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妖孽-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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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紫欣听得很专注;尤其是当刁小四叙述到刁氏精编版烛龙巡天时;她的明眸中不经意地闪烁起异彩。
刁小四聊得兴起;于脆把姚依瑶临终前要自己率领小镜阁女弟子来投彭衣尘;并托他代为照应的故事也说了。
彭紫欣不由讶异道:“为何令堂会做出如此安排;莫非她与家父是旧友?
假如换成别人设身处地而又心里有鬼;定会遮遮掩掩以免引起彭紫欣的怀疑。
奈何刁小四从小就是靠说谎吃饭长大的;深谙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之道;当然懂得出牌时要避重就轻。
他摇摇头道:“娘亲在世时;我从未听她说过有关彭宗主的事。所以;当日闻听她如此安排;也颇觉莫名其妙。可惜没等得及我问明缘由;她老人家便撒手西去。不过我想令尊一定知道;否则也不会请彭仙子出面帮忙迫退黄长老
彭紫欣轻摇螓首道:“家父从未向我提起过与令堂的事。”
刁小四愕然道:“这就怪了;连你也不晓得;那他们是如何相识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
彭紫欣微笑道:“尊长间的事;我们实不宜妄加猜测。”
刁小四忽然压低声音凑近道:“彭仙子;你说我娘亲和令尊不会……咳咳;咳;这话你就当我没说”
彭紫欣饶有意味地看着刁小四;说道:“姚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刁小四苦着脸道:“不瞒你说;我这辈子最想知道的事便是爸爸去哪儿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彭宗主果真与我是有缘之人;从今往后还怕谁来?”
彭紫欣不由笑了起来道:“姐姐这般心直口快敢作敢当;紫欣实在喜欢。若我有位像你一样的姐姐;那该多好。”
刁小四叹了口气道:“彭仙子;我晓得你在心里笑话姐姐想攀高枝;不过你可千万别以为我是存心假冒彭宗主的女儿上门骗吃骗喝的。”
彭紫欣莞尔道:“有些事是假冒不了的。”
刁小四沮丧道:“我倒是想冒充来着;可一想到有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令尊心里最清楚不过;便晓得准定没戏了。不过……没准我和他投缘呢?令尊一高兴;难保不会让我认他做于爹。嗯;如今的世道土豪多如狗;于爹遍地走。谁要是不收几个于女儿;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出来混的。”
彭紫欣啼笑皆非;心想这位小镜阁阁主看似貌美温柔;实则胆大包天异想天开;自己同她初次相见;便说出这等荒诞怪异的言语来;真乃是大荒一朵奇葩。
以父亲严谨威严的脾性;若真有这么个宝贝女儿;还不给活活气死?
不过她千方百计拉拢关系想寻机认于爹;却也是人之常情;可惜性格过于豪放再加上口无遮拦;多半会令父亲心生厌恶;只怕一怒下扫地出门也是有的
毕竟这新晋的小镜阁阁主也怪可怜的;家破人亡举目无亲;相形之下自己委实幸福得太多。
思忖间门外有人低低一声咳嗽;彭紫欣赶紧将目光从刁小四身上移挪开;见他还赖在椅子上不肯起身;赶忙伸手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道:“姚姐姐;是家父到了。”
刁小四露出如梦初醒的样子;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冲着门外大声道:“彭宗主好”
彭紫欣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又赶紧收声以免让刁小四尴尬;先前仅存的那点儿疑窦亦随之烟消云散。
一个白面长须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步入水榭;神容威严气度沉稳;一眼看到了刁小四腰间所系的玉佩;目中神采退淡沉声道:“令堂……可是仙逝了?
在中年男子打量刁小四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对方。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彭衣尘都算得是个美男子;难怪姚依依迷恋他到无以复加;以至于神魂颠倒无怨无悔地当二奶养私生女。
看到刁小四点了点头;彭衣尘发出一声叹息道:“若非如此;她是不会让你来见我的。令堂为人一向令彭某敬重;只是生性太要强了;总不肯有求于人
这是姚依依么?刁小四努力回想自己与这位老妈短暂而惊心动魄的相处经历;心里头怎么也不敢苟同彭衣尘的说法。
但他不敢吭声;任由彭衣尘一个人唱独角戏;免得台词不搭当场穿帮。
“当年;令堂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彭衣尘手指刁小四腰间的玉佩;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伤感之色道:“这是我赠给她的信物。只要执此玉佩来见;凡有所求彭某赴汤蹈火无不应允”
刁小四默默地听完;即没有惊喜也没有兴奋;而是很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从没考虑过以身相许?”
