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梁秋实)-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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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会开些玩笑。有次,小许对张楚说,这时候你女朋友要是来,肯定要让我吃不消,你也跑不了。张楚说,我女朋友如果不要我,我就要你。小许说,你讲这话,不怕我设计把你和女朋友拆开来。张楚就笑着说,我就是激你的,只怕你是有谋心没有谋胆。小许就笑张楚,说,你以为你香得很,谁希罕你?除了你女朋友希罕你,没人会要你。张楚就往小许身上挤靠,问小许,要不要?小许让着张楚,说,你正经一点,好不好?张楚还是一个劲地往小许身上挤靠,问小许要不要。小许被挤急了,说,有胆量你今晚不走是本事,别假模假样的。张楚立即坐正了,嬉笑着说,天啦,这好事我都想了一百年了,今晚我就睡在这床上。
后来,张楚结婚了,单位给他分了一套大房子,原单身宿舍被单位收了回去。张楚和小许就常在办公室里说些话,彼此还是常开些玩笑。有时下班了,两人还在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同事之间有些议论,他们也不当回事。机关工作出差多,他们两人常一起出差。
张楚上车子时,小许已经在车子里坐好了,坐在后排。张楚叫小许下来坐到前面驾驶室去,陪王师傅聊聊,让他坐到后面去。小许说,我跟王师傅不会聊,你们聊,我听。张楚说,王师傅跟我有啥聊劲的,跟小姐聊才有劲。小许就冲张楚喊,你少油嘴。
开车的司机,是个插队回城的老知青,姓王,五十多岁,少言寡语,在单位开了十几年的车了,人前人后从不宣扬别人什么。大家逢出差,都喜欢他开车。他见张楚不上车,就对张楚说,要不你也坐在后面,陪许小姐。张楚笑着说,小姐哪能陪,陪了会出岔子,我还是坐前面心里稳实些。说着,就跨进去坐在前面。小许听张楚说这话,伸过手在张楚的头上敲了两下。
车子出了南京不久,就上了沪宁高速公路,然后拐上国道,向常州方向开。常州这一段路,有些奇特,三步一大棚,五步一小屋,交警全躲在里面,从窗口里密切监视来往的车辆有没有压到马路中间的黄线上。一经发现有车子压线了,骑上摩托车追上去,拦下来罚款。本省开车的司机,大部分司机都知道这段路上有埋伏,上去很小心,车轮子从不敢压到马路中间线上。但外地司机不知道,上了这条路,是必被拦下来罚款,有的司机走完这段路,竞能被罚个五六次。
车子开了一会儿,小许说,我今天来数数瞧,看有多少辆车子被拦下来罚款。小许数了几辆车子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叫王师傅压线,看交警会不会拦他们的车。王师傅告诉小许,哪有不拦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小许还是坚持要王师傅压一下线,说要看看交警眼睛究竟有多亮。
王师傅拗不过小许,在离一个草棚子较远的地方,见迎面没有车子过来,方向盘歪了一下,车轮子就压到了马路中间的黄线上,然后迅速摆正方向盘,离开黄线,在右车道上开。小许见车子压到黄线上了,有点像好孩子偷做了一件坏事一样兴奋,坐在后面“咯咯咯”地笑。王师傅却对小许说,别笑了,前面警察出来了。小许“啊”了一声,车子已到了警察面前。警察示意停下,小许坐在后面笑得直打滚。警察先出示检查证,叫王师傅下车。王师傅掏出证件,警察一看,挥手,让过去。小许说,太好玩拉。张楚说,看来,你是偷做坏事还没做够。王师傅说,罚款都是小事,千万别出事。
上午十点多钟,车子就开到了张家港。张家港原先只是个小镇,发达起来只花了几年时间,国外许多大企业在那里落了户。在苏南,这个小镇超常规发展很有典型性。
漂浮的原素(2)
他们先到旅馆歇下来,然后给市机关打去电话。机关里随即来人,把小许和张楚接走,王师傅则留在旅馆里,等中午吃饭。小许和张楚到机关后,会上领导,就开始谈工作,然后吃饭。吃完饭,小许、张楚和王师傅回旅馆休息。
