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梁秋实)-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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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说,那还是上大学时,有天晚上我在你姐姐宿舍里。宿舍里这天没人,就我们俩。你姐姐就像现在这样躺在我怀里,一切都非常美,也非常魅惑人。我每次抚摸你姐姐的身体时,常常有表达一点什么的冲动,但却总是表达不出来。你是知道的,我能写一点诗,还写得不错。但这些诗,却无法与你姐姐的身体比。我相信世上最优美的抒情诗人,最美的诗与你姐姐的身体比起来都要逊色很多(张楚说到这里,诗茗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张楚,张楚吻了吻诗茗,说,你也一样,都美)。那天,我摸着你姐姐的下身时,突然来了灵感,就说,我要在你这里写下一句最美的诗。我说完这话就从桌上拿来一支水彩笔,要在那里写。你姐姐不让,说我在胡闹。我说我是真的,如果我是乱诌你就罚我。你姐姐还是不让,叫我写在纸上,让她看。我说,这句诗只有写在那里,才会有形象贴切的意义。你姐姐其实一直很喜欢我在她身上胡闹的,她听我这么说,就说,你胡写的话,就罚你一个星期不许摸那里。我说,行。说完就用水彩笔在你姐姐的那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彩色句号,然后告诉你姐姐,诗写好了。你姐姐坐起来,低头一看,说,这是什么诗呀,你胡闹,我罚你。我说,你别急,我解释给你听。汉语这个句号其实就是女人性器官符号。你想想看,一句诗,一段优美的抒情文字,无论怎样的汹涌澎湃,它都要在句号这里停顿住。这跟人做爱一样,无论一个男人充满了怎样的狂暴的热情,他都会在女人这里休止住。所以,这个句号写在这里最形象,最能表达它的意思。而且这个句号,它里面外面都留下了大片的空白,这是艺术的空白,能让人发挥出最大的想象力,所以它也是最精彩最博大的一句诗。你姐姐听到这里,笑了,说我真会胡诌,弄得她以后都不敢看句号了,一见到句号,就觉得是自己在那儿赤身露体。我接着说,如果将来汉语中有一本最精彩的诗集,一定就是这个句号诗。一本书,封面上就印一个大大的句号,里面只有一页纸,一首诗,也就是这个句号。我想,肯定会有许多男人买这本诗集。你姐姐听完我的话,笑着说,你不用买,现在我就送你,拿去吧。
七月份是南京(2)
诗茗听到这里,笑了起来,抱住张楚,说,你也给我写,我要你以后看到句号,全是写给我的诗。
张楚第二天上班,就向处长请假,准备星期五上路,回青岛。处长是个五十开外的人,为人很谦和,他听了张楚的话,说,这么热的天回去,路上不好受。张楚说,老婆小孩重要,不回去要挨骂的。处长问张楚回去多少天,张楚说回去一个星期。处长说,现在又没有什么差事要去北京。要不,我手上有两份文件,你从青岛去北京一趟,送到部里去。
机关工作,私差往往都转化为公差,这不单是来回的路费问题,还有每天的伙食补助,住宿补贴等,做领导的乐意为手下的职工谋这份利益,这样做领导就有广泛的群众基础,领导为自己办事时也就心安些。所以,张楚听到处长讲这话时,知道处长的意思,立即说了几声谢谢,然后回办公室,给诗芸打电话,告诉她哪天回去。诗芸听到张楚要回来,立即高兴起来,对张楚说,回来吻你一百下。张楚说,就一百下?太少了。诗芸就问张楚,那你要多少下?张楚说,算了,我不要那么多,你就给我一个最真心实意的吻。