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历史名人丛书:蒙巴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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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蒙巴顿还念念不忘他的“辉煌”号，更愿意承担航母舰长的职务。丘吉尔大发雷霆，同时又施展其口才，充分向蒙巴顿解释新任务的重要『性』：“你的主要使命是准备进攻欧洲大陆，因为除非我们在大陆上打败德国人，否则便无法赢得战争的胜利。”“现在英国所有的各级司令部都在考虑防御，防备德国人打到英国本土，唯有你的目标是进攻。为此目的，你应该建立和完善机构，筹划装备，寻找基地，建立新的训练营地，预选进攻登陆的地点，等等。你不要考虑防卫，所有的精力都应集中于进攻。”

　　　　在面临德军入侵，几乎所有的英国人都在担心如何坚持下去的时候，丘吉尔这种超乎寻常的战斗精神使蒙巴顿感到振奋，也感到了自己肩负的重任。关于对蒙巴顿的这个至关重要的任命，丘吉尔在日记里写道：“虽然蒙巴顿还只是个海军上校，但他的业绩与才华已经表明他适合这一职位。”

　　　　蒙巴顿随即被晋升为海军准将，其职权被规定为：在参谋长委员会的全面指导下，（1）在与联合作战的计划和训练有关的一切方面和各个阶段担当技术顾问；（2）负责协调三军联合作战的全面训练计划，指挥联合训练中心和训练学校；（3）研究各种形式的联合作战的策略和技术进展情况，从小规模的突袭直至大规模地进攻大陆；（4）指导和监督联合作战所专门需要的各种技术装备的研制和发展。

　　　　蒙巴顿上任后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并给自己订出了主要的工作目标。首先是要搞好与参谋长委员会的关系，从而尽可能多地得到他们的支持，因为蒙巴顿知道委员会成员多是功名显赫而思想保守的当权者，自己的举措不能与他们的设想一致，便将一事无成。其次，自己刚从一个年轻的驱逐舰舰长一下子提拔到白厅，为免得与掌权的元老们争权，要把注意力多多放在具体技术和战术上。最后，蒙巴顿决心使联合作战总部成为一个真正的统一体，联合作战总部的军官不是海军、空军或是陆军派驻总部的代表，而应该把他们对各自军种的忠诚转化为一种团体精神，转化为对联合作战总目标的绝对服从。蒙巴顿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他最初时每天工作在12小时以上，还经常睡在办公室里。在此期间，联合作战总部的面貌焕然一新，蒙巴顿在几个主要方面的工作都取得了成功。与参谋长委员会的成员们建立了良好的个人关系。支持了诸项对现代战争具有重要意义的发明，如水陆两用坦克和装配式补给船浮动码头等。很大程度上制止了讨论某一作战行动时各军种为自己的部队争辩的习惯，尽管要完全消除各军兵种之间的冲突和猜忌并不容易。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将军参观了蒙巴顿的联合作战总部和部队后，对这个英军单位内各军兵种的整合程度感到吃惊，他问蒙巴顿：“您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蒙巴顿不无风趣地答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都使用同一种语言。”

　　　　蒙巴顿接受任命后的第一次突袭行动是袭击挪威南部的瓦格索岛，目标是进入该岛的船只和少数小型工业设施，任务并不算十分重要，但这是三军共同计划和执行的第一次行动。结果这次行动取得了完全的成功；后来又组织了几次规模不大但很成功的袭击，如突袭布吕讷瓦勒占领了德军的一座雷达站，袭击纳泽尔炸毁了可能为德舰“蒂皮茨”号提供掩蔽的干船坞等。

　　　　丘吉尔对蒙巴顿处理事务的举措比较满意，他感到自己选择年轻人的正确『性』得到了证实，现在应该进行下一步了。

　　　　1942年3月4日，蒙巴顿奉命前往唐宁街首相官邸见丘吉尔，首相通知他将担任联合作战最高指挥官，并兼任参谋长委员会里的第四参谋长，被授予海军中将、陆军中将和空军中将的军衔。蒙巴顿成了英军历史上第一个同时获得三个军种军衔的将军。

　　　　对于蒙巴顿得到三栖将军的头衔，英国军界元老们颇有微词，第一海务大臣达德利·庞德还写信给首相不同意这种不合常规的晋升方式。丘吉尔则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联合作战最高指挥官应作为正式成员参加参谋长委员会会议，而联合作战又是陆海空三军的协同作战形式，让蒙巴顿有三个军种的军衔，可以使他工作时更方便、更有权威。

　　　　得到三栖将军的称号，蒙巴顿自然十分高兴。不过，为了平息元老宿将们的议论，他向首相表态说，这一工作结束后，应允许他回到本来的军阶，仍去指挥一艘兵舰而已。其实蒙巴顿内心的喜悦是无法掩饰的，他曾写信告诉女儿帕特里夏说：“我现在走到哪里都佩戴着海军中将的纹徽，我感到很自信。纳尔逊以后最年轻的海军中将是贝蒂勋爵，授衔时他44岁，我现在比他那时还年轻。这难道不使你感到惊讶吗？尽管陆军和空军要我穿上陆军中将或空军中将的制服，我现在还感到不好意思，自觉资历尚浅。”

　　　　再说41年底由于日本偷袭了美国的珍珠港，美国已正式卷入战争。对此丘吉尔和蒙巴顿都觉得很兴奋，因为美国一宣战，意味着他们反攻欧洲大陆的“白日梦”可以变成一项战略『性』计划了，尽管还需要时间。接下来，蒙巴顿的目标是要建立一个国际『性』的联合作战总部，英国人将同法国人、美国人、加拿大人及其他国家的盟友密切合作，凭着对共同事业的忠诚和超越本国利益的努力，在重新征服欧洲的战斗中发挥作用。

　　　　迪耶普悲剧

　　　　蒙巴顿的一生中，有两件事遭到了公众最严厉的批评。一件是后面要讲的印巴分治方案，另一件就是惨遭失利的迪耶普袭击行动了。

　　　　从1941年6月22日德军进攻苏联起，苏德战场成了大战爆发以来的主要战场，德军仗着机械化装备的优势，很快占领了苏联的大片国土。苏联红军与德军展开了一系列大规模的、异常残酷的交战，苏军迫切需要英美军队在西欧发动进攻，造成德军两线作战的态势，以扭转战局。英国从自身利益出发，要全力支持俄国人打败纳粹德国是没有异议的。但丘吉尔首相对在法国沿岸登陆作战开辟对德作战的第二战场，态度并不积极。一方面，他强调英军进行大规模登陆行动的困难，认为整个法国海岸都“大炮林立，布满了铁丝网、坚固火力点和岸防地雷”，要突破这道“大西洋壁垒”代价太大；另一方面，作为一个老牌的反共政治家，他也希望在长期战争中削弱纳粹德国的同时，削弱『共产』党苏联的力量。

　　　　在这一时期，蒙巴顿追随丘吉尔策划着英军的北非登陆计划，从而使近期在法国北部的登陆作战计划告吹。对于英国人的这些举动，斯大林进行了谴责。由于美、俄曾就尽快开辟第二战场问题签署过协议，现在又没有真正履行，罗斯福总统觉得自己的信誉受到了损害。为此，聪明过人的丘吉尔想到应做点动作来弥补一下，他决定在法国北部搞一次行动。这次行动的目标军方早已选好，即法国北端濒临拉芒什海峡的港口小城迪耶普，当时该城的人口还不到3万。进攻这个城市，是蒙巴顿的联合作战总部平素拟议出的一系列作战预案中的一个，行动的总指挥自然非他莫属。

　　　　丘吉尔作出这一决定，想以此平息一下斯大林的愤怒，同时也给罗斯福挽回点面子，这或许就是进攻迪耶普的首要政治考虑。再一点，如果这次进攻失败，丘吉尔觉得正好向俄国人证明在法国沿岸夺占登陆场是如何的困难。该行动在军事方面的考虑，是试验登陆作战的新技术和战术，还有就是“锻炼”一下将要参战的加拿大军队。英国的将军们认为，加拿大军团开入英国已达两年，整天在驻地无所事事，不是酗酒打架，就是与英国姑娘们调情，引起了驻地周围居民们的不满，这次要他们上阵流点血来“保持士气”。可见，这种作战目的上的含混多重与不明确『性』，就是迪耶普行动注定要失败的原因之一。

　　　　1942年5月底，蒙巴顿指示联合作战总部的参谋们着手制订详细的登陆进攻计划。按照蒙巴顿的设想，登陆部队由英国1000名突击队员和5000名加拿大士兵组成，连同轻型坦克在内，在海军舰炮和空军轰炸机的掩护下，于距离迪耶普一二海里远的侧面实施登陆，继而进行翼侧同心攻击，同时派伞兵部队在迪耶普背后伞降，以牵制对方。并规定整个行动为15个小时，然后迅速撤离迪耶普。

　　　　6月上旬，蒙巴顿的这个方案征求各方面的意见并进行修订。而此时蒙巴顿本人在丘吉尔的安排下正在访问美国，主要是向罗斯福总统解释“1942年英军登陆作战的困难”。6月中旬，蒙巴顿审查参谋们参照各方面的意见而修订出的最终作战方案时大失所望。他原案中的主要环节和手段几乎都做了“变通”甚至否决。侧面进攻被陆军本土部队的将领们否决，改为正面的直接进攻；进攻前的空中轰炸被加拿大和空军的指挥官取消，理由是空中轰炸会使迪耶普狭窄的街道出现堵塞，使坦克无法前进，以及轰炸目标太少，会使多数炸弹落入海上或沙滩；对大型军舰支援海军部也没有答应，只同意调拨8艘小型驱逐舰和一些炮艇；他原先提出的增加训练有素的英国海军陆战队兵力的意见，也在方案中消失了，登陆的主力还是那些纪律松弛、毫无两栖作战经验的加拿大士兵。然而，对人和对事从不愿过分计较的蒙巴顿，还是接受了这个方案。这一点，或许表现了他的贵族风格，但在原则问题上未能坚持己见，则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

　　　　8月18日上午10时，行动正式开始。约6000名英国和加拿大士兵上船时就一片混『乱』，但不管怎么说终于全部登上了从驱逐舰到扫雷艇在内的237艘大大小小的船只。下午4点半，海军部传来消息说，拉芒什海峡上空即将有一场大暴风雨，要求立即取消这次行动。蒙巴顿马上召集会议，年轻气盛的军官们表示既然出来了，就要进行战斗。于是会议的结果是继续行动。

　　　　说来也是运气不好，8月19日凌晨3时47分，一艘驶往迪耶普的德军护卫舰发现了蒙巴顿的船队，并首先开了火。这样一来船队在海面上失去了隐秘『性』，而要掉头返航则已经太晚了。

　　　　5时，登陆部队对迪耶普的强攻开始。对迪耶普海岸一带发动的攻击遭到了顽强抵抗，1个多小时以前与德舰的交火已使岸上的德军惊觉并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登陆艇内的许多加拿大士兵还没有上岸就已经伤亡，已经登岸的人员和坦克也被困住，无法抵达市内。加拿大突击部队最先上岸的554人仅有65人生还，其中33人是伤员。在迪耶普西面登陆的由洛瓦特指挥的突袭队则成功地摧毁了德军的一个炮兵连，东面的类似行动也部分地达到了目的。

　　　　晨8时起，蒙巴顿在指挥船上开始了解到前面的情况越来越糟，部队已接近于无法控制的境地。9时30分，蒙巴顿下令撤退，并请求本土空军来进行支援。幸运的是，皇家空军掌握着迪耶普上空的制空权，才使得蒙巴顿的船只和部队免遭灭顶之灾。

　　　　撤退过程同样是艰难的。德军增援部队抵达战场，火力不断加强。而英国那些匆忙间制造的登陆艇，质量低劣、功能单一，经过几番折腾大多发动不起来了。驱逐舰、护卫舰等又无法靠近沙滩，相互间的通讯联络也几乎完全中断。到黄昏时分，除了许多连船都未下的官兵外，68％登陆的加拿大士兵和20％的英军突击队员已经阵亡、受伤或被俘，其余的人多是泅水游到泊在远处的大船上，才得以逃命的。

　　　　当弹痕累累的船队在撤回英国的航程中，蒙巴顿表情冷峻、心情沉重。但他还是保持住了最高指挥官的风度和冷静的头脑，抚慰伤员、指挥抢修机器和通讯设备，率领船队向本土驶去。几天后，战况统计表明：参加行动的6086人，伤亡、失踪共有3623人，将近60％；更糟糕的是，参战的加拿大官兵4965人中，伤亡、失踪者竟达3367人，超过了三分之二。

　　　　作为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蒙巴顿在当时受到了舆论的指责。对此，蒙巴顿本人在当时和后来都没有公开责备任何人，也没有试图逃避应负的责任。不过，一些真正了解事件原委过程的当事人，如丘吉尔和布鲁克等，还是尽力为蒙巴顿开脱的。德军的冯·路德斯泰特元帅后来也指出，如果英、加军队采取两翼同心攻击并辅以伞兵突击，那么德军守不住迪耶普。

　　　　8月底，蒙巴顿召集幸存下来的军官们在联合作战总部开会，总结这次失败的经验教训。面对各方的互相抱怨和指责，主持会议的蒙巴顿用有力地声音讲道：“先生们，开会本身的目的是为了总结经验教训，而不是为了争吵、哭泣。实际上，如果我们真正吸取了经验教训，那么我们就什么也没失去。否则，我们就失去了一切。”在联合作战总部召开的一系列会议上，蒙巴顿带领部属们总结了三条重要的教训：（1）登陆行动在进攻的开始阶段不能把宝押在占领港口上；（2）支援登陆作战提前轰炸至关重要；（3）对登陆艇仅作临时『性』安排是不够的，应保持一支永久『性』的海军攻击部队。

　　　　这次失败的经验教训，对于不到两年后盟军发起的代号为“霸王”行动的诺曼底登陆并非无足轻重。局部、暂时的失败，往往孕育着全局、永久的胜利。用蒙巴顿自己的话说，“在迪耶普每失去一条生命，就意味着在诺曼底挽救了十个人的生命”。而“霸王”战役的主要计划者之一摩根爵士则明确宣称：“没有迪耶普之战的血泪，诺曼底登陆的成功是不可能的。”美国人也承认这一点，在诺曼底顺利登陆后的第六天，马歇尔给当时已任东南亚战区总司令的蒙巴顿拍去一份私人电报：“今天我们去法国视察英美军队。我们乘船从舰队之间穿行而过，部队源源不断地开上了法国土地……在此时刻，我想告诉您，这一伟大行动的成功应部分地归功于您的贡献及您在联合作战司令部的参谋们的出『色』工作。”

　　　　西西里岛登陆

　　　　由于迪耶普之战失利，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议论。蒙巴顿感到身心疲惫，他请求卸去在联合作战总部的重任，而重返海军去指挥一艘稍大些的军舰足矣。但丘吉尔没有答应他，而是要他赶紧集中精力投入制订“火炬”作战计划的工作。

　　　　“火炬”行动是1942年7月下旬，由丘吉尔和霍普金斯（代表罗斯福总统）等在伦敦召开的联席会议上正式决定的，行动要求英美部队同时在阿尔及尔和摩洛哥登陆。蒙巴顿成了制订该作战计划的关键人物，因为在关于登陆作战问题上他还是最有发言权的。1942年11月8日，也就是迪耶普之战两个多月后，“火炬”行动正式实施。英美两国把13个师及辅助部队总共近50万人的兵力，投入登陆行动。由于驻北非的法国维希政权的军队，对盟军的登陆只是作了象征『性』地抵抗，所以“火炬”行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几天之后，英美军队便控制了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的一些战略要地。与此同时，蒙哥马利率英国第8集团军在埃及亚历山大城以西的阿拉曼，击败了德军隆美尔将军指挥的轴心国非洲军团，并将其逐出埃及。

　　　　在这种有利的形势下，英美首脑于1943年元月13日在摩洛哥名城卡萨布兰卡举行会晤，确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在这次会议上，英美双方最终决定：北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