下午上班后,小许和张楚再去机关,接着谈了一会儿工作。到四点钟时,一切结束。因为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小许和张楚就先回旅馆,等晚上去吃饭。他们住的地方在城边上,张楚对小许说,回旅馆还不如去田边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小许说也是,两人就一起向城外走去。此时,南方的水稻已长得很高了,有的早稻都已结穗了,田里一片青绿。他们走了一会儿,就上了一条大路,路两边是毕直的水杉,一眼望不到头。路边还有一个小亭子,小亭子旁边长了许多花草,环境很不错。他们走过去坐下来,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稻田,心境像是立即被打开来一般,很辽阔。在太阳的照耀下,稻田里有袅袅的热气往上蒸腾,像罩上雾的画。
张楚坐在那里,望着眼前的稻田,一直沉默着,没有讲话。小许见张楚不讲话,就问张楚在想什么。张楚逢到这个时候,心里面秘密的冲动总是要冒出来。他扭过头,问小许,你想听?小许说,想听。张楚说,我说了你别吓着,然后停了一下,说,我在假想怎样强奸你。小许听了心里一惊,想问张楚为什么,却不知道如何问。张楚没等小许提出疑问,接着说,有些东西我不知道怎样阐述它,比如泥土、黄沙、石子,我们把这三样东西抓在手上时,我们会去想石子变黄沙,泥土变黄沙,黄沙变泥土等一些问题。但我们想这些问题时其实没有用,因为石子变黄沙,泥土变黄沙,黄沙变泥土不是一天变出来的,它们在很久以前就因循某种规则在演变的。我常常在静心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心在很久以前是另外的东西做成了,然后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但在某个时候,它还会变回去,像是由于记忆牵连着。你这刻坐在我身边,四周围没有人,我就在心里想着去怎样强奸你。如果是其他的女人,我也会这样想。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非常奇妙,它引诱我把整个过程都在幻想中经历了一遍。你看,我们前面有一条小路,它一直向稻田中间伸过去,通到很远,但在远外我们看不到路了,被稻子掩住了。我突然站起来,抓住你的手,拉住你从这条田埂上一直向前面的水雾里冲过去,然后在一个田埂上,把你按在地上。稻子在我们身边翻滚着绿色的波浪,天空在我的背后和你的眼前十分明亮。你试图反抗,但无法推开我,后来就放弃了反抗。
张楚说到这里,转过头来看了看小许。小许伏在那里大笑。张楚叫小许别笑,说是真的,不是逗你。小许还是笑。张楚说,看你笑的,我没有逗你。小许止住笑,说,就算是真的,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反抗下去?你幻想强奸每一个人,别人都不再反抗下去了?张楚说,可能每个男人都有这种意识,有的人付诸行动了,有的人一生都没有。认真推究起来,这可能是人还没有完全退化掉的原始本能。我曾在一本解剖学书上看到一段话,那书上说,女人的身体结构是被攻击型结构,这跟她们幻想被强奸很一致。既是被强奸,就不是完全顺从的。开始的时候,她们总是极力反抗,然后想象那个人有很大的力气,把她彻底征服了,她就不再反抗了。但实际情况是,由于社会因素的作用,多数女人会一直反抗下去。张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小许等了一会儿,见张楚没有接着往下说,把眼看着张楚,问,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张楚头也没转,眼睛看着前面的一片田野,说,你在顺着我的思路往下想,还在想进到哪一步时甩我一个耳光。张楚刚说到这里,小许突然站起来,拿起手上的一本杂志,“啪”地一声打在张楚的头上,然后转过身就往回走。张楚赶紧站起来,笑一笑,跟在小许后面,一起回旅馆。