诗芸一听,知道张楚肯定会有什么说法,故意吃惊,对着电话“啊”了一声,张楚赶紧说,我只要你一个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爱永远的吻,给不给?诗芸立即在电话里笑开来了,说,早给你了,是不是你弄丢了,再来跟我要?张楚说,要丢也丢到心里去了,在心里化掉了,捞不出来了。也许你能从我心里捞上来,我等你捞。诗芸立即说,好啊,我等你回来到你心里去捞。他们就这样又说了几句话,张楚放下电话时,忽然发现小许站在身后,不免有些尴尬。小许赶紧说,你门没关,别怪我。然后哂笑张楚,说还从没听过有人家夫妇之间会这样打电话的,比情人还情人。张楚就趁机打趣小许,说,想听我说给你听,要不要?小许说,我现在听着,你说吧。张楚就就到小许耳边上,咂咂嘴,装着像说话的样子。小许气得拿手打了一下张楚,说,知道你没心,连话都不敢讲。张楚装着一本正经的说,全在我心里,怕你受不住。这时,陈女士在走廊里喊小许接电话,小许赶紧过去。陈女士走进来,张楚就顺便告诉她,他后天回青岛,去看爱人,并且还告诉陈女士,他明天下午可能不来上班了。陈女士听了,就小声问张楚,晚上你请我吃饭还是我请你?陈女士既讲了这话,张楚就不好拒绝,就说,那七点钟吧。我下午还要去见同学,到时我call你。
陈女士走后,张楚赶紧把办公室门关上,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他回去的事。诗茗听了,对张楚说,我下班时给家里打电话,我也回去。张楚说,你干吗回去。诗茗说,你不在我受不了,我夜里会睡不着觉,你回去又这么多天,我要回去。张楚说,好好好,但条件是他们有人叫你回去你才能回去。诗茗一听,就有些气张楚,说,就你聪明,你想一辈子把我包住啊,早晚姐姐会跟你吵,到时我就说是你引诱我的,你强奸了我。张楚听了,说,到时我一走了之,谁也吵不到我。
张楚挂了诗茗的电话后,心里竟有些怏然。他时常也在心里嘀咕,诗芸早晚会发现他和诗茗的隐情,他想到这些就有点茫茫然,不知道那一天来临时该如何面对,有时就想干脆浪迹天涯,像古人那样。但想到要与自己相爱的人分别,心里就戚戚起来。下午,张楚去见同学时,先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她晚上回来可能很迟,有些事情,叫她先睡觉,别等他。几天前,张楚跟诗茗谈过这个同学,诗茗也就不会往其它方面想。他这个同学,还是中学同学,在南京一家小研究所工作,刚结婚不久,妻子原在南京某化工厂上班。前些日子,他爱人看到别人倒卖药材发了大财,她也辞职去倒腾药材卖。但她不识药材,花大价钱贩回来一堆杂木碎片,栽了不少钱,从此便收了心。最近想通过张楚在政府部门谋一个打字员的差事,过些清闲的日子。今天张楚约他同学,就是谈这个事情。
张楚赶到他家,小两口都在。二十多平米的单室套房子,人站在哪儿都嫌挤。又因房子小,空气流动起来就有些差,再加上大夏天,家里放的瓜果疏菜容易变质腐烂,房间里就一股难闻的气味。张楚坐了一会儿,被憋得满头都是汗。他这刻受热受闷的样子,若是诗芸看到了,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怜爱来。
张楚和他们闲谈了几句,就告诉他同学,按临时工性质,他从青岛回来找领导谈谈。不行的话,就去其它局,总会找个差事,叫他同学放心。他同学在人面前怕处事,他妻子倒是很会卖些乖巧,在张楚面前说,让他丈夫找张楚帮忙,也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才说通的。张楚说,我这个同学这么老实,他十天半月在外你也会放心。他同学妻子说,现在是不老实的男人吃香,守着老婆的男人都是没出息的男人。张楚说,我爱人就要我守着她。他同学妻子说,看你样子,大概一出了门你爱人就要提心吊胆了。他同学妻子说完这话,三人都笑了起来。
