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寂寞-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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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自知之明的。
……
“我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我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会元居三楼之上，陈客把最后一杯酒缓缓喝掉：“匡慧刚，我答应过有机会就出手，帮你手刃仇人，现在，是时候完成一半的诺言了……”
他放下杯子，忽然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借势跃起，整个人犹如一头苍劲的雄鹰，在酒楼十几桌人的惊诧目光中，呼啸而下，一招《大力金刚拳》里的“金刚怒目”使出，拳头如锤，自上而下，攻击下方经过的杨霞的头颅。
这一下变故突然、迅猛、出人意料至极。等杨霞反应过来，凶暴的劲风已经接近头顶三尺处，她花容失色，在本能的反应支使下，瞬间由骄傲的孔雀变成灰溜溜的懒驴，就地一个打滚，堪堪躲开了去。
这一滚，数百名旁观者就惊愕地发现，他们心中的女神顿时变成了披头散发的泼妇。
陈客既然下手，就绝不容目标有喘息的机会，第二招马上换成七伤拳。
不过杨霞为华山十大，自有一身本事，虽然还来不及拔剑出鞘，双手却一把拉过身边一位还懵懵懂懂的师妹，挡在身前，犹如挡箭牌。
——这般陷害同门的行径，无疑是极其让人不齿的。然而生死关头，她哪里还顾忌得了什么？
砰！
拳头打在一副软软的身躯之上，下一刻，身躯的主人便原地留下一副尸体，重生去了。
见到陈客一拳就把师妹打死，杨霞大感骇然，顿时没了斗志，拔足想逃。不料陈客速度更快，一个强超车，然后一记太极拳搥到她的后心。
噗！
鲜血如雨，杨霞踉跄两步，回过头来，指着陈客：“你……”
数息之间，陈客三大拳理用了个遍，互相冲突之下，引得内息犹如煮滚了的开水，翻腾乱窜，他强忍住心头的悸动，一字字道：“杨霞，匡慧刚向你问好。”
听到这句话，杨霞闪露出一抹惘然的神色，出现了刹那间的失神，被陈客补多一拳，立刻倒地身亡——她当前竟然没有绑定替死鬼符，毕生修为风吹鸡蛋壳，又要重头来过。
从陈客在会元居上扑下，到杀死杨霞，不过弹指功夫。要不是杨霞的尸首真实地躺在地上，诸多围观者还无法相信，竟真有人敢当街杀人，杀的，还是华山的一枝花，风满楼的双修伴侣。
当下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直疑做梦。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街杀人！”
怒喝声中，两名红衣捕快疾奔而至，把陈客围住——各大城市，除了数以万计并可无限刷新的官兵外，平时城市内的治安俱由六扇门负责。六扇门的捕快分三种，青衣捕快、黑衣捕快、红衣捕快。
一般纠纷都是由青衣捕快出面；而发生斗殴事件时，则需要更高一级的黑衣捕快出手；至于红衣捕快嘛，他们专门为命案而存在。
系统设计，六扇门里的捕快实力不俗，特别是红衣捕快，更是武功高强，并不亚于玩家当中的顶尖高手，个个身怀绝学，目露精光，脚步平稳无风，有遇到拒捕者，可当场格杀勿论。
陈客却没有反抗，一来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他现在表面貌似平静，但经脉内息已经乱成一团糟，随时会引起武学障突发，腹痛如绞；二来嘛，在他的全盘计划里，入狱，正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红衣捕快登时拿出铁链，把陈客锁了，带回衙门。衙门的判决也很快：“兹有人犯陈客一名，当街杀人，性质恶劣，罪无可赦，当即打入死囚牢，等待秋后问斩！”
