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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尘埃(穿越时空)泠枫[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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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么?我拿出赵仕杰给我的药,吞下一颗。
无论如何,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说明我的身体已不堪负荷。

小达将野猪分割处理好之后,天空也透出第一丝光明来,我没有帮助他的冲动,因为我清楚我就算帮忙也不过帮倒忙而已。
小达解猪真如庖丁解牛一般,利索而无一分多于动作,如同艺术。
血腥的艺术。
如此说来,在战场上,骁勇的战将也无不如此。

清晨的森林弥漫着浓厚的雾气,这个时节,大多数落叶乔木都已经光秃秃,地上堆积着厚厚的树叶,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间或可闻一两只不南迁过冬鸟儿的鸣叫。
翻越山岭而没有道路,很多时候,我拿着小达借给我的柴刀一路劈砍,加上他的帮助,才勉强向前行进。
胃里有点难过,不过还没有到想要呕吐的程度。
这几天恶心呕吐的症状较之前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了孕吐反应时期——我发现自己接受怀孕的事实比想象还要自然,不知是否因为灵魂的穿越这件事本身就太过于匪夷所思,以致发生在这个时代的其他怪事,与之相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用过简单的午饭,我边思索边缓慢前行,不久就见小达在前方不远处招手唤我过去。
原来已经行至这座山的顶端。
站在山麓之巅,山风吹的人几乎张不开眼,而脚下是一片松林,浓郁的墨绿在随风飘过的浮云或浓雾中若隐若现。
小达站在风中,他的头发衣服都被猎猎寒风吹的啪啪作响。
“你看那里!”风声太大,让他不得不喊道:“那就是三河关。”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见一座城关在流云中时隐时现。原来竟然在这样近切的地方,我还以为起码要再走三四日。

“你绕过这里下山,慢不过两日就能到那里。”小达说。
我点点头,已经劳烦他带我到此,确实不好再继续要求什么。
再说他肯定还惦念着山洞里那头收拾好的野猪。
阳光刺破云层洒落下来,整个山头都笼罩在金色之中,空气似乎也不再那样冷冽。
小达望着我,沉默半晌,道:“我还是再陪你走一段吧。”

“杨凡,你长得很像一个人。”走着走着,他突然说道。
我心脏几乎慢跳半拍,不知为何我条件反射想到的,是赵仕杰倾慕的对象以及申屠说过那句“不过说到与他神似方面,杨公子竟有七分了”。
“谁?”我脱口问道。
小达一面砍着面前的灌木,一面道:“不过是一幅画像而已。”
“哦……是这样么?”我竟然期待从这孩子口中知道些什么,果然不过是异想天开。
“不过父亲说那是生我之人。”小达声音有些闷闷的,让人想起,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他这么说,看来这个人在他未懂人世之前,就遭遇什么变故与他分离,而他也没能留下什么印象。
我拍拍他的肩膀企图缓和些气氛:“我是个男人,怎么会和你母亲相似?不要想的太多了吧。”
小达用有些怪异的眼神望着我,然后缓缓道:“他不是女人,他和你一样是个男人。只不过你比他多了些刚阳之气罢了。”
只是这样一句话,却如霹雳一般,劈的我顿时说不出话来。
估计是我目瞪口呆让小达会错义,他有些讪讪道:“果然,你也不相信吧?”
我怎会不相信?我自己就怀有身孕……但这一点我不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
“不会……”我安慰他道:“这种事情我早有耳闻,知道你所言不假。”
是,我惊讶的原因并非他所说那个原因,而是他说出来那话。
虽然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我头脑中正模模糊糊形成一个念头。

赵仕杰对那位一直倾慕的老师的描述。
和我发生关系那夜他在我耳边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知道我怀孕之后没有惊讶厌恶只有惊喜宠溺的态度。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地步,看来根本是我会错意。
赵仕杰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和我有着同样属性的身体。
我相信这里的男人并非都具有这种属性,因为这种事情我除了自身经历和从小达处听说意外,见到听到的,全都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正常的繁衍。
那么这些能生育的男人,一定拥有某种共性。
看着小达,我突然有些怀疑,既然我长得像生他那人,那么,那人是赵仕杰故事中的本尊也并非不可能。
不会……不会这样巧合,这世界这么大,怎么会都让我遇上?

“那么你又为何和他失散?”我知道我这句话有些逾越,但心神有些混乱,此刻我只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小达倒没有顾忌什么,他那乌黑而清澈的瞳孔里浮现一丝落寞和恨意:“父亲说他是被一位大人物软禁,只托他带我出来,后来……他不知怎么就在那人家中去世……不过父亲始终不肯告诉我那大人物是谁。”
我想小达的父亲定然不愿意这纯真的孩子卷入仇恨纷乱之中,才会带他隐居于此。
他的说辞,也和赵仕杰和我说的不同,这孩子的生父,大约并非赵仕杰的师父吧。
“如果你知道那软禁你生父之人是谁,你又打算如何?”
小达有点迷惘的样子,他低头想了想,方道:“父亲说他不希望我为此产生仇恨,我想我大约会遵从他的愿望。”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也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究竟会怎样做……”
作为一个外人,他竟然和我说这么多,可见这孩子的单纯。
如果我是抚养他那人,大约也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孩子被染上仇恨的色彩。