彭衣尘呆了呆;半晌尴尬道:“当时我……已是有妇之夫;哪里还能够想这些?”
刁小四点点头;彭衣尘等若是在借这句话暗中向自己传递信息;解释当年为何不能娶姚依瑶为妻的缘由。
这时彭紫欣忽然开口道:“爹爹;姚姐姐此行是避祸求援来了。”
她将刁小四先前说过的那段故事简略地复述了一遍;彭衣尘一言不发地凝神倾听;最后轻轻叹息道:“我欠姚阁主的救命之恩;终生不能报答。小荻;你既然持玉佩来见;其他的话便不必多说;先在莫庐山住下;待屠龙大会结束后;我定当尽全力完成姚阁主的遗愿;藉此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刁小四的眼中涌出热泪;哽咽道:“多谢彭宗主;就怕姚荻给你添麻烦了
彭衣尘神情黯然;说道:“小荻;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只恨不能手刃烛龙为令堂报仇”
他静默了须臾;又唏嘘道:“这一路万里迢迢九死一生;你受苦了。好孩子;到了莫庐山你便算到家了;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你和小镜阁的事我一力担待”
“爹——”刁小四又是悲苦又是欢喜;痛断肝肠泪流满面;猛然扑进彭衣尘的怀里泣声道:“你就是我亲爹”
彭衣尘措手不及;未曾预料到刁小四会来这么一出真戏假作。
他想着女儿就在怀中却不能相认;二十余年来这相见的第一面竟是带来了姚依依的噩耗;往日种种浮现心头;亦不由得再是一声长叹;手抚刁小四云鬓秀发安慰道:“小荻别哭;我认你做义女如何?”
刁小四这些年生意兴隆通四海;几乎都成认爹专业户了。
李渊、杨广、宁无奇……于的亲的;莫名其妙的什么样的都有;至于于妈那就愈发不计其数;反正再多认一个太一宗宗主做于爹也不亏。
只是他向来做惯了于儿子;这回改行当于女儿;未免有些不适应。
彭紫欣在旁神情黯然;柔声道:“姚姐姐;这是家父的一番好意;你千万不要推辞。”
刁小四喜极而泣连连点头;趁机将一脸的涕泪全揩在了彭衣尘的身上;猛地回转身一把搂住彭紫欣;且抱且珍惜道:“阿紫妹妹;谢谢你”
彭紫欣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异常有力;低低微笑道:“多了位姐姐;紫欣也很欢喜。”
她从皓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道:“姐姐;这只海枯石烂镯是家母送我的生辰礼物;如今便转赠给你;当做小妹的见面礼吧。”
刁小四老实不客气地收下;顺手将腰间的那块玉佩摘下来;投桃报李道:“阿紫妹妹;姐姐也送你一件礼物。”
两人互换信物情投意合;看得彭衣尘欣慰不已。
他原本最担心的事情不仅没有发生;反而有此意想不到的圆满结局;一块千钧重石终可落地。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彭紫欣便送刁小四离开太一宫;前往小镜阁女弟子暂居的那座幽谷。
自始至终;彭衣尘都没有用仙识与刁小四交流;似乎依然在顾忌着什么。
彭紫欣一路将刁小四送到谷口方才告辞。两人手牵着手在路上“相见恨晚”;闲谈中刁小四也借此机会了解到不少关于太一宗的信息。
待与彭紫欣恋恋不舍地分手后;他神清气爽地往幽谷中行去。
是谁说的?好的开始等于成功的一半;接下来便是小四爷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
然而没等他开始舒活筋骨;远远望见幽谷中那栋绯月精舍的景状;顿时呆若木鸡;所有的愉悦不翼而飞;只感到一把冲天的怒火在胸中狂野地燃烧起来
第十九章 只识弯弓射大雕(上)
。5。
绯月精舍外;赫然有几滩血迹渗入土中;大门和院墙上四处都留有清晰的喷射状血迹触目惊心。
十余名太一宗的年轻弟子正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着清洗善后;却不见一个小镜阁女弟子的踪影。
刁小四迅速冷静下来;舒展仙识探查绯月精舍内外千丈方圆;走向正门前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太一宗的年轻弟子并不认识刁小四;其中一人反问道:“关你什么事;你是什么人?”
刁小四这时已运用仙识将周围搜索了一圈;将事情的原委猜到了十之七八;却不知小镜阁的女弟子还留下几个活口;死胖子和楚惟离又去了哪里?
他心急如焚;无心和这些小喽啰啰嗦;双目凝视那年轻弟子的眼睛;突然凝聚一缕仙识直刺进去;瞬间摧毁了对方的意志;喝问道:“你们是黄青岩的徒子徒孙?”
那年轻弟子眼神呆滞;回答道:“弟子李林为;恩师裘向东正是黄师祖座下门徒。”
刁小四继续迫问道:“小镜阁的女弟子去了哪里?”
李林为机械地回答道:“死了五个;其他人黄师祖抓她们回法祖峰审讯了
刁小四一听怒火愈盛;咬牙道:“黄老狗要审讯什么?”
李林为张口欲答;旁边的同伴看出事情不对劲儿;惊怒交集道:“妖妇;你对李师兄做了什么?”拔剑刺向刁小四的心口。
刁小四看也不看抡起左臂;施展出黄庭巨擘径直抽击在刺来的仙剑上。
仙剑“嗡”的一声光华乱颤冲天激射;被他拍成了一条蚯蚓丨那名太一宗的弟子竟是被活活震死。
其他弟子见状大骇;纷纷拔剑上前围攻刁小四。
刁小四不耐烦跟他们磨叽;索性放出癞蛤蟆和九头魔蟒;任由这二妖如同猛虎出闸顷刻间将所有的太一宗弟子撕咬吞食一个不留;只剩下那个痴呆呆的李林为像泥塑般站在那里;浑然不晓得身边发生的事情。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人间的法则;也是大荒的天理。
刁小四稍舒一口胸中的怒气;正准备进一步讯问李林为;蓦地灵台警兆陡生。
他无暇细想卷起一地的仙剑甩手射向绯月精舍东面的雪枫林中。
就听林内响起死胖子的惊呼声道:“老婆救命;是我”
“唰”一蓬青气漫出;楚惟离抢步到死胖子身前拂袖卷住射来的十余柄仙剑;“嗤嗤”炼化成缕缕轻烟。
死胖子惊魂未定;额头冒汗道:“老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刁小四恼火道:“少废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胖子哭丧着脸道:“老婆;要不是小楚救了我;你这次真要做寡妇啦
原来众人随陆铁尘来到绯月精舍下榻。陆铁尘因顾忌着黄青岩的感受;也不愿在此多做停留;只草草交代了几句便自行离去。
大伙儿也不以为意;各自分派客舍准备入住;那些久经旅途辛苦的女弟子更是迫不及待地便要到绯月精舍西面的一座小潭中洗漱沐浴。
谁知黄青岩率领一于门下弟子突然杀到;指认小镜阁众女弟子形迹可疑包藏祸心。
白莺等人自然不服;纷纷出言抗辩;结果黄青岩暴跳如雷悍然出手;连毙三名小镜阁女弟子。
他的徒子徒孙趁机蜂拥而上;混战中黄鹂和孙公子又各杀一人;余者均都受伤力尽为其所擒。
唯有楚惟离和死胖子未去沐浴;因此先一步避开抓捕躲藏起来;这才逃过了一劫。
说到这里;楚惟离心中愧疚道:“姚仙子;我对不起你。”
刁小四看着楚惟离;叹了口气道:“算了;你的心思我明白。能让你做缩头乌龟藏起来;那比砍头还难。”
他不是傻瓜;更非只晓得一腔热血往前冲的二愣子;已明白楚惟离的苦衷与用意。
和傲娇的羽漂、猥琐的东方启明不同;楚惟离压根就是个文艺二货。
假如不是怕身份暴露后;会连累到尚在于天峰面见彭衣尘的刁小四、羽漂和东方启明;哪怕他此刻伤势未愈也肯定会冲上去与黄青岩力拼。况且;此人还是屠戮明道宗满门的元凶
所以;他能忍住不出手;委实出乎了刁小四的意料之外。
死胖子问道:“老婆;彭衣尘那厮如何;会不会帮着我们救人?”
刁小四摇摇头道:“有些事;得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他给过姚依依一个承诺;一定要将小镜阁幸存下来的所有女弟子平平安安护送到太一宗。
谁晓得太一宗是到了;结果竟然是送羊入了虎口;历尽艰辛血溅莫庐;这笔烂帐真不知道他妈的该怎么算。
好在他天生就是个算账理财的高手;既然吃了亏;就加倍地讨回来。
因此他根本不考虑现在就去找彭衣尘讨要说法;请便宜老爸出头的结果;无非又是一场门派内讧口水官司。等他们吵完了;黄花菜也凉了;更不晓得小镜阁的女弟子还有几人能活着下山?
至于报仇的事;那更是彻底不要想。彭衣尘绝对不可能为了几个远道而来的小镜阁女弟子就于翻一位本门位高权重的长老;最后肯定是双方达成默契以一种彼此均感满意的方式结束这段公案。
几个小镜阁女弟子的性命微小如蝼蚁;她们的存在与消亡;只不过令人扼腕叹息;如此而已。
可是老子一路千辛万苦才将她们带到莫庐山;为的就是送上门来洗洗于净等挨刀的么?
这些丫头还憧憬着日后重新开始美好的生活;憧憬着找到一个强大的依托和新的家园;却在转瞬间香消玉殒;血冷尘泥。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刁小四眼睛红起来;胸中那团火越烧越旺。
管你是什么太一宗的长老;吃了小四爷的吐出来;拿了小四爷的也得连本带利还回来
他是怕死;他是贪财;他是不爱多管闲事;甚至常常不问是非只凭老子喜欢。
可小四爷也是有节操有底线的——你敢咬我一口;我便敢啃你十口
你是黄老狗;我是赖皮狗;狗咬狗一嘴毛;他娘的谁怕谁?
“黄老狗十有**会封锁血洗绯月精舍的消息;只是奇怪他为何不等我回来?明白了——他担心羽漂和东哥会和我同行;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现在他肯定想从小镜阁女弟子嘴里撬出点儿什么;哪怕屈打成招也行;如此便能置我于死地;顺带打击彭衣尘父女;可谓一石两鸟。”
刁小四盘算已定;咬咬牙道:“胖子;你跑一趟于天峰找到羽漂和东哥;就说老娘去法祖峰要债;来不来随他们”
死胖子迟疑了下;挺起胸脯道:“行;我一定把信带到可是老婆;你单枪匹马杀上法祖峰能成么?”
楚惟离道:“姚仙子;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留下来养伤。”刁小四大义凛然道:“我会把黄老狗的命留给你。”
说实话;他巴不得能有楚惟离做帮手。可一来这酸丁伤势未愈;二来一出手难免会暴露身份;让自己少了许多回旋余地。权衡利弊之下;还不如将他当做一张底牌先藏起来;留待关键时刻再推出去。
楚惟离沉吟须臾似有所决断;点点头道:“好;你多保重”
刁小四不以为然道:“你该叫黄老狗多保重才对。”
楚惟离微微笑了笑;递过来一只玉筒道:“所有人的影像我都记录在了这里面。”
刁小四将玉筒握在手中;道:“你想得很周全;帮我省事很多。”
当下他又仔细盘问了李林为一番;然后便将这家伙丢给死胖子处理。
三人分道扬镳;死胖子前往于天峰报信;楚惟离继续躲藏养伤;而刁小四则独自一人潜形匿迹赶往法祖峰救人报仇。
根据李林为的交代;法祖峰位于幽谷西南方;距离于天峰超过五百里;是莫庐三十六峰中的第三高峰。
刁小四利用幽空中的云气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