了我的肩膀，激动起来：“你记得我是谁对吧？你记得我的身世对吧？我是谁？要干什么？”
听了他的这些话，我心中突然就害怕起来，他不会因为失忆了，所以忘记了他所追寻过的秘密，所以想要重新去寻找吧？
说什么我也不答应！我已经不想再让他去冒险了。
于是我摇摇头，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要找的事情你已经找过了，没有必要再找一遍。”
闷油瓶重新冷静下来，双手撑着脑袋，似乎是很苦恼的样子，他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我的脑海中还剩下你一个人，你的影子我怎么也抹不掉，我知道，你知道当你失忆的时候，我的心像抽空了一样难受吗？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我还记得的人跟我再也没有联系……但是同时我又好庆幸，你忘记了，终于可以摆脱这些危险的生活了，但是你现在却又想起来了，吴邪，我要那你怎么办才好？”
我愕然，不是因为他说了这么多话，而是因为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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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小哥
突然想起了他在进墓室前对我说了话，“我懂。”仅仅两个字，但是却饱含着许多复杂的情绪，谁知道他是抱着怎样一种沉重的心情对我说的呢？
此时此刻，我只想紧紧抱着他，看着他仰望着天空的背影，就觉得其实他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比其他孩子有太多本事的大孩子。
想着想着，我也就不自觉地抱着他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反感，还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不过他没有推开我，这就是给我最好的回应，按照闷油瓶的性格，也别想他对我说多“煽情”的话。
眼皮子很沉重，很沉重，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梦乡……
……
“哈哈，天真你这是干什么？”睡梦中，我听见了胖子在说话，我揉揉睡眼，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我就发现我还趴在闷油瓶的身上！
肯定是昨天晚上趴在闷油瓶的身上睡着了！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赶紧爬起来，这才想起来我和闷油瓶还光这膀子，也难怪胖子会有这样奇怪的思想！
闷油瓶倒也是木头脑袋没有反应，看我睡成这样不会一脚踹开我啊！倒是在墓室的时候踹得那么干脆，好一个毫不犹豫！
我赶紧把衣服穿好，说：“那么……接下来你们打算怎样？”
“各回各的老家呗！还能怎么样？我陪小哥等了你十年，现在还没娶媳妇儿呢！你就让老子安生娶个媳妇，生个小胖子吧！”
“现在是我阻挠着你么？”我白了胖子一眼。
胖子一拍我肩膀，说道：“阻挠我的当然不是你，但是小哥住我那儿也不方便啊！天真，要不……”
“我知道！”我没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不就是想要把闷油瓶塞给我吗？放你那儿我还不放心呢！要是哪天你没有看好他，又跑掉了怎么办？
于是，我们再次各奔西东，闷油瓶这会儿到落到我家来了。
回了店里，王盟看见闷油瓶，一脸的惊讶：“老板，你这……”
我瞪了他一眼，叫他不要多管闲事，随后把闷油瓶带上了楼，把背包随手一扔就对闷油瓶说：“小哥，我家小，但还算整洁，你别嫌弃。”
“恩。”
这算什么回答？
正纳闷着，只见闷油瓶仰望着蓝天，他对这天空还真是有一番特殊的喜爱啊！而且一看就是看老半天，旁人说什么也不知道。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下楼跟王盟说：“王盟，给我看好他，别让他跑走了，知道不？”
“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啊？拐卖还是……看着这小哥的俊俏脸，肯定能卖不少钱，但是老板您也不能做这样缺德的事情啊！”
我白了王盟一眼：“你脑洞都能赶上写小说的了！他是我的客人，也是朋友，因为一些原因要在我家住一阵子，我让你看好他是因为他老是乱窜，一不注意就会溜掉，你懂么？”
王盟傻乎乎地点点头。
我真佩服这小子！十年了，这小子居然还是这样的傻乎乎，也不知道他家的媳妇儿到底看上他哪点儿！
我摇头叹息着出了门，买好了菜之后，我回了家。
一回家放下东西就急着去看闷油瓶，生怕他给我惹是生非，谁料一看，完蛋了，闷油瓶果然不在那里！
职业失踪人员，名副其实啊！
我挠着脑袋就要下去跟王盟算账，不是让你看好他的吗？
不过刚想下楼，就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扯住了我，不用说，肯定是闷油瓶，我转过头去看他，闷油瓶还是面无表情，对我说了一个字：“饿。”
我正好奇着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卖萌了呢！但是想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就不忍心，马上走到厨房做饭。
虽然我的厨艺算不上精湛，至少还是能吃，怎么也比压缩饼干要好多了！
不一会儿我就端出了热腾腾的饭菜，闷油瓶坐在桌子上，和我两个人在吃饭，看着他默默夹菜往嘴巴里递我就忍不住想要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就能够毫无感情地活下去呢？
“吴邪。”
被闷油瓶这么一叫，我突然反应不过来，赶紧问：“怎么拉？”
闷油瓶突然放下了筷子，说：“我可能是张家的最后一个张起灵的，所以我的名字也叫做张起灵。”
“怎么会？”难道他喜欢的是族外的人？看不出来啊，原来闷油瓶也会喜欢人啊！
闷油瓶伸出右手，说：“吴邪，你觉得我还有可能会有下一代么？”
“肯定的啊！”只要你那方面没有问题，你老婆的那方面也没有问题。当然，后半句我没有说出口。
但是闷油瓶跟我们下斗这么多次了，难说是不是早就已经对那方面不感兴趣了。我饶有兴趣地看着闷油瓶，说道：“小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姑娘……但是你觉得你是个倒斗的又不能跟他在一起，所以……”
“姑娘？”闷油瓶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似乎对姑娘一次十分好奇，这也难怪，天天跟粽子闷在一起，肯定没怎么接触过姑娘。
闷油瓶再次拿起筷子，夹菜，吃菜，不停重复同样的动作。
我托着腮，说：“小哥，你也没啥好担心的，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少好姑娘贴着上，娶媳妇这事儿你不用操心。”
闷油瓶又停下了动作，但是没有抬头，只是说了一句：“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会忘记的，好像只有你了。”
听到这话，我脑子一抽，闷油瓶这是怎么啦？
闷油瓶放下了筷子，走到我旁边，按照了椅子的靠背，说：“吴邪，我能把这儿当做家么？在一百年前，我就已经没有家了……”
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虽然他一直很可怜，我微笑着说：“当然，小哥，这儿就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想要回来都可以。”
闷油瓶似乎是因为得到了允许松了一口气，便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也许是太累了吧……想想，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有闭过眼睛，他铁定很累了，于是我把他背到了床上。
本以为他已经熟睡，谁料刚想离开，他就紧紧拽住了我的手。
无奈，不自觉地，我扬起了一抹微笑，轻轻抚摸着他柔顺的发丝。
他的刘海有些长，挡住了他的眼睛，不过他现在的眼睛也紧紧闭着，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定格，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吴邪。”
我有点被吓到，赶紧问：“怎么了？”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还是叫了我一句：“吴邪。”
是在说梦话吧？
“带我回家。”
听到这句话，突然心中一暖……上次在霍老太家的时候，他也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因为他不信任霍老太。
他能够充分信任我，真好；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