这一天我们交谈颇多,我也和他说了些我在我真正那个时代发生过的事情——这些东西,在我来到这里以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小达坚持送我到山下,在我百般推拒之后,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往来时方向而去。

目送他的背影远去,我回头望向那个已能勉强看见轮廓的三河关。
沈道文他们是否已经在战役之中,而我,不知到底赶上没有。
第六十六章

三河关虽然已经能看见,但要行至近前才知道所需时间不短,和小达分手半日,我也就又再翻过一座矮山。
而离三河关的距离看上去似乎没有变过。
这个时候就让人无限怀念起现代交通工具来,如果是开车我大约已经抵达那里同沈道文碰头了罢。
临近傍晚,我并没有发现小达所说的村镇,确切的说,我连一户农家也未发现。

天已经要接近全暗,我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丝微光。
这个距离看上去只是如豆的一点跳跃的光芒,却让我不由自主安下心来。
我向着那个方向,加快了脚步。
光亮的周围的轮廓已经慢慢浮现出来,看起来那是一个破旧的山神庙。
既然有光,那肯定还是有人在吧?
一道冷光突然迎面而来,我不曾防备,险些被击中。
不过还好在车池时师父一直训练我躲避的技巧,虽是临时抱佛脚的行为,但在这个时候,它无疑救了我的性命。
我急忙退后三步,定睛一看,原来来人使的是一把长斧。
我拔出枫月,只恨自己此时没有黑炎在手。
对方使用重兵器,枫月根本无法抵挡,不过也因为如此,他的速度要慢过我的,也给我以可乘之机。
还不待我攻击,他下一斧又至,此次我有了防范,往侧方一闪,将枫月贴着他的斧柄滑过而并不硬接下这招,一条腿踢向他下盘攻去。
他急忙撤回,脚下一错,闪开我的攻击。不过枫月还是将他一缕头发削下。
“你是何人?”他摆出防备姿态,警惕的望着我。
这时间我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对方,这是个粗壮的中年汉子,他身上的装束看上去是那样眼熟:“你是瑞祁军沈道文将军麾下?”
“你如何知道?”他的杀气顿时弱下许多。
我收回枫月道:“我是十三营校尉杨凡,也是繁城劫后余生逃出来的。”
他依然将信将疑,直到我掏出沈道文专门给我的令牌——这也是赵仕杰从爻军那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给我取回来的。
他手一松,那柄长斧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他竟然哽咽起来。
我不知我的举动有什么突兀之处,难道……沈道文出了什么意外?
“沈将军他……他在对抗爻军之时,被对方连环马围攻,已经……殉国了。”这个大长汉子,早已泣不成声。
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我顿时觉得浑身冰冷。
还是来晚了……如今一来如何是好?
“那三河关情况如何?”我强自镇静问道,假如易守难攻的此关一破,再过千岳关,基本上爻军就是势如破竹,攻到天汾也就是迟早的问题。
就像被期待死期的病患,药物不过是延缓死亡,对于最后的死亡,怎样也逃脱不了。
眼下瑞祁也正是如此。
沈道文的死亡,加速了这个过程的进程,但无论如何,我依然不愿就这样放弃。
“现在沈将军的部队还余下多少人?”
那汉子用袖口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正色道:“我们逃出来兄弟大约有一千多人,但现下聚在此处的不过三百余名,都是承蒙将军恩德愿拼死将将军尸首抢回的。”
我心顿时一沉,过往听说过用敌将尸体祭旗,看来沈道文死了也受到如此侮辱。
他口中的连环马,我依稀有些印象,似是过往看过的书籍中有过描述,我问道:“那连环马可是将身着带钩铁甲的马匹骑兵连在一处,然后将人团团围住,将其绞杀的方法?”
那汉子道:“的确是如此,兄弟们商议许久也不知有什么解法,尝试几次,只是丢了许多人的性命。”
我呼出一口长气。
如果没有记错,这玩意儿并非没有解法,只要有一队人在地上以滚动之态前行,用镰刀一般的弯刀割断马匹没有防备的膝盖,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阵势也就随之而破。
我对他道:“领我去你们目前掌管事务人那处,我有办法可以对付。”
他惊异的望着我,半天才瑟缩道:“如今大家是一盘散沙,我大约能说几句话,除此外没有什么人指挥行事。”
我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如今怎么办?
筹备这件事情需要时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耽误。
“杨校尉。”他犹豫半晌后道:“倘若你真的能破解那阵势,我们就都听你指挥也无妨,毕竟现在也就你官阶最高。”
“再说,既然沈将军将那样重要的令牌交给你,自然说明你身份不同一般,这点也容易服众。”
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就这简单几句话就给我这个一直止于纸上谈兵的人背负上这样大的历史使命。
我手下只有区区两百人,要面对的却是爻军的五万大军。
我觉得前景更加渺茫起来。
说什么也无用,如今之际,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先将那“连环马”破解,杀了爻军的锐气再说!
第六十七章