晚上,机关里又是一堆人陪过来喝酒吃饭。吃完饭,又留下几个人,陪张楚他们打牌。因为打牌是在张楚的房间里打,打牌前,张楚想给诗芸诗茗各打个电话,就去小许的房里,把小许推出去,关上门,给诗芸诗茗打电话。电话还没打完,小许就在外面喊门,说大家就等你打牌了,叫张楚快出来。张楚只得急急地给诗茗说了最后两句好听的话,然后挂了电话开门。小许进来后,问张楚打什么电话要打这么长时间,张楚说是给爱人打的。小许说,老情老爱的了,还要打这么长时间,嗳,不会还有情人吧?张楚说,有你第一个知道。小许立即说,你少来,还这么诳我。张楚说,我怎么诳你了?是真心话。小许说,得了吧。就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啪”的一声打在张楚的胸脯上,打牌去,不跟你诳说。
牌一直打到十二点钟才散去,机关里人告辞回家,他们就各自回房间,洗洗准备睡觉时,都差不多一点钟了。张楚临睡前,有些踌躇,还走到小许房间里,问她明天早晨要不要叫起床。小许说,你别在半夜里叫我就行。张楚说,如果半夜里叫你呢?小许听张楚讲这话,像是有些生气了,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不会有人能缠住你了,谁想上来玩谁自认倒霉,是不是这个味?张楚听了,赶紧说,算了,我去睡了。小许几乎有些恨劲上来了,气着声说,你滚。张楚听小许讲这话,也给激气了,回过身来一把抱住小许,强吻小许。小许避过脸,用手在张楚的肚皮上狠揪了一把,把他往开推。张楚见小许推他,就放开手,说,我走了,等王师傅房间里熄了灯,我过来陪你坐一会儿,好久没在你身边坐了。小许听张楚说这话,就说,自己把钥匙拿走,没人给你开门。
张楚回房间后,立即熄灯躺下来休息。他躺下来后,陈女士却突然走进他的心里,他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在黑暗里像是看到陈女士就在眼前,丰满的乳房,性感的大腿,以及抚摸他时那些美妙的感觉。他想到这些时,心里面就有些玫瑰色彩一样的冲动,渴望被陈女士拥抱在怀里,抚摸他,侵犯他。他想,回去后,他要在陈女士的怀里撒一次欢。
张楚就这样入神地想着,等到他想到还要去小许的房间里时,赶紧起来。看看时间,竟两点多钟了。他轻手轻脚开门出去,关上门,然后开下小许房间的门,进去,再关上门。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轻轻地走到床边上坐下来,看看小许,小许的脸扭向床里面,已经睡着了。
张楚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一直坐了有半个多小时,见小许还是睡着没有醒来,就不声不响地站起来,把钥匙放在小许的枕头边,然后轻轻开门回自己房间,躺到床上睡觉。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睁着,茫然地看着黑暗中的房顶,像是在等候天亮……
七月份是南京(1)
六月份很快就过去了,七月份是南京最热的天气。张楚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从路上带个西瓜回来,往冰箱里一放,然后等诗茗回来吃冰凉西瓜。
这天晚上,张楚躺在诗茗的怀里,告诉诗茗说准备过两天回青岛看诗芸小孩去。诗茗一听这话就坐起来,一脸又是气又没办法的样子,问张楚回去还做什么。张楚说什么也不做。诗茗却“嗯嗯嗯”地在张楚耳边上哼了半天,然后小着声问张楚,回去跟不跟姐姐睡觉?张楚扑哧一笑,反问诗茗,你说呢?诗茗拿手就打张楚的嘴,狠着口气说,你自己说!张楚说,这干吗要说。诗茗有些急了,揪住张楚的耳朵,说,不行,你听着。张楚笑着说,你说给你姐姐听。诗茗气得丢下张楚,往旁边一躺,不理张楚。张楚被诗茗这么一折腾,身上有点嫌热,就把空调冷风加大。诗茗却爬起来,气呼呼地把空调关掉。张楚笑着说,你这何苦呢,关掉你也热。诗茗气得没法,把空调又打开,脸转过来对着张楚看了一会儿,然后好着声小声地问张楚,你打算在家呆几天?张楚说一个星期。诗茗就接着问,你准备跟姐姐睡几次?张楚看着诗茗,说,你问这话羞不羞?诗茗气得坐起来,用两手把耳朵堵上,大声抗议说,我不要!我不要!
张楚见诗茗这样,就把诗茗揽进怀里,想亲亲她。诗茗却挣脱张楚的怀抱,说,你别碰我。张楚立即自己躺下来,假装生气,说,不碰就不碰,反正我过两天回青岛了。诗茗听张楚还说这话,爬过来就捶张楚。张楚让着,诗茗觉得不解恨,伸过手来抓住张楚的下身,稍用一点劲捏它,对张楚说,你给我说清楚,要不我就把它捏碎了。张楚当即躺在那里笑得气直喘。诗茗见张楚还这样,又拿不出好的方法治张楚,就对张楚说,你别笑,我自己告诉姐姐,让你没日子过。张楚听了这话,假装生气从床上爬起来,说,那好吧,我今天就睡到那个房间里去。从现在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样好了吧。诗茗见张楚要走,以为张楚是真生气了,也起来穿好衣服,说,我也走。我干吗在这里,我贱得很了,你有什么好,你能给我什么!姐姐回来,在你这里我连人都不是。张楚听诗茗说这话,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惭愧,隐隐地为诗茗疼。见诗茗在穿衣服,赶紧走回来,从后面抱住诗茗,手按在诗茗的胸前,嬉笑着说,走可以,把这个留下来。诗茗拿手掐张楚的手,说,你要的是这个,不是要我人。张楚就拿嘴蹭在诗茗耳边,说,活泼泼的白兔手心里抓,苗条条的身子心窝上贴。诗茗听了,心里泛起些愉快,但仍然拿手打张楚的嘴。张楚用力把诗茗抱到床上,按在身下。诗茗在张楚身下手也舞脚也蹬,嘴上嚷嚷的,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样闹了一会儿,自己就觉得闹也无趣,不闹也无趣。索性坐起来,坚决着心对张楚说,我也回去。你跟姐姐睡一次,就要跟我也睡一次,把你累死了。张楚听了,搂住诗茗笑了好一会儿。
诗茗见张楚还笑,真是有气也气不上来,只好斗着劲,对张楚说,我现在就要。说着,就像八爪鱼一样抓了上来。张楚听了,立即吻了吻诗茗,说,这还差不多。然后替诗茗把衣服脱掉,抱进怀里。在男耕女植的当口儿,诗茗仍然不忘用挑衅的口吻问张楚,是我的好,还是姐姐的好?张楚听了,差点又要笑,轻咬一口诗茗,说,你别逗我笑,我现在只想你把我吃掉。
快近午夜时,他们才平静下来。这一刻,诗茗躺在张楚的怀里,听着张楚的心跳,心里面突然涌升出一些惭愧,像是诗芸站在她的面前,在看着她,审视着她的裸体,查看张楚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但很快,她就从羞愧的边缘上跳过去了。她想她是爱张楚的,张楚也爱她,张楚并没有因爱她而对她姐姐减了一点爱。她航行在张楚那片爱的海洋中,是在她姐姐航行不到的一个角落里,她没有从她姐姐怀里夺走一点什么。她想到这里,手在张楚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对张楚说,说一点你跟姐姐的事,我想听。
诗茗这样一问,立即把张楚推到了诗芸身边,并且思念的情绪很快弥漫开来,塞满了心胸。张楚伸出手,不由自己地在诗茗身上摸索着,缠绕的手指上像是夹满了呼唤,在诗茗身上摸着诗芸的一切,最后他把手落在诗茗的乳房上,在悠悠地体会着那种相似的温热。过了一会儿,他问诗茗想听什么,诗茗说有趣的。张楚问什么叫有趣的,诗茗说你认为好玩的。张楚问,我说了你不生气?诗茗说,不生气。张楚就说,说个玩笑吧。
张楚说,那还是上大学时,有天晚上我在你姐姐宿舍里。宿舍里这天没人,就我们俩。你姐姐就像现在这样躺在我怀里,一切都非常美,也非常魅惑人。我每次抚摸你姐姐的身体时,常常有表达一点什么的冲动,但却总是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