随即，陈客被押送进暗无天日的死囚牢中。
第八十八章：剧情开始
系统十大城市，每个城市的衙门都有监狱，监狱分为普通间和死囚牢两类存在——荆州城的死囚牢三面石壁，一面为浸水铁木栅栏。这种铁木材质坚硬无比，刀剑难伤，非人力所能破坏，可有效防止犯人越狱。
陈客戴着精铁脚铐，在两名红衣捕快的押送下，进入到光线灰暗的囚牢——此时囚牢内很空旷，只有一个犯人被关在里面。
这种情况，在陈客的预料之中。
现阶段玩家们的实力虽然空前暴涨，但胆敢当街杀人，在城内大开杀戒的极少；毕竟无论如何，和官府作对，都是一件自寻麻烦的事情。
陈客走到囚牢一角，慢慢坐下来，腹内的痛苦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再也压抑不住，泛滥于整副身心，不多一会，黄豆大的汗水就从他的额头上缓缓滚落。
这一次的痛来得凶猛，而且持久，纵然陈客神经坚韧，也有一种“死去活来”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痛楚的潮水终于慢慢褪去，他依着墙壁靠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环境总体还不错，并不像传闻中那么肮脏潮湿，岩石地板上铺着厚厚一层干稻草，躺上去，软软的较为舒服。
比起地方环境，陈客更为满意的是系统设计：坐牢不用搜身换囚衣，并且无需戴手铐，双手是自由的——其实一般囚犯，连脚铐都不戴，如果花了大笔银子打点的话，还能住上单间。
另外，通过贿赂牢头，甚至能从他那里买到酒肉。当然，价格非比寻常，一坛普通的酒水要一百两银子；半只烧鸡要五十两银子……
这样的价位，一般人是吃不起的。
“你是谁？”
打量完环境，陈客开始问那个唯一的牢友。
那人披头散发，身形枯瘦，一直默默地睡在角落上，面对陈客的询问，头也不抬。
陈客一笑置之，不再多说，而是从定国腰带内取出任侠套装，一件件换穿上身，开始自修。
由于内功心法无法通过自修获得增长，所以陈客把《太极拳》选为第一自修对象。很快，他就进入到一种恍惚忘我的状态，意识飘忽，浑不记得身在何处。
……
“吃饭了！”
一声粗暴的喝声把陈客惊醒，他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到一个牢头拿着两份食物走到木栏外，把食物随便往里面一扔就大步离去。
两份食物一模一样，分别是两个拳头大的黑馒头，外加一碗米汤。
——黑馒头，元气－1，属于非常粗劣的食物，吃多了的话，会破坏身体根骨，折损寿元。
索索声响，那个牢友慢慢起身，走过来，取了一份食物，又走了回去。借着外面的光线，陈客终于看到对方的脸庞，脸色青白，虬髯如草，一双眼睛总是轻轻地眯着。
陈客没有拿黑馒头和米汤，而是从腰带里掏出干粮和肉脯，还有一坛“春潮晚来急”。打开坛口，一股渗人肺腑的酒香登时飘了出来。
这些食材，都是他之前准备好的，能够对付三天。三天后就要实施贿赂牢头的方案，用高价买酒肉了。不过银子对于他而言不是问题，陈客身上足足带了五万两银票。
“这位大哥，我请你喝酒如何？”
陈客变戏法般又拿出两个白玉杯子，分别斟满了。
牢友却不吭声，闷头啃着黑馒头。
“此酒名曰‘春潮晚来急’，可是大师级酿酒师才能酿造出来的好酒。”
当下陈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啧啧有声。
然而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吃完馒头，把米汤喝掉，干脆倒头又睡，只片刻功夫，就发出雷鸣般的打鼾声。
陈客眼眸深处掠过一抹精光，不再多发一言，吃肉咬粮喝酒，好好地撮了一顿。