张楚同学要留他吃饭,他推说有事,就走了。出了门,看看时间,快七点了,赶紧给陈女士call去电话。张楚接到陈女士的电话后,陈女士抱怨说等得她急死了,问张楚现在在哪儿?张楚说在北京东路。陈女士让张楚在鸡鸣寺等她,说在那里吃个饭,然后去紫霞湖游泳。张楚问,晚上紫霞湖还开放?陈女士说,一直开到十一点呢。
紫霞湖在南京东郊,紫金山半腰,三面环山,空气洁净,水木清华,景色很美。湖面不大,但水色清凉,夏天里去游泳的人很多。陈女士见到张楚,就先给张楚一个拥抱,然后拉张楚去一家翡翠阁饭店吃饭。在吃饭的当中,陈女士不时给张楚一些小亲昵动作。快吃完饭时,张楚说,我没带游泳裤呐。陈女士说,给你买了,还把我当外人。然后,靠上来又搂搂张楚。
吃完饭出来,打的去紫霞湖,一会儿就到了。他们下车后,在湖边一张凳子上坐下来,看看紫霞湖四边暮色中的风景。山色苍墨,四周没有什么人,很静,只在湖对面有三四个人在游泳。隔得远,只隐约看见人在动,微弱的声音要比动作迟几拍才从水面传来。张楚看着有些出神,觉得像是川端康成的画面,心里就空落落地往下沉,却有丝印证了的喜悦。
张楚和陈女士坐了一会儿,陈女士说到前面换衣服。张楚说,我不换了,光身子下去游。陈女士听张楚说这话,笑着伏在张楚身上,有些醉心的样子。
陈女士换好衣服过来,张楚看着陈女士光洁丰满的身体,不禁有些心意上来。他走到陈女士面前摸摸她,陈女士就势搂住他,用大浴巾把张楚围起来,替他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然后拉着张楚的手,一起向水里走去。水下到小腿深后,张楚抽掉身上的毛巾,抛上岸,然后两个大步一跨,身子就全没到水里去了。湖面上的水很热,下面的水却很凉。没有风,水平如镜,只有他们激起的层层水波和浪花。
他们在湖里游了几圈后,就站在水浅的地方闲聊一些话。张楚光着身子在水里,感觉有种没有一丝牵挂的舒畅。两人在水里面站了一会儿,陈女士就上来搂住张楚的脖子,身子往张楚身上缠绕。张楚伸出手托住她的身子,清凉的湖水在身周流动,很涤心。张楚渐渐地就有些经不住陈女士这番挑弄。
张楚从未体验过在水里做这事,身下的水在翻滚,湖面上的水在哗动,两腿上还像是有许多小鱼在啄食他,那种被啄食的感觉有些钻心。陈女士来回滑翔着身体,两人之间的水在涌动着大浪。不一会儿,张楚感到身边像是围满了小鱼,它们在一起啄食他,撕咬他,渐渐地,他感觉身体都要被撕咬空了……
张楚几乎是由陈女士抱上岸的。他上岸后,被陈女士抱在怀里睡着了。但他的手仍抓在陈女士的胸前没有松开,就像睡在诗芸身边一样……
他回到家时已经近十二点了,诗茗还没有睡,在等他。他一见到诗茗,就扑向诗茗的怀里。诗茗抱住他,吻他,问他怎么了。他抬起头,问诗茗,我们一块回去吗?诗茗刚点了一下头,突然瞥见张楚的脸上,一行泪水滚了下来。
滁县车站(1)
第二天晚上八点钟,张楚和诗茗一同上了去青岛的火车。卧铺一上一下,张楚让诗茗睡上面一层,他睡中间一层。天热,车厢里一股汗酸味。诗茗上了列车,心里是既兴奋,又不愉快。她兴奋的是回家了,和她爱的人一起回去,心中有点两口子回娘家探望亲人似的甜蜜。她无法愉快的是,张楚上了列车,心就不再属于她了,他将全心地扑向诗芸,她又退到了他心灵望不到的一个角落里,甚至还要默默地忍受着绞痛看着他与诗芸在一起的一切,他的温情和快乐。
列车开动后,张楚上去和诗茗坐在一起,陪诗茗说些话。他们铺对面,坐着两个从上海过来的女孩子,她们乘这趟火车去青岛旅游。她们跟诗茗说话时,诗茗装着没听见不理睬她们。诗茗有点讨厌她们的穿着,甚至还很嫉恨。那两个女孩子身穿的是件宽大的胸罩衫,腹部和胸脯上面有很大部分暴露在外面;下身穿的是牛仔短裤,细白的大腿搁在铺上更是惹眼。诗茗几乎是一上了火车,就悄声对张楚讲,你乘这趟火车又赚到了。张楚笑着说,说的是,‘虽不能窃玉偷香,且将这盼云眼睛儿打当’。诗茗听了,拿手揪住张楚的嘴,说,你给我把脸侧过去,不许看。我发现你偷眼,就把你给抠瞎了。说到这里,自己倒笑了,然后就到张楚耳边,娇嗔着说,没有我好看。张楚拍拍诗茗的脸蛋,说,你才知道啊。
列车过了长江长桥,很快就到了安徽滁县车站。张楚透过车窗向外望时,不禁又勾起了上次在滁县的遭遇,那个女孩和那家旅馆,他真想知道那个女孩现在在何处。诗茗看到张楚陷入沉思的样子,猜想张楚一定是想起上次的经历了,就搂住张楚的腰,嘻笑着小声对张楚说,不会回去又要偷看我胸罩颜色了吧。张楚用嘴在诗茗的嘴唇上点了一下,对诗茗说,偷。然后把手偷偷地伸在诗茗胸前压压,说,连它都偷。诗茗笑了笑,一副甜蜜的样子,对张楚说,说点你自己的故事给我听听。张楚说,说了你会生气的。诗茗问,为什么?张楚说,全是用心勾女孩子的故事。诗茗一听,笑着用手狠捏张楚,说,只准说一个。张楚说,不能说。说了一个,就会把所有的故事全倒给你,你看到这么坏的我,会跑掉的,这我怎舍得。诗茗听了笑得更凶。对面两个女孩子似乎也听到张楚说的这句话,也笑了起来。张楚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诗茗立即嫉妒起来,对张楚说,不跟你说,你说话我总是要笑。
过了一会儿,诗茗还是要张楚说点故事听听。张楚却注意到,对面两个女孩挤在一起,彼此间常有些亲昵的小动作出来。他把诗茗往怀里搂紧些,然后问诗茗想听什么故事。诗茗尽量小着声,不让对面的女孩听到,对张楚说,你跟姐姐的故事。
时间在流逝,黑暗在窗外飞驰,车厢里人声熙熙。张楚尽量压低声音,对诗茗说,我小时候有尿床的毛病。张楚才讲了这么一句,诗茗就笑了起来。张楚说,别笑,听我说。诗茗说,你总是逗我,我不笑了,你说吧。张楚继续说,我这个尿床的毛病,一直到我十二岁有了遗精才结束。诗茗听了这一句,一下子笑得伏在张楚的怀里喊肚子疼。张楚把手伸到诗茗的怀里,替诗茗揉揉肚子也乘机到处摸几下,说,你怎么搞的,叫你别笑还是笑,要不要听了?诗茗忍住笑,说,要要要。她把身子侧向里面,避过对面两个女孩子的眼光,让张楚悄悄地摸自己,然后小着声对张楚说,你不能说得好一点,尽逗我。张楚一边抚摸诗茗一边说,尿床大都是在冬天,天很冷,一觉醒来,下面是热乎乎的湿。因为怕难为情,尿了床我从来不敢对母亲说,结果大都是自己焐干的,有时一夜还干不了,第二天晚上接着焐。湿湿的被子和床单,睡在身下很不好受。童年和少年,我就是夹在这种羞耻和难受里熬过来的。尿床一般是在作梦当中,睡梦里明明找到厕所了,结果必然是尿在床上。到了后来遗精,跟尿床很相似,总是作梦跟某个人如何如何,结果总是落实在短裤里,撒出去人也醒了。我梦遗作的梦都很可怕,大多是跟丑得没法再丑的老太做爱,一个也不认识,有时还会跟骷髅做爱。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有好几次,女主角竟然是自己母亲。每次作到这样的梦,就再也睡不着,早晨起来见到母亲,心里又羞又惭愧。这种有点变态的心理,一直带到上大学,才在佛洛伊德的书里给自己找到诠释。大学毕业工作后,有次我出差回来,正好赶上你姐姐例假在身,因为有好多天没跟你姐姐亲了,夜里搂着你姐姐睡觉,身上憋得就很难受。睡前,你姐姐抚揉了我几下,本来是想安慰我一下,但效果是恰得其反,甚至有点火上浇油的味道。结果夜里你姐姐把我推醒,说她腿上湿了。我伸手一摸,自己裤头也湿了。你姐姐说我遗精了,我有些愕然,一摸自己知道并没遗精,而是尿了一泡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