他们原来在那片树林之中扎营,山神庙不过是几个头目栖身的所在。
我也顾不得疲惫,连夜将沈道文的残部整理集中,此时我才知道那个和我不打不相识的汉子叫做刘鑫伟,在这群士兵之中算是个小小头目。而余下的沈军残部不过三百三十七人而已。
如果这群人的功夫都如他一般普通,那么我们的未来的确很绝望。
不过这不是绝望的时候,既然他已经将重担交到我肩上,我怎样也要放手一搏。
过去看战争文章时就有这样一种想法:如果我方一个人杀敌方一个人然后死了,那么我方是不亏不赚;如果我方每个人能杀对方大于一个人,那么我们就是赚了。这样想来,只要我们杀掉他们三百三十八人以上,我们就不算亏本。
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战场上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及杀死更多的敌人。
既然自愿留在这里,想来他们都没有存着侥幸活下去的念头。

刘鑫伟简单向大家介绍我的身份,虽然不少人存有疑惑,但这疑惑在一个人出面确定我身份时候就不再存在。
这个人是沈道文的贴身小厮之一,长得瘦瘦小小却眉清目秀的李昊。没想到他竟然没有逃走,还留在此处也要将沈道文的尸首夺回。
他站出列来,对我唤道:“杨校尉,沈将军将你的黑焰托付我保管着,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一语即出,众人皆惊,刘鑫伟骇道:“那有名的重兵黑焰,原来是你的兵刃么?”
我苦笑道:“难得是用着称手,一位故人就将其送我。”
刘鑫伟羡道:“如何我就没有这样的故人。杨校尉,你的运气也真是不赖。”

不错,能认识赵仕杰,确实我的运气不坏。
而在这个时候寻回黑焰,我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几率又大出一些。

最后刘鑫伟留下几个有点威望的兵士,其他人先退去休息。
互相介绍过之后,听他们描述了连环马这个阵势的特点,我才发现我过于乐观。
当时看到的破解之计是身形矮小灵活之人以仿镰刀状的弯刀砍马腿,但我们沈道文麾下多是人高马大,要一时备齐这许多造型特殊的弯刀,也不是我们现在这种状况能解决的问题。我未真正见过其阵势,要具体因地制宜,还有些难度,但剩下这三百余人显然已经经不起这一番“考察”。
刘鑫伟道:“杨校尉可有什么具体的安排打算?”
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而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安排打算。我连两方的基本状况都不了解,再说这也是我的第一次指挥经验。
若破阵成功还好,失败的唯一结局,就是全军覆没,我亦要搭上自己一条性命。

刘鑫伟大约见我一直沉默,加上天色已晚,他遂招呼大家自去休息,有何事明日再议。
如此自然最好,与其耽误时间,不如先什么也不想,先将身体状况调整好才是上策。
就在此时,我看见刘鑫伟手中提着长斧要离开。
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如果现实条件不允许,为何不能因地制宜?
我一把拉住刘鑫伟,道:“这些人中,身强体壮没有受伤的有多少?”
刘鑫伟一脸诧异的望了我半天,方道:“差不多一百八十余人。”
虽然人数比我想象的少一些,不过总不在接受范围以外。
我道:“那好,明日一早将他们集中起来,我们一同尝试如何破那阵势。”

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虽然没有适应的武器,尚可以以人手持攻城斧低下重心砍马腿,但问题就在于,这样一来他们的动作自然就不可能如预计灵巧,这样就需要另一群人支盾暂时挡住骑兵的攻击。如此一来,只要突破一处,我们就能获得成功。

但如果同刘鑫伟所说,爻军似乎不会轻易启动阵势,我们要下手还要等待时机。
因为沈道文的头颅,就在这阵势领头骑兵的旗杆之上。

第二天天还未破晓,刘鑫伟已将那群兵士集中起来。我也从李昊处取回黑焰,换上他临时为我找来的盔甲。
据说那是沈道文的遗物。
不知是不是看到这身盔甲,那群兵士开始窃窃私语,刘鑫伟大喝一声:“肃静!”只可惜无太大效果。我做惯了小人物,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如果此时不立下声威似乎不太合适,但若因此给人以仗势欺人的感觉未免失军心。
我清清嗓子道:“各位兄弟,如今爻军兵临城下,而沈将军也以身殉国。敌强我弱,相信大家都是抱了必死之心要夺回沈将军遗体。既然如此,且听我一言。”
人群声音弱了些,但还是不乏细碎议论之声。
“如今我有个方法,也不知是否行得通,不过若不冒险一试……”我话音还未落,就有一人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胡乱让兄弟们为你送死!我们都是和沈将军出生入死过的。你这种皮细肉嫩的小白脸,还是回家对着你媳妇说这些吧!”
底下顿时有人开始随声呼应大声起哄,场面可谓乱成一团。
我从不知道原来瑞祈军军纪如此散乱,也无怪爻军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了。
刘鑫伟在一旁攥紧拳头,手上青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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