吃饱喝足，继续自修。
就这样，时光开始单调重复地流逝，每天陈客除了进食如厕睡眠，其他的时间都是自修。有时候就连吃饭，都产生了瞬间走神的情况，吃着吃着，突然茫然地看着面前的食物，如同被人点了穴位一般，一动不动。
而为了预防忘记日子，每过一天，他就在石壁上用指甲画出一道杠杠。
当壁上的杠杠越来越多，在划下第十道的时候，陈客又从腰带里拿出第二坛“春潮晚来急”——自从第一天喝了一坛后，后面几天，他都没有喝过。毕竟身上只带有五坛，必须节省着用。
两只烧鸡，是花了三百两银子的高价，从牢头那里买来的，香喷喷，居然还附加一项属性：饱和度增多20％。
“这位大哥，来一杯如何，我一个人喝闷酒，实在无聊得很。”
“哼！”
回答陈客的，是重重的一声冷哼，尔后再无声息。
陈客微微一笑，并不心急，他本来就没指望能在短期内获得对方的信任。要知道，对方可是被人出卖过多次的丁典，饱经坎坷，疑心极重！
这一天，两名红衣捕快忽地押送了两个犯人进来。那两个人犯垂头丧气，遍体鳞伤，显然被捕之前进行过激烈的反抗。但就在红衣捕快转身离去后，新来的两名囚犯突地从地上跳起，一左一右，拔出兵刃，快疾如电地刺向睡在地上的丁典。
陈客是明白人，早有防备，横地出手，把两人的招式全部接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我们血刀门办事？”
一人怒喝道。
然而陈客哪里有空去理会他，一拳一个，全部打杀了事，获得了两百点武学值——这蒙混乔装进来的，果然是两名NPC。
“剧情终于要开始了吗？有趣……”
陈客心里暗道，表面却不动声色，也不吭声，自顾坐回位置自修。不出意料，丁典仍然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对刚才的袭击视若无睹，对陈客施加援手同样无动于衷。
接下来的日子，每隔两三天红衣捕快就会押送囚犯进来，这些新囚犯无一例外，全部是企图对丁典不利的NPC。这其中，丁典没有出过一次手，都是陈客把对方打发掉，倒赚了不少武学值。
可是好景不长，这一天晚上，陈客终于遇到了险情——因为丁典的敌人选择进入囚牢的时间刚好在子时阶段，陈客武学障发作的时辰。
（垃圾电信，还没有修好线路，逼得我又得往镇上跑……打滚求包养！）
第八十九章：出狱
当夜来的是五个和尚，他们自称是血刀门的五大护法金刚，颇为骁勇，特别其中一个叫“胜谛”的，尤其凶猛。
若换了白天，陈客纵然一对五也是稳操胜券，但适逢武学障爆发的关键时刻，难免力有不逮，最后强提内功，一连使了数记大力金刚拳，这才把五个和尚全部打死。随即他也瘫软在地，咳血不止。
此时那边的丁典忽地吃吃冷笑：“没本事又要强出头，活该。”
陈客抬起头，昂然道：“起码比你强，只会躺在这里当行尸走肉，等死。”
丁典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陈客毫不示弱：“我有说错吗？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喜欢一个女人，就当全力争取，什么世俗礼法，都是狗屁；大不了带着爱人一走了之，天大地大，何处不能安身？没来由在此自怨自艾，生不如死。”
“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丁典的声调都变了。
陈客眼珠子一转，道：“在下武当陈客，前些日子偶然遇见一位叫凌霜华的姑娘，是她告诉我关于你们的事的。”
“霜华？”
听到这个名字，丁典全身都在发抖，扑将过来，抓住陈客的衣领：“霜华，霜华她怎么样了？”
其实陈客哪里见到过凌霜华，他只是在指引图《神照经之全幅》里得知其中的背景故事，知道丁典与荆州知府凌退思之女凌霜华相爱，并私定了终生。不料那凌知府乃心思恶毒之人，一方面觊觎丁典身上的《神照经》秘籍；一方面鄙夷他的低贱出身，因此设计下毒，使得丁典中了金波旬花毒，一身修为化成灰灰。
好在丁典聪明，事先把《神照经》藏于别处，凌知府得不到秘籍，所以就没有下手杀死他，只好将其囚禁进死囚牢，慢慢折磨，逼其说出秘籍的下落。
——《江湖纪元》里头的NPC人物，每一个都有故事。这些故事，有的平淡，有的曲折，有的离奇，正是如此，才显得他们血肉饱满。而玩家亦可藉此介入，通过改变并创造出新的剧情，从而得到机遇。
依照《神照经之全幅》里的攻略说明，想获得《神照经》，必须先取得丁典的信任，让他心甘情愿相赠，其他的办法都行不通。而如果丁典死了，那么，《神照经》的下落很可能永成谜团，再无出土之日。
不过由于时间紧迫，陈客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丁典慢慢周旋了，干脆从其弱点下手，动摇其心智。
“霜华姑娘的情况很不好，被父亲软禁着，每日以泪洗脸，凌知府还逼着她嫁给别人，不过其宁死不屈，不惜用剪刀划花了自己的脸，毁容明志。”
听到这里，丁典耸然而起，须发俱张：“凌退思，你这个老匹夫，枉为人父！”
“我之所以来到此处，乃是因为霜华姑娘托了一句话给你，她说：‘除非死，否则永远都会等你出来。’现在话我已经传到，接下来怎么办，就看你的了。”
说完，陈客闭目调息，疗理内伤。
那边丁典嘴里嘟嚷地说着什么，可是声音太低，听不清楚。
此后三天，丁典仍然没有拿定主意，没有作出决定，一时低语，一时狂吼，时哭时笑的，情绪很不稳定。
陈客是个明白人，深谙此刻不宜操心过急，以免适得其反。
到了第四天，陈客又拿出一坛“春潮晚来急”，摆出两个杯子，淡然道：“丁大哥，借酒可以消愁，何不来一杯？”
几天没有合眼的丁典双眼通红，猛地扑过来，把整坛酒端起，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片刻竟把一坛酒全喝光了，然后一掷酒坛子，砸个粉碎：“陈客，我请求你救我出去！”
终于等到这句话，陈客心中一动，表面却苦笑道：“实不相瞒，我身怀一门假死秘法，自己脱身不难，至于带上丁大哥越狱，恐怕无能为力。”
丁典沉声道：“无需越狱，只要你出去后将凌退思杀死，等朝廷派来新知府，我就能申诉翻案，还之清白。”
听完，陈客默不作声：开玩笑，杀朝廷命官，知府大人呐，这等大事，岂能不三思而后行？
丁典瞧他脸色，知其所虑，忽然道：“之前我见你每晚子时都定时有病痛发作，如果猜得不错，你应该身患武学障，因障而生堵吧。”
陈客点点头，道：“不错。此障痛已经纠缠我好些日子了，简直苦不堪言。”
“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送一本《神照经》给你。此绝学秘籍乃是我昔日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为一等一的内功心法，很是奥妙，专门化解武学障。掌握之后，哪怕集天下武学于一身，也不再有任何阻滞，无敌世间，指日可待。”
丁典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在纪元内，《神照经》这门特殊绝学的地位确是无以伦比，对任何人都拥有极大的吸引力，学了它，等于身体内装纳了个兼容器，不用再担心不同体系的武学会发生冲突，等于打破了诸多限制门槛，身怀诸般绝学不再是梦。
“好，其实在下对于丁大哥和凌姑娘的患难真情也是颇为感动，那我就豁出去了，拼死也要击杀凌知府这个狗官，让两位有个美好的结局。”
陈客不再犹豫，慷慨答应。
初步计划得到实现，稍作安排，他立刻实施第二步，首先攻击铁木门栅，造成想越狱的假象，逼使看守监狱的狱卒出手。陈客没有抵挡，任由利刃加身，替死鬼符即时生效，身体化为白光，直接回到襄阳的复活点去了。
——其实他也可以运用《五行逆转心经》自杀，但是自杀有损本身根骨，如无必要，还是少用为妙。
回到襄阳，陈客马上密锣紧鼓地开始筹备。要知道他这次�
